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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居然是退婚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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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迟绝食的目的最终没有实现。
没别的原因,他自己饿得受不了了。
一大碗面条,稀里哗啦就进了他的肚子。
晏迟抹了把嘴:“再来一碗。”
云净忧心忡忡的看着自家主子,道:“公子,你吃的已经够多了,主君说过,男儿家最多只能吃七分饱。”
晏迟往后一靠,懒洋洋的躺在椅子上,拍了拍肚子:“嗯,七分,我现在才三分。”
云净张了张嘴,默默地下去了,片刻后,又一碗面条送进了屋。
不得不说,丞相府的厨师手艺真不错,面条劲道有弹性,浇上一勺热油,再配上几块雪白的鱼片,鲜美至极!
第二碗入肚,晏迟感觉自己又活过来了。
准备出去走走,消消食。
还没跨出这个房间的门,云净就探头探脑的进来了,眨巴着大眼睛:“公子,可要沐浴更衣?”
晏迟脑中莫明浮现出撒满红色花瓣的浴桶,不禁打了个寒颤:“不用。”
云净低下头绞着手指:“可你昨天就没有……”
晏迟厉声道:“男子汉大丈夫,一天不洗澡怎么了?!”
“公子!”
云净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的望着他,惊恐道:“你在胡说些什么啊?!男儿家当然要天天洗澡!公子作为丞相府郎君,在爱洁这方面,可千万不能落人口舌!”
“啧,你好烦。”晏迟烦躁的抓了把头发,柔顺的长发瞬间杂乱。
“天啊!”云净惊呼,“我才发现,公子你居然没有梳妆打扮!”
晏迟:“……”
“公子,快过来,云净给你梳头!”
小侍拉开梳妆台前的椅子,眼神亮闪闪发光,“不知道公子今天想梳成什么样的?是朝云近香髻,还是流风回雪髻?或者简单一点,梳个圆髻,后面扎个马尾?”
“哦,对了,前段时间,主君送来了最新的首饰,其中有一根白玉幽兰簪,今日刚好可以给公子戴上!”云净从首饰盒里翻出一根白玉发簪,笑吟吟的朝晏迟晃了晃。
“……”
晏迟听得头皮发麻。
“公子?”云净见他不说话,催促道。
晏迟心想,这可能就是他威逼江火去冯叔那儿剃平头的报应。
他平静道:“剃了吧。”
云净:“啊?”
“头发,剃光。”
云净大惊:“公子,你要出家吗?!”
晏迟:“没有,懒得梳头。”
云净仿佛遭遇了什么重大的打击,眼眶红红的,抽着鼻子道:“公子,你可是嫌云净的手不够巧,梳的发髻不够好看?”
晏迟嘴角抽了抽:“你想多了。”
云净目露期待之色:“那……”
晏迟:“单纯觉得你烦而已。”
云净掩面而泣:“……呜呜呜!”
“不许哭。”晏迟眉头紧锁,这个世界的男孩子怎么这么爱哭?水做的吗?
云净抹着眼泪,打了个哭嗝:“公子……呜呜呜,你、你不要……不要剃光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能轻易毁伤!你……剃了头发,会、会有人……说你不孝的!”
晏迟深呼吸:“我说,不许哭。”
“呜哇……”云净哭得声音更大了,他还很委屈,“公子!我也、我也不想哭……停不下来……呜呜呜——”
“砰!”
晏迟一脚踹翻了椅子。
“啊!”云净吓得一个激灵。
晏迟面不改色,走到梳妆台前坐下,“你赢了,梳吧。”
云净呆愣了下,忙擦干眼泪,道:“哦哦!那公子你想梳……”
晏迟闭上眼睛,打断他:“随便。”
身体原主人的发质极好,齐腰的长发,不分叉,不打结,一梳子下去顺滑无比。
不过,云净的手或许是真的不怎么巧,晏迟感受着头皮的拉扯刺痛感,再一次想揍这小侍一顿。
那么爱哭,一拳头下去,会哭死吧?
终于,一炷香后,头发梳好了。
晏迟刚松了口气,就听云净拍了拍手,道:“好了,现在该上妆了!”
晏迟:“???”
“公子,你想要什么样的妆容?是落梅妆,还是桃花妆?或者淡雅一点,画素华妆吧,比较配公子这根白玉幽兰簪!”小侍兴致勃勃。
晏迟机械的转过头,目露凶光,吐出一个字:“滚。”
云净:呜呜呜,公子又叫人家滚!
……
跳过了上妆这一步骤,晏迟却无论如何也躲不开洗澡了。
热气腾腾的洗澡水,模糊了晏迟的视线,云净提着盛满鲜花的篮子,就要往浴桶里撒。
“行了,我自己来。”
晏迟一把夺过花篮,把云净赶出了房间,用力关上门。
终于不必听云净逼逼叨叨了。
晏迟随手把篮子扔到一边,开始脱衣服。
往常他自己洗澡,脱衣速度很快,或许是换了个身体的缘故,他总有种诡异的羞耻感。
衣裳一件件脱下,露出了雪白的肌肤,晏迟摸了摸平坦紧致的小腹,脸色不太好,他很怀念自己从前的那八块腹肌。
再低头往下一看,晏迟表情有些崩溃。
谁能体会,大炮换鸟枪的痛苦?
腹肌没有可以重新练回来,可配件尺寸出了问题,能返厂吗?
昨天上茅厕,他已经尽可能忽视这一部位了,可现在脱得精光,他想自欺欺人都难!
他,从一个猛男,变成了一个弱鸡!
怀着复杂的心情,晏迟生平第一次洗了个慢澡。
足足洗了半个小时。
可奇怪的是,他这身皮肤居然一点也没起皱?
晏迟挑眉,小弱鸡肤质这么好?
慢吞吞的把衣服穿好,晏迟打开房门。
云净飞快溜进去,然后生气的拎起花篮,“公子,你怎么都没有用花瓣?!”
晏迟耸肩:“忘了。”
云净小声嘀咕:“我看公子你就是故意的!从昨天开始,公子就一直很不对劲!”
“叽叽咕咕什么?”
晏迟用力拍了下他的脑袋:“我饿了,去厨房拿点吃的过来。”
“痛!”云净捂着脑袋:“公子你不是才吃两大碗面吗?”
晏迟:“那是早饭,现在已经中午了。”
从他辰时起床到现在,已经过去三个小时了。
那两碗面,早消化完了。
云净虽然不太乐意,但他是下人,主子的吩咐还是不能违背的。
很快,三菜一汤送了过来。
晏迟一眼扫过去,好家伙,青菜、西红柿炒鸡蛋、胡萝卜炒肉丝、豆腐汤。
他最讨厌的菜,上齐全了。
晏迟:“丞相府的伙食,就这?”
云净纳闷道:“公子,这不都是你平常最爱吃的菜吗?”
晏迟:“吃腻了。”
“以后上菜,去掉这四样。”
云净:“……是。”
……
吃完午饭,晏迟刚准备眯一会儿,就见一个小侍急匆匆的跑过来。
云净:“翠烟,出了什么事?”
翠烟小心翼翼的看了眼晏迟,方才说道:“陈家女君来府上了,主君让公子过去一趟。”
陈家女君?
云净眼睛唰的一下亮了,“公子,陈家女君过来,说不定是为了商议和公子的婚事呢!”
他掰着手指说道:“自从公子和陈家女君定下婚约,已经过去三年了,陈家也是时候正式下聘书了。”
晴天霹雳!
郁清欢居然有婚约!!!
晏迟心情震荡,久久不能平复。
这时,翠烟弱弱道:“那个……”
云净:“嗯?怎么了?”
翠烟小声:“跟陈家女君一起过来的,还有一个陌生的郎君,两人……”说到这里,似有些难以启齿。
“!!!”
云净拍桌而起:“说——”
翠烟:“两人举止亲密,不像是……正常关系……而且,来之前,奴听到陈家女君提及退婚一事……”
话音落下,一片安静。
晏迟努力控制住自己上扬的嘴角,退婚?那可真是……太好了!
“呜哇!!!”
云净嚎啕大哭,“我苦命的公子啊!怎么就遇上了那杀千刀的陈家女呢?呜呜呜……”
晏迟瞬间面无表情:“……闭嘴。”
云净泪眼汪汪:“公子……”
“你,带路。”晏迟懒得理云净,直接叫翠烟带自己过去。
翠烟性子没云净跳脱,当即福了福身:“是,公子。”
……
三人来到大厅。
云净也抽噎着跟过来了。
厅中有三人,晏迟昨天见过的父亲坐在最上面的主位,脸色很难看。
下方左侧坐着一男一女。
女的虎背熊腰英气勃勃,男的身姿婀娜小鸟依人。
两人姿态很是亲昵。
晏迟眯了眯眼,好嚣张的退婚流啊!
“清欢过来了。”
丞相府主君见到晏迟,表情稍微温和了些,招手让他过去。
晏迟点了点头,直接坐在了右侧。
大马金刀,姿势落拓不羁。
见此,那女子哼了一声:“丞相府的家教真让人大开眼界!郎君出来会见女客,竟然如此不端正!”
晏迟掀了掀眼皮:“你谁?”
女子大怒:“郁清欢!你不要装傻!”
小白莲一般的男子拉住女子的手,柔柔道:“女君莫要生气,我想郁公子也不是有意的,郁公子身为燕国第一美人,定有无数女子围绕在他身边,向他献殷勤,故而一时记不起女君,也是情理之中。”
此话一出,女子更愤怒了。
“如此水性杨花,不守夫道,郁清欢,你根本不配进我陈家的大门!”
晏迟掏了掏耳朵:“屁话真多。”
“你!”
“要退婚快点,别磨叽。”晏迟给自己倒了杯茶。
女子难以置信郁清欢竟然说出这般话语,一边的男子也惊呆了。
“咳咳!”
坐在主位上的主君见那一男一女被自己儿子气得话都说不出来,居然诡异的感到舒爽。
不过,清欢说的这些话确实过于粗鄙了。
“清欢,坐好。”
晏迟顿了顿,放下茶杯,觉得还是要给这身体父亲一个面子的,理了理衣裳,正襟危坐。
主君微微点头,对陈家女君道:“如女君所说,我儿清欢爱慕者众多,仅仅是记不清女君,便是水性杨花,不守夫道。”
“那我想问问,女君身边的这位郎君,无名无分,无媒没证,就与女君拉拉扯扯,亲密无间,甚至跟随女君一起,前往女君未婚夫的家中示威,当着我这个当家主君的面,污蔑我儿,又是何等的无耻至极,放荡不堪!”
主君声音依旧温软,但语气越不再温和。
他不管陈家底蕴有多深厚,也不管对方的行为是否得到了陈家许可,他只知道,作为一个父亲,他觉不容许有人欺辱他的孩子!
陈家女君脸色青一阵白一阵,他没想到,看起来温柔的丞相主君性子居然这般刚烈!
跟她一起来的男子涨红了脸,作为一个男儿,被人指着鼻子骂放荡,是一件极为耻辱的事。
晏迟对自己这位父亲倒是刮目相看,女尊社会的男人,也不全是软柿子嘛!
主君继续道:“女君质疑我丞相府的家教,实不相瞒,我也对陈家的家风感到失望。”
“女君既然想要退婚,就请先禀示家中长辈,在两家的见证下退还庚帖,而不是带着一个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腌臜货,来我丞相府放肆!”
陈家女君握紧了拳头,目光阴沉至极,“郁主君放心,退婚一事,我会回去禀示家母的。”
“只是,文月不是腌臜货。”
她一手揽起男子的芊芊细腰,坚定道:“他是我陈若紫的爱人,也是我陈家未来的当家主君!”
“所以,还请郁主君向文月,赔礼道歉!”
话语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文月感动的凝视着陈若紫,泪眼迷蒙。
主君倒是有些头疼,他没想到,陈若紫居然是真的喜欢这个叫文月的男子。
气氛一时有些僵持。
“呵。”
晏迟嗤笑出声,坐姿恢复之前的散漫,语气凉薄:“道歉?他也配?”
陈若紫怒极:“我陈家未来的当家主君如何配不上了?”
晏迟漫不经心道:“未来的事,谁说得准?”
“要是我说我家小侍将来会嫁给你娘,那你现在是不是要喊他一声爹?”
站在晏迟身后的云净和翠烟涨红了脸,他们只是奴仆,怎么可能嫁给陈家家主呢?公子就喜欢瞎说!
陈若紫气急攻心:“郁清欢!你安敢如此羞辱我?!”
晏迟懒得理他,起身,吐出两个字:“送客。”
“是。”
侍从恭敬的过来请陈若紫两人离开。
陈若紫长这么大,从未这么憋屈过,不过在人家的地盘,他也没别的办法,只能放放狠话:“郁清欢,你给我等着!”
晏迟敷衍道:“嗯,等你来退婚。”
陈若紫:……好气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