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星》一心向南墙

6、第 6 章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条小蛇不小心跌入了一个大坑。
　　它怎么都爬不出来，在大坑里待了好几天。
　　正快要饿死的时候，路过了一个小女孩。
　　小女孩好像跟别的人类不一样，一点都不怕它。她用一根长长的树枝，把小蛇挑了出来。
　　接着她慢慢的放下树枝，手向小蛇伸去。
　　小蛇以为她就是挖坑的那个人，被挑出来后，上来就给了她一口，然后就逃脱了。
　　其实那么小的小孩，怎么挖的动这么大的坑呢。
　　当天夜里，小蛇又路过了那里。
　　小女孩平躺在地上，手上半握着一块糕点。
　　她死了。
　　她的皮肉已被路过的蛇虫鼠蚁吃个精光，只剩下了骨头架子。
　　尽管如此，她还是握着那块糕点。
　　小蛇明白了小女孩也许是想救它，把自己的食物分给它，而它却把她咬死了。
　　是了，它把她害死了。
　　把一个救自己的人，还想继续救自己的人，这么温柔的人，给害死了。
　　小蛇在小女孩的尸骨旁边待着，一直待着，它也不打算继续活下去了，就这样吧。
　　有一天，山上路过了一个人。
　　说不出来是不是人，那人先看到了这具小小的尸骨，又看到了尸骨旁边奄奄一息的小蛇。
　　“真是一个可爱的小女孩。”
　　“倒也算一条重情的蛇。”
　　小蛇不知怎么回事，偶尔得到了一丝灵气，开了灵窍。
　　就这样，它在那里靠着这丝灵气，不吃不喝，待了千年。
　　好想再见见她啊，好想当面道谢，好想跟她说一声“对不起。”
　　慢慢的，小蛇修炼成了灵体，得以化作人形。
　　它化成了自己千年前见过的那个人的样子，其实并不是那个人的样子，对那个人的样子它的记忆早已模糊，没有化出那人万分之一的标致。
　　女孩的骨头早已在这千年间风化了，只剩小蛇原来圈在怀里的那一点。
　　它把那根骨头化成了一只蝴蝶，整日同那只蝴蝶在一起。
　　在树林，在山顶，在湖边，在晚上。
　　其实有些东西，就算化了形也没有自己的意识，所以，说起来是蝴蝶，其实还是骨头，不过就是沾了灵气会动的傀儡罢了。
　　有一日，一群人上了这座山。
　　小蛇并不放在心上，山上早已在这千百年间变了模样，现在已经是景区了。
　　每天都有很多人朝这里涌来，但都看不见它。
　　无所谓，它也并不想让人类看见。
　　那一天，蝴蝶从树上掉到了地上，掉到了一个小女孩的面前。
　　小蛇用灵气召蝴蝶回来，小女孩抬头看着蝴蝶向上飞，笑了。
　　小蛇看到小女孩的脸，恍了神。
　　小女孩很快就被家人叫走了，小蛇也从树上下来。
　　她便是千年前，救它的那个小女孩。
　　它看着小女孩走的那个方向，淡淡的说了句：“好久不见。”
　　“我总算，等到你了。”
　　小蛇的化形是看起来二十来岁的成年男子，穿一身红色的衣衫，是照着千年前的那人化的，明明是一条青蛇。
　　它长发已经及腰，对它来说，从肩膀往下的头发由黑转白，它看起来很白，也许是蛇的习性使然，额上，有千年前那人点下的花钿。
　　它朝着那女孩追了过去，那家人却已经不知道去哪里了。
　　它只好放开了灵识，慢慢找。
　　终于有一天，它找到了那个小女孩，终于有一天，它学会了入梦，把别人的意识拽进自己的灵识。
　　“我可以，请你跳支舞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