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氪金我再就业》Tous

53、你的记忆

　　辛扬的话倒是提醒了敖盛，他急忙把今天外出后的事情告诉了唐禾，当然也包括真的唐禾被找到的事情。

　　“真正的唐禾已经回来了，你如果还使用这个模样的话，还是会惹上麻烦的。”

　　“那我用你们的身体不就好了，”唐禾不以为意，活动一下脖子，接着身体立刻像投影形象一样，变成了离她最近的敖盛的模样。

　　“这样的话我们就不能一起出门了吧，”敖盛叹口气，“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了吗？”

　　“有，”辛扬开口道，“只要找到您自己的身体。”

　　“我自己的身体？”

　　“是的，现在的您身体可以任意变换，并不是什么泥巴怪的原因，而是您根本不具备实体。”景都解释道，同时指了指她手里的那块黑色石头。

　　“这个黑碧玺，如果我没有猜错，也是您的一部分能量。您的能量实在过于强大，因此在分散的时候也能够具像化，而您现在的泥巴怪形态，就是能量聚集后形成的另一种形态。”

　　“等等，那你意思是，我现在都不是一个具体的生物，只是能量？但为什么我会具有意识？”

　　“因为您是主神。”辛扬说：“马建通为什么会认为自己能够拥有特殊能力，答案很简单，也是受到了您能量中残存意识的影响。”

　　“还记得那个毛毛虫说的话，如果他说的是正确的，您的身体此刻应该存在于不同时空，由于能量分散得太多，所以您失去了记忆，也只能靠一部分残存的能量来活动。”

　　“饥饿与困倦，这两种感知是神明在能量缺失时候最容易产生的。”

　　这两个人说话一唱一和，听着倒挺像回事，唐禾想了想，有了决议。

　　“行了，你们说的也有道理，那我就试着去找回自己的身体好了。”

　　可是转头她又遇到一个新问题，“应该从哪里开始？”

　　“请您先把这块黑碧玺吃掉。”

　　景都说，并且解释之前她会晕倒也是能量融合时候产生的反应。对于眼前的两个人，唐禾虽说不上完全信任，不过目前看自己是无法被伤害的，权当试错应该也没问题。

　　随着那一块更大的黑色石头进入口腔，这次她能感受到一股充实感填进了胃部，比吃很多东西带来的饱腹感更强烈。

　　随之而来的，不是身体的变化，而是头部有一些一样的感觉，像是有零碎的片段被插到杂乱的程序中。

　　“您感觉如何？”景都在一旁给辛扬使劲打眼色，可是这个向来作为黑暗神头号舔狗的家伙这个时候居然不敢动了，恨铁不成钢的他只能自己上了。

　　接过景都倒过来的水，虽然她此刻没有口渴的感觉，“嗯……似乎有点感觉，但又似乎没什么变化。”

　　她拍拍自己的额头，“似乎看到了很多的画面，但太多了都没有记住。”

　　“没有不舒服吧？”比起那两个人的奇怪失忆论，敖盛更关注的还是唐禾现在的身体情况。

　　“没有。”没有晕倒，没有任何不适，就像是刚刚饱餐一顿，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其他感觉。

　　这个回答让敖盛松了口气，并转头给她又订了一桌菜，然后开始打发另外两人，“我想现在还是让她好好休息比较好。”

　　身为这个房子的主人既然有了这样的提议，两人都没有异议，出房间的时候还把角落的藉文拉了出来。

　　“行了，别装了，”刚出门后敖盛立刻松开了藉文的领子，在头部撞到地面之前他果断地睁开眼睛，推了一下自己的眼镜。

　　“先说明，我不是故意偷听的！”他先大声申明，“刚才那个白色的男人进入房间后我的确失去意识了，等刚恢复意识的时候他已经不在了。”

　　“把他的记忆抹除？”辛扬微微皱眉，那个陌生男人的事情也需要解决，现在又多了个普通人卷进来，让他莫名有些烦躁。

　　“不。”

　　“不！”

　　景都的拒绝和藉文的叫喊同时响起，几人的视线此刻也集中在那个身着朴素格子衬衫的男人身上。

　　被几个平均身高接近185的人围在中间，此刻的藉文像一只无措的小鸡仔，他喉咙里先是发出嗯嗯两声，才说出自己拒绝的理由。

　　“她…她答应我过段时间会陪我去找我的朋友。等这件事解决后，随便你们消除我的记忆也好，篡改也好，我都无所谓！”

　　“即使知道她不是人类，你还是要和她一起行动？”景都有些意外。

　　“是的，”瘦弱的青年眼睛里是坚定的光芒。

　　“我之前就想问了，”敖盛开口道：“你为什么总是想要去寻找你舍友的踪迹呢？就算是现在，大概率能确定他已经死亡的情况下，还要以身涉险，这个行为对你有什么好处？”

　　且不说人死不能复生，如果藉文在b23世界中死亡，这对于他的家人朋友将会是另一种打击，不论怎么看都是没有意义的事情，他却这么坚持，不禁让敖盛感到疑惑。

　　听到这个问题的藉文没有急着回答，而是垂下眼睛思索一阵，才缓缓开口。“因为我觉得‘有趣’。”

　　并不是所有人都对生活充满期待与热情，硬要形容的话，藉文是一个走在路上都忍不住想对生活竖中指的人。

　　他的生活并不平凡，甚至可以用一个“惨”字来形容。年幼的时候就跟着身体不好的母亲一起生活，母亲去世后也没有什么亲戚的他自然被送进孤儿院，并在那里长大。

　　瘦小又孤僻的他自然没有什么愉快的回忆，但头脑聪明的他还是进入了高中，可由于没有背景，他的计算机特长生的名额也被校长亲友家的孩子顶替，有一个聪明脑袋的他也只能看着一个笨蛋走进国内顶级学府，而自己只能进入一个普通大学。

　　这个世界都是如此的无趣，人们的生活墨守成规，偶尔出现破环规则的人不过也是遵守另一套灰色的规则，最后走上一条预设好的道路。

　　他不讨厌这个世界，也不喜欢，只是觉得无趣。

　　所以当自己的舍友失踪后，藉文突然产生了一个想法——他触碰到了一个新的规则，可能是一个契机。

　　接下来的时间，他尽可能地发挥了自己在计算机领域的天赋，进入了【异世界打工】的论坛，甚至入侵那些失踪者的个人账号，透过一群死者的眼窥探自己不曾知晓的世界。

　　“哪里才是我的归宿……即使是死亡，我也希望自己能在那里死去，而不是成为这里无趣规则下的一抔黃土。”

　　他说完这些话后看了一眼，在其他人的眼里并没有读出理解赞同，但也没有反对或者蔑视。

　　这也足够了。

　　“人类总是充满各种奇怪的想法，就是因为生命短暂，所以人总是喜欢给自己的寿命赋予一些意义。这没什么不好的，”景都这样说着，不再追问。

　　“我倒是不讨厌会思考的人，等你哪天想要回到以前平凡生活的时候，我会免费帮你消除记忆的。”

　　今天已经遇到了太多的事情，他们几人之间也没有什么需要交流的了。

　　敖盛似乎并不理解“黑暗神”的真正含义，目前从他的态度上就没看出有什么变化。藉文只想着自己接下来的异世界之旅，……而辛扬，似乎今天一直就不对劲。

　　景都忍不住叹了一口气，总觉得自己像个老妈子，以前挣钱的时候都没有这么多麻烦事，现在他居然承担了一个爱操心的角色。

　　在走回隔壁别墅的路上，他看向了异常沉默的辛扬。

　　“虽然我不想说这么肉麻的话……”两人相处的时间已经不能用年来计算了，他们相处的模式似乎也已经定型，但他还是意识到了辛扬的低气压，并且试图给予一些帮助。“你如果有问题，那么你很幸运，因为你身边就是一个顾问。”

　　“顺便一提，我只能提供一次免费服务。”

　　他打趣般的开口后是几秒的沉默，气氛有点尴尬。

　　“呼——”

　　男人长长地叹出一口气，仿佛比他一辈子里叹过的所有气加起来都长，听的景都一阵心里发虚。

　　想起来，这个家伙即使是被关押在时空管理局，被折磨得不成人样的时候，也从没有叹过气。

　　现在是怎么了，这是宇宙毁灭还是诸神末日？他居然能这样叹气？！

　　景都甚至已经开始冒冷汗了，“……怎么了？”

　　迎接他的是一个更长，更惆怅的叹息：“你能消除所有人的记忆吗？”

　　“你知道的，只要是有灵魂的生物，我都能做到。”

　　“那我希望你能帮我消除一个人的部分记忆。”

　　“谁？”

　　“……黑暗神。”

　　“哦，黑暗神……”景都习惯性想去摸摸自己的小辫子，但脑子很快一机灵，手也啪一声打在辛扬的背上，“你搁这跟我开玩笑呢？！”

　　叫他对主神的记忆下手，这就是把辛扬的胆子放他身上他也不敢啊！

　　“你到底想干什么？！”他有些抓狂。

　　“……我貌似，之前做了一下渎神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