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猜我有没有动心[娱乐圈]》胡说说

5、醋了

　　两军对阵，看的就是气势，敌强我弱还是敌弱我强，往往瞬息万变。

　　袁子渊想到自己刚刚光是盯着季冶的下颌线就发展出了奇奇怪怪的幻想，此刻跟人对视还有些心虚。
　　看了几眼，又做作地移开视线，显得刻意极了。

　　对方示弱，正是己方进攻的好时机，季冶强迫自己压下从开机宴上延续至今的纠结，反倒底气渐长。

　　虽然那天的乌龙让人误会季冶跟她不合，但他来拍这个戏本就是为找袁子渊兴师问罪，她都在十年前疑似给自己戴了顶绿帽子，他怎么还可能跟她心平气和地相处？
　　只是他没想到明明应该理亏的她却用“不悔”发来挑衅邀请，成功激得他在众人面前失了控，成了明面上理亏的那一个。

　　可是酒醒后的季冶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不应该啊，为什么给他戴了绿帽，她还表现得这么嚣张，她不像是那种人，难道他误会了？他第一次对自己的认知产生了疑惑。
　　可是他明明已经把剧本和小说都翻烂了，证据都找了一箩筐。

　　季冶拿着手机无意识地划拉着联系人列表。
　　没有，他没有她的联系方式。

　　但是他有另一位当事人的。
　　开机后第N次联系自己的经纪人杜仁强，很好，还在对方黑名单里躺着呢。

　　在这样纠结又别扭的心思中，季冶不出所料地迎来了频频NG。

　　季冶吐出一口浊气。
　　怪谁？怪这该死的胜负欲，还是怪这装无辜的某圆子？

　　他看向袁子渊的视线凌厉了起来，甚至隐隐透露出了些许敌意。
　　显然，重新凝聚的气势已经压过了对面的人。

　　而袁子渊却还在心虚中，完全不知道对面的心思已经走了山路十八弯。

　　可是心虚归心虚，偷瞄还是可以的。
　　毕竟这可是当年他们学校的风云人物啊，是她在酒店里光看定妆照就能用口水糊一手机屏幕的颜啊！

　　刚刚只是瞥到侧脸，此刻季冶本人正面站在自己面前，穿着熟悉的校服，放下了倨傲的刘海，温顺又有朝气。
　　跟记忆里的他有了重合，但又不完全一样。
　　那时候应该是更稚嫩一点的。

　　但一如既往的，好看到耀眼。

　　这张熟悉中又透出些陌生的脸让袁子渊忍不住有些许怀念，偷瞄渐渐变得明目张胆而又热烈，眼神也经不住炙热了起来，盯得季冶有些难以招架。

　　袁子渊的眼神仿佛饿狼发出的光，季冶强撑的敌意不知何时变成了疑惑。
　　他看起来很好吃？还是他理解的那种吃？

　　让季冶感到不对劲的地方也多了起来，毕竟袁子渊的表现坦荡得过分了些，竟然能在她实现中读出直勾勾的渴望。

　　会有人对戴过绿帽的人重新表现出渴望吗？

　　季冶不解，气势自然就被对面压倒。
　　可是……不就是目光急切了点，眼神狂野了点，表情变态了点，自己怎么就被她的情绪牵着走了？
　　季冶收起那些不切实际的想象，狠狠地瞪了回去。

　　袁子渊看得越来越大胆，冷不防被人瞪了一眼，才发现自己好像有点越界。
　　阿弥陀佛，不能明目张胆搞涩涩，这可是真人，不是手机里的壁纸呀。
　　在心里经历了佛光的普照，袁子渊又恢复了一些些纯真。

　　两人一来一往地互相battle，直到被乔睿打破：“你们在比谁的眼睛大吗？”

　　经历过社会毒打的袁子渊立刻离开跟季冶的battle战场，转而快速响应老板的召唤：“没呢没呢，乔公子您有何吩咐？”谁跟他比眼睛大，他又哪里比得过她，哼。

　　乔睿仿若没看到两人的奇怪气场，只是招手让季冶走到监视器前，又把袁子渊也拉了过来：“不忙着叙旧的话就一起来看看这一段。”

　　“叙旧”一词果然又刺中了两人的尬点，季冶率先绕过一堆机器走到了乔睿的身后，恰好站在了刚刚还靠得很近的袁子渊和乔睿两人中间。

　　袁子渊不动声色的挪了挪身体，让自己尽可能地在能看到屏幕的情况下不要碰到季冶。
　　咳咳，她刚刚好像看季冶的精修看多了，乍然见到真人有点失态，也不知道他会不会误会什么，还是不要表现得太亲近的好。

　　而季冶则是后知后觉地发现，袁子渊的座位就像每个教室都拥有的讲台边的王座——离老师最近的地方，方便老师重点照顾的那种。
　　这样的距离莫名让他有点不舒服，下意识就挤到了两人中间，增加自己的存在感。

　　三人以贴着又互相保持了安全距离的诡异姿势一起看起了回放。

　　季冶（林霖）跟占钧晨（朱琛）穿着嘉禾的校服，从篮球场上向镜头走来。
　　唐芊（楼思然）给两人各准备了一瓶冰水和一块毛巾。
　　林霖看着朱琛手里跟自己的同款，眉头不禁皱起，抓着毛巾的手青筋暴起，眼中痛苦又压抑。

　　痛苦又压抑？？？

　　“你们说行不行。”

　　不行，这里明明是吃醋不自知，哪来的痛苦和压抑？压抑什么呢压抑，这会儿的林霖还没开窍呢。

　　袁子渊无语子，下意识瞄了季冶一眼，有点淡淡的失望。
　　看过小说原著的话不可能不知道这里男主的情绪。

　　写这本的时候，袁子渊的行文还很青涩，明明是再简单不过的一个场景，她却花了大量的篇幅去描写两人的心理活动。
　　就差按头在读者耳边吼：看到了吗！他吃醋啦！

　　把古早文拿出来翻拍，最尴尬的是作者，偏偏作者本人还得在现场盯着。
　　而且乔睿不知道什么毛病，很喜欢让编剧给演员捋人设，跟他合作过一次的袁子渊深有体会，所以她才想让季冶来演自己。

　　可是没想到季冶竟然也达不到乔睿的要求，以至于现在要坐在这里一遍遍地看剧情回放。
　　袁子渊免不了在心里哀叹，被自己写的桥段暴击算工伤吗？

　　更重要的问题是，季冶为什么会演不出来？没看原著，还是……他真的代入不了人物情绪？
　　袁子渊不禁皱起了眉，之前还不觉得季冶的频繁NG是个问题，以为只是乔睿过于严格，现在看来好像问题有点严重。

　　显然，另外两个人也不满意。

　　季冶沉默半晌，突然转头看向袁子渊，问的却是乔睿：“如果这里改成楼思然（女主）递给林霖（男主）的是一瓶冰水，递给朱琛（男二）的是一块毛巾，朱琛问为什么我们拿到的不一样，楼思然跟朱琛说你只是顺带沾了林霖的光知道吗，然后林霖无奈地看着两人笑闹一番。”
　　“你感觉怎么样？”

　　他竟然记得！！！
　　袁子渊瞬间大脑一片空白，眼前像是失去信号的电视机那样闪着雪花屏，久久回不过神来。
　　他为什么会记得？难道……他也跟她一样把两人曾经相处的点滴都记在了心里？
　　还是说，小说里未点明的双向暗恋并不是她对剧情的美化？

　　袁子渊和季冶两人在乔睿看不见的地方，神色莫辨地对视着，谁也没有说话。

　　乔睿是现场唯一一个在认真工作的人。
　　听完季冶的建议，他深思几秒，竟然点了头：“可以，这样感情线更加隐晦。”让观众自己去猜，也更符合校园场景的定位。

　　既然定了，乔睿就忙起来了，把唐芊和占钧晨叫过来一起改剧情，又跟袁子渊一起给每个人重新定了台词。
　　这个调整并不复杂，没多久就能重新开机。

　　果然很顺，直接过了。

　　趁着下一镜在布景的间隙，季冶拿着两瓶冰的矿泉水走向中控台，递给乔睿和袁子渊说：“辛苦两位了。”
　　笑得无害又单纯，是认真抱歉的样子。

　　袁子渊伸手想去接，乔睿却突然替她挡下，然后从自己身后拿出一瓶常温的给她：“你喝这个。”

　　季冶的笑一僵。
　　袁子渊也懵。大夏天的，她就不配拥有一瓶冰水吗？

　　乔睿看到两人都盯着他，心不禁疑惑：“怎么？”

　　袁子渊咳咳一声：“我想喝冰的。”
　　乔睿不解：“你们女生姨妈期可以喝这个？”

　　救命！袁子渊瞳孔地震。
　　季冶彻底笑不出来了。

　　袁子渊终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为什么向来工作第一的乔睿在开机当天却没催她来片场，她还以为是真没什么事儿，原来是以为她来姨妈了啊。
　　一定是之前有次姨妈期在办公室痛得要死要活的样子给他留下了心理阴影。
　　但是谁说女生每个月来姨妈的日子都是固定的？周期有长有短好吗亲？果然是母胎solo的单身工作狂。

　　但袁子渊又不想承认姨妈刚结束的事实，免得乔睿跟她算前几天旷工的旧账，便呵呵笑着默认了这个设定，转头跟季冶笑得抱歉：“我喝茶，谢谢。”
　　面前茶具已经摆好，徐森的热水也已经到位，只是一直没空泡上。

　　季冶点点头，刚刚的笑意全无，收回了手上的动作转身就走。
　　好像过来就真的只是为了送个水表达歉意。

　　从这一镜过后，拍摄顺利了起来。
　　冬哥不知何时窜到了乔睿的身后，阴恻恻地说：“不要再说你不信了，下次拍戏第一条就给过吧。”

　　一次NG，两天NG。
　　这剧组没法呆了。
　　乔睿也不知听进去了没，很顺手地接过袁子渊泡的茶，一饮而尽。

　　而对袁子渊来说，这个下午格外漫长。

　　主要是，操场真的太晒了。
　　哪怕他们的棚子搭在了阴凉的地方，但毒辣的太阳照到地面再蒸腾而上的暑气也让她闷得心里发慌。

　　这样的天气还不得不喝热茶。
　　自己挖的坑只能自己在坑底躺平。
　　袁子渊心里不住地叹气。

　　好在因为后面的顺利，天擦黑前操场的戏份终于拍完，原本因为高三学生的暑期补课而被占用的教学楼也空了出来，明天就可以转室内了。

　　大家都松了口气，季冶和助理江顺跟身边的工作人员和其他演员一一道谢，态度诚恳，姿态很低。

　　等他说完一圈，才发现一直没有看到这部剧的女主角。
　　唐芊跟他的对手戏最多，自然也被他连续的NG连累得最多。

　　季冶找了一圈，才看到她站在导演乔睿的身边，似乎有些争执。
　　而不远处袁子渊则缩在一边尽量减小自己的存在感，却时不时地往两人那边偷瞄。

　　对袁子渊的小动作熟悉到不行的季冶一看就知道，她这是在吃瓜。

　　呵，导演跟主演起争执，她还杵在那里吃瓜？真当自己是只猹啊。
　　一看就是缺少正义的钢叉的敲打。

　　季冶便也往那边走去。

　　正好唐芊抬头，看到季冶，终于还是放弃了争执，转身向外走去。
　　没有服化道的加持，她就是一个冷冷冰冰的御姐，跟楼思然的形象一点也不沾边。

　　女一是在确定了季冶出演男一后才定下来的，乔睿的第一选择是个甜美小花，可惜对方身高不够，站在季冶身边着实不搭，最后才改成了唐芊。

　　这个消息出来之初，也是惊倒了一片，但拍了两天，大家也都心服口服了。
　　乔睿选角的眼睛是真的毒。

　　季冶刚才似乎看到她跟导演有了一些小争执，此刻果然在眼尾的地方看到了一小片殷红，贴心地没有问起，道歉得更加走心。
　　唐芊却不甚在意，只是问：“你入戏了吗？”

　　季冶听到这话，一愣。
　　入戏了吗？

　　他脑海里不自觉就闪过他给袁子渊递冰水被乔睿拦下的场景，以及下午拍摄的剧情里反复呈现的男一林霖吃醋不自知的场景。

　　他第一次在演戏这件事上感到迷惑。
　　把隐秘滋生的龌龊心思通过角色表现出来，这不能叫入戏吧？

　　季冶不知该如何回答。
　　唐芊也不是非要等一个答案，仿佛就是自己不爽也想给别人找点麻烦的心态。

　　季冶看着她走远的背影，忍不住皱起了眉。
　　唐芊的担心不无道理，今天算是误打误撞，但是后面怎么办呢？带着那样的隔阂来演戏，终归还是要出问题。
　　治标不治本，他需要对症下药。

　　然而等他再次回神，刚刚还在这里的乔睿和袁子渊，一起消失了。

　　一起消失的两人打完饭菜坐好，袁子渊完全不在意对面坐着的乔睿，吃得形象全无。

　　她被贴上姨妈期的标签后，放在包里的冰阔落和一堆刚从冷藏柜里拿出来的甜食就难见天日了，只能一杯接一杯地喝着茶安慰空虚的嘴。

　　但是普洱太刮油了，下午还没过半，她就饿了。
　　可她又不敢跟工作中的乔睿说想提早去吃饭，只能在片场继续挨饿。
　　夏天天黑晚，等拍完吃上饭已经快七点了，这会儿简直能吃下一头牛。

　　乔睿久违地看到了她吃饭的盛况，一直奉行“食不语”的他也无奈了：“慢点吃，急什么。”
　　话是这么说，乔睿也难得在吃饭时没有停筷子。

　　上一次合作时大家就发现乔睿跟袁子渊一起吃饭时整个人特别平和，连进食速度和饭量都能提升不少。
　　这个原因倒不用问，有眼睛的都能发现，因为看袁子渊吃饭特下饭，连乔睿这个不太食人间烟火的小仙男都能跟着多吃点的那种。

　　更何况今天袁子渊饿得前胸贴后背，艰难地咽下一口大排后，幽怨地说：“还不是因为太饿了，我下午什么都没吃。”

　　乔睿一回想，还真是，她可是一向零嘴饮料不离手的人，不禁也大发慈悲地给予她一丝丝人文关怀：“那你怎么不早点来吃饭？”
　　难道姨妈还会影响胃口？

　　袁子渊给他一个无语的眼神：“我敢吗？”
　　他可是个连女下属的生理期都能记住的老板，她可不想等他们N搭的时候还听到他跟人说“道友是个很不扛饿的人，半下午就要去吃晚饭的那种”。

　　她可是个小姑娘！就算对零食偏爱了点，对奶茶情有独钟了点，对下午茶执着了点，那也不能给她贴上一个“饭桶”的标签吧！

　　乔睿好笑：“我难道还会不同意？”

　　同不同意不好说，她只是不想被记在小本本上。

　　于是袁子渊宽宏大量地单方面跟乔睿达成和解：“没事，我还是等你一起吃饭吧，毕竟这是全剧组的心愿。”看看冬哥，腰围都细了，袁子渊看着也心疼。

　　乔睿没明白这怎么就成了全剧组的心愿，但他也不是个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人，跳过这趴直接给了袁子渊一个承诺：“这次茶歇经费管够，你想吃什么就跟森哥或者小峰说，让他们给你报销。”

　　袁子渊一个鲤鱼打挺地坐直了身体，双眼迸射出灼热的光芒：“真的？”

　　乔睿实在不是个喜欢在吃饭时讨论问题的人，今天说这么多已经极限，言简意赅地给了她一个肯定的答复，便继续认真干饭。

　　袁子渊也不在意乔睿冷淡的态度，开心地给自己比了个耶，然后也跟乔睿一起享受起了久违的学校食堂快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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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圆圆：不是我一定要跟乔公子一起吃饭，实在是他给得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