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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第 7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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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问三月初你在哪儿？”
于桐看着坐在他面前的两位警察，今天一早他刚从酒店出来就遇到了他们，显然已经等候多时，也是有备而来。
他们开门见山的表明来意，说是有一起案件需要跟他了解一些情况，但却是被带回了警局，于桐心知肚明他们应该还是为了宋茂林的事而来。
“三月初？”于桐回想了一下，“那段时间我好像一直都生病在家，没有出过门。对不起，时间有点长了，我记不清具体是哪几天了，不过你们可以跟我的秘书对一下，她那里有我每天具体的行程表。”
“休病假，什么病，有去医院看过吗？”其中一个刚刚介绍他好像是市局刑警队队长的人问道。
“就是个感冒，虽然烧的确实有些严重，但也没那么矫情，在家吃点药就扛过来了。”
“三月二号你定了最早的一班飞机来務洲，但后来又取消了。”另一位介绍他是副队长的人说道。
“我女朋友的大学室友生病了，我定好跟她一去回去看她室友，但没想到临走前一天晚上我突发生病，所以后来只有她一个人先回去了。”
“你生病了，你女朋友还走？”
“她室友得的是癌症，你觉得感冒和癌症有可比性吗？”警方的问题并不友善，所以让于桐有些反感。
“宋茂林在逃走后有来找过你吗？”
果然，“在宁泽的时候，警方已经找我问过这个问题。”
“现在是我们在问你。”
对方的态度让于桐的耐心值已经降到了最低，他双臂交叉抱在胸前，大拇指指向上方，摆出了最明显的防御姿态。“他从来就没找过我，而且我不明白你们为什么一直追问我他的下落，宋茂林逃走后我就辞职离开務洲了。”
“他死了。”
“死了？”于桐颓然的放下紧握双臂的手，眼睛陡然睁大，下颚微张，显然他无法快速的接受到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刚刚还是满身抗拒的他像是一下子泄了气一样。
他消化了好一会才终于反应过来，“你们不会怀疑是我杀了他吧。”
“为什么不能？”张兴反问道。
“他跟我父亲即是好朋友又是生意伙伴，从小看着我长大，我父亲离开后这么多年一直都是他照顾我和我母亲的，而且我毕业还是他让我去他公司，给了我工作。他是我们家的恩人，我为什么要杀他。”于桐的眼神里已经带着怒气。
“可你亲手把你所谓恩人的犯罪证据交给了警方，这种大义灭亲或者是恩将仇报的做法，于先生，你是不是应该有个解释。”张兴没有被于桐激怒，反而很强描淡写的把这个“炸弹”抛给于桐。
于桐看着张兴，他把自己靠在了椅子上，沉默不语，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开口。
“研究生快毕业的时候我因为严重违纪被学校记了大过，所以毕业的时候并不好找工作，后来终于在宁泽有家公司愿意聘用我，为此我女朋友还特意休了学陪过一起过去。但这些年我母亲的精神状况一直不好，她偶尔就会把我当作我父亲，还总是要求我每天必须按时回家，要总陪着她，所以得知我要离开務洲，她就大闹起来，坚决不让我走。后来宋茂林知道了这件事，他就让我去了他公司。”
“所以你接受了宋茂林的邀请。”
“我没有选择，一方面我母亲肯定不会让我离开，另一方面去宋茂林公司无论待遇还是未来发展都是更好的选择，而且我还有私心。”于桐躲避开张兴的咄咄逼人的目光，“宋茂林没有儿女，但他这么大的公司终究要个有继承人，而且他这些年都很照顾我，甚至有的时候他对我就像对待他亲生儿子一样，所以我……”
于桐痛苦的把手按在脸上，好像又回到了当初他艰难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到公司上班后，宋茂林确实对我很好，我也很努力工作，几年内我就做到了公司的总经理。可随着职位的升高，我发现的问题也就越多，我发现公司的经营和账目都有问题，所以我开始调查。才知道原来宋茂林的快递公司只不过是个幌子，事实上他一直做的都是走私生意。”
“你说宋茂林是你的恩人，甚至像你的父亲，为什么还要举报他。”
“我查了宋茂林那么久当然会被他发现，也许是为了自保吧，他开始试图也把我拉进来，试想谁会让自己的儿子去干这种事，所以那个时候我才真正的清醒过来。”于桐抿着嘴唇，“所有的一切不过是我的一厢情愿，是我自以为。原本那天他是让我跟他的二当家一起去接货，但在交易之前我谎称吃坏了肚子去厕所，就趁机逃走报了警。”
“宋茂林逃走后没有再找过你？”
“知道他逃走后我也很害怕，我担心他已经知道出卖他的人是我，所以我很快就离开了務洲躲起来了。你觉得如果宋茂林真的找过我，我还能安然无恙的坐在这里吗？”
张兴刚要开口，耳机里又传来了江黎羽的声音，“张队，问他为什么会选择宁泽？”
江黎羽一直都在隔壁的房间，透过单面镜，听着他的每一话，观察着他每一个细微的表情。
“当初毕业的时候因为我违反了学校纪律被记了大过，因此就业也受到了影响，好不容易终于在宁泽找到了一份工作，我女朋友也愿意为了我放弃学业陪着我过去，但后来因为我的私心我被弃了我们的约定，把她一个人丢在了宁泽。如今我的白日梦落空了，经历了这么多我也终于明白什么才是最重要的，所以我想弥补过去。”
“但宁泽是你们老家，你就不怕宋茂林会找到你了？”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我也是铤而走险。”
“你说你毕业的时候你母亲不让你离开務洲，所以你才会去到宋茂林公司，但你现在又怎么能离开了？”
“照顾我母亲的阿姨说你们前几天有去找过她，所以我母亲现在的情况你们应该也看到了，住在精神病院里，已经完全神智不清，认不得任何人。”所以她哪还会再去管于桐。
“你父亲和宋茂林还有李建昌是怎么认识的？”
“他们三个原本是同一个工厂的工人，后来工厂倒闭了他们就一起下海做了生意，在宁泽的时候我们三家人经常来往。”
张兴接着又问了宋茂林他们在宁泽做生意的状况，于桐的回答跟上次对赵杰说的都很一致。
“你父亲他们当时是怎么还清欠的债的？”
“不清楚。”于桐不假思索的回答。
“那段时间他三个人有去过外地吗？”
“那段时间我父亲他们每天都早出晚归，好像……好像是有一天晚上他们没有回来。”
“是在十九年前那个采买员被杀的那晚吗？”
于桐皱着眉努力回忆着，“我记不清了，好像……对不起，我实在记不起来了。”
“事实上那些要债的在那之后没多久就再也没来过，也就说明你父亲他们不仅还清了欠债，而且还去了務洲，有资金东山再起。”
“你什么意思？”于桐的眼神变得凌厉，当然，谁都无法接受自己曾经敬爱的父亲突然变成杀人犯的事实。
“你不觉得你父亲他们这些钱来得有些突然，甚至是有些蹊跷吗？”
“所以你仅凭借这些就判定他们是杀人凶手，原来你们警方就是这么破案的，不讲证据不讲线索，完全就靠猜测。”
“看来有人质疑我们的办案能力。”
张兴示意李东然，李东然把他们查到的线索一一拿给于桐，包括案发当日宋茂林三人去临市乘坐客运车司机、债主还有一些相关知情人的供词。
但于桐看了之后紧绷的嘴角微微上扬，“就凭着这几个人的证词，这些你们就给我父亲扣上了杀人犯的罪名，这起案子已经过去十九年了，你确保他们对十九年的记忆准确无误，况且那个客车司机只说是三个男人，并没有指明就是我父亲他们三个。还有我父亲就算还清了债务，也并不能证明这笔钱就是抢劫那个采买员的。”于桐说的也算是有理有据。
“东然，你怎么做事的，怎么最重要的物证都能忘了。”
张兴拿起桌子上的物证袋，里面装着一个很旧的比卡丘玩偶的挂饰。
“那名采买员被杀后，有两样东西消失不见，一是他们厂子集资的那十万块钱，另一个就是在他临出门前，他女儿把她最喜欢的玩偶让他带在身上，保佑他爸爸平安。你父亲他们三人开服装店的时候有个库房，在郊区一直闲置至今，这个玩偶我们就是在那个库房找到的。”
在宁泽做案情分析的时候他们就已经意识到他们缺乏最直接的证据，所以江黎羽建议他们查找一下宋茂林他们当年长期在的一些地方。
但也是抱着试试的心态，谁也不会想到他们的库房还会存留至今，并且还能保留着十九年前的样子，也许是老天都在帮他们。
“如果你想说这种玩偶那那个年代很流行，大街上到处都是，质疑我们凭什么认定这个就是那名采买员的，那我觉得……”李东然边说边把玩偶的背面朝向于桐，“这上面那名采买员亲手刻下的他女儿的名字应该不会还有同款吧。 ”
其实李东然猜错了，从这个玩偶出现的那一瞬间，于桐就放弃了他刚刚所有的反抗、质疑。
于桐的变化所有人都看在眼里，张兴想继续追问，但此时耳麦里传来江黎羽的声音，“张队，给他点时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