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013 ...
-
穿着仿佛刚刚从战场上捡回来、被血液染红的陈旧盔甲，脸上待着刻有峥嵘恶鬼的全遮面具，背后背着巨大的不知道干什么用的木箱，腰间还有个看起来神似刀鞘的玩意，只不过因为连着几根细管所以变得意味不明起来。
梦声就顶着这么一副装扮，顶着周围人的窃窃私语走在大街上。
梦声现在的位置是浅草，时间大概是早上七点。
这时的太阳还没有展现出自己的威力，在温和的阳光照射下梦声的盔甲甚至有些闪闪发光，赤红的外壳看起来也是无比惹眼。
就是周围的人都在绕着梦声走，这应该是因为这套血红血红的武士甲、加上腰间还挂着刀，看起来着实不像是好人，甚至不像是个正常人。
……好像还有人在商量着要不要报警，应该是错觉吧，错觉。
无视了路边聚在一起窃窃私语的路人，梦声大步流星目不斜视的从这片区域走过。
托无敌的铅的福，即使是变成不能碰光的鬼的梦声也能在白天走在街上，虽然一身厚重的盔甲让她看起来和繁华的街道格格不入，但好歹是能白天出来了。
虽然阳光太猛烈的话还是会有问题的就是了，不过一般只要正午别晒太阳就没事。
她现在是在朝着之前背景设定时候的与她有交集的另一名医生——珠世小姐的信中所说位置移动。
背景设定中，珠世是和她相识已久的一个人(虽然只通过信交谈过)，她们两个交流过许多关于鬼的医学研究和成果，只不过一次面都没见过。
直到不久之前梦声的研究得到了突破性进展，这才邀约和珠世见一面。
就是……
白月：【前辈，你已经在这里绕圈转了半个小时了。】
梦声：“……问题不大，我已经快摸到那个屋子在哪了。”
珠世小姐身边还有个随从愈史郎，按照资料所说他的能力是可以通过符咒偏移视线，达到类似隐身的效果。
因为愈史郎的能力更偏向于无视，在不能进行大面积破坏辅助辨识的前提下就算是梦声也不能直接定位。
信里只说了大致的位置，梦声在这附近摸了半个小时，才真正的一掌拍在了不存在于视线中的房子上。
梦声又凭空敲了两次，确定了手感：“终于找到了！”
一开始就能从地图系统里看见位置的白月：【……前辈你开心就好。】
梦声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装备，好像刚刚半个小时不存在一样淡定的敲门，梦声也没给管自己那看起来多像一个上门寻仇、一开门就要掏刀杀穿大宅的造型，淡定的在门口等着开门。
没过一会儿，一阵脚步声从门后传来，停顿一小会儿之后，门才慢慢的被打开。
来开门的是满脸警惕的男人，愈史郎。
虽然说梦声的造型看起来相当惊悚，但开门的愈史郎皱着眉看了半天，疑惑开口：“请问是……观月梦声？”
梦声严肃的点点头。
来之前有记得写信描述一下长相真是太好了。
……长相很有辨识度也真是太好了，跟本不可能认错。
愈史郎似乎相当不情愿，但还是将梦声带到了客厅，珠世正在那里等着她。
梦声也是第一次看见这个只存在于设定中的笔友。
相当神奇的是，明明光是两个人之间认识就超过了两百年，珠世看起来却像是仅有十五六岁的年纪，唯有身周那沉稳安然的气质让她看起来有着远超外表的成熟。
梦声走进客厅看了一圈，带着一身杂乱的装备坐到榻榻米上，率先开口：“我想您就是珠世小姐吧。”
愈史郎一脸震撼，似乎是被梦声的少女声线吓了一跳。
珠世有没有被吓到不知道，但至少表面上看不出来：“那么，您就是观月梦声小姐是吧。”
梦声点头，似乎是经过基础的交涉达成了什么共识，梦声将脸上狰狞的瓷鬼面摘了下来，露出了看起来不比珠世年长多少的面容。
甚至在眉眼之间，都能看到如出一辙的温和之感。
愈史郎大受震撼，连惯有臭脸都维持不了了。
刚刚见面的两个人对视一眼，就像是许久未见的旧友一样，无视了这次见面原有的目的，默契的开始聊起了一些家常。
两个人从对鬼舞辻无惨的了解一路聊到了对鬼分布的发现，聊天的内容除了正经的实验内容外包涵了天南地北，听的愈史郎头晕目眩，完全搞不懂两个人在谈些什么。
说话期间，珠世恍若无意的问了一句：“观月小姐，你会吃人吗？”
身为鬼，食人是其本能，珠世是靠着对鬼舞辻无惨的恨意和对自身身体的改造才能够只靠血液就维持生命，但她不能确定观月梦声是怎么样的。
毕竟她是使用最初的配方转化的鬼王，不存在挣脱操控的需求，她也没有只靠血液维生的必要。
能够约束她的，理论上只有自己的内心和道德。
然而让珠世没想到的是，反倒是梦声疑惑的反问了回来，好像刚才她问的是一个一个相当愚蠢的问题一样：“食人？我很闲吗？为什么要去吃人？”
珠世和愈史郎面面相觑。
毕竟是鬼，像他们这种靠喝血的都是个例，人才是更常见的食谱吧？
短暂的沉默之后，珠世迟疑的问道：“如果不曾食人的话，那是靠什么获得维持生命的能量？”
“哦，你想问的是这个啊。”
梦声思考了一下，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突然开始说起了毫不相干的东西：
“鬼怪的身体拥有强大的再生能力、悠长的寿命、甚至是超越常识的血鬼术，只不过，因为缺少关键的药材，自人转化为鬼的过程有相当多的缺点。”
“最直观的，鬼无法接触阳光，只要触及就会化作灰烬；另一方面如果是靠着鬼血转化的话，很有可能导致严重的失忆和人格错乱，就算是提升转化时的鬼血量也只能降低风险，无法根绝。”
说到这里，梦声轻笑了一下：“和这些缺点比起来，无法直接消化食物，只能捕食人类这种事情简直无关紧要。”
“就像是食草动物的体内有专门的器官来分解植物消化纤维素，而没有这种器官的动物就无法消化纤维一样，人变化为鬼之后，就失去了能正常进食的消化系统了，只能靠进食人类来获得处理好的能量。”
这个解释相当全面，但还是没用回答她到底吃不吃人这个问题。
索性，梦声的话也没说完。
“但是啊，你们不觉得这个过程太麻烦了吗？”
愈史郎不明所以，珠世则是敏锐的理解了面前这个鬼面武士的话语。
下意识的，珠世握紧了拳头。
那并不是在提防着什么，而是一种自我保护的本能。
“毕竟还需要自己分解出需要的物质并转化成能被鬼消化的物质，这实在是太麻烦了。”
即使是脸庞被面具遮住，但愈史郎和珠世恍惚间还是能看见武士肆意的笑容。
“相比之下，明明掠夺(捕食)其他鬼的成果更有效率，不是吗？”
身为鬼的珠世和愈史郎感觉到了一阵恶寒。
在变为鬼之后，这种感觉就很少感觉到了，这种在其他生物捕食名单上的恶寒感。
他们也理解了最开始为什么梦声说自己不用吃人。
这名猎鬼的鬼王，不屑于捕食人类。
她将自诩超越人类的恶鬼，列入了自己的食谱。
作者有话说第13章 01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