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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飞机 ...

  •   晏清予被他说得又羞又恼,涨红了脸。

      张漠烟一看他的样子,就觉得自己一定是猜中了晏清予心中所想,“我就牺牲一下自己的身体教教你。”

      “牺牲的是我的身体好不好。”晏清予话中虽然带着恼意,但张漠烟还是感觉怀里的身体往他这边又靠了靠。

      “别把我当张漠烟,把我当成你最喜欢的人,就是你暗恋的那个女生,闭上眼,感受一下。”张漠烟说完,明显感觉到怀里的身体慢慢放松下来,就在他准备念出台词时,兜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对不起啊。”张漠烟松开了晏清予。

      在张漠烟没看到的地方,晏清予脸色一下子沉了下去。

      张漠烟从外衣兜里掏出手机,看了一眼号码,旋即,眼皮猛地一跳。

      110。

      张漠烟迅速接起,不等他问出口,对面先响起一道年轻严肃的声音:“你是张漠烟吗?”

      “我是。”张漠烟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听上去还算平稳,“请问是出什么事了吗?”

      电话那面语气略微放缓了一些,却依然严肃:“裴星泊在观湖墅顶楼天台,指名要见你,你过来一下吧,他要跳楼。”

      “好,我现在在江城,回京最快也要——”

      他低头查看了一下手机上的时间,“晚上的航班应该能赶上,但最快也要深夜到了。”

      “没关系,你赶过来吧。”

      放下电话,张漠烟拎上外衣披在肩上,“哥们儿,裴星泊出事了,我得回去一下,明天下午我一定争取赶回来。”

      “你不是跟他彻底分了吗?”室外暖黄的灯光掩盖了晏清予阴沉的脸色,但他语气依然冰冷。

      “是分了,但他要自杀,我总不能看着他死吧。”张漠烟想起裴星泊,不由皱起了眉。

      “这种人你有必要理会吗?万一他提出复合怎么办?你想过吗?还不如不去。”晏清予冰冷的嗓音中透着寒意。

      “我不会复合,也不会受人威胁。”张漠烟肯定道。

      晏清予盯着张漠烟看了好几秒,“那好吧,吃了再走。”

      “来不及了,这也不一定能赶上飞机,我走了。”话音未落,张漠烟便拔腿朝外走去。

      案板上的刀歪倒在残羹狼藉中,泛着幽幽寒意。

      晏清予凝视着银白的刀,眼底情绪翻滚。

      张漠烟刚走出几步,只听背后传来一声重重地闷哼,“啊!”

      他步伐一顿,回过头,凉亭灯光下,只见晏清予冰白的手指上血液一下子涌了出来。

      张漠烟赶紧冲到晏清予身边,手指一下子按在伤口上,“怎么这么不小心?”

      “没切过黄瓜,谁想这么简单,都切不好。”晏清予边说边偷偷看了张漠烟一眼,又垂下眼,若有所思地盯着张漠烟按住他的手指。

      鲜血仍不断从晏清予的指缝中流出,张漠烟蹙起眉,看了一眼晏清予青白的面色,“没事,别紧张,小伤口。”

      他边说边快速从桌上抽出几张抽纸,按在晏清予的伤口上,“你使劲按住伤口,像我这样,我去找止血药。”

      晏清予睫毛一颤,用力压住了伤口,抬眸看向张漠烟,“你不会直接走了吧?”

      张漠烟莫名从他眼里读出几分罕见的可怜,像个等待被包扎伤口的野猫。

      “不会,你等一下。”他笑着抬手揉了一下晏清予的头发,“真是胆小鬼。”

      话落,张漠烟转身,一步跃过5个石阶,朝院外跑去。

      直到张漠烟的背影完全消失,晏清予才收回视线,他垂眸看了一眼受伤的手指,把按住伤口的手纸扔到了一旁,血一滴一滴地掉在石板上,在庭院灯光的映照下分外猩红。

      很快,庭院门口就传来了说话声。

      张漠烟身后疾步跟着两人,一个是提着急救箱的大夫,另一个是晏清予的助理,田汇。

      “大夫,快点。”

      “好的,好的。”

      石板路上,脚步声紧张急促。

      张漠烟看着晏清予血红的手指,鲜血仍在顺着指缝往下流,他心里不由一紧。

      “放心。”大夫躬身,用镊子夹住消毒棉给晏清予止血,“伤口不大,应该能止住。”

      过了一会儿,血总算是止住了,张漠烟看着大夫熟练地消毒上药包扎,心里松了一口气,“晏老师,有大夫和助理在,万一有什么事就去医院,我必须得走了。”

      晏清予抬眸看向他,眼底情绪莫测。

      直到听到大门关上的声音,晏清予才从藤椅里抬起眼皮,淡淡地道:“田汇,我记得去京城的末班飞机是九点,你还记得吗?”

      “没错。”

      晏清予扫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现在已经接近晚上8点。他嘴角慢慢勾起,从这里到机场,开车要一个半小时,毫无疑问,张漠烟已经没有可能今晚再飞京城了。

      皎然月色下,轿车在高速路上飞速奔驰。

      张漠烟靠在椅背上道:“习西,末班飞机能赶上吗?”

      “直飞的赶不上了,但也巧,有一趟中转航班,正好晚点,可以坐这趟,只是……没经济舱了。”习西一边翻着手机一边说,“就剩头等舱,怎么办,要不,就……不飞了?”

      “其实,就不该惯他这毛病,已经分了,他跳楼跟咱们有什么关系,想当初要不是他,你能签那狗屁合约么……”

      “订头等舱吧。”张漠烟打断了助理的话,“你别去了,把我放机场,你和司机就回吧。”

      习西把口罩帽子都递了过去,无奈地叹了口气,“那你都武装好啊,那边记者少不了。”

      张漠烟登上飞机的时候,已经深夜11点钟,他关手机前看了下微博,裴星泊自杀的事已经闹上热搜。娱记报导双方仍在僵持,裴星泊等不到张漠烟就不会下来。

      张漠烟关掉手机,找到了自己座位。

      一入座,张漠烟就摘下了墨镜。他不喜欢戴墨镜,累赘,视野不好,他也不认为自己已经火到需要克服不舒服去适应的程度。

      他系上安全带,头靠在椅背上,余光慢慢感觉到旁边坐着的人似乎一直在盯着他看。

      他转头看去。旁座的是个男人,四十来岁的模样,明明长着很标准的东方脸,却丝毫没有东方男人的含蓄内敛,一双眼睛肆无忌惮地盯在他脸上。

      从小到大,张漠烟碰见过不少关注他的人,但这么毫无修养盯着他看的,一般情况下,要么是对他有那方面意思的自负富哥,要么就是纯粹的变态,当然也很可能是两者同时具备的自负变态富哥。

      至于粉丝,他的粉丝多数是同龄人,或者爷爷奶奶辈,他没有这个年纪的粉丝。

      张漠烟收回目光,没有理会。

      “你是张漠烟吧。”管泽压低声音,醇厚的嗓音中果然带着自信不疑的语气。

      张漠烟把帽檐往下一拉,闭目靠在椅背上,没有说话,就当他不认识张漠烟吧。

      管泽挑了下眉,无奈地笑了一下,转回了头。

      2小时后,飞机降落,滑行,张漠烟抬起帽檐,睁开眼睛,等着飞机停稳。

      “小姐,帮我拿一下行李箱,好吗?”管泽站起身,笑着对走过来的空姐说。

      “好的,先生。”空姐露出职业的微笑,打开行李舱盖,微微踮脚,倾身朝里探去。

      张漠烟皱了皱眉,看向比空姐高出一头,壮出一圈的男人,男人就这么气定神闲地站在一旁,再反观费力去够行李的空姐,这个画面怎么看怎么别扭,就连过道另一边的俩人也纷纷侧目。

      张漠烟忍不住道:“喂,你没长胳膊吗?一个190的大男人也好意思。”

      管泽闻言居然笑了,他拍拍自己肩膀,“我五十肩,抬不起来。”

      “你五十?”张漠烟上下打量他一眼,男人看上去最多四十,其中五岁还是身上醇厚的古龙水加的分。

      “我至于嘛,还骗你。”管泽哭笑不得。

      张漠烟眼里满是不信,但也没再说什么,他不想让空姐费劲,起身伸手够到滑进里面的箱子,单手拎了下来。

      穿着小高跟却仅仅到张漠烟耳际的空姐一下子红了脸,睫毛乱颤,“谢谢。”

      “不客气。”

      张漠烟把行李箱往男人身边一放,便不再理会,急匆匆地打开了手机。

      “我送你过去吧,我有车,这样可以快点。”

      张漠烟停留在手机上的目光一顿,抬眸看去,这个浑身古龙水味的“五十肩”男人,认识他也就罢了,还对他的事情如此了如指掌,真是匪夷所思。

      “怎么,还怕我把你拐跑?”管泽眼里掠过一抹笑意,“你帮了我,我也帮你一回,算是扯平。”

      搭个车而已,现在最要紧的是快点过去,张漠烟没再犹豫,颔首道:“那谢谢了。”

      商务车上,俩人一路无话,直到车开进观湖墅停下,张漠烟侧身准备道谢再见时,管泽却突然转过头,眨了眨眼,笑道:“我们很快会再见面的,到时候我请你吃松鼠桂鱼。”

      张漠烟口罩下的嘴角抽了一抽,我擦,这人到底是谁。他盯着管泽看了两眼,也顾不得细想,下了车飞快朝出事地点跑去。

      观湖墅坐落在京城东四环,小区以叠拼为主,层高六层,此时宽阔气派的大门前,已经聚集了不少闻风而来的记者。

      媒体和吃瓜群众将门口围得水泄不通,人影已经完全将小区入口的标牌挡住。

      张漠烟往下拉了拉帽檐,微微低下头,往里大步走去。

      夜色昏沉,路灯照亮了小区的路道和绿化带,张漠烟沿着一排罗汉松往里走,很快看到了围着他家花园一周拉起的黄色警戒线。

      警戒线外侧全是人,里侧放着警察安置的红色充气垫,足有2层楼高。

      张漠烟抬头朝天台看去,一道跨过围栏的熟悉身影陡然闯入视线。就在裴星泊身后,有几名警察在不断朝他靠近。

      风声裹着凌乱的说话声冲进耳廓。

      “抓他胳膊,小心!”

      “抓住了!”

      “不好!”

      “啊——”人群响起一片惊呼声。张漠烟眼皮一跳,心脏一下子跃到喉咙,他猛地摘掉帽子,拨开人群,朝前奔去。

      视野里,一道身影从6楼天台直线跌落,像麻袋般砸进了充气垫里。

      伴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叫,一声嘭得重物跌进垫子的声音,充气垫被狠狠砸了一个大坑。

      张漠烟心脏狠狠弹跳数下后,长长地吁出了一口气,他抬起胳膊,抹了一把额头上沁出的冷汗,还好,人应该没事。

      周围站着的警察和医护人员先一步冲了过去。

      张漠烟正想上前,却只见眼前白光乱闪,眨眼间,他的周围站满了记者。

      闪光灯围着他360度打亮,几束白光闪在他颧骨上,照亮了他上半张脸。

      他虽然戴着口罩,但毫无疑问,他已经被娱记认了出来。

      “张漠烟!裴星泊自杀,是因为你跟他分手吧?”

      “你会跟裴星泊复合吗?”

      “你们分手是因为裴星泊炒作吗?”

      “为什么你没有早点到?裴星泊一直在等你,你没有一点愧疚吗?”

      记者的提问,仿佛一阵风从他眼前刮过。

      张漠烟的视线越过记者的头顶,落在医护人员急救的身影中。

      他从小到大都属于胆大的,但刚才那一幕……他痛苦地拧起眉。这辈子,他都不想再与极端的人有任何交集。

      很快,张漠烟再一次登上热搜,他皱着眉不知在思考什么的模样,被毫不留情地拍了下来。

      晏清予看着热搜里张漠烟的照片,嘴角慢慢勾了起来,他原本还担心裴星泊会以死相逼,万一张漠烟一心软……但现在看老天都在帮他,张漠烟到的时间不早不晚,正中他意。

      他掏出手机,心情大好地拨出一个号码。

      “你听着,就按这个意思去写,张漠烟念在往日情意,不远千里看望裴星泊,已经仁至义尽,裴星泊这种以死威胁的做法实不足取,把所有不利于张漠烟的新闻通通压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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