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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0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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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妤莹抱着江竟铎的手臂晃了晃，目露祈求，江竟铎勉强将怒火忍下。
“对不起，连连，竟铎只是急着为我辩解，不想看我难过，不是故意贬低你的，我知道是我家……”
对于这个‘我家“苏妤莹有些难以启齿，晶莹的泪珠在眼眶打转，她咬了下唇，继续道：“我家对不住你，也知道你讨厌我，但我……”
桑连连点点头，接过话头，真诚地问：“既然知道，那你能转学离开这里吗？”
“凭什么！”
江竟铎没想到桑连连竟然敢如此有恃无恐、得寸进尺，他阴森森地威胁道：“你以为你是谁？被苏家找回来就能翻身了？做梦！真是小人得志便猖狂！告诉你，就算论先来后到，那该走的也得是你，信不信我让你在景明混不下去！”
桑连连一脸诧异，“为什么要论先来后到？不是她说了她家对不住我，而我又讨厌她，那让她离开有什么不对吗？”
宋言“哈哈”一笑，高声附和道：“我觉得没毛病！”
跟她关系好的几个小姐妹也存着看好戏的心态，纷纷起哄附和。
桑连连两手一摊，表示有问题的不是自己。
“不是的……”
苏妤莹有一肚子话要反驳，例如：高三不适合转学；她虽感到抱歉，但自觉并没有欠苏连连什么……诸如此类。
可惜的是，上课时间到了，老师的前来打断了这场闹剧，桑连连敏锐的很，一溜烟就已不见了踪影。
对手都不见了，反驳的话又要跟谁说去？
满肚子辩思被噎了回来，如鲠在喉，不上不下，十分难受。
对目露担忧的钱紫薰勉强一笑，坐回座位，苏妤莹听着周围的同学窃窃私语发出的那种嗡嗡声，心里难受无比，她知道，今天以后，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以前的她，家境优越、爱好广泛、多才多艺，几乎大半认识的人都是她的朋友或闺蜜，她享受着家境的光环带来的优越感，也享受着因为自身优秀而吸引来的友谊和善意。
她从未有过如这一刻这般清醒地认识到，友谊和善意，在家境的光环破碎后，也会随之分崩离析、离她远去。
明明……她分明没有做错什么。
互换身份的不是她，打骂虐待苏连连的也不是她，对不起苏连连的不是她……
甚至，为了不让苏连连生气，她拒绝亲生父母的示好，她为了苏连连，十几年养育之情的养父母不敢亲近，斥责亲生父母伤他们的心……可究竟，自己又有什么错呢？
为什么自己要承受这些纠结和痛苦？
还要被原先崇拜喜欢她的同学反复议论，甚至以正义的名义讨伐？
以为她的心是铁打的吗？不会痛吗？
有谁知道生生与过去的十几年亲情割裂的感觉？
又有谁知道对找回自己而欢欣喜悦的亲生父母冷面以对的感觉？
她在良心不安中，自责和歉疚中整夜失眠，又有谁知道？！
为什么会这样？
本来，本来这一切没必要发生的，若是可以，她多么希望这一切都是梦，一觉醒来，她仍然是苏家的孩子，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苏妤莹强忍着酸楚，紧紧握着圆珠笔，眼泪悄然落下一滴，染湿了课本的一角。
——我对不起亲生父母、对不起养父母，却唯独没有对不起你，苏连连！
凭什么你可以肆无忌惮地伤害我、伤害我身边的人？！
……
“其实说起来苏妤莹确实无辜的，她也是受害者嘛，当然，苏连连最无辜。”
宋言闻言直翻白眼，对小姐妹恨铁不成钢地低声道，“你也被他们的狡辩洗脑了？互换身份的事，苏妤莹那时还是个婴儿，说她无辜我没意见，但是受害者？”
她拿手指做出钻太阳穴的动作，“动动你的小脑筋，你确定她是受害者，而不是受益者？”
小姐妹恍然大悟，“对哦。”
“我说怎么听她和江竟铎说的话，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仔细想想，虽然没直说，但就是在告诉别人，苏妤莹她好无辜好可怜，大家都应该宽容她爱护她可怜她……谁还记得其实苏连连才是真正的受害者？”
“就是这个理咯！”宋言抱胸冷睇，“苏连连不卖惨罢了，她才是真的惨，从小就不被好好对待，苏妤莹占用了别人的身份，享受这么多年的富裕大小姐的光环，她有什么资格卖惨卖可怜啊？难不成真以为苏家该她欠她的？”
“苏连连过去真的很惨？很难想象。”
宋言压低声音：“有没有注意到她的手？很糙，还有很多伤疤。一看就是那种\'勤劳的农民伯伯\'的双手。”
“真的吗？我没有留意到……”
“很难相信会真的有人那样对自己的亲生子女，所以我才怀疑……”
“这就是你讨厌苏妤莹的原因？”
宋言托腮，目光深深，“你代入一下苏连连的视角，从小吃了多少苦，好不容易得知自己原生家庭实际上是富豪，那个本该受苦的人无忧无虑长大，这还不说，身世大白之后，那个代替自己，跟家人建立了十多年亲情关系的人赖着不走，叫你的父母爸爸妈妈，跟你的弟妹亲如一家，吃的用的都是自己以前不敢奢望的，成天在自己面前晃来晃去，堂而皇之……”
“别说了！拳头已经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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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妤莹，今天中午食堂有芝士蛋糕卖。”
一下课，钱紫薰就招呼苏妤莹。
苏妤莹走出教室前，回头瞧了眼宋言，发现她还在跟其他人在低声议论，不由得眉宇间升起一丝忧虑。
“怎么了？还在想刚才的事？”
江竟铎自然地走在苏妤莹的身侧，宽慰她道：“别想了，那个人……”
他眼神流露出清晰的厌恶，“她根本不得人心，不止苏伯父苏伯母对她感情了了，就连星宇和姝瑶也不喜欢她，没必要在意她，在你的优秀面前，她不过是跳梁小丑而已。”
苏妤莹略有些魂不守舍地点点头，叹了口气。
对于苏连连，她并没有太过忌惮。
一是因为她们两人之间的差距不是短时间就能缩短的，听说苏连连学的极为刻苦，可也不过升高二的水平罢了，更何况还有诸多需要付出大量时间精力的特长课，别人提起来，也只会拿身份互换说事，因为她们两人之间的差距是实实在在的，肉眼可见的。
再就是她们两人不在同一年级，日常没什么接触，再熬上一年，她就上大学了，跟苏连连更是不会产生什么交集。
令她担忧更多的是宋言，她不知道什么原因，以前关系不错的姐妹，居然对她丝毫不留情面，像只凶猛的行军蚁，找到缝隙就狠狠撕咬一口。
就如同现在。
宋言跟她要好的小姐妹拿着饭盒走过来，再次露出那副懵懂无辜的神情，“呀！妤莹，今天有你爱吃的松鼠鳜鱼，你怎么没有点？是因为离开苏家后，消费降级了吗？真是好可怜啊。”
江竟铎正在哄苏妤莹多吃一点，好不容易把人哄笑，勉强吃了几口米饭，结果又被冒出来的宋言破坏，他如何能不生气。
“宋言！你这什么毛病？有病就去治，别来妨碍我吃饭。”
宋言才不怕他，跟姐妹们与他们隔了一排落座，嬉笑道：“苏连连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
“踩着别人救美的英雄，是狗熊？”
“噗……”
江竟铎脸色霎时黑如锅底。
他从小到大还从未被人这么损过，这一切都拜桑连连所赐！
“苏连连！这里！”
宋言热情地张开手臂招呼她。
桑连连独来独往了这么多天，第一次遇到对她这么热情的人，这感觉还挺奇怪。
她知道这个女生跟苏妤莹不对付，之前的课间还把她撺掇过去当刀子用，不得不说，这名女生还挺有眼光，也挺聪明的。
桑连连从善如流拿着餐盘坐过去，宋言反倒被她的痛快弄得一怔。
——看桑连连处理事情的反应能力就知道是个聪明人，她不信她不知道自己是在利用她，那她过来……宋言的眼神有些探究。
钱紫薰冷笑一声，嘲讽道：“我说呢，怎么好端端突然对妤莹翻脸，原来是只跟家里有钱的人玩啊，呵呵，早说呀，一开始就不是一路人，简直浪费感情。”
“选朋友可要擦亮眼睛，不是什么人都上的了台面，乞丐穿上西服也成不了王子，只会惹人发笑罢了。”江竟铎趁机补刀。
又被拎出来拉踩，桑连连就见宋言期待地盯着自己，似乎正等着她回应。
不客气地将那盘松鼠鳜鱼据为己有，而后桑连连夹了一筷子鱼肉，发出灵魂的叩问：
“鱼与熊掌可以兼得吗？”
满头包的宋言和小姐妹们齐齐呆住，搞不懂怎么突然画风突变，讨论起哲学了？这个问题跟现在的情况有什么关系吗？
唯有上次的那位小姐妹弱弱地询问：“熊掌的熊，可以是狗熊的熊么？”
桑连连给了她一个“孺子可教”的眼神，备受鼓励的小姑娘充满了对科学的探究精神，试探地说道：“若是江竟铎吃鱼，是不是就可以兼得了？”
只听“砰砰”两声，身后的江竟铎如盛怒的狂狮一样，气得掀翻了桌子。
菜粥米饭撒了一地。
整个餐厅都为之一静。
感受到躲在自己身后的小姐妹瑟瑟发抖，宋言表情十分微妙。
——可以啊，姐妹。
——想不到如此清奇的脑回路，你也接得上，是个人才。
——瞅瞅把江竟铎给气得。
宋言看又向桑连连，好家伙，丫的正在心无旁骛大快朵颐，那盘松鼠鳜鱼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成了一排排骨架。
江竟铎生气？
在她眼里怕不是还没有一盘鱼重要吧……
江竟铎甩开劝说自己忍忍的女朋友，径直向着桑连连走过去。
从小到大只有他嚣张怼别人脸输出的份儿，从来没被人怼脸输出成这样。
“苏连连，刚才你说了什么？敢再说一遍么？！”
桑连连抬起头，沉静的双眼充满了无辜的光彩，“刚才不是我说的。”
她的视线缓缓下移，落到宋言背后的女孩身上，露出招牌眯眼笑。
“是她说的哦。”
“苏连连！”
没想到桑连连竟然明目张胆、众目睽睽之下推她出来挡刀，小姐妹咬着手指，好恨、好悔。
被对方不按套路出牌的操作搞得脑仁剧痛，江竟铎额头青筋狠狠一跳，烦躁得恨不得毁灭世界。
他阴狠地道：“看来你是不想在景明混了，妤莹一直劝我别跟你计较，呵，你这种人，不配得到妤莹的善良关照。”
“……不配？”
桑连连表示这句话听着很不顺耳怎么办。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