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谁吃醋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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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餐时间很短，沈嘉慕照旧吃得不多。白珺晴总想找个机会示好，奈何对方似乎根本不在意，自己过分执着反而让气氛别扭。
手机震动两声，白珺晴拿起来一瞥，是剧组之前杀青有一段时间的特邀演员，又将手机放了回去。沈嘉慕下意识地也看了一眼，根据名字努力地调动记忆力后终于想起了他的脸，隐约记得是个高大清爽的阳光型男生，和白珺晴有对手戏，但自己在片场从来没见过。
阳光清爽这样的字眼，似乎正是白珺晴在某个访谈中提过的理想型特质。沈嘉慕有些在意，又不太问得出口，索性装作没看见。
那个叫关然的男生还在持续消息轰炸中。消息页面上明晃晃地弹出“今晚一起吃饭吗”“今天工作累吗”诸如此类的内容，沈嘉慕终于无法再视若无睹，轻咳了一声：“关然是谁？”
“我们这部戏的特邀。”白珺晴看到消息页面越积越多，微不可察的不耐一闪而过，只得拿起来回复。打字分去了她一部分的专注度，回答沈嘉慕的语速也变得慢了一些，“演我前男友那个。”
“哦。”沈嘉慕低头摆弄了一会手腕上属于夏语洁的首饰，抬头看见白珺晴还在回复，心中不由得又升起一股异样的情绪，“我怎么都没见过他。”
“他的戏份是你住院那段时间拍的。”白珺晴放下手机继续吃饭，“拍了大概四五天就杀青了。”
“哦。”沈嘉慕又应了一声。
白珺晴咽下最后一口饭，看了看手机又看了看沈嘉慕有些反常的态度，一个诡异又合理的念头缓缓浮现——她吃醋了？
不仅是白珺晴，沈嘉慕也突然意识到自己正在吃一个年轻演员的醋。怎么会呢？她从学生时代就知道自己喜欢白珺晴，得知她和纪予时在一起后，不说无动于衷，最多也只是遗憾和释怀交杂的情绪，眼下为什么会对这个素未谋面的男生产生莫名的敌意？
是因为自己的性格越来越差劲了，还是因为已经尝过爱的滋味，所以占有欲也随之水涨船高了吗？
“你们以前就认识吗？”沈嘉慕又问。
“不认识，他进组了以后才认识的。”
白珺晴当然不可能答应和对方吃饭，只是对方提议了各种餐厅各种菜系，怎么看都不像是会轻易放弃的样子，她只好从源头上解决问题：【不用了，今天不太舒服不准备吃晚餐。】
手机又被放回到桌面上。对方仍旧是秒回，接连不断地弹出消息，白珺晴似是懒得再回复，索性直接将屏幕反扣在了桌面上。
沈嘉慕没法再正大光明地偷看，掩饰般地轻咳了一声移开目光，装作一开始就对这部手机没兴趣的样子。白珺晴用余光看她行云流水的一串表情变化，几乎要笑出声来。
这么多年不是白认识的，她太了解沈嘉慕了。她知道无论如何沈嘉慕也不会提出要看她手机的要求，甚至连在意都吝啬表现，宁可憋在心里。
那你就憋着吧。白珺晴在心中翻了个白眼想。她当然不可能对小自己七岁的男人产生任何想法，虽然对方的意思已经表现得很明显，但这么多年来追求她的小男生几乎没断过，她有充分的经验可以礼貌地让对方停止幻想。
说起来，喜欢自己的大多都是年下的男生，连当时的纪予时也比自己小两岁……这是为什么？自己长了一张很有母性的脸吗？
白珺晴有些自我怀疑地打开化妆镜检查仪表，婴儿肥在这两年几乎完全消退，五官也比从前更加鲜明，再仔细看眼角已经攀上了几条细纹，真是岁月不饶人啊。白珺晴轻叹了一口气，把化妆镜合上放回了包里。
完全不可能猜到白珺晴内心活动的沈嘉慕咬得牙都开始发酸了——这是什么意思？和追求者发完微信以后就开始照镜子？白珺晴什么时候对外形这么在意了？莫非是那个男生真的长得很帅？
沈嘉慕按下心中的四连问，不动声色地开始搜索关键词，搜完图片又去搜视频，没留心忘记调成静音，字正腔圆的“大家好我是关然”从手机音响中传出的那一刻，餐桌上的两人都沉默了。
沈嘉慕面不改色地退出视频，尽可能若无其事地找补道：“最近手机监听还挺猖狂，刚提到关然就刷到了。”
白珺晴煞有介事地点点头，用手捂住了快要笑裂开的下半张脸：“是啊。”
沈嘉慕有些懊恼地收起手机，赌气般开始翻剧本。关然确实很帅，身材很好，更令人在意的是他甚至有几分神似纪予时。
白珺晴平时几乎没有表现出对男色或女色的喜好，似乎根本就不是外貌协会，但她唯一喜欢过的男人就是纪予时，万一她也觉得关然很不错呢？
沈嘉慕也萌生出了想要照镜子的念头，又觉得实在莫名其妙，强行将注意力拉回了剧本。算了，就当没看见。
嗯。
没看见。
“小白，你晚上想吃什么？”哈哈，完全做不到。
白珺晴故作不知，也拿起剧本开始看：“剧组盒饭吧。”
“哦……”沈嘉慕心里琢磨，看来应该是拒绝了对方？
“你想出去吃吗？”白珺晴问。
沈嘉慕再次试探道：“好久没出去吃饭了，吃你喜欢的那家冒菜怎么样？”
“我最近不能吃辣的。”白珺晴似笑非笑地瞥了她一眼，目光又回到了剧本上。
关心则乱，白珺晴的肠胃炎刚好，自己居然提议她吃冒菜。沈嘉慕在心里啧了自己一声，重新提议：“那吃蟹黄面好不好？”
“再说吧。”白珺晴话锋一转，又绕回了饭前的话题，“刚刚我误会你，对不起。”
“都说了不用道歉……”沈嘉慕见白珺晴还在颇为生分地纠结一小时之前的事，忍不住嘟囔道，“怎么这么见外。”
白珺晴合上剧本，轻描淡写地回答：“我分不清你是不是真的不开心。”
沈嘉慕怔了一下，不等她回答副导演就再次召集大家继续拍摄，脑海只剩白珺晴那句话留下的回声。
原来一直被自己视为原则的克己教条，会给真正关心自己的人带去负担吗？
陆砚采纳了沈嘉慕和白珺晴的意见，刚刚的午休时间显然只是为了自然过渡之前的不快。
夏语洁再一次吻上喻蔚，喻蔚的手热切地环上她的脖子，但更多像是一种安抚。身上的人沿着她颈线向下吻，手也开始变得不老实，喻蔚只得用胳膊格挡表示抗拒：“别……”
夏语洁浑然不觉，反而握住她的手腕，喻蔚难耐地皱了一下眉，被陆砚喊了停：“Cut，喻蔚这里是拒绝不是不满。”
“抱歉，我重来。”白珺晴点头表示歉意，然后小声对沈嘉慕道，“你稍微轻点，我最近腱鞘炎犯了。”
沈嘉慕立刻松开了手：“弄疼你了吗？”
“你一会儿稍微轻一点就好。”
……
“Cut，夏语洁这个力气看起来一挣就挣开了，镜头里特别假。”
“……”
看到沈嘉慕难得露出了有点着急的表情，白珺晴立刻捉住了她的手腕：“就这个力气，没关系的。”
“第七场第五镜第七条，action。”
“别推开我……喻蔚，你看看我。”
“我……”喻蔚勉强自己和夏语洁对视，“夏语洁，别这样。”
夏语洁的眼睛露出受伤的神色，方才窸窸窣窣的草地重新安静下来，她松开了喻蔚的手腕。她没有喻蔚那样玩世的聪明，更像是某种遵从本能的动物，被拒绝了就会立刻表露失落，沈嘉慕将任性的程度把握得很好，陆砚终于满意地喊了cut：“过。下一场。”
沈嘉慕将白珺晴拉了起来，帮她拍去背后的草屑和泥土：“手腕还疼不疼？”
“不疼……哎，你怎么来了？”
沈嘉慕顺着白珺晴惊讶的目光看过去，视线尽头处是一个拼命挥手的高大身影。
“白老师！”关然看到对方终于注意到自己，开心地笑了起来，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你今天还有戏份吗？”
剧组的工作人员发出此起彼伏的起哄声，年轻的男生丝毫不顾忌旁人的目光，反倒像是享受其中。
白珺晴有些意外地朝关然走去，沈嘉慕也黑着脸跟了上去。
“我不是说我今天不出去吃吗，你怎么……”
“我知道，所以我来给你送药来了嘛。”关然打断道，“我看看，这是胃药，有冲剂和咀嚼片……刚好还看到膏药就顺便买了几帖，最近腱鞘炎还好吗？”
“这些我助理都会买的。”白珺晴哭笑不得，“真不用你特地费心跑一趟。”
“买都买了，您收着呗。”关然丝毫不受打击的样子，“您收工了吗？”
“收工倒是收工了……”
沈嘉慕忍无可忍，轻咳了一声。
关然这才注意到沈嘉慕的存在，立刻结结实实地鞠了一大躬：“沈老师好！我看过您的《光合作用》和《沉睡岛》，您是我的偶像！”
沈嘉慕扯了扯嘴角，勉强像是在笑：“哦。”
关然对沈嘉慕的冷淡浑然不觉，如同热血漫不知疲倦也无法被打击的男主角一样，又将注意力转移回到白珺晴身上：“那白老师哦您忙吧！我不打扰了！”
“等一下，我真不用……哎！”
关然将塑料袋放进白珺晴手里就一溜烟跑走了，白珺晴想还都追不上，只得收下，“那谢谢你了，以后别再费心了。”
“下次还来！”少年嬉皮笑脸地跑开了，秋日的阳光正合时宜地打在他头顶，像是电影里的画面。
沈嘉慕冲着他远去的背影冷笑。他不会以为自己很帅吧？
“关然也太帅了吧！”化妆师和造型师惊呼道，“白老师还在犹豫什么呢？”
沈嘉慕的脸更黑了。
作者有话说
第88章 谁吃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