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银魂]夜兔不会打架》月见月

5、唯有目光能送他【微修】

　　果然是假发。
　　在银时他们因涉嫌与炸大使馆的罪犯为同伙、而被请去警察署调查了三天，语心便知道这是假发设的陷阱。

　　看来是放弃说服她，直接奔去找银时了。

　　那么他现在是放弃了？
　　风平浪静了数日，没再见到假发。看来是放弃将她和银时拉去与他进行攘夷活动了，这是好事。

　　“我出门了！”
　　语心也不是全职的家庭主妇，她也是有自己的工作的。不然就只靠银时那工资养她？

　　除非对方是很有钱的大客户，不然还是做梦来的快一点。

　　“路上小心～”
　　她得到一个自家老公笑容满面的拜拜，虽然知道他心里肯定又在打什么小九九，就跟主人不在家二哈拆家一样。但她也没有去管放任他去了，反正到时候发现闯了什么祸，揍他一顿就是了。

　　下楼的时候她与三个身穿墨绿服装的人错身而过，她回头看向那三人的背影，心想应该是来委托了，也不知道这次的委托能不能一次付清上个月欠登势婆婆的房租钱。

　　语心到了她工作的那家店，她工作的地方是一家咖啡馆。
　　今天店里来了个奇怪的客人，既然要求在咖啡里挤满蛋黄酱。

　　在同事们小声讨论的时候，语心正在给前面一位顾客推销店里的会员卡，在成功推销出去会员卡，她帮顾客办理完会员卡后。语心听到身后有同事忙不过来，让她去帮忙制作饮品的声音。这很正常，语心有时候在自己岗位上忙不过来的时候，也会有其他工作不太忙的同事过来帮助她。

　　但在语心过去后，她听到她那同事一言难尽道，“嗯…那个语心啊，你等会儿在这杯拿铁做完后，记得在上面挤上蛋黄酱。”
　　语心:“？”
　　语心愣了一下，她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于是不确定地又问了一遍，“这杯拿铁做完后再挤什么？”

　　同事用肯定的语气又说了一遍，“蛋黄酱。”

　　见语心一脸懵逼的表情，那位同事似乎得到了一点「终于不是我一个人觉得无语」了的心情，不禁再次开口，“你没有听错，就是蛋黄酱。虽说我们咖啡店没有这玩意儿，但那位顾客自带了这东西。”说着，那位同事把那瓶搁置在一旁的蛋黄酱给拿了过来，“到时候你只需要全部倒进去就行了。”

　　“全、全部？”语心瞠目结舌的看着手里的一大瓶蛋黄酱，再瞅了瞅咖啡店里那种精致而小巧的咖啡杯，脸上浮出一丝茫然来。

　　这…这会满出来了的吧？！杯子里根本就不留咖啡，到时候只留蛋黄酱了吧！你这还不如自己吸蛋黄酱呢！

　　这位客人果然是来找茬的吧？！

　　而那位口味奇特，还难伺候的客人就坐在靠近店门口的落地窗旁。

　　语心拿了咖啡店内最大的咖啡杯子，特地还留出了离杯口一根手指宽的空隙，将整瓶蛋黄酱都挤了进去，可即便她早有预留空间，在那满满的一整瓶蛋黄酱挤下去，还是让那咖啡就差一点点就能溢出来。语心敢保证，谁要是端起了这杯咖啡，要是一个没平衡好，绝对能晃出来。

　　大家看着这杯甚甚就要溢出来的咖啡，店里的员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不敢端着这样一杯走一步就或许会晃出来的咖啡端到顾客面前，即便这路途真的很短，但是她们谁都没有这个信心。

　　于是这份艰巨的任务，就落到了做完这杯咖啡的语心身上。毕竟是她没估算好咖啡本该预留的空间嘛，语心能理解。

　　自认为自己好歹有点武力值，下盘应该很稳。于是语心保持着一万分的注意力，小心翼翼地托着咖啡，又注意着脚下的路面，端着这杯极其特殊的咖啡来到了那位客人面前。

　　“这位顾客，您的咖啡好了。”语心眼睛都没往顾客脸上瞟，而是聚精会神地紧紧盯着咖啡杯的表面，动作极慢地往下腰将托盘轻轻搁置在桌面，立志于绝对不晃出一滴咖啡，“请……享用。”

　　“呃…”那位口味奇特的顾客，估计也是被语心那慎重其事的态度给整沉默了，他发出一声不带任何意义地音节，之后才记得要道谢，“谢谢，辛苦你了。”

　　语心盯着终于安全放在顾客桌面上的咖啡杯，心中这才松了口气。脸上下意识扬起疏离且客气的微笑，她这才有空抬头看向面前的顾客，“不，这是我们的工作，您不用客气。”

　　这位顾客的样貌有些眼熟，语心不经意地扫过他腰间别着的武士刀。能无视禁刀令还堂而皇之地携带武士刀到大街上，还有那身黑色的制服，嗯……她曾道听途说过这个组织呢。

　　是维护江户治安的真选组把。

　　就是《紧急特别番组》紧急特别节目上播出过的，这位她就在电视上见过。

　　真选组的鬼之副长，土方十四郎。

　　至于这位鬼之副长喜欢在咖啡里加上蛋黄酱，emmm……语心认为，可能特殊的人都有点怪癖吧。

　　语心没有打扰这位鬼之副长品味他那杯特制的咖啡，见他接下来没有什么要求，语心便抱着托盘转身离开了这边，回到了自己的岗位上。

　　黄昏降临时，语心也差不多该到了下班的时间。
　　金色混合着建筑的阴影落入她的眼中，语心轻轻闭眼避开了刺目的阳光，再睁开眼她望向了头顶火烧云层的天空。
　　不知道是不是人老了就容易回忆起以前，语心眺望着这似曾相识的天幕，总是会不自觉地回忆起过去苦涩又宁静的美好，而在那短暂且安静的怔神后，她随后又情不自禁地陷入晦暗的情绪中，徒留那件被主人以前非常慎重珍藏的宝物，因为常年来的无人问津，渐渐成为了一件落满灰尘的陈年旧物。

　　微暖的风吹过，带来干燥的气息。

　　……
　　……

　　“阿心，你会爬树么？”幼年的银时问身侧矮他大半个头的橙暖色发小女孩，睁着一双无神的死鱼眼问她。

　　年幼的语心虽说不知道为什么银时会突然这么问她，但她还是诚实的摇了摇头，“不会。”

　　见语心果断地摇头，银时只好叹了口气，“那好吧。过会儿我爬上去摘果子，你在下面接着点。”

　　语心这才理解了银时的意思，她仰头看了看旁边的果树，声音轻快地答应了，“好哒！那阿银你小心一点。”
　　银时浑不在意道，“不用担心，我爬过很多次了。”
　　语心对他浑不在意地态度略微不满，还是认真道，“那也要小心点，万一翻车了呢？”
　　银时嘴角抽抽地瞥了她一眼，“你这是在咒我吧？”
　　语心鼓起脸颊，“我就是让你小心点嘛。”

　　之后，银时速度很快地便爬上了树木的顶端，站在粗树枝上他扶着树干，往下望向站在下方仰头看着他的语心，“我要扔了！你接着点！”

　　把衣摆撩起来当袋子接的语心表示，“我准备好了！”

　　“哟西！”银时伸手摘下了树上的果实，自以为自己准头很准地往下扔去。

　　语心仰着头，身子左右摇摆一个踏步稍抬手接到了果实，“阿银我接到了！”

　　银时见此，就说，“下一个也要来了，接住！”
　　语心答应了，“嗯！”

　　然而第二颗扔下来的果子，精准砸到了语心的额头，“好疼！”

　　银时分了心，听到她喊疼本能地低头往下看，然后——
　　他脚底一滑。
　　还扶着树干的银时:Σ( ° △° )欸？

　　枝头“哗啦啦”地响起，重物砸塌树枝的动静从上空传来，下面正捂着脑袋的语心连忙放下手仰起头。

　　“呜哇——”
　　“阿银！”

　　嘭！！

　　银时摔下了树，脑袋上肿了好大一个包。

　　“痛痛痛……”银时捂着脑袋喊痛，语心慌忙跑了过去蹲在他面前，“阿银阿银！你哪里痛！”

　　银时抬眼，见面前人明明自己额头上也肿了还来关心他，“你先关心关心你自己吧！你不是很怕疼么？你不疼了？”

　　语心揉揉额头上的肿块，“比起我被砸了一下，阿银摔下树才更疼吧！吓死我了，我还以为阿银你要摔死了！”

　　银时耸拉着死鱼眼，“……哪里有那么容易死啊，这树也不是很高。”

　　语心瞧了瞧银时脑袋上的肿包，“阿银，要我给你吹吹么？”

　　银时嘴角又抽搐了，“又不小了……”
　　语心回以疑惑地眼神，“我们本来就是小孩子啊？”
　　银时于是就说，“那我给你吹吹你不害臊么？”
　　语心还真的把头伸了过去，“那你给我吹吹。”
　　银时大概是没想到她还真把头给伸了过来，接着他无言地盯着怼到他眼前来的额头，“……”

　　他随便地呼了呼，之后僵硬的推开面前的脑袋，指了指她怀里的果子，“才摘了两个，这么点不够的吧。”

　　语心闻言垂头拿起果子，递给银时一个，“先一人一个垫垫肚子吧，别爬树了太危险了。”

　　银时很不甘心，他嘴硬道，“刚刚只是意外。”
　　语心依然坚持，“那也别爬了。”
　　银时只好说，“那我们吃什么啊？”
　　语心考虑了一下，“唔…要不阿银你教我爬树，我去吧！”
　　银时瞬间面无表情，“……我们去别的地方找找吧。”
　　察觉到银时的不信任，语心只好“喔”了一声。

　　他们俩人再次来到了到处都是尸体的土地，在这山中晃荡了些日子，语心对这些惨不忍睹的尸体也有些免疫了，她也会帮着银时扒拉着尸体，虽然依然还会犯恶心，但还能忍受。

　　“这几个是这两天新扔过来的尸体吧？”语心见到有几具尸体保持的很完整——这个完整是指手和腿脚都在，头也完好的尸体——语心正指着那边转头问银时。

　　银时顺着她指着的方向望了过去，点点头，“嗯，周围还没有乌鸦围过去，看来都还没发烂，或许身上有食物。”

　　语心和银时走过去，便在那几具尸体上搜了一遍，居然幸运的搜到两个饭团。

　　“阿银阿银！既然有饭团欸！”语心惊喜地望向银时。

　　饭团他们也不是没有在这些尸体上搜到过，但是这概率实在是低的可怜。最多的都是干巴巴的小饼干，或者一种黑乎乎的丸子，那玩意儿特别难吃，但管饱。

　　“喔！今天很幸运欸！”银时的心情也变好了。以前就算有饭团也是只有一个，这是他们第一次在尸体上搜到两个饭团，都不用掰两半了。

　　语心和银时一人一边坐在尸体上吃起了饭团，在这儿的尸体堆中呆的久了，即便是坐在尸体上吃饭，语心也没觉得不对劲，就是偶尔觉得盘旋在头顶的乌鸦有些吵。

　　正要接着吃，她突然感到头上一重，愣愣地抬起头。

　　她和银时头顶一人一只手，俩人顺着这只手望向它的主人。

　　“我听说有吃尸体的鬼在这里，便过来看看。”男人的手很温暖，还在她的头顶揉了揉。“是你们么？”
　　语心抬头注视着男人，一脸懵懵哒。

　　鬼？什么鬼？食尸鬼？她和银时么？他们不吃尸体啊！尸体怎么能吃呢……咦？尸体能吃么？

　　语心胡乱思考的脑中，划过了不得了的念头。

　　男人还在接着说，“没想到有这么可爱的鬼。”

　　银时拍开了男人的手，拉着还在懵逼中的语心跳开了男人所在的范围，将语心挡在身后，银时握住了那把对他来说过长的武.士.刀。

　　语心见银时突然如此警惕，心里也划过了些许紧张。这个男人在他们没注意到的时候就接近了他们，这个时候再警戒此人还有用吗？

　　在银时拔.刀的时候，那个男人说，“这也是从尸体上扒下来的吗？”

　　语心望着那把坑坑洼洼的武.士.刀，那上面还有干枯的褐色血迹。

　　“两个孩子自己翻找尸体，通过这样来保护自己吗？”

　　银时用只有他们两人才听得见的音量，低声道，“阿心，快走。”

　　语心觉得这个时候自己跑也没有用，她不觉得以自己的小短腿能跑得过成年男人的大长腿。于是在权衡利弊后，语心觉得还是和这个陌生的男人交谈一下比较好。

　　不过在打算与之交谈前，面前这个有着过于温柔声音的陌生男人，反而先笑了起来，“真了不起啊。你的剑，是因保护他人而挥的么？”男人将腰间的刀解了下来，在银时以为他要拔.刀时，男人忽然将手中的刀扔给了银时。

　　“这把刀送给你。”
　　那把扔过来的刀重量还不轻，银时接的时候都差点拿不稳，还是站在他背后的语心扶了他一把才甚甚没摔倒。

　　“想和我走么？我可以教你们保护重要之人的能力。”男人转过身，向前慢慢走着，“想要知道，就跟着我。”

　　他们两人的眼中，映入的是那个男人离去的背影。

　　银时问她，“你想跟上去么？”
　　而语心只是偏头看着他说，“阿银去哪里，我便去哪儿。”

　　银时闻言转头与语心对视上，他望进那双满是信任的星空蓝眸子里，一时无言。
　　男人已经快走远了，几乎没多加思考，银时牵住了语心的手，抱着那把男人送给他的刀追了上去。

　　如果真有命运的转折点一说，她想，一定是在那个时候吧。

　　语心的目光，从她和银时相牵的手上移开，落到远去那人的背影上。

　　明明他们是在向他奔去，可却像是……怎么也追不上那个背影一样。

　　而他们，是追逐影子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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