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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第25章 ...

  •   “不是……”他猛地站起来,脸上有些无措,还有着急,“我只是抱抱它,并没有对它做什么,你、你不用这么紧张的。”

      高大的男人小心翼翼地说着话,紧张着脸正努力地解释着,这对两人之间如今的关系来说,看着对方这样本该是一件赏心悦目的事,只是这会儿着实让人欢快不起来,反而让人瞧见了心生气闷。

      他手里小心地抱着小小,可还是因为站起来的动静太大,把小小弄醒了。

      我盯着他手里的小小,那种被抛弃的感觉叫嚣着袭来,心脏如同悬在悬崖边上,被勒着被风吹,又疼又冷,血液冻结,难受到极限时,恨不得干脆坠落下去一了百了,省得在这里难过。

      可一了百了也有坏处的,并非真的什么事都了了,解脱的同时也跟着一无所有。所以总有些人在做了错事后才后悔,可有些错就如同时钟转动,过了就是过了,错了就是错了。

      我晃了晃心神,竭力压下心口那股难受的窒息感,眼里只有我的猫,脚下也不知怎么回事,仿佛被定在原地,动不得分毫:“你把它还给我。”

      这个家伙。

      小小这家伙谁来了都肯给抱,我怕他被霍怀松抱熟了,就跟他跑了,到时候我就什么都没有了。

      那场遇见里,霍怀松他忘了我,只有我和小小还记得彼此,它是我记忆没有出问题的证明。

      也只有我们了。

      即使它其实什么都不懂,还不能陪我说话。

      可也就因为它什么都不懂,不会说话,无法窥探我内心隐秘,才更让人感到安心。

      其实我不怪霍怀松的,他不记得我,这很正常。我不过是他萍水相逢随手帮助的一个陌生人,是不必要花心思去记住的。

      是我自己,把当年的那场遇见,当做了我的光。

      我于困窘里遇到了他,纵然他给予我的不过随手一抬——

      我仍旧把他当成我那场逃命里的唯一救赎,哪怕最后失败了,我也仍旧无法忘怀。

      人在痛苦的时候总会拼命抓住那根救命稻草,再不放手。

      我也不例外,都是凡夫俗子,也有着普通人的欲·望、妄念。

      说起来也挺可笑,毕竟这一切,除了顾乐以知晓一二,其余的我不曾与任何人说过。

      他张了张嘴,眼里掠过一丝受伤,只是霍怀松这个人素来冷静惯了,若不是一直盯着他,我怕是也没能发现他眼里的那丝情绪波动。

      只是他掩盖得很好,最后还是没有说什么,上前把猫放在了我手上。

      “对不起。”

      他抿了抿唇,蹙着眉,轻声说。

      “我真的只是抱抱它,你别生气。”

      他像个犯了错后手足无措的人,站在那儿尴尬得不知如何是好。

      我知道他只是表面瞧着如此,内里如何前几天早就见识过,不过是装模作样的玩意而已,当不得真的。

      我没理他。

      猫落入手中,沉甸甸的,也是到了这个时候,悬在半空的心脏终于有了落到实处的感觉。

      我松了一口气,宛如失而复得的喜悦。

      可它片刻之前终归落在了那人手里,只要想到这点,想到他可能要把我记忆力里最后的念想都要毁去,我就难以释怀。

      心里不由地生出黑暗的想法,若是他真要抢走我的什么东西,我一定要抢回来,哪怕抢不回来,我也不能让他好过。

      是他先招惹我的。

      我没让他来。

      就像李少东骂我的,傅欢是个疯子,不要命,同样的,我也会不讲道理。

      这么一想,好像一切都有迹可循,都有理由去这么想这么做。

      我阴暗地想着一切,落在身上的目光却如芒在背,教人不由地生出几分恼怒来。

      手中动作蓦地一紧,力道不经意间失了分寸,把小小弄疼了,它细细叫了一声,我一愣,终于被猫叫声惊醒过来。

      手一下就松开了,小小跳在了地上。

      “你——”霍怀松搓了搓手,弯腰抱起它,它也没躲。

      霍怀松笑了一下,看着我,小声说了句:“它叫小小吗,好乖。”

      我忽视他灼人的目光,只要我不看他我就能做到无动于衷。

      自欺欺人。

      我冷冷道:“叫什么都跟你没关系,还有,它再乖也是我的。”

      我咬了咬牙,抬眼盯着他,恶狠狠道:“你休想把它抢走。”

      “我知道。”他眨了眨眼,许是被我眼里的恨意吓到了,愣了一下,半晌后冷静地看着我,轻声道,“我没有要和你抢它,我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我冷笑,心情不是很好,这会儿脸色一定很难看吧。

      “傅欢。”他叫我。

      他张了张嘴,顿了一下,似乎在斟酌语句,半晌继续道:“一个它很乖的事实,你不能因为我抱了它,就恶意揣测我。”

      “傅欢,你这样,不好。”

      我撩了撩眼皮:“怎么就不好了?”

      你倒是说说,我看你能说出什么来。

      他并没有被像之前那次那样我的态度激怒,只是眼眸动了动,再抬眼时已经一脸平静:“总把人想得太坏的话,会觉得事事都很糟糕,自己也会心情不好。

      时间久了,你就会对周围的一切都带着防备,不信任别人,不信任自己,别人进不来你也出不去,最后把自己给困死了。”

      “同样,我没有要抢你的猫,我只是抱了抱它。”他斟酌着话,又看了我一眼,似乎是在看我的反应,“我需要明确告诉你这个事实,你其实不用那样反应激烈的。”

      他难得说了很长的一段话,我已经完全不想听下去了。

      你看,他们都这样。

      我怎样与他有什么关系,他以为他是我什么人,轮到他在这儿对我说教。

      我就算现在去死也跟他没关系的。

      我冷笑,视线暼向门口:“我就这样的人,你要是不高兴,可以走,我没拦着你。”

      傅安中也下来了,在楼梯口看向我们的方向,眼神探究。

      我注意到了,微微一顿,看向傅安中,勉强平复下情绪:“爷爷,您怎么下来了?”

      “把小小给我吧。”傅安中扫了一眼我们,眸中一片锐利,我下意识挺直了腰杆,余光里瞥见霍怀松也挺拔着身子,一时不由地觉得有些好笑,果真姜还是老的辣,傅安中的威严不减当年。

      傅安中也没管我俩是什么反应,接过猫就像完成了自己的责任:“省得你们被只猫弄得什么事都说不清。”

      “吵架可以,别打架了。”傅安中看了我们一眼,不知是不是因为担心,又嘱咐了一句,便出去了。

      “小小被爷爷抱走了,你可以冷静地和我聊聊了吗?”霍怀松这会儿看着我。

      傅安中出去了,没有其他人也没有猫在,我与他不得不重新面对这个问题。

      我深吸一口气,把那股蹿到喉咙的郁气给压下去了,点点头,只听到自己哑声道:“好。”

      会下来本来也是为了这事,是我刚才魔怔了,忽略了这次的目的。

      我蜷缩着手指,脑海里全是自己方才说的那些话,有一瞬间差点控制不住想要捂脸。

      为自己那些奇怪的情绪,反复无常,莫名其妙。

      怎么会这样,怎么感觉像个怨夫,明明是自己提出来的,都走到这一步了。

      他这才露出一个如释重负的笑容来。

      我愣了愣,,被他这笑容晃了心神,一时间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我知道自己的性子不讨喜的,尤其是生气起来的时候,任性又无理取闹,用我父亲的话就是‘傅欢,像你这样,没人能惯你’,他也没惯我。

      “聊什么呢?”偌大的客厅只剩下我们两个人。我们面对面坐在茶几两边,中间隔着的茶几是我与他能心平气和坐下来的最后屏障。

      我怕靠得太近,会忍不住动手,像那晚把他揍得鼻青脸肿。

      “我已经知道了,那个人是蓉姐。”

      我盯着他笑,笑意不达眼底:“我想,我与谁交朋友跟霍先生,没关系。”

      他点点头,却又眉头一皱:“是和我没关系,但——”

      我打断他:“既然你也知道没关系,就请你不要过问我的事了,我与谁交朋友是我的自由。反而是你,你现在这样让我觉得,你对我有意思,想吃回头草。”

      他用一副“你在说什么惊悚的笑话”的眼神看我。

      我心里一凉,撇开脸。

      我故意那么说的。

      我们谁都没有再开口,空气有一瞬的凝滞。

      半晌,他开口打破了尴尬的粘稠,空气瞬间涌进来,连呼吸都轻松了不少。

      “傅欢,我希望在我没弄明白之前,你能给我一个机会,一个让我弄明白的机会。”

      “我不信无缘无故的梦,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明明我当时也没想你,这不太正常”

      “……”

      他神色正经,说得理直气壮,我一口气上来。差点呛到。

      垂落身侧的手指蓦地一紧,我垂下眼帘:“可我不想。”

      他神色不解:“为什么?”

      我掀了掀眼皮,说:“我烦你这个人,并不想见到你。”

      “所以你到底在生气什么?”他表情很疑惑,似乎真的不明白不理解我为何会变得这样不讲道理,“我知道我很少回去,可我并没有做出什么伤害到你的事,更准确的来说,为了我们能生活得更自在些,我还减少了回去的次数。”

      好一个为了我们好,我都差点被他给气笑了,是什么让他这么的理所当然。

      我抬起眼皮,面目表情地看向他,叫他:“霍怀松,你觉得我们以前是什么关系?”

      他愣了一下:“联姻。”

      我点点头,姑且认同他的说法,笑了起来:“好,你也知道联姻啊。你说你没有伤害过我,你既然知道我们有婚姻事实,是夫夫关系,那你知不知道把婚姻对象一个人扔在家里不闻不问,这是在漠视他,冷暴力他?”

      他蹙眉,似乎有些困惑,语气认真道:“联姻关系不都这样?我并没有在外面有人。”

      他好似并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

      所谓杀人诛心,不过如此。

      这次我真的被他给气笑了,再也控制不住双手捂脸,笑得停不下来。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啊,亏我……亏我还如此。

      我一时羞愤气急,只觉得面前这人怎么看怎么讨厌,自己又是多么的愚蠢——

      太看得起自己,竟然敢妄想这么多,也不瞧瞧两人什么关系。

      就像霍怀松说的,我们说到底,只是毫无感情的联姻关系。

      但,这只是对霍怀松而言,于我而言,算了,不说也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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