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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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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花哥的药很有效。不到一个时辰,龙天奇吐出两口乌血,通身经络畅通无阻。
花萼楼特意找内府的仆人打听了下。龙天奇醒来就两个问题。一是谁治好了他,二是金盏银台买回了没。
仆人们便把金盏银台、还有蹲在金盏银台边伺候水仙的两只花哥一并请到房内。
龙天奇面色苍白,说话有气无力。见着两个大夫五味杂陈,似有不喜,好歹说句多谢救命。
木瑛儿一面给夫君盖好了被褥,一面叮嘱他少说话多休息,感谢的事情交她来办即可。
她本以为从此嫁个活死人,好在死人翻生。失而复得的滋味叫她对龙天奇凭白生出许多珍惜。她本不喜欢龙天奇,可谁也不能抢走她的丈夫。复杂的情感一混合,她便对龙天奇死心塌地呵护备至了。
龙天奇醒来就要金盏银台,可见他多么珍视那盆花!他的伤还没有全好,怎可叫他没了心头好啊?
于是木瑛儿打算食言,收回治好病就送花的许诺。只要不拿她的花,想要什么季府都可以给。
木瑛儿搬出她的表哥:“两位大侠若有任何要求,自可吩咐我表哥去做。你们救得他的兄弟,他定然什么都愿意做。”
“很好。我正有件事。快叫你表哥把对面回春堂招牌拆咯!”
花一代还惦记着郝掌柜质疑他医术的事情。
花萼楼自告奋勇:“教训江湖庸医不必季探花动手。我去打发他便是。”
24.
刚出季府就看见回春堂浓烟直冒。
屋外站着好些围观群众,纷纷来看郝掌柜烧招牌。郝掌柜想来不忍,背着手盯着火堆里噼里啪啦的招牌看一阵,黑着脸踱回屋去了。
花萼楼跟着进屋。郝掌柜面色颓丧地瘫坐在太师椅上不住叹气。见着花萼楼进门,登时捶胸顿足,直呼送客。
没人搭理他。药铺里的童子学生嫌丢人,纷纷躲远了。花萼楼站近了问:“老先生究竟为何上门闹事?”
“老夫才疏学浅,我有眼不识泰山行了吧?”
“可在下分明已把药方全盘告知,当时您也没提出质疑啊。”
郝掌柜憋着口气不说话。
花萼楼看出端倪:“若有人刻意逼你挑事,你告诉我,我替你主持公道。”
郝掌柜看着门外熙熙攘攘的人群,若有所思,似要有言。思虑半天才道:“唉,没人逼我。我知道你们的药方有奇效。可你们也不想想,一次就把人治得妥妥帖帖,后边他们还会来买你的药么?”
就为了多卖点药?
郝掌柜反而站起来训斥人:“你们年轻人不上进,我还想赚些棺材本呢。你连细水长流都不会,学人行什么医!”
花萼楼越听越有气。医者精诚,治病救人是分内之事,哪有为了赚钱刻意吊着不医的道理?拿患者性命健康坐地捞金的人根本不配当医师。
花萼楼飞起一剑。回春堂内三层高的药柜轰然倒塌,那些什么名贵的山参秘药统统零落成泥。
郝掌柜看得目瞪口呆:“我只说烧招牌没说砸药材。你弄坏我多少东西都是要赔的!”
说着随身掏出个小本本,开始记录他的损失。
花萼楼对市侩的医师只有鄙夷:“我非但要砸你的药,还要烧你的店。下回你再开店,我再烧。烧到你转行为止。”
郝掌柜吓得往外跑。
花萼楼认出围观人群里前排吃瓜的小王爷方承恩:“你来得正好,帮我把他的店烧个干净。”
小皇帝以前微服私访,遇见不平的事情就吩咐小王爷当打手。方承恩在京城里越发嚣张,跟圣上的有意驱使是分不开的。
用惯了方承恩,叫花萼楼一时忘了马甲已换,依旧像从前那样吩咐他。方承恩莫名其妙:“你算哪根葱?也敢叫本王做事?”
花萼楼顿时清醒。方承恩已往他鼻子上招呼一拳:“光天化日公然行凶,你当京城什么地方?来啊,给我把他拿了。”
方承恩上街总随身带着好几个武功高手,听得王爷一声令下,四个贴身暗卫从人群中蹿出,瞬间把花萼楼手脚制住。
方承恩走上前往花萼楼肚子上顶一膝盖:“反了你了。”
方承恩人小力气大。要不是花哥血厚,真得给他打出内伤。
“给我打,打到他求饶为止。”
方承恩的护卫施展拳脚,如雨点一般落花哥身上。
花萼楼只恨不能动武,否则非把方承恩打到满地找牙不可。可惜他并不能。闹哄哄的人群里冒出小皇帝的脑袋。吓得花萼楼什么武功也不敢用了。
花一代站出来制止:“住手。”
“别打别打,自己人。”方承恩是个机灵的小伙子。在众目睽睽下见着皇兄便不行礼暴露他的身份,只假装是个熟人,热情地拍拍皇兄的肩膀:“怎么,赵公子认识他啊?”
“你不是好结交江湖高手么?他都认不出来?”
“他算什么江湖高手。被我打得屁都不敢放一个。”
花一代同万仞山道:“万兄报个名。”
花萼楼揉揉被顶疼的肚子,没好气地说:“黄河老祖万仞山。”
黄河老祖之名响彻南北。刚刚还颐指气使的几个打手吓得连连后退,他们打的是黄河老祖?
方承恩露出惊诧的神情,往皇兄身后缩了缩:“他真是黄河老祖?”
花一代道:“如假包换。你不信的话可以试试他的剑。”
方承恩连连摆手:“别了别了。赵兄说是他一定是。”
花萼楼借坡下驴:“看在赵兄的面上我才不同你计较。江湖高手多,你最好收敛脾气。”
花萼楼知道方承恩武功平平。要真有高手跟他计较起来,不缺胳膊少腿都是轻的。以前他当皇兄就日常提醒弟弟收敛脾气。从穿越过来一路提醒到穿越回去,方承恩的中二病还没治好。
所以说就这么个家伙,就算他勾结东瀛武士能勾结到哪里去。怕不是东瀛人和季府才是一伙。为了把事情闹大,故意引小王爷入局。
25.
回春堂的内室是个私聊的好地方。花一代同花萼楼道:“你把衣服脱掉吧。”
方承恩有异议:“不行。他算什么东西,怎可在皇兄面前搔首弄姿?”
花萼楼乖乖解开了上衣。花哥是最了解自己的。花一代叫他脱衣服,不过想给他治伤而已。更何况他不喜欢万仞山这类型的。
方承恩哼地一声扭过头,不想看万仞山袒露上身的样子。
花一代把药箱交到小王爷手里:“你打伤的人,你负责治好。”
花萼楼已经坐到桌边,配合兄长教育嚣张弟弟的工作。
纨绔王爷只会搞破坏,治病救人的功夫不行,直像倒水一样往花萼楼身上倒金创。
花一代摁住小王爷的手给他示范:“轻一点。看我动作。用腕力,一抖,两抖,三抖,上药!”
方承恩听话地跟着把细碎的药粉轻轻从金创瓶口抖出来。当医师最重要的是有耐心,给伤者上药最能磨炼人的分寸感。
花萼楼看着身边的两个小朋友,不由得想起刚入药王谷的情形。他起初脾气也很暴躁,同他年纪相仿却儒雅淡定的师兄也这般教他。少年们在假装患者的木人前学上药包扎,有时一学就是小半夜。再烈的性子也给慢慢磨平了。
方承恩悟性不错。学得一刻钟已经能顺顺当当给花萼楼的手臂缠上绷带。
唉,我伤的是右边肩胛骨啊。真拿我当木人练包扎呢。
可是小王爷已经耐不住性子借尿遁跑掉了。这家伙真不是个学医的材料。
花一代亲自动手把伤处包扎固定好,替弟弟诚恳道歉:“委屈了万兄。”
“不碍事。万某体格强健,挨两下打就像挠痒痒。”花萼楼想起来季府内应的事,忙问花一代:“后来龙天奇可来取信?”
花一代摇头:“取信的是木瑛儿。”
“可能是龙天奇叫木瑛儿帮她取信。”
花一代还是摇头。木瑛儿取罢信件,当即把它丢到后厨的炉灶烧个精光。后来花一代又跟踪木瑛儿回房。木瑛儿见着龙天奇后一句话也不提信上的事,倒像什么也没发生一般。
难道木瑛儿才是勾结东瀛势力的内奸?她一个女子哪来的谋逆心思?
花一代不管谁谋逆,只暗暗调来魏西门的禁卫军。待得信上提到的腊月初八,把反贼一网打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