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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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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启澜离她很近,近得她能看到他高挺的鼻梁,还有紧抿的薄唇。
似乎意识到她的视线,他微微扬起下颚,眼镜在阳光下反着微光,映得眼睛也带上一层寒意。
她心里一颤,想起小说里的情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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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启澜平时不爱笑,就算笑也只勾一下嘴角,但他一旦生气,脸上的笑容便掩盖不住了。
现在,他笑着,却比任何时候更令人害怕。
“把他按紧了。”他吩咐手下。
王大忍不住哆嗦起来,“江、江先生,我知道……”
还没等说完,江启澜的刀已经下来了,王大捧着少一只手指的手发出瘆人惨叫。
江梦初盯着桌子上的血污,忍不住弯腰呕吐起来。
江启澜瞥她一眼,“把她扔出去。”
————
看小说时,她觉得这一段特别解气,江启澜真是人狠话不多的典范。
但她成了小说里的“江梦初”以后,只想大喊救命。
江启澜可是疯起来连自己亲妹妹想杀掉的人!
而她就这么倒霉,穿成了他的妹妹。
美男子是不可多得的人类瑰宝,可一旦这人类瑰宝沾了毒——当然小命最重要!
为了避免他看出什么端倪,她清清嗓子开口说,“哥,你怎么回来了?”
江启澜来到窗前坐在椅子上,病房很小,显得他的两条大长腿无处安放。
他有些意兴阑珊,“陈姨给我拍电报说你撞伤头,我想了一下,反正快到重阳节了,就干脆回来扫墓,顺便看看你死了没有。”
江梦初有些恼,好好的一个帅哥怎么长了一张破嘴,“不好意思,我没死让你失望了。”
要知道如果没有人送她到医院,她将会成为穿越史上最快嗝屁的人。
当然现在的情况也好不到哪去。
她图一时痛快的话成功地让他笑了起来。
他笑起来可真好看,如冬雪初融,又像星汉灿烂,只有她感到心惊肉跳。
“看来你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那明天就出院吧,”江启澜站起来,一边走一边说,“我先走了。”
“哦。”
江启澜离开以后,江梦初才如释重负。
她也不想继续留在医院,医院的床太难睡了,她刚半躺了一会儿,便觉得浑身不自在。
隔壁床的年轻女人说,“这是你哥哥吗?人长得挺俊秀,就是不笑的时候有点吓人。”
江梦初点点头,心里想,江启澜何止有一点吓人,简直能起止小儿夜哭的神奇功效了。
年轻女人说,“你哥哥结婚没有,我有个表妹,说不定能跟他看对眼呢!”
江梦初摇摇手指,认真地说,“千万别介绍你表妹给我哥,这等于是害了她。”
“哪有你说的这么夸张……”年轻女人不过随口说说,见江梦初这么一说便熄了做媒的心思。
“我没有骗你,”江梦初认真思索出一个形容,他这种人可远观而不可亵玩。”
可不是嘛,一个又美又疯的纸片人和一个又美又疯的大活人,瞎子都知道怎么选。
年轻女人不明白她说的话是什么意思,正想开口问,突然发现他们讨论的对象正站在病房门口。
“什么叫做可远观而不可亵玩?”江启澜问。
江梦初没想到他竟然去而复返,还听到她和病友的对话,不由得心里咯噔一下,“你怎么回来了?”
江启澜拿起床尾架子的衣服搭在手上,“忘记拿衣服了,如果没有回来,我还不知道原来你对我的评价这么高。”
说完微微一笑。
江梦初心悬在半空,哥,你别笑,你笑起来我好害怕!
作者干嘛没事给他整一个越生气越爱笑的设定?可恶,等着她回去以后寄刀片吧!
江梦初干笑,“虽然我脑袋受伤,有些记忆不是很清楚,但依然记得,在我心中,哥的地位一向很高,无人能比。”
江启澜盯着她,似乎在琢磨她有没有说假话,直到她鼻尖冒出细小的汗珠,这才说,“几个月不见,胆子变大了。”
江梦初干笑。
不不不,我胆子一点儿也不大,还能在老虎和老鼠之间无缝切换呢,要不我给你表演一个?
江启澜拿了衣服便走了,这时候护士听说江梦初醒了,过来收拾一下,让她可以下床去洗漱。
春阳市人民医院的病房虽然小,但是设施齐全,里面还有洗漱间和晾衣服的小窗户。
江梦初站在洗手台前,惊疑不定地看着镜子。
镜子里的人看上去脾气很好,有一双湿润的大眼睛和总是微微上扬的嘴角,长得不丑,但远远比不上江启澜那种令人过目难忘的俊美。
原来,“江梦初”跟她长得一模一样,就连左耳耳垂上那颗鲜红小痣的位置也如出一辙。
唯一不同的是,“江梦初”比她年轻,大概十六七岁,眉端眼角还有掩盖不住的稚气。
她来到这里,那原来的“江梦初”去哪里了,另一个世界的她又会怎么样?
一起逛街看电影的朋友,和睦相处的同事,还有她的爸妈和妹妹,是不是以后再也见不到了?
江梦初忍不住想哭。
自从出来工作以后,她已经很久没有哭过了,成年人的世界有太多不容易,她不想给家人和朋友增加负担。
她拧开水龙头,用冷水打湿脸。
现在当务之急不是哭,而是摆脱被江启澜嫁给老头子的命运。
最要命的是她现在没有“江梦初”的记忆,而且小说里也没有过多对“江梦初”的描写,只知道“江梦初”作为江启澜的妹妹,是一个名副其实的炮灰、街坊邻居们用来教育孩子的反面教材。
因为江启澜经常不在春阳市,没有人管教约束,“江梦初”养成老吃懒做的性格,还跟社会上的小混混勾搭在一起,名声非常不好。
与之相反,陈姨的女儿周文芳则是励志典范。
周文芳学习刻苦,做事勤快,靠自己的努力考上大学,毕业以后到江启澜公司上班,陈姨也跟着享福了。
想到这里,她又叹一口气。
早知会穿越,她应该要背熟这本小说才对。
江梦初洗漱完,陈姨也回来了。
床头的柜子上放着一个白底红花的搪瓷茶杯,茶杯里的水汩汩地冒着白汽。
陈姨说,“我走了好几家店,才买着杯子,花了一块五毛钱。”
年轻女人有些惊讶,“这种牡丹图案的搪瓷杯涨价真快,我上次买只是九毛钱而已,现在居然涨到一块五毛钱了。”
陈姨脸不红心不跳,“也许因为那家店开在医院附近,所以卖得特别贵,你可能不知道,这些杂货店就靠坑人发财的。”
年轻女人将信将疑,小声嘀咕说,“那也涨得太离谱了……”
到了第二天,江梦初办完出院手续以后,跟陈姨一起回家。
她的东西不多,只有两套换洗衣服,还有几本课本,直接放在一个包里就能拎着走,陈姨也没有帮她拎的意思,站在医院门口不住张望,“要我说,你现在应该打个电话给江先生,让小张开车来接我们回去。”
她早就想坐坐小汽车,可惜一直没有机会。
江梦初一手拿着汽水,一手指着旁边自行车改造成的搭客三轮车说,“不用了,我们坐这个回去就行。”
陈姨不情愿,这种搭客三轮车怎么比得上小汽车有面子?
但江梦初坚持,她也没办法,只能气乎乎地上车,用眼睛瞪着江梦初。
江梦初第一次见到脾气如此大的保姆,“陈姨,你眼睛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如果不舒服的话,得去医院看看了。”
陈姨说,“梦初你是个好孩子,以前很听我的话,怎么现在就变了呢?”
江梦初明白了,陈姨这是在气不能坐小汽车呢。
啊,陈姨有什么错?
陈姨只不过想坐小汽车才会给她脸色罢了。
“陈姨你别骗我了,”江梦初说,“我一向不爱听你唠叨,挺不好伺候的。”
陈姨更气了,这些话都是她之前在医院说过的。
江家在上华街的一处大院子,这是江启澜买了地皮找人画了图纸建的,非常隽秀华美。
江梦初光站在大门口,就能感受到江启澜的财大气粗。
这么大的房子只有三个人住,实在有些空旷。
江启澜似乎不在家,大门紧锁。
陈姨下了搭客三轮车,打开大门,扭头对江梦初说,“买搪瓷杯的钱你可别忘了给我啊。”
江梦初口袋里正好有一块五毛钱。
陈姨钱到手,美滋滋地到厨房干活去了。
江梦初皱起眉头。
她刚才到医院门口的杂货店买汽水,杂货店的货架上摆着一排整整齐齐的搪瓷杯,老板说了,医院门口就他一家卖搪瓷杯,他从来没有卖过一块五毛的。
在小说里,陈姨出现的次数比“江梦初”还少,大多数在江启澜招待客人时斟茶倒水,作为工具人出现的,没有过多的笔墨描写。
她走上二楼,发现不知道“江梦初”的房间在哪里。
她尝试去开靠近楼梯的房间门,发现这是书房。
几乎在她打开门的同时,正坐在书桌前的人马上转过头,发现是她以后,锐利的眸子才稍微放松下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她有些怔怔的,他没戴上眼镜的样子和平时不一样,变得柔和许多。
他戴上眼镜继续看书,“行李还没放就来找我,是钱不够花了?”
“不是,我走了。”
她关上门,听见江启澜发出一声嗤笑。
她想,这兄妹俩似乎相处有些问题。
作者有话要说: 刚开始
江启澜:你说的没错,我就是可远观而不可亵玩
数月以后
江启澜:你想怎么玩,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