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拯救反派大魔头[穿书]》沈醉歌

18、18 恶战

　　等顾嘉辉眼前的光弧散去，当他再重新睁开眼睛时，发现眼前已是白茫茫的一片，鹅毛般的雪花飘飞，地面银装素裹，却看不见任何一个无极宫内弟子的身影。
　　果然，闵连所说没错，进入风雪秘境后，人所站的位置会被自动打乱偏移。

　　毕竟和其他弟子为了采摘极品灵草或者收付上等灵兽的目的不同，顾嘉辉此行看中的并不是这些，而就是那十朵飞雪心莲，因此没有这些欲望杂念，顾嘉辉便也算是轻装上阵。
　　顾嘉辉先是朝四周张望了一下，发现自己像是身处雪原，冷风凛冽，他逆风而行，风刃打在脸上，就像刺骨的寒刀，割得人脸颊生疼。

　　试探性地朝前走了一段路后，顾嘉辉很快就发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
　　因为四周都是白皑皑的一片，没有可以进行对比的目标建筑物，人很容易走着走着就会迷失方向，导致顾嘉辉分辨不出自己究竟有没有成功向外走。
　　因此顾嘉辉便折断了几根松枝，尝试着用它们在地上做了一个标记。十几分钟后，当他再次看到那些树枝后，顾嘉辉便知道自己内心的担忧果然还是应验了，他的确只是在原地打转。而且顾嘉辉还听说过一个传闻，说是曾经有一队探险队，因为在冰川雪原上长时间看到的是一片白雪，没有其他的颜色，所以最后眼睛几乎全都失明了。

　　顾嘉辉眯了迷眼睛，不过短短半个时辰，他便已经感觉到眼睛像是被白雪反射的光线所刺伤，一阵酸涩胀痛。
　　……不行，再这么瞎转悠下去迟早会筋疲力竭的。

　　顾嘉辉深知再在这里漫无目的地胡乱转悠下去，绝对不是什么明智之选。但四周却又看不见一个人影，顾嘉辉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好在随着他身形走动，他腰间系着的传引铃响了起来，发出细微的清脆响声，顾嘉辉这才回想起在进入秘境之前，朗星渊给过他和花辞树一个传音的铃铛，因此他便将那铃铛从腰间解了下来，抬手试探性地摇了摇。

　　清脆的声音响在雪原中盘桓回响，顾嘉辉守着铃铛等待了片刻。他一共摇了三次铃铛，前两次都无人回应，他叹了口气，心中暗想指不定花辞树还在为进秘境前的事情而生气。
　　可是话又说回来了，所以花辞树到底是在为什么事情而生气呢？
　　在等待回音的罅隙，顾嘉辉低头思考起了这个问题，却是百思不得其解。

　　就在顾嘉辉准备放弃与花辞树联络，收起铃铛的时候，那传音铃却又突然摇晃起来，顾嘉辉连忙把它重新拿了出来贴在耳边，便听见花辞树的声音。
　　“我在。”
　　花辞树低声。
　　“怎么了。”

　　听到花辞树熟悉的声音，顾嘉辉蓦地松了口气，明明对方只是简单的说了这么两段短语，但他的潜意识里却下意识地感到了心安。
　　“我现在在的地方不知道为什么不管怎么走，总是在原地打转，是……鬼打墙吗？”
　　一面观察着周围的环境，顾嘉辉一面道。

　　“不是。”
　　花辞树道。
　　“这是风雪秘境中的迷影幻象，它有时会通过迷雾或者风雪来形成幻觉，藉此欺骗你的眼睛。所以你不要太在意眼前所看到的，而要闭上眼睛，用灵息感受身边的事物，当你真正感知到你所在位置的原本模样后，幻象便会不攻自破。”

　　“原来如此！”
　　顾嘉辉恍然大悟，他就说为什么自己明明身处在冰天雪地，但身体却没有感到丝毫的寒冷，原来这眼前的一切就是风雪秘境中的幻象啊。
　　顾嘉辉觉得就连自己都遇到了这般幻象，那花辞树那边的情况肯定也好不到哪里去，于是他便举着铃铛，向花辞树问道：“你那边情况如何？”

　　“我没事。”花辞树沉声，可他虽然这么说着的，但通过对面隐隐传来的野兽般的低沉嘶吼，顾嘉辉却觉得他那边情况肯定并不简单，“你先解决了你那边的问题再说。”
　　话音刚落，传音铃那边便又传来一声野兽的嘶吼，花辞树则像是有什么急事般，亟亟掐断了通话。

　　顾嘉辉意识到花辞树所说的没事很可能是对方编织给自己的谎言，他那边的情况很可能比自己的糟糕程度有过之而无不及。
　　顾嘉辉心中不由得生出些担忧，所以在结束了与花辞树的对话后，他便连忙闭上眼睛集中灵识。他先是沉下心来，涤荡清灵台中的杂念，将灵识聚集在一起。被汇聚在一起的灵识像是水滴逐渐汇聚成一汪清泉最后融入瀚海，尔后一泻千里，如连绵不绝的江河波涛般，冲击摸索过幻境的每一寸角落，并且很快就发现了端倪——

　　当发现幻境中有一块残缺之处后，顾嘉辉便集中灵识朝那处探去。
　　而在他的灵识冲破幻境残缺处后，耳畔呼啸过耳的风雪声消逝殆尽，取而代之的是当顾嘉辉再次睁开眼睛时，出现在他面前的一处断崖。

　　*

　　顾嘉辉骋目，向面前的断崖望去，便看见山崖对岸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定睛一看不是别人，正是花辞树！他眼下像是正在与一头魔兽搏斗，利器相交声不绝于耳。
　　只见花辞树面前站着一头硕大的白熊，那白熊与北极熊长得极像，双目却和其他魔兽一样赤红，体型更加庞大，毛发也更加厚长，且嘴中牙齿也更加锋利，磨牙吮血，就像是两弯尖锐的镰刀，倘若咬到人身上，必定能钻出数个血窟窿，当场血溅三尺。

　　眼见着花辞树与那巨熊缠斗，他手臂上已然已经被巨熊爪抓出了几道鲜血淋漓的血口子，花辞树虽仍咬牙支撑着，但明眼人都能看出他体力已然不支，手中抵挡的长剑也弯曲到了几近断裂的程度，活像一柄弯弓。

　　眼看着花辞树终于抵挡不住，手中的长剑被弹到一边，而那魔兽硕壮且肥大的熊掌便要朝他脑袋上拍去，顾嘉辉连忙吼道：
　　“……当心！”

　　说是迟那时快，眼见着自己是无论如何都来不及过去了，顾嘉辉着急得要命，但花辞树却像是早有预料，他抬头看了看头顶的悬崖峭壁，像是正在等待些什么，嘴唇翕动了下，像是正在默念数字。
　　“三、二……一！”
　　最后一声“一”字落下，那熊掌的利爪正巧要触及到花辞树的额头，他却猛然向另一侧跳去。下一秒，头顶山崖上的积雪便像是天女散花般悉数散落了下来，全部洒在了那巨熊身上，那巨熊瞬间便被压在了厚厚的雪崩积雪下，再也动弹不得。

　　那巨熊又发出了几声不甘的哀嚎，但他的叫声却又引得头顶的积雪再次崩塌，带着摧枯拉朽之势将他埋盖了个严实，而也正是这一崩塌，那巨熊便就此再发不出任何声音，被牢牢埋在那衾被一样的白雪下。

　　解决完魔兽后，花辞树终于卸了口气，他脚下的步伐虽然有些踉跄，但他却依旧支撑着步伐，朝佩剑被震落的方向走去。花辞树伸手，拔出了方才被弹到一旁插入雪中的长剑，仔细用两只手指拂去上头盖着的白雪，像是看着某种易碎的珍贵琉璃般，将它擦拭干净后才重新收入剑鞘。

　　“你没事吧？”
　　花辞树击杀巨熊之时，顾嘉辉也连忙御剑赶了过来，他见花辞树像是在刚刚那场恶战中耗尽了全部的力气，脚步有些虚浮，像是随时都会被咆哮的风雪刮倒，顾嘉辉便连忙扶住了他。

　　“……没事。”
　　花辞树摇摇头，重新稳住身形后，他就像一开始进入秘境前触电般的缩回手一样，不着痕迹地拉开了与顾嘉辉间的距离，顾嘉辉看出他有些说不出的局促，而像是为了掩饰内心的这份狭促，花辞树问：
　　“你身为外门弟子，不是应该还在筑基期么？怎么会御剑？”

　　“呃……”
　　并没有看出花辞树这故意转移话题的小伎俩，顾嘉辉伸出食指挠了挠太阳穴，在心里盘算着该如何和对方扯谎……啊不是，解释时，身后却传来一声利物破空的呼啸。

　　顾嘉辉正低头思考着，完全没有注意到身后的响动，等他反应过来转过头时，便见身后不知何时，竟然也站着一头巨兽，这巨兽的模样与刚才和花辞树缠斗的那只一模一样，只是体型更加庞大，站在顾嘉辉身后，犹如一座大山般，遮天蔽日。

　　顾嘉辉心中一惊，正想要拔剑，但那但那只巨熊却已咆哮着朝他扑来，巨兽嘶吼震天，震耳欲聋，顾嘉辉一时躲闪不及，便被那巨熊一掌压倒踩着身下，利爪划过肩膀，肩胛上顿时添了三道血痕。
　　那巨熊不住咆哮嘶吼着，声音中像是饱含着悲恸，怒张的嘴巴看起来格外骇人。口水和唾液从巨熊的口中流出，带着浓烈的腥臭味。

　　虽然顾嘉辉几个驴打滚，以极其狼狈的姿势躲开了巨熊的攻击，但他刚刚拔出了腰间的佩剑，准备朝那巨熊刺去，却没想到那句熊力大无比，只是稍一伸手，顾嘉辉手中的利剑便被拍飞出去老远，就连他的虎口也被震得生疼。

　　“嘶……”
　　顾嘉辉被震得右臂发麻，他勉强支撑着站起身来，只是他现在手上连武器都没有了，面对面前正咆哮着朝他扑来的巨熊，手无寸铁的他当然不可能像武松打虎一样徒手与那巨熊缠斗，眼前的情况对他来说简直可以说是九死一生，毫无生还的余地。
　　因此，当巨熊那跃起的硕大身体挡住了他头顶上的光线时，顾嘉辉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等待着疼痛的降临。

　　几秒过去，出乎顾嘉辉的意料，预想中的疼痛却并没有降临。

　　当顾嘉辉再次睁开眼睛，便看见自己面前多了一个逆光的身影——
　　少年正横持着自己赠予他的长剑，以剑身抵挡住面前的巨熊。他呲牙咧嘴，显然是将全身的灵力全部都灌注在剑上，才只能堪堪抵挡住巨熊张开的血盆大口，晶莹的汗水顺着少年的鬓角不住滑落，竟透着些公无渡河般的悲壮。
　　顾嘉辉一愣，一股暖流从心头滑过。
　　他没有想到自己在花辞树心中竟这么重要，重要到即便自己本身就浑身是伤，却依旧为救自己不惜舍命相搏。

　　与此同时，终于得到空闲的顾嘉辉便也一个纵身，趁机捡起方才被震落到一旁的长剑。凝神聚气，将全部灵力贯注于薄薄剑锋，转而翻身，临空踏上那巨熊的宽阔的后背。并趁着巨熊被花辞树吸引着注意力，巨剑朝巨熊的脖颈狠狠刺去。
　　破竹凌空，气贯长虹，所有的灵力倾巢而出，瞬间就将巨熊的脖颈彻底贯穿，剑起人落，霎时血流如注。

　　巨熊吃痛，引颈长啸，仰天发出一声低沉巨大的怒吼，同时他也开始拼命着摇晃着身体，想要藉此把顾嘉辉从身上甩下来，但顾嘉辉早有预料他抓牢牢抓着巨熊的毛发不放，并且丝毫不敢懈怠地继续向那巨熊的脖颈再次刺去，直至对方瘫倒在地，不再动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