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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迷失尽头 ...
其实命运无外乎就是一条有所终点的线段.即使中途所有偏离,但最终还是要抵达端点的所在.
————楔子
————————————————————
其实索菲斯忒斯只是想出来透个气.他不习惯护卫队里的那种弥漫着机油和金属味的空气,所以出来走走也是理所应当.
索菲斯忒斯已经记不清这是他来到天界的第几天了——但他起码知道这是自己第一次走出那群人的中间,单独行动.
而他们好像称这里为「易丹工业区」.
这儿是个对索菲斯忒斯来说完全陌生的地方——他的眼睛还没来得及好好看一眼这传说中的世界,就在一阵炽红而眩目的疼痛中被命运强行灌入了永远的黑暗.
当然他也只是抱着随处逛逛的心态往左拐进了那个十字路口.但只走了两步,某种好像少了什么的怪异感就卷满了他全部的神经.
-嗳?
他习惯性地去拔剑,但原本系着一把短剑的地方却空空如也.
............?
索菲斯忒斯想了一会儿,才记起剑已经被那个男人给收起来了.他好像一大早就出了门.
没有武器在手边的感觉是很糟糕的.
这里是个陌生的地方.而且,他已经永远、永远地失去了他的眼睛.
-那家伙不在的话......就问问那个天界女人吧.她应该知道.
索菲斯忒斯站在路口想了半天,还是决定要回去.只是还没能完全掌握波动之力的新人略有些尴尬地卡在了路口,但周围又是空无一人.
......往左走?还是往右走?这是个问题.
场面定格了两分钟,最后以索菲斯忒斯的一段心理活动作为了终结.
-我记得我刚才来的时候走的是左边......
他在那个十字路口犹豫了一会儿,最后下定决心般地选择了左侧的那条路.
...
在索菲斯忒斯刚停留之处的正东方向,一个穿着白色大褂的女人出现在了护卫队的门口.
「......奇怪...我记得才刚走出去不久啊!怎么一会儿就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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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斯特回来时指针已指向了九点.虽然门口的哨兵还在,但除了值晚班的队员外其他的人大都已去休息了.
「哟......你回来了.」
玛丽莲抱着一叠厚厚的资料走过,身后飘着一个巴掌大的金属球.它被漆成了银灰色,两只安有锆石隔片的圆眼睛吧眨吧眨地闪个不停.
「嗯.」阿斯特伸手理了理略微缭乱的留海,然后拎着手里的机枪掠过天界女人的身边径直步进走廊.
「你朋友出门了.」女机械师腾出一只手推了推眼镜,语气平淡地告知了这一消息.
已经面显疲惫的枪炮师停下来看了她好久,才反应迟钝地冒了一句.
「你说什么.」
「你朋友出去了.」她挪了个位置指了指门口,然后扫了一眼旁边正滴答计时的钟,「就在四十分钟以前.」
又是几秒沉默.
玛丽莲仰视着对面依旧一脸漠然的枪炮师,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脱力.
「留着黑色长发的那个.」她觉得她已经说得再明白不过了,「我当时正为ST-X1129制动装置的事忙的焦头烂额呢.本以为他只是到门口去透个气,结果出去了半个多小时还不见人影......」
「也许......是去街上了吧.」阿斯特依旧不动声色地说出了自己的猜测,「易丹工业区的夜市还是很热闹的,没准他是个喜欢热闹的人.」
要不是碍于队友的情面加上平日的了解,玛丽莲真想抽他两巴掌来好好地为他醒醒脑.
「他的眼睛是看不见得吧?......况且放任他在完全陌生的大街上乱走,不会出乱子么?」
对面的枪炮师秉着「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顽强精神,也不知哪来的闲情逸致跟戴着眼镜的天界女人杠上了.
「他不是佩着剑麽?」阿斯特碧绿色的眼瞳里已经写满了挡不住的疲劳和困意,「而且穿着那样的一身板甲,别人就是想动他也很难吧.」
「他没穿着板甲出去.」她盯着阿斯特缓缓地说道,「而且那把剑不还放在你那麽.」
虽然只是一瞬,但枪炮师原本睡意缭绕的眼底还是一闪而过了某种令人神色一震的亮眼光芒.
「......我会通知亥岚队长先调其他人过来的.」玛丽莲习惯性地推了推眼镜,然后用眼神指了指敞开的大门,「这段时间易丹也不太平,别去太久哦.」
————————————————————
索菲斯忒斯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走到这来的.
刚将临不久的黑暗让他的步伐多少有些滞慢.街上的人流不算多,偶尔经过身边三三两两的也似有似无地避免着占到他的行进路线之中.
直觉告诉他这是个和阿拉德完全不同的世界.事实上他们更多地使用一种自己的语言来交流,因此在这片此起彼伏的话语声中,索菲斯忒斯就像是个被隔绝在另一层空间里的灵魂体.
他已然几乎连光都感应不到了,因此只能从一些只言片语和微凉的过风中得知现在正处于天界的晚上.
-我究竟是怎么走出来的...?
黑发修罗的脚步渐渐慢了下来,直到最后完全停滞在了原地.
身周是熙攘的人群川流不息.定格的时间将脑海中浮现而起的景物分割成了不规则的几何状,然后拉扯着扭曲着纠缠着,于最后便仅剩憔悴不堪的两种颜色.黑的愈黑,白的愈白.
事实证明.在广袤的荒芜中,只有黑暗才是真正的主宰.
而它最终也吞掉了索菲斯忒斯的全部视线.
————————————————————
过去时常听人说、人在失去视觉后听觉都会变得敏感.
而且这些人往往都排斥嘈杂的噪音和拥挤的人群,因为那无疑像是视力健全者行走于茂密的雨林中般,容易使人迷失方向.
索菲斯忒斯认为他也许是迷路了,但他很快就不这么觉得.
因为他找到了一个不错的地方——起码要比呆在原来的地方好上许多.他没有再七拐八拐,而是顺着街道一路直走、直走、直走.
直至走到这个地方.
索菲斯忒斯不知道这是哪,但他可以猜的出来.
他想应该是码头之类的地方.他曾经在半夜一个人到法罗湾去眺望漆黑的海平面和灿烂的满天星斗,而那次外出后来也因为另外二人的来到而转型成为了让人语塞的「三人夜话会」.
......那些事情现在想起来就像是做梦一样.他忽然发现人死原来是那么容易的事,容易得让他都想尝试一下.
索菲斯忒斯想他现在只要起来往前迈半步,就能听到空气飞掠过耳畔以及躯体坠入水面的撞击声和破碎声.
这黑暗已让他变得跟死人没有差别.就算他现在从这跳下去,最坏的下场无非也不过是沦为尸首、葬身鱼腹——但其实最可怕的却不是你从这里跳下去然后死了,而是你从这里跳下去却没死.
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人就是这么可怕的动物.
风更劲了一些.
-很......痛.
他静坐在夜风中努力放空自己的身体——但他发现无论如何,当他沉静下来后总能隐隐约约地感觉到一种深刻的痛楚卡在了他的心脏里头.那感觉有点像他知道自己的眼睛再也看不到时的感觉,但似乎还比那更加的绝望.
那是定局.只有不定才是最让人绝望的.
-该死......
索菲斯忒斯狠狠地按住自己的胸口,试图驱散开那种感觉.
然而适得其反.
他忽然开始感谢那个男人拿走了他的短剑,否则他现在肯定会毫不犹豫地用它刺穿自己的心脏.
痛像一把粗糙的锉刀不紧不慢地磨割着他的心脏,然后便是血一滴一滴地砸落下来凝固成暗红色的血痂.
——「我所做的一切......只不过是为了明哲保身.」
-索菲斯忒斯......你在干什么?
-因为......
-因为一句与你毫无关系的人毫无关系的话而......感到......
那钝痛开始变得犀利而尖锐起来,像是锐利的鹰爪次割裂肌肤和骨骼.血如河淌.
-感到......
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在颤抖,仿佛接收了世界末日来临前所有凝聚的恐惧和黑暗.
-而感到.........悲伤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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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斯特找到那个人时,温润而明亮的月牙已经爬上正空了.
而他好像并没有发现自己的到来.只是一个人坐在高及海面二十度米的岸上,脚下是汹涌徘徊的海浪.
同样空手出门的枪炮师不声不响地贴着他坐下,然后感觉他整个人都猛地一颤.
「......是我.」
他伸手按住了对方忽然转过来的肩膀,然后被冷硬地推开了.
「不要碰我.」
阿斯特对他的冷漠和抗拒已经习以为常了.从根特到易丹,他这一路上都是这么个表现.就连玛丽莲那从来把机械看的比人命还重要的女人都和他稍有交集,但无论如何对自己就是不抱半点好感.
此时对面的修罗已神色冷淡地别过头,连侧脸也不愿意分给他.
依旧是面无表情的枪炮师无声地叹着气,然后收回手不温不火地说道:「我不会强迫你的.」
「......」
「如果你不想回去,我是不会强迫你的.」
这是他们在相遇之后的一个小时内最后的交流.
月在夜空里又挪了几番位置.
「我....」
阿斯特欲言而有止地看了旁边的索菲斯忒斯一眼.他还是那样的无动于衷,连话也不愿意多说一句.
其实这种表情对他来说确实是已然稀疏平常了.但不知道为什么,每一次看到他这样的表情时心里还是会觉得有种不太舒服的感觉.
-我大概...是有些太累了吧?
他一向对这种事不太在行——又或者是其实他对重火器以外的东西都不在行.所以其实他有时候想说些什么或者做些什么来缓解一下他们之间的这种针尖对麦芒般实在让人感觉难受的气氛,但似乎总不见成效.
而关于这个,他曾经在休憩的时候问过同队的威廉.那个时候阿斯特记得他回答说「如果不知道该做些什么的话,那就按你的想法去做对方最需要你做的事」好了.
-......最需要我做的事吗?
阿斯特转而又将目光放回了身边的修罗身上.
-我觉得他最需要的就是我马上离开.
当然那是不行的.玛丽莲出来的时候让他把索菲斯忒斯带回去,那自己也不能把他仍在这里不管吧.
而且最近易丹似乎也变得不太平起来了.自从卡特勒尔出了「那件事」之后,似乎整个天界都变得动荡不安.
这里已经不是完全安全的地方了——阿斯特在默默地思索着,过一段时间——也许是一两周,也许是一两个月,他必须把索菲斯忒斯送到北部的诺斯匹斯岛去.
弦月的倩影开始慢慢被乌云笼罩.风开始愈加得寒冷,如同一尾噬骨吞肌的毒虫.
索菲斯忒斯毫无征兆地撑着旁边的围栏站了起来.但也许是因为太久没有动作加上目不所见,导致了他的身体似乎有些重心不稳.
「...小心点吧.」阿斯特眼疾手快地扶住了他右手,「下面是海.我不太擅长救人.」
这次索菲斯忒斯没推开他——事实上他确实是暂时需要这样的帮助.但他还是表现的有些冷漠,或者说更多的是一种神色上的不自然逃避.
——「如果不知道该做些什么的话,那就按你的想法去做对方最需要你做的事」
这句话阿斯特在这一刻记得很牢——因为他第一次觉得索菲斯忒斯需要的不是他马上消失在自己面前,而是一些其他的东西.
所以他就顺着刚才的动作,顺道用上自己的另一手,俯身把索菲斯忒斯抱了起来.
「......喂!」冷不防忽然离地的感觉让他有些错愕,「你——」
「送你回去而已,不会伤害你的.」阿斯特逐字逐句地说着.他抱着索菲斯忒斯走进了街道的阴影中,然后浸入了一片的沉寂之中.
乌云的间隙似乎开始有电光闪烁.
「关于那件事......」天界人冷冰冰的声调在昏暗的街道上混杂着污水滴落的杂响,几乎透彻心骨,「我很.........抱歉.」
虽然一开始执意要下来自己走,但最后因为各方面原因也默认了阿斯特做法的索菲斯忒斯安静地靠在他的怀里,还是一语不发.
这是直到他们穿过易丹西北部的三条街道前唯一的交流.还是单向的.
事实证明.在广袤的荒芜中,只有黑暗才是真正的主宰.
它在此刻也吞掉了阿斯特的全部视线——在将来的某一刻,甚至还会吞掉他的灵魂和他的心.
雨落下来了.从一开始的一两点,到最后的一片、两片、三片.
索菲斯忒斯侧过头把脸贴在他的胸口,感觉这一段凉彻骨髓的背后才是真实的心跳声.
——是光.光在黑暗中流淌着、闪耀着,照亮了那一整片昏暗而封闭的天空.
他紧紧地攒住阿斯特的衣服直到骨节泛白,略微沙哑的声音,在徘徊不断的雨声中被淹没得很小、很小.
「......我.........」
雨声渐大.
「我......原谅你了.」
...
直到很久很久以后的某一个雨夜.当那个永远将月白色碎发系在身后的男人独自一人走过这个路口时,才终于在连绵不断的雨声中听到了当日的回音.
——「我......原谅你了.」
我原谅你了,阿斯特.
「是...吗......?」他在雨中忍着身体的不住颤抖,并努力地让声线在雨声中不至于那么的模糊不堪,「那...可真......是太好了.」
疼痛.呐喊.逃避.烟消云散.
那一刻,光与雨在这世界的中心、铺天盖地.灵魂在尖叫、动荡、哭喊肆虐之后向着命运的背面倒去.
他忽然发现, 其实命运无外乎就是一条有所终点的线段. 即使中途所有偏离,但最终还是要抵达端点的所在.
而他在之前从未想过这一抹夜空般的漆黑竟会吞掉他全部全部的视线和灵魂.
他在之甚至从未想过.安详、会成为他生命的全部支柱.
就像.
就像迷失于生命尽头最后的绚烂一般.沉溺于中,终不可自拔.
-Fin.+
2009-10-7 0:57:08
PS:三小时产物×2......
口胡...口胡口胡!想的时候明明是很有喜感的文章,为麽写出来会这么悲情的感觉...!(抓头ing)难道我天生就是当后妈的命......?!
不行!我要转正!我要写甜文!!我要求HE!!(疯..)..万能的灵感之神啊...请赐我治愈的力量吧....!!(某猫抱着键盘仰天痛哭中...)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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