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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   车在机场门口停下。

      司机下了车,走到车门边,恭恭敬敬地拉开后座车门,“官董。”

      官钦山下了车,转身对跟在他身后下车的官寒越道:“真不用送你进去?”

      少年眉目清秀,面容沉静,抿着唇没做声,只淡定地点点头。

      “那行!”官钦山双手在他肩上郑重地拍了两下,上下打量了一下面前早已经高自己一头英姿俊挺的少年。
      在商场上浸淫多年,官钦山早已练就了一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威严神情,如今终于了松懈几分。
      他锐利有神的目光跟着沉下,倒是显出几分慈眉善目来,“都长成大人了!”语气中透着一丝欣慰。

      少年始终挺拔如松,一张俊脸如玉般清冷,透着几分不属于这个年纪的沉稳与疏离,闻言也只是微微翘了翘嘴角。
      他看一眼面前的老人,“爷爷保重!”

      接着,他侧首,淡淡扫一眼从出门就一言不发,如今还坐在车里的宋颜依,眼神闪过一丝难辨的情绪。

      感觉到官寒越看过来的视线,端坐在车里的宋颜依微垂了眉眼,放轻呼吸,故意不去看他。

      官寒越收回视线,敛下长睫遮去眸中情绪,只一瞬,复又抬眸看一眼机场大厅的方向。
      他拉过一旁小小的一只行李箱,语气听上去清越淡然,“走了!”

      闻言,宋颜依视线一闪,不由得侧眸看向他。

      官钦山这才开口提醒宋颜依:“哥哥要走了,不下车来送送哥哥吗?”

      宋颜依抿抿唇,这才从车里钻出来,朝他们走过去。

      “你们两个小朋友说说话吧,我去车里等你们。”官钦山说完,自顾自上了一旁的车。
      坐上车,年已古稀的老人这才微不可见地轻叹一口气,目光里流露出几分难舍的牵绊。

      宋颜依走到官寒越跟前,暗暗吸一口气调整好呼吸,这才放轻了声音喊他一声:“寒越哥。”

      “嗯。”官寒越轻点一下头,深看她一眼,沉默两秒后,才沉声道:“走了。”

      宋颜依不由得喉间一紧,像是有什么东西嘟着,她咽了咽,梗着脖子轻轻“嗯”了一声。

      话音刚落,眼前的少年便拖着行李箱,转身朝机场走去。

      宋颜依目送着他一步步走远——

      少年白衣黑裤,身形颀长挺拔,利落的短发下,脖颈和肩膀的线条流畅硬朗,肩宽腰瘦,从背后看,已经有了成熟男人的模样。

      宋颜依眼眶渐热,鼻子一阵阵泛酸。

      “寒越哥!”她想喊住他,想说能不能不要走。
      少年好像并没有听到,继续头也不回地往前走着。

      她一着急,抬脚朝着他的身影追去,“寒越哥——”
      可任凭她怎么追也追不上,少年离她越来越远,人群渐渐靠拢,越聚越多……

      “寒越哥——”宋颜依想再大点声喊他,却发现自己突然发不出声音来,眼看着他的身影就要淹没在人海,急得哭了出来。
      正当她快要绝望的时候,那个熟悉的背影停了下来。

      宋颜依心中一喜,破涕为笑,赶紧追上去。

      她终于赶上了他,拍了拍他的肩膀,少年回头,却是一张陌生的脸庞。

      宋颜依心下一惊,醒了过来——

      “颜依!快醒醒!”室友杨芸菲还在旁边一个劲拍她胳膊,提醒她,“你手机一直在响。”

      宋颜依还没从刚才的梦境里缓过来,坐起身,心还在剧烈跳动着,胸口闷闷的。

      也许是临近期末考试复习累了,她刚刚在寝室看书,看着看着竟然趴在桌上睡着了。

      “做噩梦了?”杨芸菲见她脸色苍白,关切道。

      宋颜依心头怅然不已,摇摇头,这才拿过一旁嗡鸣不已的手机,接起来,“喂——”

      电话那头刚开口说了一句话,宋颜依整个人便清醒过来。

      “哪家医院,我马上来——”她倏地起身,顾不得跟杨芸菲多说一句,抓起书桌上的包就出了门。

      —

      医院手术室外的走廊。

      宋颜依提着一口气坐在过道的长椅上,频频侧头往手术室门口张望,门顶的屏幕上,“手术中”三个醒目红字下面,数字不停地跳跃着。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离爷爷官钦山被推进手术室,已经过去了三个多小时。

      今日一早,官钦山在书房练字,宋颜依照例端了茶过去。

      老爷子看上去精神矍铄,接过她递过来的茶缓缓吹了吹浮沫,轻呷一口。

      之后,他退开些许,朝宋颜依招招手,示意她站到自己这边来,“颜依丫头,来让爷爷看看你最近有没有偷懒。”

      宋颜依有些不好意思地抿唇笑笑,眼睫扑闪着走到书桌前。

      官钦山已是82岁高龄,仍写得一手令人叹为观止的毛笔字。

      字体遒劲,笔势雄奇,整体看上去却不霸道:藏锋处微露锋芒,露锋处亦显含蓄,垂露收笔处戛然而止,似快刀斫削,果断干脆。

      一如他在生意场上。

      宋颜依不敢在他写过的纸张上造次,将面前那幅字小心收到一旁,又从旁边拿了一张新的宣纸仔细铺陈好,这才提笔蘸墨。

      白如暖玉的手执着彤管,笔酣墨饱间,落笔如云烟。

      写好之后,宋颜依直起身站到一旁,抬头看了一眼官钦山。

      她已经很久没练过了,不免心虚。

      官钦山捧着茶杯走近,微眯了眼端详片刻,面色和蔼地给出评价:“风骨是有,但还是清秀了些。”

      都说字如其人,官钦山也不勉强,朝她摆摆手,“忙你的去吧,不用陪着我这个老头子了。”

      谁知,宋颜依才离开几个小时,官钦山就被送进了医院……

      宋颜依是接到老爷子秘书的电话之后急急忙忙从学校赶过来的,来的时候家里的一家老小已经守在手术室外了。

      此刻,宋颜依对面的长椅上,就坐着官钦山的儿子官云峰和孙子官继泽。

      官钦山虽已高龄,却始终手握官氏集团的大权,这次突然病倒,集团上下人心惶惶,不少高层得到消息后纷纷跑来医院,明着是看望,实则是打探。

      官云峰好不容易将集团的一众董事打发走,这会儿正靠坐长椅上打算闭目养会儿神,却怎么也静不下心来。

      一旁坐着的官继泽许是等得无聊,拿出手机玩起了游戏,音乐特效惹得本就烦心的官云峰频频蹙眉。

      终于,官云峰睁开眼,坐直了身体,脸色微愠地低声提醒他,“这里是医院,你爷爷还在手术室——”

      “我又不是医生,急也没用!”官继泽头也没抬,语气吊儿郎当。

      娇惯长大的大少爷,官云峰也没指望他能突然转了性,沉沉地叹了一口气便作罢。

      坐在宋颜依身旁的俞新梅象征性地出面管教一下自己的儿子,微微拖长了语调,“继泽~”

      官继泽就跟没听到似的,一个眼神也没给她,继续在手机上开黑。

      安静沉默的氛围被打破,官心颖也有些坐不住了,长长地呼了口气。她视线从手机屏幕上转到手术室门口看一眼,“哎,怎么这么久还没出来?”

      语气里听不出多少担忧,反而颇有些不耐烦。

      官心颖和官继泽是俞新梅跟官云峰生的一对龙凤胎。

      又过去半小时。

      手术室门依旧紧闭着,等待的每一分钟都是煎熬。

      宋颜依一双手紧紧攥着,骨节发白,手心都被汗浸湿了。

      颅内动脉瘤栓塞,这是医生过来让官云峰签字的时候她听到的。官钦山年纪大了,要做这样的手术,难度可想而知。

      宋颜依紧张得胃都开始痉挛,深呼吸一口,站起身来。

      官心颖今晚有个闺蜜生日,组了局,其他人都已经到了,正在微信群里催促她。她去不成,心头窝着火。

      感觉到面前拢过来一团阴影,官心颖抬头见宋颜依站在自己旁边,顿时火起,“哎呀你能不能坐下,在我面前晃来晃去的,烦不烦!”

      宋颜依看了她一眼,脸上的表情淡淡的,一句话也没说。
      她已经习惯了官心颖以这样的方式跟她说话。

      “你看我干嘛?你那什么眼神啊?”官心颖表情烦躁,提高了音调。

      宋颜依懒得理她,往走廊一头的洗手间走去。

      “妈,你看她!”官心颖扭头跟俞新梅控诉。

      旁边吵囔囔的,俞新梅心头也有些烦躁。
      她看自己女儿一眼,“行了!一个下人,你跟她计较什么?”

      闻言,宋颜依眼皮抖了抖,却没有停下脚步。

      “她哪有半点下人的样子啊?”官心颖气不过,语气很不屑,“不就是仗着爷爷宠她,还真当自己是官家人了?”

      俞新梅见自己女儿为一点小事就如此沉不住气大动肝火,忍不住眉头一皱。

      野丫头现在还有老爷子护着,这些话听在老爷子耳朵里自然对他们没好处。可老爷子年纪大了,护得了她一时,护不了一世。
      老爷子这次病来得凶险,还不知道挺不挺得过去,以后这个家迟早还是她这个女主人说了算。
      真到了那时候,是要将野丫头赶出去还是随便找个人嫁了,还不是自己一句话的事。

      想到这里,俞新梅心头畅快了些,她伸出左手,五指微张,欣赏着新做的指甲,眼皮都没抬一下,颇有些气定神闲道:“你爷爷也宠摩卡,你也要跟摩卡一般见识吗?”

      摩卡是官钦山养的金毛。

      “好了!”官云峰眼见着妻子越说越离谱,不得不适时打断,“都少说两句……”

      官云峰为人向来宽厚儒雅,对于宋颜依倒不至于像妻子女儿这般苛刻。
      但男人向来惯会和稀泥,官云峰在这方面也不能免俗。女人间的鸡毛蒜皮,虽登不了大雅之堂,但只要不是太过分,他不想管,也懒得管。

      俞新梅看丈夫官云峰一眼,压了压嘴角,没再作声。

      尽管已经走了一段,俞新梅那并不大声却尖酸刻薄的话,还是一字不落地飘进宋颜依耳朵里。
      她鼻子微酸,勉强牵了牵嘴角,拐进洗手间时,眼里已经起了一层薄雾。

      宋颜依走到洗手池边,拧开水龙头,躬身掬起一捧凉水浇到自己脸上,冰凉的水滴顺着脸颊往下淌,划过修长优雅的脖颈……

      她抬手抹了抹,轻轻闭上眼睛,这才滚下两行热泪来。

      “你是在哭吗!?”官心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悄无声息地站在了她身后。

      宋颜依快速低下头,抹了抹眼角。

      “真的在哭唉!”官心颖语气惊讶,带着嘲讽。

      这么多年,官心颖还没见宋颜依当着谁的面哭过。即便小时候被她私下偷偷欺负,宋颜依也是一声不吭的。

      宋颜依抬眼见面前的镜子里映着官心颖那张妆容精致又飞扬跋扈的脸庞,抿着唇没作声。

      来官家的这些年,她不是没有难过委屈的时候,但她寄人篱下,怕老是哭惹人嫌,只敢在晚上偷偷咬着被子流泪,就连在宠爱她的爷爷官钦山面前也没有哭过。

      当然,除了在某个人面前。

  • 作者有话要说:  wuli颜依,只敢在某人面前哭~
    那个某人在哪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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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没说完,西装革履的厉景梵端着酒杯朝他们走过来,嘴角挂着意味不明的笑,眼神暗暗告诫,“跟你七婶在聊什么?”
    “……”厉泽岑额角直抽,最后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家那冷酷强势的七叔将人哄走。
    ……
    后来,在严渝宁的再三追问下,厉景梵坦白自己的“明谋”。
    怕她生气,他头一歪,温沉语气故带三分委屈:“宁宁以前就说过要嫁给我的,不记得了?”
    他跟着将她轻拥入怀,轻啄她唇瓣,眼神狡猾得像只狐狸,语气更是得逞,明知故问道:“不喜欢我?”
    纯情小白兔VS闷骚老狐狸
    久别重逢,年龄差九岁;
    女主初遇男主时五岁,长大后已经不记得他了;
    男主处心积虑,暗恋成真,女主先婚后爱;
    SC,H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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