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耳】番外集》不定方澄

2、关圣白番外2

　　喵历十八年，世代皆为忠臣良将的宣氏一族被奸人陷害，宣氏长子被免了将军之位流放边关。

　　三年后小皇子登基，北上微服私访，带回了个温润俊逸青年。

　　“从今日起，你便是朕的内侍。朕觉得你比这宫中的奴才侍候的好多了！”

　　未及弱冠的少帝似乎毫无戒心，随手就把不知来历的人放在了身边。

　　少帝不端正地坐在龙椅上晃着腿：“朕赐名与你……就叫景舟吧！”

　　“陛下，此名乃罪臣曾用……怕是不吉。”老太监苦着脸劝。

　　少帝脸色一凛：“朕起的名字，还能有不吉的道理？”

　　老太监脸色尴尬，转而斥责受名的人：“这贱民见了圣上，怎也不知下跪！”

　　“他膝上有伤，我允的。”少帝一拍龙椅，动了怒：“你这般越俎代庖，是不想在这宫中呆了？”

　　老太监当即匍匐跪下，喏喏不敢再言。

　　阶下垂首立着的人微不可察地动了一下身形，藏在袖里的利刃缓缓收回，久久才挥袖弯腰。

　　“草民……谢主隆恩。”

　　-

　　小皇帝从宫外带了个样貌端正的男子回宫做了内侍的事，没两天便传开了。

　　宫中虽是戒备森严、人言可畏，但总有胆大的宫女太监，忍不住要在闲暇小聚时过个嘴瘾。

　　“你可见过那位景舟内侍？可真如传言所说的那般倜傥？”

　　“就你花痴！不过我说真的，景内侍那副模样，真真是……举世无双的！”

　　“你说这话我可听不得！这天底下哪里有男子比我们小陛下还俊？别说男子了，女子也没有！”

　　“瞎说！景内侍才生的是剑眉星目，倒是你胆肥，连小陛下都敢肖想？！”

　　“哈哈哈！你不打自招了！你可是在自己心底偷偷攀着景内侍呢？我早知你……”

　　忽然，一道清朗的少年声线打断了她们的叙话，那声音虽年轻，却有股不怒自威的味道。
　　“谁攀想景内侍？”

　　嚼舌的宫女太监们回头，便齐齐跪在了地上，惶然迭声求饶。
　　“陛下息怒！陛下息怒！”

　　关圣白原本在御花园闲逛，看他的景内侍折花赋诗，心情颇好，奈何五感净坏好事，叫他听见这些奴婢们犯上的议论。
　　“景内侍是你们能这般轻佻谈论的吗？”他声音含怒，“统统给朕滚！”

　　奴婢们捡了条命般四散了。

　　“陛下息怒。”身后传来一个温润的声音，关圣白心里那点烦躁当即便散的一干二净了。

　　可他还是背对着，佯装怒意。

　　御花园里静了下来，关圣白盯着眼前一堵爬了花藤的砖墙出神。

　　花匠有心了……砖墙上也有如此颜色。好叫我面壁的时候也能找点乐子……啧，怎么还不说话！到底要我杵到何时！再不说话我就……

　　“陛下。”温润的声音终于开口。
　　关圣白侧耳听去。
　　“臣……为陛下舞剑消愁。”

　　一句话便把执意面壁的人喊回了头。

　　“不许你舞剑！”关圣白这才是真的动了火：“我说了多少次不许！你这人是不是听不……”

　　眼前长身而立的温润青年望着他轻笑。
　　“臣听陛下的。”

　　关圣白结巴了，耳根像是被泼了胭脂。
　　他发誓，自己从他的笑里看到了几分逗弄。

　　得到这个认知，少帝一甩袖便要恼羞成怒地发作。

　　“陛下可要臣揉肩？”

　　……少帝熄了火。
　　他这内侍惯会如此……仗着自己一副侍候人的好手艺。

　　君臣二人的身影在花丛间影影绰绰，长公主路过时瞥了一眼，眸中尽是了然。

　　倒是身边的老嬷嬷先开了口：“长公主……陛下这……”

　　“不必管他。”长公主随意道。

　　“那景内侍的身份……陛下可知？”

　　“他不再是以往需要被你我照顾的小崽子了。”长公主道：“那是当今圣上，天下万事均瞒不过他。”

　　这边主仆二人缓缓走远，那边影子几乎帖道一处的君臣却在花间流连至入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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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寝宫批了奏折，关圣白大约是白日里玩累了，早早便和衣睡下。

　　景内侍身为陛下眼前的红人，自是要陪着。

　　眼前少年陷在一床绣着金线的被中，脸颊被硬枕压得微嘟，睫毛纤长乖巧地遮住了那双晴空般澄澈的眼。

　　他睡熟了。

　　完成了任务的内侍又留了一炷香，这才准备起身离开。

　　“景……”

　　床上的少年指尖微颤，像是要留住什么，嘴里含糊地说着梦话。

　　“舞剑……你怎么敢……气……气死我了……”

　　内侍收回了迈出一半的脚步。
　　他知道陛下或是又梦到自己惹了他的气。
　　小陛下说梦话向来有趣，他不介意多留下听两句。

　　“你再要……舞剑！我就、就把你手……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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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人在梦里束缚了双手的内侍无奈地笑。

　　“你……你是大将军。你怎么能……能……卖笑追欢……”
　　“景舟……宣景舟。”
　　“你的剑……要指向、指向……”

　　少年皇帝的声音弱了下来，他咂了咂嘴，翻身再度熟睡过去。

　　宣景舟站在原地，垂眸看不清眼底神色。

　　他脑中忽然响起两个童声，一个略大，一个更稚嫩些。

　　“我给你舞剑吧。”成熟些的那个道：“昨天我爹教了我一套剑法。”

　　“不行！”稚嫩的那个喊：“你要做大将军的！怎可做这种不合身份的事！”
　　“你的剑要指向外敌，指向所有犯我国者。你要做拱卫一方的大将军，长剑饮血方开刃，断蛟刺虎真男儿！”

　　“……谁教你的。”成熟的那个无奈轻笑。

　　稚嫩的声音弱下来，不好意思道：“背、背的夫子的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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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宣景舟……”

　　床榻上少年的呢喃打断了宣景舟的回忆，他俯身过去，低声应：
　　“臣在。”

　　寝殿里安静了半晌，榻上的少年伸手攥住被角，末了又松开。

　　他醒了。
　　或者说，他一开始便是醒着的。

　　宣景舟自然知道，轻叹一声：“陛下……”

　　“你信我吗？”少年忽然开口，嗓音里有些朦胧，却不是刚睡醒的那种懵懂。

　　“臣信。”

　　顿了一下，少年轻笑出声：
　　“骗人，带你回来那天，你刀都拿出来了。”

　　“臣只是……”

　　“我知道，你想杀郎公公。”关圣白声音含笑。
　　“你信我的话，你想杀的人我会帮你杀。”

　　“外间桌上有文书路引……去西北边城。”

　　宣景舟握了一下拳，拒绝的话在嘴边绕了一圈，最后还是换成了一句。

　　“好。”

　　他起身，伸手再为少年掖了掖被角。

　　关圣白背对着躺在榻上，外间是窸窣的衣料摩擦声。

　　宣景舟换下内侍那身飘飘若仙的广袖罩衫，精铁碰撞的声音清脆果决。

　　他的大将军趁着夜色披甲而去。
　　腰间挎着那把热血开了刃的剑。
　　去护他的国土……
　　去忠他的君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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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宫中人发现，景内侍仿佛凭空消失了。

　　而陛下也变了个人一般。

　　宫中朝中上下被以雷霆手段肃清，宣氏翻案。

　　同时边关传来捷报，说西北驻军有一将士勇猛果敢，身手矫健，能在百里外一箭将外敌射落马下，于敌军包围里杀个七进七出不伤分毫，更兼军师之职，排兵布阵无往不利，大胜而归。

　　此人竟是被流放北疆的宣氏长子，宣景舟。

　　史书载，帝闻之却无喜色，一问此人可康健，二问此人何时归。

　　帝夜召群臣商宣氏长子之赏，高官厚禄封王拜将帝皆不满。

　　又日，宣景舟回京，跪于殿前请赏后位。
　　满朝皆震。
　　而帝方欣悦。

　　野史记载，曾被少帝宠爱的景内侍便是那位要了后位做封赏的宣将军。
　　又有说法，二人幼时有竹马之情谊，相知相护，宣氏落难，少帝才起了夺位之心……

　　后世某年，考古学家发现了少帝和他那位男皇后的合葬墓。
　　野史方被正名。

　　少帝墓中有一本千年未腐的奇书，与流传的少帝墨宝笔记完全一致。

　　某页上书：
　　“他本是将才，怎能囿于家仇浑噩一生。”
　　“宣大将军的剑，要一剑破万敌，而非瑟缩在袖口，机关算尽，窃鼠般要攀上一个小人的颈。”
　　“当然也不是在花园里舞剑……做些剑尖挑花的温柔给我看。”

　　书至此处，忽然换了一个更加遒劲有力的笔迹。

　　“但你笑了。”
　　“宣大将军的剑当然与你夫子说的寻常剑不同。”
　　“既能护国忠君……”

　　“还能博我心上人一笑，与那灼灼桃花比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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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是上次评论区说的古代paro！
最近身体不太好，工作也一直忙，就没怎么写！土下座.jpg
还有什么想看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