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第 5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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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你到底说话声音是怎么样的？”衡湫呆呆地问。
楼小箐挺直的腰板忽然又软了下来：“奴当然是小甜心了~”
好了，声音又恢复了那种腻腻的感觉。
衡湫轻咳一声：“所以说你根本不认识周义，而且此人还对你有多次不歹行为？”
楼小箐义正言辞：“奴家虽是青楼楚馆出身，但从来都只卖艺不卖身，况且这等不肖之徒，奴向来不愿同他来往，能避则避。”
“是吗？”衡湫的目光慢悠悠的，“可今日他大敲登闻鼓，状告姑娘雇凶杀人，还要栽赃嫁祸他……”
“他娘的周义！你他奶奶的给我滚出来！”楼小箐霎时起身。
简直突如其来，衡湫被她这波操作惊得险些从太师椅上摔下来，雄浑的声音又冒出来了。
楼小箐气得脸红，指着侧门便开始骂，根本不顾拦着她的人：“别以为躲在里面不出来，我就不知道你在！前两日到奶奶这献的殷勤都忘了？！你个龟孙养的，秃驴！吃不到葡萄还要碾葡萄一下，就不怕葡萄溅你一脸水！”
衡湫有几分的呆滞，这到底是解语花还是小辣椒？难不成郭员外喜欢双面娇娃？
“周义，听到没！识相的赶紧滚出来和姑奶奶对峙，否则等我出去了，你信不信你走不出临淮城！以前烫过的猪脑都忘了？宜春楼多少小姑娘，要给一个一个点出来吗？怎么？钓到手了拿钱就跑是吧？要不是茶铺那个包租婆罩你，你早死八百回了！”
几句话下来，信息量一句比一句大，外头听戏的百姓都叫起了好，衡湫看着叉腰在公堂上叫骂的柔弱姑娘，大跌眼镜，只得拍了案。
江之蔺看着场面，确实已经不太适合审案了，适时挥了挥手：“此案复杂，证据不足，就且到此，今日涉事人等一并收押，容后听审。”
外头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百姓意犹未尽地嚷了几声，惹得衡湫皱眉。
杀威棒震了堂，那些人才恋恋不舍地离开。
衡湫跟在江之蔺身后，还有点神情恍惚，不知不觉地落了好几步，再回神时，江之蔺已经在拐角的位置冲她招手了。
衡湫想到什么，冲他做了个摆手的动作，倒了回去。
“楼姑娘。”
衡湫几步追上楼小箐：“你的手可否借我闻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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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回去的时候，桂姨已经布好菜了，红烧肘子的味道一下子唤醒了她的味觉，让她把正事一下全忘了。
红烧肘子就应该用蜂蜜熬，煮至八分熟，抹上蜂蜜后，再用宽油锅炸出红色，蜂蜜便会像果冻一样融进肘子里，高汤芡汁，一口下去，肥而不腻。[1]
江之蔺看她吃得差不多了，才问：“今日这个案子确实复杂，双方各执一词，各有说法，你觉得该信谁？”
“谁也不信。“就今日的场面来看，楼小箐不像是买凶杀人之人，以她的性子，破口大骂是常态，真有深仇大恨，直接给郭夫人一下才符合她的个性。”衡湫尝了一口冬瓜汤，江先生看到那个香包了吗？”
庭审时，江之蔺一直是以师爷的身份站在衡湫身侧，自然是看见了的：“有什么不对？”
“款式不对，味道也不对。”衡湫从怀中把那个香包拿出来，“从楼小箐的话来看，郭夫人不是传统的大家闺秀，应该是不喜欢这种模样小巧，款式文雅的香包。”
江之蔺难得露出不解的目光。
“鸳鸯和并蒂莲是夫妻间对爱情美好向往的象征，以郭夫人和郭员外的感情来看，不是，不论这香包是自己买的还是别人送的，都不会成为郭夫人随身携带的贴身之物，更不用说在那时掉出来。”衡湫把香包递过去，“再说这香料的气味，玫瑰香，很浓郁的玫瑰香，用的香料也很廉价，以郭昃新的身家，他的夫人，根本见不到这么次等的香料，更别说用了。”
江之蔺将衡湫手中的香包接过去，只是轻轻闻了闻，便忍不住蹙眉：“你怀疑这香包是楼小箐的？”
衡湫没说是也没说不是：“楼姑娘身上几乎全是这个味道。”
江之蔺若有所思：“那就奇怪了，这个香包布料做工精致，材质都是顶好的，但用的香却是劣香，这能说明什么？”
衡湫也摇了摇头，她暂时也未想到：“江先生今日听审，可有听出来什么？”
“你看到周义的手没？”江之蔺挽起自己的袖子，露出腕骨，“他在堂上挥手时，腕骨露出来一截红痕，有擦伤。”
“那他便不是置身事外之人！”这点衡湫倒是没注意。
“不能因此便说郭夫人之事就是他所为，但他确实不清白，楼小箐花这么大功夫买凶进郭府劫持，再把人脱出来溺毙，一路上可谓大费周折，时间太长。”
时间越长，越容易出纰漏。
衡湫垂眸想了半晌，又想起楼小箐在堂上说的那些话，但就是思索不出什么头绪，只得又低头啃了一口猪肘子，含含糊糊道：“看来明日得去郭府一趟了。”
江之蔺若有所思地点了头，忽然从袖中抽出一封信来：“今日你走得急，有人送信来，我先替你收下了。”
“信？”
衡湫心下疑惑，探头过去看，便见信封上规矩地写着宋林樾的名字。
衡湫拭了手，拆了信来读。
一打开，入目便是熟悉的字迹，难怪上次抄戏本，有人能认出宋林樾的笔迹，时隔数日再看，他的字迹确实自有风骨。
衡湫：
阅安。
琼州大雨，辎重滞留，幸得你资助，方解燃眉之急。数万将士感激情胜，托我手书一封，聊表谢意。
今日倭寇马过淮海河畔，有一死战，风颂与卫子寒首任前锋，初战告捷，斩获有敌军重要精锐，战功卓著，战虽险，未有重伤，此刻正坐在赤阳下喝酒吃肉。
前淮风光旖旎，日日能见天边云雾吞吐，夕阳重生。
近观察到高丽有一新式的弓弩武器，杀伤力极大，军匠正在潜心研究，听闻你有好友颇好此道，下次再见，可至军中交流。
目下战局平顺，夏中六月有望平定倭乱，不必忧怀。
一切安好。
宋昀亭
内容不多，衡湫细细将信看了两遍，总觉得哪里不对，不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一切安好四字，挤在了角落里，后来添上去似的，衡湫不禁想象到宋林樾在一本正经地写完别人后，把信折好，又偷偷打开，悄悄添上去的模样，兀然可爱。
“宋将军来信说什么？”江之蔺看衡湫的眉目弯弯，似一轮清月。
衡湫回过神来：“……说了军粮已到，战事顺利。”
自从将江之蔺带回来之后，衡湫便习惯了什么事都可以告诉他。
两人初次见面，江之蔺便底牌全然托出，立场与信仰明确，衡湫最信赖他的便是真诚。
况且江之蔺出身京城，才学广博，又与衡父交好，安心与放心在他身上都有回报，因此府衙里的一切大小事宜，衡湫都放心交予他。
除去定娃娃亲的关系，衡湫更愿意把他看成是兄长，她什么都可以和他说，但不知为何，宋林樾之事，经常成为这个什么的之外……
“你与宋公子是旧相识？”
衡湫杏眸转了转：“不算，但勉强算是朋友。”
江之蔺还欲问下去时，六顺便从门外进来了。
“大人找到郭夫人了。”六顺神色凝重，“人已经死了，不过不是溺死的，是勒死的。”
作者有话说
第51章 第 5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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