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千金只想搞玄学》惟酒

29、第二十九章

　　钱满江看着眼前琳琅满目的商品和花花绿绿的衣服，脸上甚少露出了微笑。

　　导购看着眼前瘦弱枯黄的人体，心里并没有对他的购买力抱有太大的希望。

　　毕竟，哪里的高级商场，一年到头还来不了几个老农民？

　　“先生，这都是新上的款式。又舒服又透气，秋天穿正好！”

　　毕竟商场里都是要同意培训的，摄像头也整天开着，若是被看到了就不好了。

　　抱着这样的心理和态度，导购员微笑着介绍。

　　心里却在想着，怎么还不快走。

　　男人显然没有读懂别人心理的能力，看着导购的笑脸，忍不住问道：“黑的多少钱？”

　　导购：“六千，一件能穿好几年呢。卫衣都是今年的新款！但是，我觉得这几件更适合您！”

　　她指着不远处的打折款：“虽然是去年的款式，但是一点都不过时……”

　　钱满江捏着手里的银行卡，想起了女孩的话。

　　“这里面有五万块，你要是用完了我可以再给你打。但是你千万保守秘密。不能告诉别人今天发生的事情。”

　　他拿出卡来：“来两件，黑的，我要新款的。”

　　导购一点都没有想到这人竟然真的会出钱买衣服，瞬间喜不自胜。

　　“好好！我这就给您包起来！这边来！”

　　只要花钱，就有人对你笑。

　　钱满江从来就知道钱是好东西，但是好像命运特别喜欢开玩笑。

　　从小到大，自己一直处于贫困之中。

　　小时候家里人因为洪水灾害，全都下落不明。自己无奈去一家道观生活，从小到大除了道观里的一堆藏书就是几件衣服。他从来没有属于自己的东西。

　　好不容易长大了，却因为流年不利导致一贫如洗。

　　现在，看起来自己好像要转运了……

　　只要手里有傀儡符，哟什么东西拿不到？

　　钱满江提着手里的购物袋，看着眼前目光呆滞的导购。

　　“你已经把小票给我了，所以我已经付钱了，对不对？”

　　导购员点头，看起来乖巧得像一个布偶娃娃。

　　“是的顾客，您慢走……”

　　钱满江看着眼前的导购和手里的衣服，觉得非常满意。

　　头顶上的摄像头还在努力工作，他附在岛导购员耳边微笑着说道：“其实你的表情一点都不自然，非常虚伪。以后不要再骗人了……”

　　说完，就像一条行走的腊肉一般离开了柜台。

　　元庭筠看着不远处缓慢移动，像是在寻找什么的男人，好奇道：“你认识他？”

　　应弦：“以前见过一面，是比我厉害的同行。”

　　应弦想起那个无辜的老人，对这个人的观感越发不好起来。

　　“这人有些极端……”

　　两人正说着话，商场里突然想起一阵吼叫和怒骂的声音，听起来来源像是在不远处的复试柜台。

　　这商场电梯到三楼为止，想要去四楼只能走着上去。所以很多去就餐的人也都会在三楼聚集。

　　尤其是现在正值午饭时间，人又多又密。

　　元庭筠就喜欢看这种热闹。

　　应弦有点难以理解。

　　“你不知道，我整天见的人都是衣冠楚楚的，看起来一点正常人的血性和本性都没有。所以见到这种吵架和打架之类比较原始和野蛮的场景，我就非常想看！”

　　末了还反问道：“你难道不想看吗？”

　　应弦果断回答：“不想，我觉得或许你的生活里少一家姓林的人。”

　　元庭筠听懂应弦的意思，揉了揉她的脸蛋。

　　“那我还真是敬谢不敏。”

　　两人仗着体型娇小，很快就来到了围观人群的最里层。

　　人群里三层外三层，嘴里无一例外都在讨论刚才发生的事情。

　　不知道前情，就算只听也能把事情听个大概。

　　“听说是那个导购员，骂那个顾客穷酸，买不起就不要过来看什么的……”

　　“哎呀，这么大的商场竟然没有一点培训吗？难道不知道面对所有顾客都要一视同仁吗？”

　　“就是，都什么时代了，还把人分成三六九等！”

　　“今天要是不给个说法，我看这个商场是不会好过了。”

　　嗡嗡的人声纠缠成一张叫做舆论的大网，将人堆里正在对骂的两人紧紧缠绕起来。

　　其实这样的情形只要认真看新闻，总是不会少见的。只不过，无论什么时候遇到，都显得很是义愤填膺罢了。

　　除了这些，还有一点，不仅是大家都站在这里看热闹的原因，也是应先百思不得其解的原因。

　　为什么明知道自己处于劣势，眼前的导购还不知道悔改呢？

　　只见人群中白衫黑裤的导购正掐着腰口水乱喷，破口大骂。

　　“我看你就是穷酸加三级！没有钱还来商场做什么，来让别人看笑话的吗！”

　　“老娘的时间就不是时间了吗？！你耽误我挣钱，凭什么不让我说你！”

　　对面的顾客看起来是个四十岁上下的中年男人，脑袋上早就一片秃顶了。

　　或许是长时间大嗓门喊话的原因，嗓子有点哑。脑门上全都是汗。在商场灯光的照耀下，显得更加熠熠生辉。

　　“你这个没有素质的！我要找你们经理！你们经理呢！”

　　“怎么样这么个泼妇来做这种工作！这个商场还要不要开！”

　　周围的人已经隐隐看出了热搜的趋势，毕竟一般人就算是言语冒犯了消费者都是会第一时间去道歉的。

　　像眼前这么半点都不知道想办法解决问题，还在继续得罪消费者的，还真是少见。

　　应弦看着两人花样百出互相问候祖宗十八代的对骂，心里生出一丝丝怪异的感觉。

　　除了导购的过分亢奋和过分不识时务以外，还有导购呆滞的眼神。

　　应弦悄悄挠了一下元庭筠的手心，指着导购身后道：“我过去看看，我觉得有些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元庭筠点点头，知道这家伙有点本事。悄悄拿出了手机。

　　很多人同时也在拿着手机，记录着这个看起来啼笑皆非的故事。

　　就在此时，一个中年男人从楼下跑了上来。

　　正在吃午饭的大厅经理被员工从隔壁拉面馆里拽了回来。

　　面还没吃完。

　　“不好意思这位顾客，您看手里的衣服给您免单怎么样。我们再送您价值五千元的购物券，无门槛无期限的！”

　　没想到那个男的看起来穿得穷酸，这时候一点都不穷酸。

　　“我要的不是补偿，而是一个道歉！让她给我认真道歉，然后这件事就这样！我就算接受了你们的补偿，以后也绝对不会来这个商场了！”

　　“不光是我，我相信现在关注这件事的所有人，都会在来商场之前先思考一下。这个商场，这些员工值不值得我们为之消费！”

　　众人纷纷附和，一时间商场经理更加尴尬。

　　“小杨！还不快给顾客道歉!”

　　本来，经理都来了，道个歉或者罚钱或者离职就可以了。但这个叫小杨的导购显然是嫌自己的知名度不够。

　　“呦，经理。现在劝我道歉了，怎么不是摸我屁股抓我胸的时候了！”

　　被点到的经理大惊失色，众人哗然。

　　“原来是蛇鼠一窝！”

　　“天哪，这是个什么样的商场！”

　　“我真的需要知道这家的老板是谁，以后尽量避开这样的企业吧。他们这儿的企业文化是不是就有问题！”

　　一时间众说纷纭，应弦却在没有人注意的地方看到了导购衣领处露出的黄色一角。

　　是黄符！

　　看起来还是质量不错的符，起码女人都流了那么多汗，黄符的效力一点都没有减弱。

　　应弦看准大家都在震惊的时机，伸手一下子将小杨领子里的黄符扯了下来。

　　果不其然，傀儡符。

　　还是江湖上失传已久的乱心傀儡符。

　　应弦本来没见过这种动心，只在师父的书里看见过。相传是一位火居道士，为了自己的爱人创造出来的。

　　当然并不是什么甜蜜的爱情故事。

　　但是，这种符不仅需要画符者高超的能力，还需要精准的控制力，就算是自己的师父都需要很长时间才能画一张。

　　而且画完以后就像被吸干了一样，要卧床不起好几天。

　　这么珍贵的傀儡符怎么就能随便出现在一个商场导购的身上呢？

　　而且，看起来只是为了惩罚导购的态度。

　　有点小题大做了。

　　应弦一边把黄符折好放起来，一边看着呆若木鸡的导购。

　　小杨还在怀疑世界中，就听见经理宣判的声音：“你被辞退了！你这是诽谤！”

　　应弦看着满脸落魄的小杨，心里虽然知道她这是被人陷害了，却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来。

　　毕竟，这种傀儡符的功效，就是让人抛弃掉所有的规则束缚道德伪装，把人性中最真实最丑恶的暴露出来。

　　虽然小杨的问题不大，但她的想法显然不适合继续这份工作。

　　回过神来的小杨连连道歉，众人一看没有热闹看了纷纷做鸟兽散。也没有人关心她以后的去留。

　　毕竟，大家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今天回家的谈资也已经积累够了。

　　想要编排自己妻子的有了素材，想要抱怨自己老公的有了素材，想要攻击性别的也有了素材……

　　真实皆大欢喜。

　　就在众人带着皆大欢喜的表情满意离开时，一声高昂的尖叫声划过人们的耳膜。

　　“就是你！你给我站住！就是你陷害了我！我知道！”

　　应弦顺着小杨的目光看过去，心里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