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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我只会心疼总管(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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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角攻秦间,乃是皇后嫡次子,在诸位皇子中排行老六。作为战功赫赫的少年将军,主角攻大部分时间都是在镇守燕潼关。虽然燕潼关与禹州城比邻,但是按照时间节点来看,赈灾队伍应该和北伐凯旋大军恰好错开。
“见过昭王殿下,殿下缘何在此?”最先做出反应的是林琅,不管主角攻遇上什么事,先行礼总归没错。
他随意披了件外衣从床上下来,他身上还带着病,起身的幅度不过大了些便咳嗽不止,弯着腰似要把肺都咳出来。
极为淡雅的清香飘然而近,微微颤抖的手腕落入一片温热柔腻的掌心,轻重适宜的力度顺着脊背抚过,能够让人不自觉松弛下来。
温衍第一时间托住了他的手腕避免他摔倒,另一只手放在他背后轻轻顺气。林琅抬眼,不着痕迹地把手抽出来。
“我已经好多了,无需在旁伺候。”
这个动作有些刻意,温衍心思敏感,从中看出了几分避嫌的味道。
他淡唇微抿,一言不发地退到旁边。
秦间看到他们也似乎感到讶异,只不过这讶异一瞬便收敛起来。他微微颔首:“有要事在身,现下情况危机不便多说,先请总管帮忙遮掩一二。”
说完,秦间身子一轻跃上房梁,敛息屏气,如一道无声无息的影子融入暗色中。若不特意寻找,很难被发现。
外头响动很大,听上去大概是官兵在一间间房搜查,不多时便查到了林琅的这间。
房门被拍得震天响,一群官兵冲进来二话不说一顿翻找,领头的人单手搭在佩刀的手柄处,敷衍地解释:“禹州城内最近歹人作祟,现奉令搜查。私藏要犯乃是大罪现,如果发现主动向官府禀告。”
官兵似乎又想到什么,警告道:“若是出现风寒之症也要向官府禀告。”
似乎是怕林琅等人藏怨而心生反骨,他语气态度好上了许多:“禹州城内大夫稀少,官府已在救济堂特意请大夫无偿看病。”
“多谢官爷提点。”温衍恭顺道谢。
林琅看着他们把翻得底朝天,默不作声等着他们搜查完整间客栈撤走,他撩起眼皮对上秦间含笑的面容,淡声道:“昭王殿下放心,人已经都走了。”
秦间单腿支在横梁上,另一只腿有一下没一下地晃荡,唇角略微上扬,颇有几分少年意气风发的姿态。
他道:“我行走在外需要些人手,总管大人可否借我几个?”
主角攻找他要人?
林琅眼中闪过一丝了然,这不是促进主角攻受感情发展的好时机吗?!
他故作为难,皱起眉面色有些不悦:“此次我们一切从简,带的人手也是不足。”
“但昭王殿下既然发话,咱家自然不敢误殿下的要事。”林琅顿了顿,视线移到温衍身上,仿佛只是不经意地随意一瞥,“元明,你便随着昭王殿下好生做事。”
林琅认为自己已经是尽职尽责在给主角攻攻受创造独处的机会了,就差没按头让他们走感情线。
这已经不是拉红线,都快成拉皮条了。
本该顺水推舟的主角受却低下头,避开林琅的目光:“总管大人带病在身,一直是我照料,其他人总归是没我熟悉。”
言下之意,竟然是建议林琅另择他人。
没料到温衍会这么接茬的林琅感到茫然:“主角受怎么不配合?我不是在给他们创造条件吗?”
系统也陷入沉思,语气不太确定地猜测:“或许是主角受担心他走了会失去好不容易在南御司打下的根基。又或许他只是想稍微推辞一下,显得不那么急切,好在你面前留下个忠心的印象。”
林琅觉得系统说的很有道理,于是心思一转,找个借口打消温衍的顾虑,道:“为方便你替昭王殿下办事,特许你调动南御司众人从旁协助昭王殿下。”
有了这道口令,在南御司,除了林琅,温衍手握的权力便无人可以撼动。
这已经是最大的让步和纵容。
温衍猛地抬眼,那目光有如实质,深沉而无法探知,林琅对上忽的就被刺了一下。
可没等他多想,面前的少年径直跪下,行礼标准到无可挑剔,他声音清朗似碎珠投玉盘:“请总管大人容许元明继续随行伺候。”
再抬起时,温衍雪白无暇的前额落下一片显眼的红痕,他眸光盈盈,似双手掬起的一汪清泉,叫人看了心生怜惜。
温衍看似柔顺听话,但这是建立在他自愿的基础上,他如果不愿意,明里暗里的对抗也是足以气得人头痛。
麻了。
搞不懂,完全搞不懂主角受在想什么。
秦间再不济也是天潢贵胄,温衍这样直白的拒绝可以说是将他的脸面往地上踩,这不是一个原文中描述的聪慧冷静的主角该做出的事。
“我知你忠心耿耿,无需担心咱家介怀,老实伺候昭王殿下即可。”林琅拼命使眼色,暗示温衍不要随便得罪人。
平时极会看眼色的主角此时竟像是突然变得木讷蠢笨,直直抬头不语,而后以头抢地重重磕了个响头。
这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他不愿。
秦间倒没有生气的意思,只是大步至桌边自顾自倒了杯冷茶灌下去,似笑非笑:“总管的得力下属既然不愿我也不强人所难,随便拨我两人借用,不日即会归还。”
林琅干笑两声,打圆场:“是个没福气的蠢货,若真放在昭王殿下身边反倒我还要提心吊胆,怕这蠢货惹出事来。”
秦间是从窗户来的,也是从窗户走的。
开窗的一瞬,肃风击人,林琅本就穿得单薄,霎时便如坠冰窟。厚实毛绒的大氅迎头盖下,将林琅包裹得严严实实,遮挡住大部分寒风。
温衍给林琅展开大氅挡风后,便去将大开的窗户合上。
直到再也没感受到窗外钻进来的寒意,林琅才将头上的大氅取下,温衍也恰好回到跟前,他面无表情地淡淡道:“请总管大人稍等,我这就去厨房给大人端来晚膳。”
温衍平日里总是笑容居多,仿佛天生带了一副笑面具,如今不笑的时候眼睛是暗沉的,看着竟有些怵人。
林琅心情复杂,想了想,还是把话都咽回肚子里。
……
入夜。
打更人的声音路过又走远,街道上的灯火已经熄灭,这个点,大部分人已经陷入沉眠。
两道细瘦挺拔的人影在偏僻无人的角落面对面交谈。
云散月现,微弱的光亮洒落在一人猎猎红衣上,可以见到如云端高阳般俊美的面容,赫然就是主角攻秦间。
“越之,你可知如今旁人是如何议论你?你温家满门忠烈,你的双手是为百姓谋福祉的,你生来如皎月,而不是……”成为阉人手下一条任打任骂、指哪打哪的狗。
秦间为好友感到不值,俊朗的眉宇间压出一条褶皱,沉声道:“那阉人如此欺你辱你,你何苦要留在他身边?不如我把你讨来。”
“不必!”拒绝的话不经过脑子脱口而出,温衍说完,反倒是自己先愣了一下。
“此事你莫插手,我自有打算。”温衍眉头紧锁,盯着秦间沉声强调道。
这个反应很奇怪,秦间眯起眼问:“……你不会是不舍得离开吧?”
温衍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但他掩饰得很到位,语气中似乎还透出厌烦:“你一定要在这里揪住这种无聊的事不放吗?”
和温衍自小熟识的秦间却更加确认自己的猜测,这样急急否认只会显得欲盖弥彰,但他并没有揭穿的打算。
秦间手臂环抱在身前,散漫道:“行了行了,如果不是朋友我才懒得多管闲事,你自己看着办吧。不谈这个了,京城如何,我母后最近可还好?”
温衍婉婉道来:“皇后娘娘一切安好,许久未见殿下一直挂念着。殿下为何留在禹州城?”
提到这个秦间脸色有些难看:“倒没什么好瞒你的,我手底下的人发现战场上埋尸坑有问题,坑底下被埋的尸体虽然已经被烧得面目全非,但从骨骼判断,看着更像是我朝人,而非狄人。”
“冒领军功的事在前朝也有,古怪的是我派人查了附近村落,并无大面积人口失踪的事情发生。但是尸首并不会凭空出现,所以我又派人看守负责清扫战场的那些人,总算发现了一些问题。”
“殿下是怀疑禹州城里有鬼?若是人口失踪……”面对正事温衍显得稳重许多,他神色渐渐凝重,“在抵达禹州前我听闻禹州出现疫病,但我一路看来,灾民虽面黄肌瘦,却并无染病的症状。”
秦间顺着他的思路想:“你怀疑这些被拿来充数的尸首就是来自于染病的灾民?以往为了控制疫病传播,进行集中治疗,将染病的民众单独关押在一起,与外界隔绝开也是常见的。行,我就继续按照这个线索查下去。”
两人简单交换了消息后,秦间便飞身离开,温衍也收回视线慢慢往回走,准备回房间。
可他走到快大门的位置,脚步忽的一滞。
院子的转角处留下大约四分之一的鞋底印,不仔细看,看不出。按照下雪的时间来算,鞋印的主人刚离开不久。
他的记性不算差,有时候瞄过一眼的东西却会深深烙在他脑海里,所以温衍此时才能通过鞋底的纹路认出归属的人。
心头不断下沉,他抬步上楼,原本要回房间双腿换了个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