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神开始的成长冒险》尤里斯特

47、分别

　　次日一大早，就有士兵急匆匆跑来敲门，说城主府来了个骑着龙鸟的木精灵，自称是来接瑟笛的。
　　库耶几人便知道，分别的时刻到了。

　　但瑟笛从昨天中午回房后就再没出来过，房间里也一点动静都没有，连尤薇去敲门送晚饭都没应声，食盘现在还摆在门外，土豆肉饼变得又冷又硬。

　　“麻烦你先坐下等一等，我去帮瑟笛收拾东西。”尤薇笑着回答，眼神示意梅丽带人进屋拖时间。
　　立马会意，梅丽拉着卡斯帕和特伦斯一起，半拖半拽地把受宠若惊的小兵带到了客厅喝茶。

　　放轻脚步走到瑟笛的房间前，尤薇蹲在地上看着冷饼子发愁。
　　该怎么叫呢？

　　还没想好敲门后的第一句话，房门便打开了。

　　“地上有什么东西吗？”
　　带笑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尤薇一下子就蹦直了身体，诧异道：“你怎么出来了？”
　　“那我再进去？”
　　“不用不用！”

　　像只探头探尾的小鸟，她瞟着眼睛偷偷打量瑟笛，看起来一切正常。
　　但这才是最不正常的。
　　于是小心翼翼地问道：“你…还好吗？”

　　“不太好。”
　　成功从少女脸上看到不加掩饰的关切，瑟笛心中软下一块。不再逗她，他轻声说道：“只是有点饿了。”

　　长舒一口气，尤薇叉腰佯装生气：“谁让你不吃晚饭。”然后马上绷不住笑开，“我去买早餐！”
　　不等瑟笛回答，她就端起食盘欢快地跑开了。

　　结果还是没能坐下来一起好好吃顿早饭。报信的士兵被灌了一肚子茶水，快要急哭了，五个人只好磨磨蹭蹭地出门。

　　到了城主府门口，正好看见一头青翼龙鸟啄秃院子里最后一棵果树，马杰里抱着树干脸都青了。
　　这树是他拜托行商从南方带回来的，一直从苗苗开始就精心护养着，前三年只长叶不结果，第四年全年都有果实，之后就会开始枯萎。
　　所以养好前三年的叶子非常重要，能保证果实甘甜饱满。

　　小时候他吃过一次，就一直念念不忘，可惜树不好找，没多少农人种。好不容易搞到三棵，辛辛苦苦养大，想着明年就能吃果子了……
　　天杀的龙鸟！
　　如果不是圣艾维达纳来的，老子立马就把你生宰了吃！

　　见人终于到了，马杰里抹一把老泪、整理好形象，把他们带进屋就忙着找人“救树”去了。

　　屋里端坐着一位金发绿眸的森林精灵，容貌俊美，身姿修长。他闭着眼，却在几人进来时准确地将目光落在瑟笛身上。
　　“终于来了，可真是让我好等。”他阴阳怪气地一笑，起身走近，“好久不见，瑟笛埃尔。”

　　瑟笛不着痕迹地轻挑眉梢，没有说话。

　　“不向我这位老朋友介绍一下你的新朋友吗？”
　　视线缓缓扫过库耶几人，踱步在尤薇跟前站定，见瑟笛将少女挡在身后，他目露嘲讽，嗤道：“你倒过得挺快活，怕是乐不思蜀了吧。”

　　“你……”瑟笛沉吟，“是哪位？”

　　听到这话，那精灵的脸色像打翻了调色盘，十分精彩，他瞪着眼睛咬牙切齿，表情扭曲得完全不像一个以平和友善著称的森林精灵。
　　“装不认识是吧。我知道你想气我，可我偏就不、生、气！”

　　围观群众：那您先把牙床收收，怪吓人的。

　　瑟笛盯着他的脸，试探性地说出几个名字：“卡罗…柳真…费切尔…克兰顿、尤里斯特？”

　　每多说一个名字，森林精灵的脸就黑一分，到最后，他爆发了。
　　“用斯特结尾已经过时好几百年了，现在谁还会取这种土鳖名字啊！”
　　“我的名字，克罗威利·梅瑞狄斯，好好记清楚了，我可不会再说第二次！”

　　别过头，和尤薇一起看院子的青翼龙鸟，瑟笛随口答道：“哦。”

　　你特么能不能再敷衍一点！
　　克罗威利本来气就已经不顺，看见那几个人有说有笑的模样就更哽得慌。压下怒气开动脑筋，他眼珠子一转，冲瑟笛喊道：“快走吧，事情急，不能再耽搁时间了！”

　　您刚才“寒暄”的时候可看不出来有什么着急的啊。
　　和谐的氛围瞬间被破坏。
　　本来几个人想着谁都不提、开开心心地告别，但显然有人看不懂空气，非要给他们找不痛快。

　　于是只好快进到送临别礼物的环节。

　　把手上的小包裹扔给瑟笛，卡斯帕傲娇地撇开头。

　　“可以拆开吗？”早就注意到了他们手上拿着的东西，果然是礼物，瑟笛边拆边礼节性地问了一句，然后掏出一条纯白的毛毡围脖。

　　“天气凉了，”卡斯帕红了耳朵，不自然地清了清嗓子，“咳，要注意保暖。”

　　“……”
　　暂时努力忽略自己是雪山精灵这个事实，瑟笛将围脖叠好放回去，“谢谢，我会戴的。”

　　“这是我的。”梅丽递给他一瓶酒，“青果花露，好不容易得来一瓶，路上喝吧。”
　　只要不去想店老板遭遇了什么，瑟笛还是能痛快收下的。

　　好久不见的安德鲁出来了，亲昵地蹭完瑟笛的手，然后就嘤嘤叫着投入尤薇和梅丽的怀抱。
　　特伦斯无奈，红着脸颤着手送上一个包装用心的礼物盒子，拆开一看，里面是条打磨光滑的骨珠手串。
　　“上面加持了防护魔法，输入魔力就能用了。有一颗珠子是用安德鲁的乳牙磨出来的，希望你能喜欢。”

　　注意到他手指上破皮的几处伤口，瑟笛珍重地接过戴在手腕上，“我很喜欢，谢谢。”

　　终于轮到了尤薇，她两步蹦到瑟笛面前，双手背在身后，故作神秘地问：“猜猜我的礼物是什么？”
　　“唔……”瑟笛配合演出，忍住不笑，“难道是个绿头发的小姑娘？”
　　“猜对了！”
　　“欸？”

　　瑟笛心尖一抖，呼吸有瞬间凝滞。

　　“噔噔！”尤薇揭秘，露出掌心上由藤萝织就的小盒子，“打开看看。”

　　手指轻触，藤萝便解开了缠绕，将内里展示出来。
　　那是一颗拇指大小的剔透碧髓石，中央有如烟似雾的沁绿，看起来像棵生机盎然的小树。

　　“既然石头没有性别，那当一当小姑娘应该也不会有意见。”

　　“嗯。”
　　说不清是失落还是满足，他仔细收好碧髓石，放在贴近心脏的位置。

　　少女的笑颜明媚温暖，瑟笛忍不住将她拥入怀中，但很快又克制住自己，松手退开。

　　“我、我也要抱！”
　　不知道抽什么疯，卡斯帕拉着特伦斯冲过去就给了瑟笛一个熊抱，安德鲁看着好玩，颠颠后腿给了他们一个真正的熊抱。
　　被当成肉垫的卡斯帕和特伦斯体验极差。
　　尤薇和梅丽笑着再叠上一层，坐在熊背上愉快地听卡斯帕吱哇乱叫。

　　克罗威利：我是空气人吗？

　　该走的还是得走，一路送到城门外，看着瑟笛上了鸟背，消失在云间，几个人才回过神来放下手。

　　“离别，竟是如此伤感。”卡斯帕拿出手绢擦擦眼角不存在的泪花，张口就要诗兴大发，梅丽一个眼刀飞过去，他才瘪瘪嘴作罢。
　　“回去吧，我们也得收拾东西准备走了。”尤薇慢悠悠地转身回城，“咱们的旅游计划还没做好呢，不过也能在路上问问霍斯，本地人的意见比较有参考价值。”

　　三个人面面相觑。

　　这是尤薇应该有的状态吗？
　　好像、呃，也不奇怪。

　　小跑着跟上去，他们加入了讨论。

　　“霍斯那种人可不像是会知道旅游景点的人。”
　　“那还能问谁？”
　　……

　　启程去王都的日子很快就到了，除了霍斯和库耶四人，同行的还有几个贡献突出的小队长，蒙德也在其中。
　　没有往城外走，他们去了城东军营的骑兽饲养处。

　　“那个是…狮鹫？”
　　“没错。”

　　草地上十余只狮身狮爪、鹰头鹰翅的威猛战兽或立或伏，目光犀利。周围没有栅栏和食槽，只有两个饲养员和河对面警惕的钩角羊。
　　被驯服的狮鹫格外忠诚，就连主人养的羊都不会去薅毛，但为了保持天生的凶性和野性，骑士们都会让它们自己去猎捕野兽，平常也总喂生肉。

　　狮鹫是强大的战兽，也是顶级的飞行骑兽，但不知为何之前没有参战。

　　“都是借来的，受伤了还得赔。”霍斯如是说，理由简直淳朴得像真的一样。

　　虽然有专门操控狮鹫飞行的兽师，但还是要让几人先和狮鹫互相熟悉一下，免得途中发生意外。

　　不能随便摸狮鹫的头和爪子，不能在飞行中大幅度动作，不能在它身上吃会掉碎屑的食物，不能在身上喷刺激性的香水……
　　注意事项还挺多，得都学会了之后才能进行接触。

　　然后尤薇刚出现就被一群撒娇的狮鹫包围了。

　　“不愧是我宝。”梅丽笑得格外骄傲。
　　兽师和饲养员都傻了，谁也没见过这种场面，就算是用狮鹫最喜欢的生木犀牛后腿肉加柯兰豆叶做的半熟肉饲料都达不到这样的效果吧。

　　总之，有尤薇在，大家和狮鹫的磨合是意想不到的顺利。准备好行囊，他们就向王都克蒂拉启程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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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尤里斯特：孙子。
克罗威利：……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