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的Alpha》殊未明

19、第十九章

　　次日一早，丁珏搬着东西就进了秦舟的宿舍，他把物品一股脑的扔在了床上，被他吵醒了后穿着睡衣坐床上的秦舟看着他：“你怎么到我宿舍来了？”

　　“不来你宿舍去谁的宿舍？未白的吗？”丁珏拉出椅子坐下，说道：“我觉得他人有些不稳定，他的很多行为难以捉摸。”

　　“赞同。”秦舟想起昨天未白让他闻自己的信息素这事就觉得离谱。

　　“但除了我和未白的宿舍，你就没别的去处了？还有别的宿舍空着呢。”

　　“就这么不欢迎我呢。”丁珏说：“我可是带着关于未白的有关信息来的啊。”

　　秦舟下床：“你查到了什么？说说看。”

　　丁珏深吸一口气，说道：“这未白有些不简单，这学院水也深得很，我单是通过江尚顺藤摸瓜查到的势力，除去你爷爷那边的，就有三股，都和未白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秦舟皱眉：“这么多？目的是什么知道多少？”

　　丁珏思索了一下，说：“只通过江尚查出来的消息，不太全面，但至少可以确定，未白和科研院是有关系的，但依然无法确定他是不是疗养院中的一个小孩。”

　　他说：“我尚且不知道未白在科研院中担任什么样的角色，但他绝对不是研究人员之一。”

　　“未白现在也才20岁，他的文化成绩糟的一塌糊涂，看他也做不了什么研究。”秦舟说：“但是参与实验就不一定了。”

　　“比如九年前神灵游戏的内测实验？”丁珏皱眉：“那场实验的目的，据我所知，是为了实验七代机甲新公式的可行性，这怎么都轮不到一个小孩子参与实验。”

　　秦舟用终端点开一张照片，是未白在游戏里的形象，他坐在许愿池边上，晃着腿，那是第一天未白等他们回来时，被别的玩家拍下来的，他问：“他的游戏角色是你在疗养院看到的小孩形象，而神灵是科研院开发的，为什么会采用疗养院里那群小孩的形象？”

　　丁珏看着那张照片，沉默了一会儿，把它要了过来，放在自己终端上，开始涂鸦，他一边说道：“我查到的消息是，疗养院院长和科研院院长是父女关系，疗养院院长死后半年，这款游戏才正式立项开发，我可不可以猜测，这是科研院院长为了怀念女儿夹带的私货？”

　　“那为什么要给未白建立那个死去小孩的形象。”秦舟问：“你确定那个黑发小孩死了吗？”

　　“确定！”丁珏将自己涂鸦好的照片转给秦舟，他将未白衣服上的金纹和小披肩都涂掉了，只剩下寡素的白色，丁珏补充道：“我是亲眼看到了那个小孩的尸体，他不可能再活下来了，而且我敢肯定他不是未白。”

　　秦舟没有对涂鸦后的照片做评价，他只觉得被涂鸦过后的衣服，满满的散发着不详，他说：“未白和那个黑发小孩一定有些什么联系。”

　　丁珏摇头否认：“不要太武断，我们还不能确定内测的角色形象是怎么创建的，万一他们的形象都是采用了npc的呢？”

　　“不可能，说到底，神灵在内测时，还只是一个机甲测试实验，对于实验测试，你会去创建一个小孩npc吗？这对实验毫无意义，除非……”秦舟停顿了片刻：“他们在同时做另一个实验，这个实验需要用到小孩。”

　　丁珏不敢细想，他说：“拿未成年人做实验是非法的。”

　　“……”秦舟看着丁珏不说话，两人一起陷入了沉默，未成年的思想、身体和精神都是不成熟的，以他们做实验得到的数据不稳定是没有任何参考价值的。

　　但是有一种实验，他们是无视这样的实验参考方式。

　　“他们在做人体实验！”

　　丁珏心中炸起一道惊雷，没有由来的慌了神，他隐约有这种猜测，却不敢去细想，他害怕这种答案，因为他能在这其中看到他父亲和爸爸的身影，如今被秦舟点出，他觉得理应如此可又难以接受，秦舟没有理会他难看的神色，而是把未白的照片和涂鸦照片摆在一起，让丁珏看，他指着未被涂鸦的照片说：“这是美化版的。”

　　秦舟说：“你说的疗养院里的小孩是不是都穿着这样的衣服？”他指着涂鸦后的照片。

　　所有的小孩都穿着素白的长袍，他们疯癫，不能理喻，难以约束，不可救药，他们无视法律，没有伦理，不敬生死，他们当着丁珏的面，杀了那个黑发小孩。

　　整个疗养院的小孩，都是人体实验的试验品。

　　“他们或许都是失败品。”秦舟说，“和你交朋友的那个黑发小孩可能是最正常的……”

　　“他是第一个死的！”丁珏截断了他的话，最正常的那个孩子死得最早，他在那个孩子死后便离开了疗养院，后来他得知那些孩子在一个一个死去，没人告诉他那些孩子是怎么死的，但现在他明白了，像养蛊一样，他们相互残杀，可到最后，却没有任何赢家。

　　一把火烧光了疗养院，没有一个人逃了出来。

　　“未白如果也是实验品，那他为什么没有出现在疗养院，他是实验成功的那一个吗？他和那群孩子有什么区别？”

　　“又或者，他们是同一个实验吗？”

　　结果无从得知，他们的信息太少了。

　　丁珏揉了揉眉心：“现在，你还要听你爷爷的吗？你和他相处这些时间，有觉得他不正常吗？”

　　“……”秦舟又想起昨天的聊天内容，好半天他才说：“或许可以再观察观察，我这段时间看他好像没什么大问题，就算不正常……也没往坏的方向拐。”

　　“……”那往好的方面拐还能叫不正常吗？

　　秦舟又说：“这件事你不要和我爷爷说，我觉得他是知情者。”

　　丁珏情绪低落的“嗯”了一声，没再说别的，论知情者，他的父亲爸爸或许也是其中之一，如果他们是参与者，他都不敢想，以后该怎么面对他们。

　　“对了，你之前说的那三股势力，他们或许也是相关人员。”秦舟点了点桌子，“其中会不会有当年火烧疗养院的人？他们在摧毁试验品？”

　　“或许，这些都需要证实。” 丁珏心情有些沉重，三股势力，除去江尚那一股是要杀未白的，来历不明，还有另外两股势力，其中一股来自科研院，便是江尚指控要杀未白的第二股势力，第三股势力目的不明，最后是秦家，现在秦舟爷爷的目的也变得模糊不清。

　　所有人都在暗处。

　　未白来时发现秦舟的宿舍门是开着的，他在门外探头看去，就看到穿着睡衣的秦舟和穿着校服的丁珏。

　　“……”未白突然有些不开心，他看向丁珏，语气不善：“你怎么在这？”

　　丁珏观察着未白的表情：“我今后就和秦舟住一个宿舍了。”

　　“哦。”未白又变回没有表情的模样，他将打包的早餐放在了秦舟的桌上，又一言不发的走了。

　　秦舟惊奇不定，看早餐仿佛看到了什么稀罕东西，丁珏不明所以：“怎么了？”

　　“他居然给我带早餐！”秦舟觉得这简直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他打开饭盒，是青菜粥。

　　他似乎明白了什么。

　　丁珏还是没能明白，问：“他带早餐很奇怪吗？”

　　“奇怪。”秦舟直接开始喝粥：“之前我不拉他，他可能饭都不吃，靠营养液度日，早餐这种可有可无的，可以说是他完全不会去想的。”

　　“他怎么了？突然给你带早餐？” 丁珏惊慌。

　　“没什么，可能看我是伤患吧。”秦舟漫不经心的说道，这些日子来，他看的出未白在食物上的偏好，他喜欢甜一点的食物，粥也喜欢喝甜粥，青菜粥是不在他食谱上的。

　　但他第一天让未白买的青菜粥他也喝完了，第二天也是主动想要买青菜粥，其目的就是听他说的调养身体。

　　青菜粥可以调养身体，未白似乎就记住了，今天给他带的粥也是青菜粥。

　　他喝完粥后把碗打包好，站起身，把碗给丁珏，说道：“你去扔，我换衣服上课了。”

　　“……”这也没给我喝啊。

　　小考以意外终结，但大考还是会如期而至，大考与小考完全不一样，不仅要考文化成绩，机甲考试的模式也是不一样的。

　　未白的实战完全不需要担心，只有文化成绩有些麻烦，但他一点也不在意的样子。

　　他是真的听不懂。

　　 整节课未白都像打了霜的茄子，没精打采的，丁珏用胳膊肘碰了碰秦舟，问他：“未白一直这样吗？”

　　秦舟看了未白几眼，说道：“以往文化课他都在玩终端，不知道今天为什么没玩，不过他确实很多时候都没什么精神。”

　　丁珏问：“他文化成绩很好吗？不听课。”

　　“很差！”秦舟说：“他对学习没什么兴趣，可能开始有一点吧，后来我想过给他补课，但是他很抗拒，再也就不了了之了。”

　　“那他应该是喜欢机甲吧，他机甲操作很厉害，少有人能将机甲操作到他那个程度，一般人都会喜欢自己擅长的事。”

　　“一般人？他不是一般人！他不喜欢机甲，就是因为他的机甲操作好，所以机甲课的时候他都在看我们，或者打瞌睡。” 他更喜欢未白打瞌睡，不然未白大部分时候是在看他的，明明知道未白无法透过机甲看到他，但那种视线的存在感异常强烈，常常让他感到压力山大。

　　“……”不知该说学渣还是该夸学霸。

　　丁珏观察着未白，他似乎有些出神，不知在想什么，不消一会儿，他就见未白趴在了桌子上，这是他的终端突然提示有消息。

　　他点开来看，竟然未白发给他的：【你看什么？】

　　“！”这语气实在不好，丁珏看得心里一突，他拉了拉秦舟，把信息给他看：“他都没回头看过我们，怎么就知道是我在看？”

　　“……”秦舟瞥了一眼，又移开了视线：“他在这方面天赋异禀，我在机甲里看他都会被他察觉到。”

　　“这是不是太恐怖了？”丁珏把视线投在自己面前的屏幕上，老师正在讲古地球历史，他说：“他这语气也不好，他是不是生气了？因为我看他把他看恼火了吗？”

　　“我没见他生气过……”秦舟说罢顿了顿：“你不要问我了，算起时间，我和他认识的并不算久，没那么了解他。”

　　“砰！”这时安静的教室发出突兀的响声，所有人循声看去，发现正是未白。

　　只见未白按着同桌Omega的头，那声音正是头撞击桌子发出的声响，未白并不在意自己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只听他对Omega说道：“你的头挺硬！”

　　“……”

　　丁珏又对秦舟说：“他怎么一点都不怜香惜玉啊？”

　　这未白说完后，Omega竟然还对他竖了个中指，说道：“过奖！”丁珏和秦舟以及其他人觉得有点牛逼，但可惜被竖中指的对象是未白，未白的常识时有时无，相处了这么多天大家都多少知道了。

　　未白没有看懂这个手势，还问道：“这是什么意思？你敢说出来吗？”

　　Omega闷闷的说道：“不敢！”

　　“……”

　　这时老师忍无可忍了，他说道：“未白，上课让你玩终端都不安静，出去！”

　　“……是。”未白利索的站了起来，走出教室了，徒留一教室同学懵逼。

　　“他早就想出去了吧。”丁珏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