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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第 4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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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最后,江梦初觉得他已经有些咬牙切齿了,俊美的脸庞没有笑容,就连眼神也带着怒意。
她怕他笑的样子,也怕他生气的样子,就像血脉压制,她怎么都支棱不起来,小心肝已经在发颤了。
奇怪,江启澜自己不谈对象,还管着她谈对象,难道最近工作太少了吗?
她又不是小孩子。
她斟酌字句,“八字还没一撇呢,现在想这些没用。”
他喉间冷呵一声,“那就是说,你想过以后谈对象的问题?”
明明上次她跟他表白过心迹,说他们的感情不是别人能比的,现在转眼之间却当作没这回事,他忍不住皱起眉头,还是第一次遇到如此陌生的感觉。
“不是你问我的吗?”她觉得特别委屈,小声咕哝着。
瞧那怒火中烧又隐忍不发的样子,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绿了他呢,——诶,她想到哪里去了。
“你……”他不怒反笑,“好得很!”
容忍、让步,从来不是他喜欢的美德,但面对她懵懵懂懂不明所以的样子,他满腔怒火无处发泄,只用一双没有暖意的浅褐色眸子冷冷地看着她。
她被看得手脚冰冷,脑袋一片空空,也不知自己说错了什么,才导致他这么生气。
他眼神暗了暗,不再说话抬脚往楼上走。
她终于松了一口气,手撑在椅背上。
她拿起姜茶喝了一口,辛辣的姜茶终于能使得身体暖和起来,感觉好些了。
原来这就是他生气的样子。
气势太强,她差点要没骨气地发抖了。
可他为什么要生气?
难道、难道他认为她不应该自由恋爱,应该由他来安排?
江梦初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唇齿间依然有姜茶的味道,“这算什么事儿啊……”
她欲哭无泪了。
她现在追到楼上,跟江启澜说选联姻对象时别选这么老的,还来得及吗?
江启澜回到卧室,打开衣柜准备找换洗衣服,想起她脸色煞白睫毛轻颤的样子,不由得停下手来。
“小骗子……”他轻声说道。
第二天是星期六,康婶照常来江家上班,“江先生晚上还回来吃饭吗?”
康婶为了避免浪费食物,通常会问清楚江启澜要不要在家里吃晚饭。
江启澜看了一眼正在吃包子的江梦初,后者小脸绷得紧紧的,似乎他会吃人似的,“不了,我这几天忙,都不回家吃饭。”
江梦初松了一口气,同时又有些失落,两人好不容易能拉近距离,现在好像又回到起点了,个中滋味只有自己知道。
等江启澜离开以后,康婶端出一盆菜心准备摘菜,要准备午餐了,“你跟江先生吵架了吗?”
“没有,”江梦初马上否认,可能觉得否认得太快,又磨磨蹭蹭地加一句,“其实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生气。”
“兄妹哪有隔夜仇?你跟他好好说说,早点解开误会就好。”康婶看她吞吞吐吐不好明说,也只能这样安慰她了,心想江先生这么宠他,兄妹俩估计很快就能和好。
江梦初苦笑,“但愿如此。”
康婶设想得很美好,但江启澜这几天早出晚归,江梦初没能跟他打照面,更别提说上话了。
徐小雅看到她都吃了一惊,“虽然临近期末考试压力很大,但你看你,眼底下都乌青了,是不是没有睡好?”
她苦着小脸,“对,没有睡好。”
她心里藏了事,想要跟大魔王言归于好,有时候睡得迷迷糊糊听到门外传来拉电灯的声音,知道江启澜回来了,想出去找他但又没有勇气。
连续几天下来,她就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了。
徐小雅安慰她说,“期末考试只有两天时间,熬熬就过去了,等考完试,我们去南门夜市喝橘子汽水吃卤味,放松一下。”
为了期末考试,徐小雅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去逛南门夜市,心里早就痒痒的。
江梦初点点头。
徐小雅见她提不起精神的样子,又说,“要不放学以后我们留下来一起复习?”
“天气这么冷,放学以后还是回家比较好。”她说。
尤其春阳市这边冬天多雨潮湿,一入夜就寒风刺骨,那种滋味别提多酸爽了,教室里没有火炉子,也没有厚窗帘,基本取暖靠抖。
张庆华怪声怪气地说,“徐小雅,你一个普通家庭就别担心人江梦初了,她们家就算什么都不干,下辈子也不愁吃穿,你能吗?”
“关你什么事?老在这阴阳怪气的,麻烦你做个人吧!”徐小雅直接没给他好脸色。
张庆华“呵呵”两声,前些天被张父鸡毛掸子打过的手脚似乎还在隐隐作痛,心道江梦初最近之所以失魂落魄,说不定是被她哥揍了。
他就说嘛,小小年纪不学习乱搞男女关系,家长肯定会教训他们的。
活该!
“小雅别为难他,他明明做不到,”江梦初说,“我哥不偷不抢,辛辛苦苦地工作,有时候三更半夜才回来,就算下半辈子什么也不干躺在床上数钱,也是应该的!”
张庆华气得差点提不上气,“有什么了不起,有本事的是你哥又不是你!”
“有这样一个哥也是我的本事,你羡慕不来!”不说江梦初都不记得江海公司还有她的一份呢。
按照小说的原来发展,江启澜至少未来十年都如日中天,他们兄妹过得越来越好,估计张庆华这种气量狭小的人得气死。
张庆华气冲冲地离开教室。
徐小雅冲他的背影鄙夷地说,“你瞧瞧他那眼红劲儿,眼睛都要红成血滴子了!”
有本事自己赚钱嘛,明里暗里说些酸不溜丢的话,算不算个男人!
放学后,纪永怀送上几本笔记本,“这是我的复习笔记,你看看能不能用得上。”
“太谢谢你了。”江梦初连声说。
对于她来说,学霸的笔记无疑是雪中送炭,她能少走很多弯路。
“有用就好。”纪永怀轻声说。
他受伤的手臂已经拆线,留下一个像蜈蚣般的伤疤蜿蜒在上面,朱云看到以后非常难过,他觉得没什么,反过来还要安慰朱云。
江梦初美滋滋地带着复习笔记回家,康婶招呼她,“我猜这个点你应该会回来,快来喝碗汤吧。”
书包和书被放在沙发上,江梦初捧着汤碗暖一下手,这才将汤一饮而尽,然后回到沙发上打开复习笔记,准备在开饭之前抓紧时间先看一遍。
她刚翻开第一页,江启澜回来了,手上还提着一个公文包,看上去是要在家里处理工作。
虽然他风尘仆仆,但容貌摆在这儿,加上宽肩细腰,反而有种特别的美感。
她没想到今天他没有加班,“哥,你吃过饭了吗?”
“康婶,留一碗汤给我。”灯光下,他眼睛飞快地掠过她手上的笔记本,上面用漂亮的字体写着“纪永怀”。
康婶应声说好。
他又淡然地对江梦初笑道,“你们慢慢吃,我先上去了。”
江梦初见他要上楼,连忙叫住他,“哥,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气……”
如果是,能不能告诉她为啥生气?
她真的想破脑袋也不知道原因,都要郁闷死了。
他修长的手指扶了扶眼镜,唇边勾起,“生气?我没有生气,你别想太多了,应该好好准备期末考试。”
江梦初目瞪口呆。
想不到这家伙死鸭子嘴硬,明明非常生气还要装作若无其事,真是让人火大。
她也学着他皮笑肉不笑,“我还怕我们之间有什么误会,现在知道哥哥没有生气我就放心多了。”
茶言茶语谁不会?
呵。
他认真地打量了她一会儿,才下评语,“你还是别笑了,太难看。”
“……”江梦初差点没抑制住揍他的冲动。
瞧瞧他说的像话吗?
她有种冲动,想大逆不道谋杀她哥了。
时间过得很快,期末考试结束,成绩也出来了,江梦初考得不错,全班第二,年级第五。
就快要过年,她让康婶帮忙请几个手脚勤快的帮佣来帮忙打扫屋子,当然,书房是禁地,谁也不能擅自进去。
花匠整理花圃,工人修理围墙和屋顶,一切工作安排得紧紧有条,直到这个时候,江梦初才有了一点过年的感觉。
除夕夜,康婶提早做好一桌子菜,又熬好了浆糊,这才回家吃团圆饭。
江启澜站在ti子上,用小铲刀铲掉旧对联和横幅,接着用浆糊刷在墙上,然后贴上新对联。
远处已经传来隐隐约约放鞭炮的声音。
江梦初站在ti子下帮忙看对联有没有贴正,“往左边一点……好啦。”
江启澜贴好以后,又去放鞭炮,她连忙捂住耳朵。
劈劈啪啪的鞭炮声此起彼伏,过后一地都是红色的鞭炮纸,空气里弥漫硝烟的味道。
鞭炮纸不能扫,扫了就等于扫掉财气,得等到开年的日子,也就是年初二才能扫。
有些传统一些的人家会杀猪宰鸡去祭奠祖先,但江家兄妹是外来户,于是便少了这个程序。
电视开着,里面放着春节联欢晚会,江梦初从卧室拿出一条小毯子,坐在沙发上守岁。
江启澜在书房忙了一会儿,等到下来时,发现她歪在沙发上睡着了,倒是毯子裹得像春卷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