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你》流氓米包

5、幸福的方向

　　童小夕狼狈的跑出了咖啡店，直到坐进计程车，陷入柔软的坐垫，僵硬的身子才放松了下来，很后悔没有走回去大声的辩驳，甚至应该拿起自己的咖啡泼上去表示愤怒，可是竟然逃走了，在还来不及思考的时候。

　　说了地址，司机的表情有点吃惊，路上两人没有讲话，童小夕闭着眼睛休息，感觉有道视线在打量自己，便很大动作的翻身侧脸对着车门，故意把脸埋在手臂里不让人看清。也许是情绪表现得明显，接下来的时间司机没再往镜面上看，专心开着车。

　　车平稳的行驶着，童小夕的心却怎么也平静不下，特别是遇上路口红灯停车，就有股让司机往反方向行驶的冲动。

　　在心情反复煎熬下，目的地也到了，付完钱下车，司机发动车子的时候，童小夕觉得有有必要解释下，于是弯下腰对他说：“我不是有钱人！！”

　　放眼望去，这片住宅小区里到处都是高级别墅，住在这里的都是社会上有头有脸的大人物，身家没有上千亿也有上百亿，整个市区没有人不知道这个地方，黄金地段，有时候有钱也买不到这里的一块地，不是高级轿车不得入内，除非有特殊的通行证件。

　　物业区保安看见童小夕的时候明显愣了一下，打完招呼便走到远处掏出手机打电话。

　　童小夕望向他，刚好发现那个保安也在观察她，只是目光游离着不敢正视她。不喜欢被当成犯人看待，童小夕不悦的皱了下眉，拉了拉洗得泛白的上衣，加快脚步离开。

　　进到屋里，家具的摆设都没怎么变，钟点佣人都有固定来打扫房子，看不出有灰尘。放好东西，第一件事就是给手机插上电源开机。

　　舒舒服服洗完澡，换上干净休闲的家居服，在厨房煮了点东西填饱肚子，回去看手机，信息栏显示全满，翻到未接来电那里，一百多个未接来电，拉下来一看，前面几十个电话是孟可浩打的，后面除了几个陌生来电，密密麻麻全是夏可可那个丫头打来的，日期在两个多月前，想来要不是手机关机打不通，记录只会更加惊人。

　　语言留言那里，孟可浩没有留言，只有夏可可像往常一样留了一大堆。

　　“小夕，打电话干嘛不接啊？”

　　“小夕，别把手机关了，赶紧联系我。”

　　“小夕，你在哪里？”

　　“童小夕你怎么能这样？不声不响玩失踪，我很担心你啊。”

　　“童小夕，再不联系我我生气了。”

　　“小夕，你真的没事吗？”

　　女声从最初的紧张到气愤，最后变成了担心。童小夕笑着把所有的留言听完，又翻开信息查看，果然还是夏可可的信息，内容除了有关自己的，剩下的就是有关孟可浩是王八蛋下三滥之类的言语。

　　从夏可可知道孟可浩的存在开始，就一直对孟可浩怀有莫名的偏见，这种偏见常常表现在过激的言行上。撇开自身的问题，童小夕认为孟可浩实在是一个难得完美的优质男人。夏可可却说，好男人不会搂着其他女人来伤害另一个爱他的女人。

　　在童小夕看来，夏可可其实还没有完全长大，她的世界黑白分明，容不得一粒沙子，对男人更是有一定程度的戒备和仇视心理。

　　信息删了又满，每条都有不一样内容，数量一多，看起来乏味，童小夕挑着顺眼的瞧上一眼，然后继续删除。有时候真不得不佩服夏可可的耐心，删了几次，中间孟可浩的信息跳了出来，童小夕犹豫了下，最后选择了阅读，上面简单的写了三个字：“对不起。”

　　快速按了几个字发送过去，对方马上打回电话，童小夕想都没想直接把电话掐断，又发了条信息过去，这次对方没有再打来了，简单的回复了条信息：“等。”

　　忙碌的工作常常要童小夕等待，习惯了两个人之间日趋简洁的对白，只是看不到对方的脸，这个时候就会忍不住猜测对方的表情，是用冷酷的表情看完信息，再用冰冷的指尖回复同样冰冷的答复。

　　时间会改变人的思想和行为，这几年孟可浩也变了很多，曾经笑起来像暖阳的一个人，现在变得越来越让人猜不透心事了，在商场上更是阴狠，不择手段的达到目的。

　　心情变得很糟，连看都没看就直接删除了接下来的信息，最后的信息显示为限制号码，这种来电号码实在不少，打开查看，内容一片空白，持续往下拉，在底部发现了几行字：“幸福在原地踏步，我想循着记忆回去找，希望有天能够找到，一路做好了记号，等我回来，我将告诉你幸福向左还是向右。”

　　想不出有谁会发这样的信息给自己，童小夕很干脆的按了删除键，随便拨了个电话给夏可可。
　　嘟声响了很久没有人接，童小夕打算放弃，要挂断的时候，那边刚好传出一个慵懒的女声：“嗯？”

　　尾音稠腻拖得很长，童小夕看了下时间，下午两点半，这个时间段夏可可应该还要上班，但想到她漫不经心的性格，童小夕很快就释然了：“你还在睡觉？”

　　那边顿了一下，意识到打电话的人是谁，夏可可从床上一跃而起，脑袋完全清醒了，冲着手机吼道：“童小夕？你找死啊，竟然到现在才联系我。”

　　童小夕这个时候才发现，被人紧张的感觉其实不错，她笑道：“可可，我活得好好的，没缺胳膊没少腿，如果你见到我就知道了。”

　　不是一脸忧伤，一脸落寞，童小夕难得会带点快乐的对她开玩笑，夏可可迟疑道：“你是童小夕吧？这几天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很担心你。”

　　玻璃窗映着一个模糊的残影，只能隐约看出脸的轮廓，童小夕竟也怀疑起了自己：“我去瞧瞧。”

　　浴室里，童小夕拿着手机站在偌大的镜子前，里面是一张看了二十几年的脸，没有黑眼圈没有眼袋，连颗小痘痘都找不到，小巧的鼻子，不大的眼睛明亮有神，惨白的肤色衬得唇色鲜艳欲滴，圆圆的脸蛋配上刚齐肩的短发，像个学生多点。

　　夏可可抱着巨大的人形抱枕，下巴搁在抱枕上，眉目上都是满足的笑意，许久没听到童小夕说话，就在那边叫嚣道：“小夕我想见你，我要和你见面，注意是现在！立刻！马上！”

　　上下揉动脸颊，直到出现红晕，童小夕才对着镜子满意的笑了笑，轻声对着手机说道：“这下没错了，真的是我，不过我很好，而且再过几个月就要当妈妈了。”

　　“别开玩笑了！！”夏可可只当童小夕在骗她，缓和了口气，颇有怪罪的意味，“都不好玩，你今天真怪，出来见个面吧。”

　　童小夕也没想过会那么准：“怀她时我一点感觉都没有，她很乖，我觉得会是个女孩，七个月后你当孩子的干妈，虽然是可浩的孩子，但你会喜欢她的。”

　　夏可可捏紧手机，咬牙道：“打掉。”

　　“什么？”童小夕以为自己听错了，自嘲道，“哈，这几天真的有点不对劲了，我竟然出现幻听了。”

　　在路上只要见到躺在婴儿车的小孩，夏可可都会不顾形象的猛冲过去，忽视人家父母铁青的脸色，围着婴儿车叽叽喳喳大呼可爱。她喜欢孩子，因为是孤儿，纤细的情感爆发出的母爱近乎偏执。

　　“孟可浩不是用孩子就能绑住的男人，即使他娶了你，可是将来你要怎么对孩子解释，你不会幸福的，你连自己都照顾不好要怎么照顾好孩子，所以打掉吧。”不留余地，夏可可软声劝道，“小夕你听我的，不要那么傻，能给你幸福的，不一定非得是孟可浩。”

　　童小夕对着镜面呵气，指尖在出现的雾气上绕了一个又一个圈，语气很轻：“我没有指望这个孩子能带给我什么，相反的，我只是担心自己到底能带给这个孩子什么，我不想生下她却尽不到一个妈妈要尽到的责任。至于孟可浩接不接受这个孩子，他愿不愿意和我一起爱这个孩子，我一点都不在乎，我从没想过把孩子当筹码，就算只有一个人我也会把孩子生下来，我的幸福和他没有关系。”

　　骗人，如果真的没有关系，如果不是因为爱他才不会怀上他的孩子，可是认识这么久，童小夕会这样说话代表她生气了，夏可可首先让步，软着嗓音道：“你不要这样嘛，我没有那个意思，你觉得开心就好。那这件事孟可浩知道吗？”

　　“发了短信，也许会结婚也说不定，他那样的男人很难猜出心里在想什么。” 童小夕不想瞒她，“我想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即使只是表面的也好，完整总比残缺来得幸福。”

　　小小的个子，看上去娇小柔弱，实际却有着倔强的性子，做出的决定常常决绝到令人喘不过气，这就是童小夕，一个永远学不会怎么对自己好的人。

　　尽管做好心理准备，但听到这个消息时夏可可还是忍不住红了眼眶，心里头气到想挂断电话，又怕搞僵两个人的关系，只好忍着情绪把怨毒的话语往回咽。

　　本想着假装轻松的调笑几句，眼泪却止不住流了下来，是委屈也是不甘心：“你以前说过想要一个人生活，不希望有人介入，所以我都没有强迫过你搬来和我一起住，这明明不是你要的，为什么老是这个样子，骗自己比骗别人还多。”

　　以前说过的话都还记得，只是一个人没有办法面对魔鬼，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也无法挽回，现在的童小夕单纯想着逃避。

　　“我害怕只是没有人知道。”

　　感受到童小夕强烈的不安，这才发现自己原来一点都不了解她。心情乱的不应该是自己，这个时候应该要开口安抚，可是夏可可还是说了：“对不起，我等一会再打过去。”

　　心里难受，说完马上按断了电话，望着天花板发呆，脑海里什么都没有想到，空白的一片。打过闹过，一直都是自己自作主张的死缠着对方，原本还以为很了解，没想到只是路人之类不相干的联系，除了打击，真的说不出什么话。

　　搂着抱枕，悲伤但是流不出眼泪，等一下还要打回电话过去，只是现在真的需要冷静，至少不要让小夕觉得自己很悲惨，一下下就可以了，几分钟就够，短暂的迷惘，然后继续笑着陪在她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