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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番外-云雀恭弥 ...


  •   云雀恭弥。

      以上四个字是我的名字,不知从何时开始,周围的人都以这个名字称呼我。

      你问为什么是不知何时?因为我是在并盛孤儿院里长大的孩子,而且甚至连孤儿都不是,我只是个弃儿,还在婴儿时期便被亲生父母抛弃在孤儿院门前,由上一任院长捡回去后抚养,但是自从老院长过世之后,这个地方对我来说也丝毫没有意义。

      冰冷,空寂,就是在孤儿院里都没有任何孩子愿意靠近我,那时候我甚至觉得,这个世界对自己来说没有丝毫意义,因为即使我消失了也没有人会去注意。

      于是我也将真正的自己包裹在深处,像我这样大的孩子无依无靠要想活下去,只有欺骗。欺骗别人,甚至欺骗自己,对自己说你只有一个人,那些不理睬你的家伙们对你来说没有意义!

      还是没有人管我,就算是成了附近不良里最年轻也是最强大的一个,终日在街巷中挥动拳头,然后拖着满身的伤口回到孤儿院里那个小房间,也没有任何人会多看我一眼,因为这样我的自身便包裹地越来越紧,所有人看向我的眼光似乎都带着害怕。

      和孤儿院隔着两条街的一座老院中,住着一个独自生活的老婆婆,她是第一个看到受伤的我没有和旁边人指指点点,而是将我拉进自家院子里拿出医药箱不问缘由替我上药的人,从看到她的第一眼我就觉得也许这个老人没有那么简单,因为她身上有一种隐藏着的凌厉,却因为岁月流逝而渐渐收敛,恐怕也只有同样在战斗中存活的人才能察觉到那股凌厉!

      但那轻柔的动作和温和的话语让我不禁放下戒备,我想这是我第一次产生了想要保护人的愿望,虽然也明白对方是个大人,根本不需要自己的保护,但依旧在心里暗暗下了这个约定,对自己说,这是第一个需要保护的人,也是最后一个。

      但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不到两年,我就又遇到了另一个想要保护的人,而且那种保护欲比对婆婆的更加强烈。

      暮秋的下午,我刚刚与隔壁街道的不良打了一架,似乎小看了他们,似乎高看了自己,总之我受了不轻的伤,也许还伤到了骨头。无奈地想着也许婆婆又要啰嗦了,但我还是认命地朝两条街之外的那座老院走去,毕竟婆婆是唯一会关心我的人。

      也许我在不知不觉中,追寻着温暖。

      移步,费力的来到熟悉的小巷,咬咬牙想要跑上前敲门,婆婆家的木门却已经‘吱呀——’一声,被一双白皙的手轻轻向内拉开。

      门内一个蓝紫色长发的女孩推开门,懒懒地抬起手掌掩嘴打了个哈欠,又对着阳光伸了个懒腰才缓缓地睁开眼睛,终于发现了站在离她不到两米的我。

      靠在墙上轻轻喘息,我猜测着她的身份。首先这里是婆婆家,走了这么多遍的自己不会认错这么可笑,其次她虽然和我一样高,但是那张脸却比现在的我还要稚嫩些,不可能是来挑衅的不良。

      她歪了歪头,射向我的视线有些迟疑又有些困惑,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因而也没有发现我的探查。

      她捂着下巴低下头仔细地思索着什么,在我刚刚想要皱眉表示不耐烦的时候却突然一锤手叫道:“啊!我想起来了!”

      她想起什么了?我不知道,也不在乎,我在乎的只有她的身份和目的。

      想起什么后她皱起眉看我,蓝灰色的眼中流过一丝顾虑,却没有停留太久一把拉过我的左手腕不容置疑的将我拖进了婆婆家的院子里。

      她又在顾虑些什么?我越发不解,这个突然出现的女孩就如同一块冰渣,掉进了我平静无波的生活中,扬起了淡淡的波澜。

      她跑进屋里向婆婆要来医药箱,然后拧开碘酒的罐子,用棉花棒轻轻地拂过我手臂内侧的伤口,凉凉的触感让我不禁抬头,仔细打量起她。

      一双日本人常有的蓝灰色眼瞳嵌在脸上,精致的五官和似乎永远带着的一丝懒散,头发的颜色有些过深容易让人误会成黑色,但我却一眼看出了那是深蓝紫,不知为何。她的长相和本地人有些诧异,日语的说法标准地像教课的老师,不是日本人?

      我眯了眯眼,能和日本人如此相像的应该只有中国人,这是不巧从大人的闲聊中听来的,却没想到还有用上的一天。

      女孩放下手里的药罐,笑得狡黠。

      “婆婆说你叫麻雀?”

      她绝对是故意说错的,就凭那恶作剧般的弧度。

      “我叫冷水,婆婆收留的流浪者,请多指教。”

      我没有放下全部的戒备,但是既然是婆婆收留的孩子,应该不要紧。

      “……请多指教,还有,我叫云雀,云雀恭弥。”意即是希望纠正她的错误,但这故意却让她更加得意,变本加厉起来。

      “哎?你说你叫死麻雀吗?”

      “……”

      她的介入暂时没有对我的日常生活产生太大的变动,只是每天受伤后替我上药的人换了一个,从和蔼可亲的婆婆变成了油嘴滑舌的她,每次替我上药时总要抱怨或用调戏的语气说些什么,只不过这些话跟其他人对我的流言蜚语比起来太温和,她就像是一个故意玩弄的小孩子一样,说的话都淡淡然从不越界,每次嘴边似乎要溜出什么话来时她就会顿住,然后故意生硬地转个话题,似乎生怕我学坏了一样。

      我哼笑,学坏?像我这样的人不需要学坏就已经够恶劣了吧?在大人们看来。

      她听了我的不屑,却只是叹了口气摇摇头,告诉我她不是担心我学坏,而是担心自己说错了什么话会伤害到别人。

      她说她以前说话总是一语命中红心,很容易损到人,当然她特意只是针对那些看不顺眼的人,面对普通人说的话经常会口误。

      伤害我?开什么玩笑,我是那么容易被伤害的花瓶吗?

      我可是不良少年,就凭你……我还没把不屑的话说完,她的双眼却突然亮了起来。

      “你说你是不良少年?”我竟然觉得她好像很兴奋,“那么你的伤都是因为和其他不良打架弄出来的吗?”

      我愣了愣,还是黯然地点点头,还以为她本会像其他被大人感染了思想的小孩一样恐惧地远离我,我失望地撇过了头。

      “呐呐!”手臂突然被人抓住,然后是她兴奋至极地声音,我简直在她的眼中看见了闪耀的金星,“下次你去打架的时候,带上我好不好?”

      听到她的话,我瞪大了眼睛:“……哈?”

      第一次被婆婆拜托带着她出门,我才明白她兴奋在哪里。原来,她其实也是个战斗高手吧!

      干脆的攻击和灵动的身手,我惊讶地想起第一次见面时,自己对她竟只有警惕而不存在敌意!也许,就是这种游离在人群中的气息带给了我安心感?

      我苦笑了声挥去了脑海中可笑的想法,怎么可能呢?这样的我,除了婆婆这个看透人生的老人才会真正温柔地对待我,等到几年后她也许也会像那些人一样逃离我的附近。

      因为这种无稽的想法,在之后的几年里我都没有发现,其实自己的内心深处已经认同了这个突然闯入的女孩,并且想要将她牢牢锁在身边。

      “啊——”她惊叫一声,脚下一滑。而在她向后倒地来不及躲过与我们战斗的不良时我已经想都不想反射性地冲了过去,将攻向她的不良打翻。

      她的白裙上染上了棕色的污渍,脸上也沾上了泥土和地上的杂草,那狼狈的样子让我不禁想笑,于是我真的脱口而出了一个莫名的词眼。

      “真是草食动物。”边说边不禁勾起嘴角。

      她看着我的脸呆愣了一瞬,然后气急败坏地爬起来胡乱抹了一把脸,却让原本白嫩的脸颊更加像一只炸毛的小花猫。

      “你才草食动物呢!我又没有把草吃进去!中二小鬼你给我闪开!”她边大叫着边推开我,将我没注意时攻来的人一脚踹翻。

      真是精准的着力点!我不禁抿嘴,她的身手让我觉得很疑惑,根本不像是一个和我同龄的小孩能够掌握的。

      时间也在往复的生活快速流逝着,不知不觉间我已经到了上国中的年龄,被婆婆打包送去并盛中学之后因为有些不爽而迅速在那里称‘王’,曾经被她打败过的男人草壁哲夫也因为和我同一学校而成为了所谓的‘副手’。

      然后她便突然在并盛町消失了,一消失便是两年,我问婆婆,她却意味深长地告诉我,她去了意大利。

      我握紧了手里的浮萍拐,不禁冒起了黑气,那个女人竟然随随便便就离开了!而且什么都不告诉我?她当我云雀恭弥是谁啊!

      那匹草食动物,等她回来一定先咬杀了她!

      ……?刚才那个词是什么?呵,倒是蛮顺口的。

      她不在的两年里,我的生活依旧没有多大变化,除了战斗方式多了那对已经用惯的浮萍拐和内在不知道怎么弄出来的机关。

      然后突然婆婆说她也要回意大利了,临走前却深意满满地问我,她算我的什么人?

      ‘对于你来说,冷水那孩子是什么人呢?’

      我在上任风纪委员长后第一次又感到了不解,而这个问题也一直缠绕在心里直到她回来还未解开。

      在一起渡过了这么多年,她,冷水在我心里究竟被自己放在什么位置?

      谁是谁的谁。

      谁又能将看似重要和真正重要的人,正确地放在心里呢?

      但也许,她是我想要保护的人。不,也许是我云雀恭弥想要拥有的人(?)。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7章 番外-云雀恭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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