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手与陆判》阁楼的猫

19、第十九章欲语泪先流

　　此刻的祭坛风起云涌，苗道士也不再掩饰自己，恢复了妖王本尊。

　　陆判还是人间的形态，依然红衣似火，只是面容冷峻。

　　陆判绷着脸看着他“妖王如此大费周章，究竟所求为何？”

　　“很快你们就知道了，本王很是佩服陆大人的胆色，一人前来，你手上有何筹码可以赢的了本王呢？”妖王打量着眼前云淡风轻的人 。

　　陆判开口“就凭公道二字。”

　　果然此话一出引来对面人的嘲笑。

　　陆判站在祭坛上，用灵力控制着下面围着的傀儡，风吹起他的衣袂，甚是艳丽。

　　妖王不禁笑了笑，“陆大人，都说陆大人本尊很是美艳，本王倒是有些于心不忍了，要是做成傀儡，可就不好看了。”

　　突然妖王似是感觉到了什么，随即勾唇笑的猖狂，“终于来了，哈哈，陆大人，好好尝尝炼魂鼎的威力吧。”妖王伸手甩出炼魂鼎。

　　这时陆判躲闪不及，炼魂鼎像是见到了什么美好的事物，瞬间一道道红色的光芒把他困在祭坛上，下面的傀儡失去了控制顿时活跃起来。

　　“主人！！！不要啊！！！”小灵仙被镇出外面，躲过了炼魂鼎，他急忙从地上爬起来。

　　小灵仙伸手却发现自己的法力像是被封了一般，怎么都使不出来。

　　“主人，”小灵仙爬在地上痛哭。

　　陆判感觉自己的灵力一点都使不上来，怎么会这样，很快他的身上如同火烧一般的痛，他痛到趴在地上。

　　就在这时纪缘跑了过去，还未靠近炼魂鼎便被镇出几米远，他艰难的爬起来。

　　妖王把炼魂鼎移至空中“纪公子，终于来了，就只等你了。”

　　纪缘看着陆判，痛苦的说着“阿灵，你快放了阿灵，我什么都不要了，只要你放了他，他没有任何得罪你的地方”

　　“你可真是天真啊？不过我还要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我怎么进行的这般顺利，你可知道炼魂鼎的威力，被炼魂鼎罩住的人一柱香的时间内就会被抽离元神，化为傀儡，为持鼎人所用，现在你也看到了，陆大人帮你试验了，很快你就能看到陆大人像祭坛下面的他们一样，不过我可以让他只听你的话，我说的帮你，我已经做到了，你应该感谢我才对啊！”一声声的话语打在纪缘的心上。

　　纪缘摔在地上崩溃的说着“阿灵，我错了，是我害了你，我要怎么救你呀，”

　　妖王幽幽的开口“想救他很简单，就看你肯不肯。”

　　纪缘爬过去拉着他的衣袖“什么办法，只要能救他，我做什么都可以，求你了，放了他吧。”

　　陆判挣扎着摇着头，“不要！！！”

　　妖王弯下腰摸了摸他的脸，“这样好看的脸，真是可惜了，我要的很简单，就是你去献祭，炼魂鼎一次只取一个元神，你主动献祭，他不就得救了。”

　　“只要主动献祭就可以吗？”纪缘抬起头看着陆判，随即挤出一抹笑，

　　“不要，不要啊！”陆判用尽力气根本无法撼动炼魂鼎半分，他从来没有像今天一样觉得自己真的很没用，那种无可奈何，无能为力的感觉让他快要窒息。

　　妖王一脚踢开他“时间就要到了，你要快点做决定，不然时间一过可就无力回天了。”

　　纪缘被妖王这一脚踢的有些爬不起来，他强忍着不适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看着这长长的石阶，随即踏了上去，没有一丝犹豫。

　　妖王站在一旁笑的合不拢嘴“哈哈，哈哈哈，果然有这样的傻子。”

　　小灵仙急忙上前抓着他，“纪缘，你不要命了，你知道献祭的后果吗？你会万劫不复的，主人不要你这样，范无救他们应该去搬救兵了，你别做傻事啊？”

　　他伸手拨开小灵仙随即笑的妖艳，“你不知道，这个世间，我什么都不在乎，什么都可以不要，就是不能看着他成为傀儡，因为他，他可是我的神明啊！他带我看过最美的风景，吃过最好的食物，我答应过的，要一直陪着他，不会让他孤单，为他献祭，我心甘情愿。”

　　小灵仙渐渐松开抓着他的手，嘴里念叨着“傻子，真是傻子。”

　　纪缘就这样走着，一步一步，声音沉重。陆判顿时明白了一切，妖王如此大费周章，要的应该是他们两个的元神，

　　他用尽所有力气吼道“纪缘你站住，别再往前了，之前我对你的一切，不过都是利用，我对你的好，不过都是利用罢了，你不用如此作态，我不用你救，赶紧离开这里，小灵仙带他走，快啊！快带他走。”

　　纪缘的脚步顿了顿，小灵仙急忙上前拉他下来，

　　“一个人念着一个人的名字其中的感情就很明了了，眼神，我见到你的第一眼便知道你就是阿缘。”

　　“阿灵，星河灿烂仍不及你万分，其实那日我根本没看星海，只看你了。”

　　“阿缘，许了什么愿啊？我帮你实现啊！”

　　这样美好的回忆在纪缘的脑子里涌现，“我不相信这是假的，我不相信这只是利用，就算是利用，我也要救你！”纪缘大吼着，一把推开小灵仙，以最快的速度跑向祭坛。

　　“你这个傻子！！！不要啊！！！”陆判趴在地上痛苦的喊着，声音凄厉。

　　顿时红光四起，祭坛上灵力风起云涌一般显现出来，月亮从乌云里跳了出来。

　　“成了，哈哈，果然是你，那么你的元神本王要定了哈哈，哈哈哈！！！”妖王跳起来，双手欢呼着，围着祭坛念着咒。

　　纪缘开口“我按你的做了，现在可以放了阿灵了吧 ”
　　妖王笑的直不起腰“这世上竟有你这样的可爱之人，你不是一直想要陪着他吗？我现在是在帮你，你看，我对你还是好的，我要的是你们两的元神，今夜之后，你们的元神便会永远在一起了，哈哈！”

　　“什么！你从来就没想过要放了他，你骗我！”纪缘大吼着，声音凄厉。

　　妖王悠闲的走下祭坛“骗你怎么了，你这样好骗。”

　　纪缘看向陆判“阿灵 ，对不起，都是因为我，我已经没有资格陪着你了。”

　　妖王骗了我，阿灵还是会成为傀儡，那这一切又有何意义，这时，纪缘心底有个声音，“哥哥绝对不能有事，绝对！”

　　“哥哥绝对不能有事！妖王，你欺人太甚，哥哥是我奉为的神明，不是你的什么狗屁傀儡，你去死吧！！！呀！！！”纪缘看着陆判如此痛苦的样子，痛苦的大吼着。

　　不知哪里来的力量，顿时白光四起，包围了整个祭坛，连天地都摇晃了一般。

　　“不，不要啊！”妖王凄惨的叫着爆体而亡。

　　所有人被镇出十米之外，炼魂鼎的红光顿时被灭了，鼎也掉在了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顿时碎成一地残渣。

　　陆判得到了自由，从空中飘了下来，小灵仙急忙跑了过去，“主人，你没事吧？我们得救了，太好了”

　　陆判笑着开口“得救了，阿缘呢？，阿缘在哪”

　　“主人，纪缘在那”

　　陆判顺着他指的地方看去，只见空中飘下一个人来，他急忙飞身去接。

　　陆判接着他落到地上“阿缘，没事了，炼魂鼎已毁，一切都结束了，我们回家。”

　　他艰难的睁开眼，强行挤出一抹笑“阿，阿灵，你刚刚说的那些都不作数是吧。”

　　陆判扶他起身“嗯，不做数，统统都不做数，我带你回家，”

　　小灵仙也开心的笑着，他的灵力也回来了，那些被炼魂鼎化为的傀儡，瞬间变成了普通鬼魂，他们都可以去投胎了。

　　陆判扶他起身的时候，发现自己的手贴着他的后背有一种黏黏糊糊的感觉，“阿缘，你背上是？”他正说着，看到手上的东西时顿时呆愣在原地。

　　“主人你在干嘛呢？怎么不走啊？”小灵仙拉着他的胳膊，在看到他手上的东西时瞬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阿，阿缘，怎么会这样，”血，陆判看着自己满手的血，急忙去摸他的脉搏，经脉俱断，“怎么会这样，怎么会会这样啊？”

　　这时，范无救他们过来了，“大人，你们没事吧，看，食梦君来了，一切都有办法了。”

　　食梦君看着他怀里的奄奄一息的纪缘，叹息道“我还是来晚了，”

　　“老梦，救他，救他啊！我知道你有办法的”陆判抱着纪缘，痛苦的看向食梦君，

　　食梦君不再看他们，淡淡的开口“陆大人，你应该知道，他这样的情况已经，我以为对于生死之事你已经看的很开了，”

　　纪缘开口“阿，阿灵，我没事的，不用救我，我想，我想，再看一次烟花，好吗？”

　　“好，好，烟花，老梦”陆判看向食梦君。

　　只见食梦君一挥手，寂静的夜空中出现了灿烂的烟花，一朵一朵甚是好看，纪缘艰难的笑着，阿～灵～这样好的烟花，只可惜很快就没了，我想，想你答应，我，一，一件事。”

　　陆判抱着他的手不禁紧了紧，“好，你说，我什么都答应你。”

　　纪缘就这样靠在他怀里，觉得这一切都是值得的，“阿灵，阿，灵的怀，怀里好暖，我，想下辈子，你，早点，来寻我，我们一起仗剑天涯，好，好吗？”

　　“好，我陆判发誓，下辈子一定，一定陪着纪缘仗剑天涯，有违此誓，就，唔。”

　　陆判正说着，纪缘伸手捂着他的嘴，一字一顿的说着“答应，我就好，”

　　陆判紧紧的抱着他不肯松手，一只手在输灵力“那你答应我，让我救你好不好？”

　　他刚刚逃脱炼魂鼎，灵力已经损耗一大半，现在的灵力已经支撑不了太久了。

　　纪缘伸手握着他的手，“不用，不要再输了，我犯下大错，看到，你没事，我就很，很开心了。。”

　　陆判道“我不要你这样，不要，你这个傻子，让你走，为什么不走啊。”

　　纪缘伸手抚上他的脸“你，还，在，在这里，我，我去哪儿啊！”

　　“我就在这里陪着你，我一定可以救你的。”陆判看着自己手上的血越来越多，手就这样一直颤抖着，连灵力都是溃散的。

　　食梦君看着他们这个样子，一直绷着着脸，“陆大人，好在他的元神无碍，在这输灵力也救不了他，倒不如早些回冥界帮他找个投胎的好去处呢？”

　　陆判道“老梦，有人为你拼过命吗？一定没有吧，他是因为我才变成如此的，他本该，，，，你不救他便罢了，我现在不想看到你。”

　　食梦君顿时黑了脸，随即拂袖而去“好啊，过河拆桥的段子也就是用在你的身上了，算我多事，哼。”

　　纪缘侧过身趴在他耳边小声说道“阿灵，他，说的对，我想再看看你，下，下辈子，要，早点来，来寻，寻，我。。”

　　话音未落，纪缘抚在陆判脸上的手缓缓滑落，被陆判眼疾手快的拉了回来，“我还想听你说话，你说过的，还有话没说完，不能就这样，我求你，不要这样。”

　　陆判就这样抱着他，大睁着眼睛，无声无息，静到极致，小灵仙他们不敢上前，他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阿灵，你尝尝这个，好不好吃。”

　　“阿灵，我一直在等你，我就知道你会来，”

　　“只要你在的地方就是我心之所向，”

　　“你是我的神明，不是别人的傀儡。”

　　“为你献祭，我心甘情愿。”

　　这些话语一直环绕在耳边，陆判觉得自己脸上好痒，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是红色的东西，这不是阿缘的血，那是难道是自己的 。

　　“主人，你不要吓我啊，主人，你这样我好害怕啊！”小灵仙看到他在自己的脸上胡乱抹了一把。

　　“陆大人，你没事吧！”范无救看到他脸上的东西，顿时呆愣了。

　　世间一直流传着一句话阎罗流下血泪，预示着万物更替，难道世间真的要有一场浩劫了。

　　“小，小灵仙，我，我是流泪了吗？这个便是泪吗？为什么是这样的”陆判转身看着他们。

　　小灵仙急忙上前擦了擦他脸上的泪，“主人，纪缘已经，，，我们回冥界吧 ，也许他的魂魄已经到冥界了，小灵仙知道你很难受，主人，放手吧，”

　　“我要怎么办啊！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陆判嘶吼着一声声凄厉而悲痛。

　　这时一道光直射下来，刺眼夺目，“大胆陆判，你可知罪。”

　　“天帝，陆判拜见天帝，陆判知罪”陆判急忙参拜。

　　“你贪恋人间，导致妖王祸世而未及时制止，使百姓沦为炼魂鼎下的冤魂，如今有凡人为你而死，你犯下如此大罪，既然如此留恋人间，那本座便罚你，入凡间轮回，经历百年轮回之苦，功德圆满才可官复原位，你可明了。”天帝的声音清冷而沉重。

　　陆判急忙磕头跪谢，“陆判谨遵懿旨，谢天帝开恩。”

　　“那便去人间轮回吧。”说完便离开了。

　　陆判释怀的笑着“小灵仙，我要去轮回了，答应他的，我可以做到了，”

　　“主人，我陪你，”小灵仙坚定的看着他。

　　陆判看着他柔和的笑了笑，“好，我们现在回冥界”

　　冥界

　　“陆大人，阎君在大殿等你。”陆判一来到冥界，鬼差便拦下他。

　　“好，我知道了。”陆判急忙向大殿走去。

　　来到大殿，大殿内，阴暗庄严，明镜高台上面的人更是冷淡如水。

　　“参加阎君。”陆判清丽的话语传来。

　　阎君看到他过来了，随即走下台阶“你来了，我看我这冥界是管不了你了，去人间轮回一趟也好，只是这百年间我这冥界少了个帮我处理政事的人，多少有些忙不过来啊！”

　　陆判伸手行礼“阎君，是陆判不才，未能履行职责，还犯下大错，还请阎君海涵。”

　　阎君看着他，有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你呀，无心，胜似有心，人间是繁华，可你还是要找准自己的位置。”

　　“陆判谨遵教诲，”陆判再次行礼

　　阎君转过身不再看他，随即挥了挥手，“走吧，别误了时辰。”

　　陆判看着眼前人的背影，不禁怅惘，这几百年来，阎君对自己很是宽松，他像恩师一般让自己很是尊敬，如今到人间轮回，怕是百年不会再见了。

　　“阎君，珍重。”陆判行过礼后，便离开了。

　　冥界之后的百年间怕是少了一抹绝色，那妖艳的彼岸花怕是看不到了。渐渐的脚步声远了，阎君心里叹息。

　　黄泉上孟婆递上她的汤“公子，快喝吧，别误了时辰，下一世投个好胎，求个一世安稳。”

　　白衣男子勾起唇，“我在等一个人，不见到他我是不会投胎的，”

　　孟婆无奈，她见过很多这样的人，自然见怪不怪，“看来，老身是劝不动你了，公子请便。”

　　这时远处范无救和谢必安领着一个人走了过来，那人红衣似火，衣袂上的彼岸花妖艳夺目，早已红过了这八百里的彼岸花。

　　孟婆走上前行礼“陆大人，”

　　陆判看她如此行礼倒是有些不习惯“还记得我问你的问题吗？千百年如一日的生活不会无聊吗？”

　　一声低低的笑容传来“我想，陆大人应该是找到了自己认为对的事情，恭喜，还望陆大人能早日功德圆满，重回冥界。”

　　“好，”陆判接过她手中的汤，百年以来，自己无数次站在这里眺望，没想到自己也会有这一天，人间………

　　陆判这样想着，仰头喝下孟婆汤，踏上通往人间之路。

　　孟婆看着眼前的白衣男子，脸上笑盈盈的“公子等的人，等到了吗？还不轮回吗？再晚点可就错过了哦 ”

　　“多谢，”希望下辈子，我们早点遇到，早点相伴。白衣男子笑着踏入轮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