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有个小九爷》君牧

82、第八十二章 质问

　　云澈就那么愣愣地看着晏九，任由江意晓抱着他的腿蹭。
　　晏闻从晏九身后转出来，一见，先是一愣，随后笑道：“澈哥，艳福不浅啊！这是……”
　　话音未落，云澈像被马蜂蛰了一般，迅速挣脱了江意晓。

　　“那个，不是，”云澈的脸都红了，“她在小九的花满搂做事……”
　　云澈不由自主瞄了瞄晏九。
　　晏九眼神好，单看背影也认出这是谁来了。当下拉了拉晏闻，往包间里去了。
　　云澈下意识地跟上。

　　半路上掌柜的跟了过来，晏九低声跟他说了几句话。掌柜的听完，行了个礼就走了。
　　三人落座，晏九踟蹰半晌，终于道：“那个，我让她走了。花满搂对她不合适。”
　　小心翼翼地迅速看了云澈一眼，又道：“你若想要人伺候，我帮你找……”

　　云澈听到前面松了口气，听到后面，倏地抬头看他。
　　“帮我找什么？”云澈的声音似乎凝了一层冰。
　　晏闻也发现了那女子是谁，闻言笑道：“帮你找个通房、丫鬟什么的呗！刚才那个不合适……”

　　云澈紧盯着晏九的眼睛，“是么？”
　　晏九似乎有些局促，眼神飘来飘去，就是不看云澈，“啊，嗯，是不大合适。身份太特殊了……”
　　云澈盯着他不放，“我问的不是这个。”
　　“你要帮我找什么？”云澈一字一句地道。

　　晏九郁闷。不找就不找。按往常他早跟人杠起来了，如今面对云澈，先就有些心虚。
　　晏九扶额。

　　晏闻赶忙道：“什么都不找，什么都不找。快点用膳吧。九弟今儿早膳都没用，现在估计饿坏了。澈哥，这是你爱吃的。”
　　晏闻把一盘菜挪到云澈面前，云澈眼神都没给一个，继续盯着晏九。质问的话却变了。
　　“为什么不用早膳？”

　　晏九想钻到桌子底下去。

　　自云王爷出事，云澈是越来越不好打交道了。偏他还不能说什么，只能忍。
　　晏九食之无味地吃了一餐饭。心想，他干嘛要听晏闻的来这吃饭，跟楚怀瑜一起去花满搂一条街吃云吞不香么？

　　楚怀瑜做事不地道，将江意晓打发了就完了，浑不管将人打发了哪儿去。江意晓就打听着摸到了花满搂。
　　花满搂的掌柜就利索了，直接送到了知县大人那里去。
　　此女乃京城人氏，在江南属“浮寄”人口，您老看着怎么给安置呗！

　　掌柜拍拍屁股走人了。知县大人对着江意晓，垂涎三尺。
　　“咋，京城家里没人了？要不跟了大人我？保管你吃香的喝辣的！”

　　一个小小知县，再富贵能富贵到哪儿去？江意晓王府都待过了，会把他个县太爷放在眼里？
　　虽说他五官还算端正，但这岁数，起码得有三四十了！
　　见识过了楚怀璟、楚怀瑜、云澈诸等翩翩少年郎，江意晓看谁还能看上眼？

　　于是江意晓道：“不必知县大人费心了。小女子自会找到去处。”
　　知县大人大为惋惜，道：“那你可小心了。若是无处安身，流落街头，是要被遣返原籍的。像你这种无家可归之人，连遣返都不必，直接卖给牙行了。”
　　江意晓咬牙：“何必多费周折，小女子自卖自身好了！”

　　这天底下的人家，除了皇宫，就是王府；除了王府，就是相府。这些都与她无缘，不如就去做花魁！照样光彩照人，绚烂夺目，让贵公子们趋之若鹜！

　　江意晓一赌气，把自己卖给了沉香楼，江南府最大的青楼。
　　还给自己立了“非贵客不接”的规矩。起初遭老鸨骂，后来看她确实能赚到钱，就开始捧起来。
　　渐渐的，江意晓也积攒了自己的人气，开始跻身沉香楼头牌，在江南府的圈子里也开始小有名气。

　　乐坊和青楼的性质差不多，只是乐坊的姑娘才艺是必要条件，而在青楼，弹琴唱歌只是锦上添花；还有一点不同的是，乐坊是不留客人住宿的。
　　听乐坊，与这两者有着本质上的不同。但听乐坊再高雅，也挡不住人们对低俗的向往。听乐坊崛起之后，乐坊被挤垮了不少，然而青楼又多了。乐坊的姑娘们大都去了青楼，幸运的小部分从了良。更幸运的小部分，进了听乐坊。

　　听乐坊门槛太高。不是每一个想进去的人都能进去的。而青楼则是敞开大门欢迎她们。青楼之间的竞争也愈演愈烈，互相之间抢姑娘、抢客人，三天两头的大打出手，已经屡见不鲜了。

　　云澈在这里客居，空有一个“世子”的名头，并没有什么实权。没错，到现在“云王”的封号还没下来，云澈还是顶着一个世子的名号。不知是他们日理万机的皇上忘了，还是怎么着。反正是一直没下来。
　　晏九也无实权，他不过是相爷之子，本身则是个商人。但架不住他跟谢长亭有交情，于是一起用膳的时候聊了聊天，谢长亭回去就制定了几项地方法规。

　　其中一条，就是晏九的建议。
　　青楼的姑娘必须年满及笄。
　　晏九到现在，都记得那个被秦意晚送去醉春楼的九岁小女孩。
　　后来，晏九让人赎了出来，送回了秦家。

　　秦家老太爷好歹不是个傻的，带着全家老小连夜离开了京城。
　　能怎么办？手心手背都是肉，说来一开始也是她们的错。即便后来听说秦意晚落魄了，也没想着回来报仇。

　　谢长亭先后颁布了几道法令，也只在江南府作数。在大楚朝，想根除青楼，跟想灭赌一样不易。晏九能做的，不多。

　　这年四月十五，云澈弱冠。云王妃没有大操大办，只给儿子办了个加冠仪式，简单又庄重。
　　晏九、晏闻、楚怀瑜、谢长亭都出席了。叶韵、晏轻尘也从京城送来了贺礼。

　　晏朝夕来了封信。信上说，他也想来江南看云澈，可他姨娘不让他出远门。如今他能出府去剧院，已经是恳求他姨娘千遍万遍的结果了。
　　实际上是聂川、何宽已不在，楚怀璟已无威胁，京城太平多了，于是晏朝夕又被晏芃允许出来走动了。不然，苏柔儿答应了也没辙。

　　冠礼后，晏九神秘兮兮地把云澈叫到一旁。
　　云澈不知因为什么，脸先就一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