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白书》花驴子

11、第十一章

　　事实上戴文启只是回到车里拿了件自己的外套给颜杭盖在了身上，他没开车，把车留给了小方，自己抱着颜杭打了个车直接回了家。

　　一路上戴文启沉默地看着缩在他怀里紧紧抓着他胸口衣服的颜杭，心里止不住地后悔和自责自己为什么要和他生气，如果自己没有因为生气而拒绝他跟着去卫生间的话，那么这些事情是不是就不会发生。

　　“别碰我……不要……放开我……”

　　“程凡……程凡……救救我……”

　　“呜呜呜……别碰我……呜呜……”

　　颜杭睡在床上，戴文启把他紧抱在怀里可他还是在做噩梦，一直哭，一直……在喊程凡的名字。

　　戴文启这会儿帮他擦了脸换了衣服后也多少有点累，有加上他本来就喝了不少酒，所以脑袋也开始发晕，可偏偏颜杭无意识的一句又一句“程凡”多少让他有点难过得睡不着。

　　“真的就那么喜欢他吗？”戴文启盯着黑暗中的天花板，自言自语道。

　　过了好一会儿，戴文启忍不住轻轻在颜杭眼睛上吻了一下，然后停顿片刻后，又在他唇上吻了一下。

　　黑暗中，戴文启声音悲凉地说：“在你眼里白天我一直都是让你害怕和抗拒的戴文启，所以我只敢在夜晚偷偷爱你……”

　　颜杭做了一晚上的噩梦，所以第二天醒来的时候他的状态当然就不太好。

　　尤其是当他醒来发现自己又一次喝醉酒后居然在戴文启家里醒来时，那就不光是状态不好了，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不过他还隐约记得昨天那个恐怖的王海和戴文启救了他的事，似乎只有他一直喊程凡的名字的事情，被他忘记了。

　　戴文启这次没有直接进来，而是在外面敲门，颜杭听见声音瞬间就慌了，他先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衣服，发现自己穿的果然又不是原本穿的衣服了，看起来像是戴文启的家居服，只不过他穿着有些大，但比起头一次来的时候，只穿了件内裤要好很多了。

　　可这样一想……衣服不还是戴文启给换的吗……

　　就在他纠结的时候，外面再次响起敲门声，颜杭盯着门深呼吸一口气，然后说了声：“进来吧。”

　　可是进来的人并不是戴文启，而是一个长得和戴文启有几分相似的男生，男生外表看起来年龄不大，皮肤白皙，身材身高都和颜杭差不多，长相气质是那种看着就很温柔的类型。

　　颜杭很确定自己不认识这个人，不过对方倒是好像知道他一样，笑着说：“颜杭对吗？你好，我叫戴青，是他亲弟弟。”

　　“亲……弟弟？”颜杭惊讶地看着眼前的人，难怪觉得他长得和戴文启很像，原来是亲弟弟，不过这个弟弟虽然完美继承了戴家的颜值，却和戴文启是截然不同的两种性格。

　　戴青见他一脸惊讶，倒也不尴尬反而温和地笑着说：“嗯，亲弟弟，只是我一直在上学，前段时间才刚刚结束实习所以一般很少来找我哥，今天早上也是他给我打电话让我过来看看你。”

　　“谢谢，我没事了，”颜杭客气道，“那……他去哪儿了？”

　　“我哥去公司了，他说给你放两天假，然后让我过来看你是想回家还是想留着，不过他也说了你应该不会留着，所以交代你要走的话让我开车送你，”戴青说，“我哥想的你可能醒来看到他会不高兴或者失望，所以就让我来了。”

　　颜杭一听忙摆手说：“不用……不用麻烦你了，我自己可以回去的，我也没有……失望。”

　　戴青却放下手里的早餐，语气温和而坚持：“不行，我答应我哥要看着你没事了安全回家了才可以，不然他会怪我的。”

　　“你哥他……他……”颜杭实在是不知道怎么说。

　　戴青却看出来他想说什么，很自然地笑道：“他喜欢你，我知道。”

　　颜杭震惊道：“你知道？那以前的事情……”

　　“我也知道，”戴青说，“关于你和我哥的所有事情我都知道，包括你不知道的部分，我也知道。”

　　不知道的部分？那是什么？颜杭实在想不起来自己和戴文启除了高中时那一件事情以外还有什么，因为在那之前他可以说除了通过荣誉榜知道戴文启的名字和长相以外，压根儿就不认识这个人，而那件事情之后很快他就转学离开了，更加不可能和戴文启有什么。

　　那么不知道的部分是什么呢？颜杭忍不住有些好奇。

　　“先吃早餐吧，”戴青的声音让他回过神来，“这是我专门买的，你还是趁热吃不然一会儿凉了就不好吃了。”

　　颜杭本来想说自己没胃口的，可听到人家说专门买的他就不好意思了，只能点头说谢谢，然后沉默地从床上下来跟着去了餐厅。

　　第二次来戴文启的家，没想到又是喝了酒之后，只是这次发生的事情让他现在回想起来都觉得后怕，他不敢想如果自己没有趁机从车上下来，如果戴文启没有来，如果王海就直接把他打晕然后把车开走……

　　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你还挺喜欢发呆的。”戴青突然笑着说。

　　颜杭这才意识到自己又走神了，于是有些尴尬地笑了笑，然后埋头吃东西。

　　等他吃完把餐桌和卧室都收拾好之后，发现自己这次也还是没了衣服貌似只能穿戴文启的。

　　不过戴青真的是太贴心了，就像是真的能猜到颜杭在想什么一样，不等颜杭开始纠结要不要穿戴文启的衣服就直接从沙发上拿起一个袋子，里面装了一套搭配好的休闲装。

　　“颜杭，我哥让我和你说一声对不起。”戴青突然说。

　　颜杭不由一愣，有些不明所以地看着他：“为什么？”

　　戴青无奈地笑了一声，同样看着他：“他说如果不是自己生不该生的气，那么你就不会有事，虽然他没说是什么事，不过和你有关的，他一向……总之希望你别怪他。”

　　颜杭两只手紧紧抓着装衣服的袋子，沉默片刻后他缓慢地摇摇头：“不是的，不怪他，该道歉的是我，昨天本来就是我让他不高兴了，反而我很谢谢他昨天救了我，如果他没出现的话，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不管你俩是要谢谢还是要道歉，我建议你们还是当面说吧，”戴青看了眼手表，“我也不能和你多说了，得去约我哥吃个午饭了，他昨晚没少吐今天整个人的状态也很不好，我要是不看着他他肯定又不打算吃饭了，所以就先不和你聊了，送你回去后我要去你们公司等他中午下班了。”

　　“嗯，谢谢你，辛苦了。”颜杭说。

　　换衣服的时候他莫名其妙脑子里都是戴青说的那些话。

　　戴文启昨晚吐了很多次吗？那他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经常喝酒，又不好好吃饭，胃一定也很不好吧。

　　昨天他吓坏了的时候，戴文启一直抱着他的事情他还记得，或许是那个怀抱真的真的好温暖，好让人安心……

　　戴文启说喜欢他，是认真的吗？居然这种事情敢告诉亲弟弟，难道真的……不是为了报复他吗？

　　颜杭穿好衣服后惊奇地发现这身衣服居然意外地合身，不大不小，正好是他穿的号码。

　　“我先不回家，去医院可以吗？”颜杭坐进副驾驶后系好安全带看着戴青说。

　　戴青发动车子，微微一笑道：“当然可以，而且顺便告诉你一件事，我正好就在那家医院实习。”

　　“真的吗？你好厉害，”颜杭眼睛一下子亮了，接着又有些不好意思地垂下眼睛，“……和你哥一样优秀。”

　　“其实你当面夸他的话，他会很高兴的。”戴青目视前方笑着说。

　　颜杭不由想起戴文启凶巴巴的样子，也想起他每次霸道地吻他时，总会先一言不发地看着他好一会儿，眼里的东西灼热而浓重，所以颜杭总是会不敢和他对视。

　　“我哥是真的很喜欢你，不管你有没有喜欢的人不管你信不信，我都只能说到这里了，他真的很喜欢你。”戴青突然偏过头又说。

　　颜杭的耳朵控制不住地泛了些红，他犹豫了一下后，小声问：“他难道不该因为上学时候的事情恨我吗？怎么会……”

　　明明是自己导致戴文启失去了重要的东西，怎么会到头来他的恨不是真的，喜欢反而是真的，这让颜杭怎么能相信，怎么敢相信。

　　何况就算是真的，那又怎么样呢？

　　他这一辈子估计为了南晓玲也不可能和自己真正喜欢的人在一起了，他最终还是要走结婚生孩子的大家都选的那条路。

　　所以颜杭没勇气去喜欢谁，不管是戴文启，还是程凡。

　　其实程凡这几年对他的好他都记在心里，而且他也清楚程凡不只是把他当做朋友而已，可他已经很多次表明了自己不可能和男生在一起，迟早是要结婚的，但是即使这样，程凡还是不管不顾地要对他好。

　　颜杭经常提醒自己欠了戴文启的，可那是因为之前程凡一直在国外离他很远，现在程凡回国了，仔细想想他欠程凡的也不少。

　　剩下的这辈子时间，如果不能用他们想要的东西来还清欠他们的东西，那么又该怎么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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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戴青是个助攻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