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白书》花驴子

4、第四章

　　对于昨晚的记忆颜杭只能想起来自己好像是要去厕所，然后戴文启跟着他去了，然后……然后戴文启扶着他……上了厕所。

　　而且戴文启好像还跟着他回了家，还在床上亲他，然后颜杭就记得自己快要热死的时候……吐了。

　　“醒了？”戴文启斜倚在卧室门口笑着问。

　　颜杭被他吓了一跳，然后刚想问‘你为什么在我家’时猛然发现这并不是自己的小出租屋，但看着眼前陌生的环境，他怎么会看不出来这多半是戴文启的家。

　　“怎么了？吓傻了？”戴文启走进了坐在床边问。

　　颜杭缓缓看向他，又发现他腰上只围了条浴巾，上半身整个都露着。

　　他就只看了一眼，忍不住就想起昨天自己的手碰到他的胸膛时的触感，虽然是隔着衣服，但也能感觉得到那鼓囊囊的肌肉。

　　而且戴文启本来就比他高半颗头，又加上现在健身壮了不少，再配上那张棱角分明的充满男性魅力的脸，简直就是行走的荷尔蒙，颜杭一个弯弯又怎么能抵挡得住他那样撩拨自己。

　　所以他耳朵一红，猛然想起昨晚他上厕所时好像还……起了反应，接着就听到戴文启好像笑了一声，再之后他确实不记得了。

　　为什么要想起来！那么丢脸的事情……

　　“你昨晚……”戴文启故意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欲言又止道。

　　颜杭虽然没全部忘记，但也不是全都记得，他见戴文启那副表情，心里也有些慌乱，但又不敢看他只好垂下头支支吾吾地说：“昨晚怎、怎么了……”

　　“昨晚你可真热……”戴文启看他紧张成那样，一时控制不住自己的作恶心，故意凑在他耳边暧昧地说。

　　“我？我、我……”颜杭耳朵都红透了，不知所措地抓着被子话也说不完整。

　　他拼命地回忆，想确定自己昨晚和戴文启什么也没发生，可偏偏他的记忆就只有上厕所的事情还有在床上接吻的事情，其它的什么也想不起来。

　　难道……难道他真的和戴文启……

　　可人家都说第一次会很疼的，他好像也没什么感觉……

　　颜杭摇摇头不敢再往下想，他真怕事情就像自己想的那样。

　　而且万一他真的和戴文启发生了什么……他倒是没有特别接受不了，毕竟他本来就喜欢男的，可他担心戴文启不能接受，而且这样的话自己就又好像欠了戴文启什么，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他抬起头想道歉，可嘴巴像被胶水粘住一样怎么也说不出口来。

　　然而戴文启并不知道他那些纠结的想法，见他表情那么难过，还以为在颜杭心里觉得跟他有了什么是一件令人非常难以忍受的事情，所以他的脸色越来越差，直到最后他忍不住烦躁地说了一句：“昨晚什么都没有！你可以放心了，也可以走了。”

　　“真的吗？”颜杭总算松了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本来他觉得没发生什么挺好的，可总觉得戴文启似乎看起来不太高兴，甚至有些生气，因为听到他这样说后戴文启直接从卧室摔门出去了……

　　颜杭虽然对他的态度心生疑惑，但也没问什么，毕竟人家都说让他走了，他总不能还磨磨唧唧的，而且看一下时间再不赶快的话就要上班迟到了。

　　可他都把床上找遍了也没找到自己的衣服，于是犹豫过后他小声朝门口喊：“戴总……戴总……你在吗？”

　　回应他的只有令人尴尬的沉默。

　　“走了吗……”颜杭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

　　结果就在这时门突然被打开，然后就见戴文启黑着脸拿了几件衣服给他扔到了脸上。

　　颜杭一看没有一件是他自己的衣服，可这些衣服的牌子他却并不陌生，以前他还是那个颜大少爷的时候，这些牌子的店他也是常客，只可惜今非昔比，如今的他全身都是几十块钱的地摊，而当年那个穷的一件地摊穿几年的戴文启却已经对这些大牌衣服也似乎不屑一顾了。

　　“谢谢。”颜杭抬头笑着说。

　　戴文启却突然一下子像被他的笑容给定住了一样，就那么眼都不眨地盯着他。

　　接着等颜杭刚要动手穿衣服的时候，戴文启两步过来一把抓住他的手，按着他的脑袋就亲了上去。

　　这是短短的两天内戴文启第二次亲他了，颜杭一方面是反抗不了，另一方面是觉得戴文启亲他只是为了报复他而已，所以他本着愧疚的心里，也没法拒绝。

　　“为什么不拒绝？”戴文启突然问。

　　颜杭抬眼看着他，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总不能说是因为心里有愧所以才不拒绝吧……

　　可戴文启却似乎非要问出个答案来一样，又重复了一遍：“说话，为什么不拒绝？”

　　“因为……欠你的。”颜杭垂着眼小声说，这是他眼前能想到的比较好的回答了。

　　“哼，欠我的？”戴文启冷笑一声，显然这并不是他想要的答案，“你觉得这样能偿还？还是你习惯用这种方式弥补自己的错？”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颜杭总觉得他的语气冰冷了很多，甚至听起来很生气。

　　“不是的，”颜杭说，“我知道无法弥补，可如果这样能让你心里释怀的话……那我无话可说。”

　　“……你觉得我吻你是在报复你？”戴文启沉默了一下又问。

　　“不是吗？”颜杭反问。

　　戴文启没回答，而是垂下眼笑了笑，但那表情让人看不懂。

　　“穿上衣服，走吧。”他说完就走出卧室并且再次关上了门。

　　颜杭看了门口几眼，然后动作快速地穿好了衣服。

　　只是他从房间出去的时候并没有见到戴文启，屋子里只有一个给他收拾房子的阿姨。

　　颜杭一直到乘电梯下了楼，走到小区门口的时候才突然被车喇叭的声音给吓了一跳。

　　“上车。”戴文启按下车窗，面无表情地说。

　　颜杭很想说‘我自己可以坐地铁’，可看到戴文启那逐渐不耐烦的表情后，他硬是没说出口。

　　“坐前面，”戴文启看了眼后视镜，“真把我当司机了？”

　　“不是的……”颜杭乖乖坐在副驾驶，低着头小声说，“我只是担心坐在前面你女朋友会不高兴……”

　　“你是傻子吗？我有女朋友还会亲你？”戴文启气极反笑扭头看着他。

　　颜杭无意和他对视一眼随即慌忙移开视线，有些尴尬地说：“对不起……我以为……”

　　戴文启一听这话，忍不住有些好奇地问：“他们说什么了？”

　　“说……你有一个喜欢很多年的女孩儿……”

　　“没错，我确实有一个喜欢了很多年的人，而且和我是一个学校的人，说不定你也认识。”戴文启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实际他很想告诉颜杭：那个人就是你，不是什么女孩儿，就是那个该死的夺走我初吻却一句话也没说就逃之夭夭失去消息的颜杭，就是现在坐在我的副驾驶，却以为我喜欢别人的颜杭。

　　也是我即使已经今非昔比，却还是不敢表露心意的人。

　　“那……为什么没有和她在一起？”颜杭问。

　　“因为我还没有向他表白，而且他……似乎不知道我喜欢了他很多年。”戴文启说话的时候一直眼含笑意地看着颜杭，明明他眼里的东西纯粹，可颜杭却始终没有看他的眼睛。

　　“是她有男朋友了吗？”颜杭又问。

　　“那你有吗？”戴文启不答反问。

　　颜杭怎么也没想到他会突然问这个，于是愣了一下才回答：“我现在这样……没想过那些事。”

　　这是实话，因为家中突遭巨大变故，他光是接受父亲去世和母亲病倒而自己也从一个富二代变成个负债累累的穷光蛋就已经精疲力尽，怎么会有多余的心思去想那些事情，而且他喜欢男的，这件事情到现在他还没有勇气告诉他妈妈，因为担心她承受不住。

　　南晓玲一直想要个孙子他是知道的，甚至夸张点来说从他上初中的时候她就开始准备小孩子从婴儿时期到三岁时用的东西和穿的东西了，而且大部分都是她亲手做的，以前还总是在他耳边念叨以后希望他能找个什么什么样的女孩子结婚，虽然自从家里出事后她很少提这件事，可偶尔还是会说让颜杭不要太辛苦了，如果遇到合适的女孩子就试着谈恋爱，自己现在还没老有了孩子她还能帮忙带一带，可每次颜杭都以自己现在年纪还小为由搪塞过去，要实在不行的时候，他就说现在没钱也没时间谈恋爱。

　　说真的他现在觉得自己确实没什么资格去想谈恋爱的事情，况且谁能接受和他这样一个负债累累的人在一起，就算对方勉强能接受，他自己也不想去耽误人家，而且南晓玲那里……估计也不可能。

　　“你觉得我……怎么样？”戴文启突然说。

　　颜杭不明白他突然问这个是什么意思，于是忍不住扭头看向他，却发现戴文启问完后就看着车窗外，只留给他一个侧脸。

　　“我觉得，是个很优秀的人。”颜杭认真地回答。

　　戴文启听完后回过头来，看了他好一会儿，突然说：“那你喜欢吗？”

　　颜杭瞬间一副被吓到的样子瞪大眼睛看着他，在确认他脸上的表情不像是开玩笑后才慢吞吞地问：“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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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封面来了，戴总首次公开露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