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戚]月夜醉》烟霞

2、月夜醉（下）

　　大概这次他是不会来的。

　　戚少商对自己的执著有些无奈，他明明是可以在平时见面时直接告诉顾惜朝的，但他偏偏希望顾惜朝能够主动想起那一次的约定。

　　不过，或许会把那样一件许多年前的事莫名的牢牢的铭记的也只有自己吧。

　　戚少商看着满目满眼的桂花，摇头轻叹了声转身离去。

　　“少商，要不要喝桂花酿？”

　　戚少商猛然停下了脚步。

　　一树一树桂花间，青衣的身影拈着花，即便只是若隐若现亦是风华无双。

　　许多许多年前，这个人也是这样的语气，也是这样的姿态，对他说：“少商，来年中秋桂花开时，你我把桂花酿成酒何如？”

　　于是，这样一句普普通通的话语就进到了他的心里，隽永深刻得再也忘不掉。

　　“顾......惜朝？”戚少商怔了怔。

　　相似的场景让他近乎以为自己一不小心踏入了旧梦中，直到那人走到他的面前，挑眉轻笑道：“少商见到我很惊讶？”

　　“有些。”笑意悄悄地攀上戚少商的嘴角，他既没有因等待太过漫长而有丝毫怨怼，也没有因为长久期盼的实现而过分激动，他只觉得一股暖意渐渐溢满了心胸。

　　终究——他还是记着的。

　　只要他还记得，其他的种种都可以烟消云散。

　　“今夜少商想做什么？”顾惜朝开口问道。

　　戚少商凝视着顾惜朝，沉默了。

　　似乎很久很久，他都不曾有空闲去想过该如何同心上人共度节日了。

　　戚少商不由苦笑，想必顾惜朝也是如此，才会将这个问题丢给自己。

　　“我们去逛市集？”戚少商的声音有些不确定，他依稀记得当初他是陪红泪逛过市集的。

　　“难得悠闲，我只想和少商独处。”顾惜朝轻飘飘一句，就将戚少商的提议顶了回去。

　　“那......做花灯？”戚少商皱起眉，思索了一会儿。

　　“我不会做。”顾惜朝回答得斩钉截铁。

　　“......喝酒赏月？”

　　在戚少商觉得顾惜朝会以无趣为理由拒绝时，对方竟然认同地点了点头。

　　“少商可要好好尝尝我做的桂花酿。”顾惜朝看着戚少商刹那的呆愣，不禁莞尔，拉了戚少商便靠树席地而坐，好不潇洒自在！

　　“恩，好酒！”戚少商轻轻啜饮顾惜朝递给他的酒，赞道。桂花酿的味道很淡却很绵长，留在唇齿间的清香久久都不散去。其实，若不是好酒又怎样呢？只要是面前这个人亲自酿的酒，只要是与面前这个人共饮，他戚少商又怎会不醉？

　　“传说，喝过桂花酿便能把一切忘掉，无论痛苦还是美好。”顾惜朝的声音突然响起，戚少商凝神去看，他却是一副似笑非笑的神情。

　　戚少商顿时哭笑不得，只好回道：“可是对于你，哪怕这真是传说中的桂花酿，我怕也是忘不掉的。”

　　他们的情感曾那样的复杂纠结过，纵使后来理清了彼此的心绪，那些过往的东西已经都是刻骨铭心到灵魂里的了，此生此世，他戚少商忘不掉，顾惜朝也忘不掉。

　　说完，戚少商就埋头喝酒，这还是他第一次将这种肉麻的话语讲出口，脸微微有些发烫，就只好靠喝酒掩饰。

　　片刻他才后知后觉地注意到顾惜朝只是静静地专注地看着他，却没有任何动作。

　　“顾惜朝，你不陪我喝酒？”

　　顾惜朝笑了笑，绝对地高深莫测：“我还要留下胃口吃包子。”

　　恩？中秋不是该吃月饼么？顾惜朝为何偏要吃包子？这个人果然是不能以常理来看的！

　　戚少商迷惑地看着顾惜朝。

　　突然一缕皎洁的月光映照在顾惜朝脸上，此刻他的笑容出奇的明净动人他的眼神分外的深情柔和，竟让戚少商看得有些失神。

　　月色朦胧，花影摇曳，正是——良辰美景。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