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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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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好是江南,再好是那西子湖畔。自药师走后,并无多时,我便拿上银两出门。俗话说的好,女为悦己者容。可惜,我比较浅薄,悦己悦己,好看当然是要给自己看的。现在我手里有大把银子,买点东西当然不为过,大帅哥走的时候没让我不要乱花钱。
街上很热闹,人来人往的,全盛之景难以让人想到北方那边正饱受外族凌辱。我随意找了家成衣店,挑了几件好衣裳几双软布鞋,顿时整个人焕然一新。
之前,一路走走停停,身上的衣服也旧了。现在选了件嫩黄的衣裳穿在身上,还真有那大家闺秀的感觉。我不爱这里胭脂水粉,自然也不会抹。人再漂亮,没了妆颜,也会露出本色。本色,才是美的地方。
我一路闲逛,想着黄药师定是去寻徒弟去了。我记得,在小说里,桃花岛主那一回,黄药师是跟在梅超风后面出场的,在那陆乘风的山庄里打了起来。但我却不记得为何那梅超风会闯陆山庄,这其中生的变故又是什么?
一路想,忽然听见有人低低唤一声“念儿。”
我急忙抬头看去,是一个不认识的少爷。我疑惑,这样叫的人只会是黄药师啊,难道那个人认识我?不可能吧?
我定定地看他,只见那人一身华贵衣服还烫上了金边,一双桃花眼似笑非笑,有些轻挑有些张扬还有些诱惑。若是一般女子必会给他笑得脸红。我看那人一副风流样子,肯定是哪家的纨绔子弟。我冲他微微一笑,然后便转身不再理睬。
想不到那人却追上来,“这位姑娘?”
我回头,“什么事儿?”
“敢问姑娘方才为何冲在下笑?”
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他身边跟着的人,严谨得不像家丁倒像是士兵。我狡黠道,“若不是公子刚才叫我的名字,我为何要转头冲你笑?”
他微微皱眉,喃喃道,“念儿?你也叫念儿?”
我瞪他“什么叫也?既然认错人,我便先走了。”说完我便迈开步子欲走。
“呀!”我叫一声,却是那人拉住了我的袖子。我好整以暇回身等他解释。他笑,展开手中的扇子,“既然在下与姑娘有缘,不如一起喝茶,我听说这江南女子极是好客,姑娘该不会不应允吧?”
我好笑地看着他,“我可不是本地人,说实话我才刚进城,就被你碰着了。你若要找一个好客的江南女子,这街上回头看你的姑娘可不算少的。”
他惊讶,“你不是江南人?”
我点头。
他仿佛不可置信,“俗话说,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你生得如此水灵,居然不是江南人,怪哉怪哉。”然后他顿了顿朝我行了一礼,“方才无礼了,在下完颜康,愿请姑娘到前方茶楼赔罪。”他淡淡一笑,竟敛了风流,“我刚才叫念儿是因为看姑娘着装与我意中人一样,无心脱口而唤,请姑娘不要介意。”
我瞪大眼,觉得,世界真奇妙,随便绕一绕,也能碰主角。
一直跟在我身边的狼崽二傻趁我发愣,走到完颜康脚下绕了又绕,低低地叫着。
我招手让它回来,再笑着对那完颜康说,“好。”
完颜康,整个射雕里最争议的人物。既然碰见了,要个签名也是好的。有人说他坏,我却觉得他悲哀。他刚才叫念儿,怕是叫的穆念慈呀。
我抬眼看他,却见他不动步子。
只见他定定地看着我,似乎不看出点什么不罢休。我疑惑,“怎么了?”
他摇头,一挥手,身后的跟班就先行去定雅间了。他道,“姑娘身子不好么?”
我惊讶,不点头但也不摇头,“怎么说?”
“我闻着姑娘身上一股药香。”
我笑,“我会医,你信不信?普天之下,若没有一技畔身怎么敢一个姑娘家独自外出。公子,既然有缘,我便也不瞒你。我会的,是世人不会的医术,是你从未见过的绝世之术。”我看他静静地听着,只觉得他还是个不错的人,刚才轻挑的坏印象已去了大半。
好半天他才回神,也不再问医术之事,只说喝茶。
江南的茶叶自然是顶尖的,可到我的口里就连那白水也不如了。中国几千年博大精深的茶艺到我这儿还真是糟蹋,黄药师都已经不给我喝茶了,他说给我喝茶是浪费,我就该喝白水。
想到此处,我笑。
他不解,问起来,“姑娘你笑什么?”
我说,“我笑,我是个不懂茶的人,手上倒是端着杯好茶,浪费了。”
他看着我笑,眼里是我看不出的东西。我哪里知道他心里想的什么。我只道这完颜康在射雕也是个痴情的人,我不担心被抢去做小妾。
当然他不是黄药师,看不出我在想什么,他说,“姑娘,你很像一个人,可是我说不出她是谁。”
我若有所思,总觉得是抓到了忘记的剧情,可又说不上是什么。梅超风出现在苏州,而完颜康为什么也出现在这儿?
外头阳光正好,我却嗅到了阴谋的味道。
我指指外面的大好景色,“公子,你是否游玩过太湖,若没有我们可以同行。”我要看看,这金国小王爷打的什么主意。
他犹疑一会儿,然后大笑,“姑娘至今连名字的不曾告诉在下,此时却说要同游太湖,在下已有意中人了。”他的表情似笑非笑,但没有什么嘲讽之意。
“我当然知道,我只是想找个人同行罢了。”我学大帅哥淡淡地往窗外望去,一派悠然的样子,“我也有意中人了。”
我们相视一笑,竟有点莫逆之交的味道。
他道,“那好,明日我在此处等你,一起游太湖。”
我起身,对他说,“我叫念想,念想的念想念的想。到时候见了。”
我出了茶楼,脚边上是一直摇着尾巴的二傻。虽然大帅哥让我在这里等他,可是我却很不安。他只要跟着梅超风就可以找到黄蓉,等他找到了黄蓉我要怎么办?
不行不行,我定然不可以一直在这里等着。要主动出击,否则就没戏唱了。
第二天还是风和日丽,似乎不游太湖都对不起这天气。我走到昨日约定之地,果然看到完颜康和他身后的士兵。
靠在岸边的是华丽而厚重的巨船,上头站了好些士兵,都是些金人。我这才想起来昨日差点被撞到一事,想必那时也是完颜康来了吧。他站在岸边,于昨日不大相同却又是一样的。他一双上挑的桃花眼似笑非笑,手执纸扇甚是风流。他身旁大概是南宋的官员,点头哈腰阿谀至极。
我走到他面前,对他淡淡一笑,“我没有来迟吧?”
他示意那官员不要再说然后笑着答道,“不迟。”但他似乎又所犹疑,“念姑娘,恕在下昨日没有告知真正身份……”
没等他说完,我便打断,“什么身份不身份,我是来游湖的,你要是不愿意,我就自己去找船。”像是赌气,却又不然,我料定他会留我。
不知为何,在他人面前我就可以很正经,笑也学了那人,是淡淡的。但偏偏在那人面前就变会得脱线无比,明明可以措词文雅我偏偏不要,明明知道该怎么样做才叫正常女儿家我偏偏要露出本性,想到什么说什么,想做什么做什么。
种种事情,明显对比,我不是傻姑娘,我大概是喜欢上人家了。
虽不想说,但还是要承认。才一日,我便开始思念那箫声。我这才明白,太湖是一定要去的,否则怎么看得清自己的心思?我念想从来只在喜欢人面前露出本性。
我曾说过,万重伪装,本性最美。
打定心思,我等完颜康的答复。我心知,他必定和梅超风出现在苏州有莫大的关系。
他当然留我,说道,“既然念姑娘不介意,那上船吧。”
我上了船,狼崽子自然也跟在一旁。贵宾的礼仪,人人都客气而有礼。原来完颜康作为金国钦使下游江南,这日里要过太湖,便带上了我。
我总觉得触碰到了什么,但还差一些,差一些就明白了。
话说,大款就是大款,船上什么东西都是最好的。一路游下来,湖光无限,除了好看好美都不知道要用什么词来形容了。
天色渐渐黑下来,吃了饭我便回了房里和小狼闹。其中隐隐约约听到有将士说,这金国钦使是要连夜过太湖的。我一个人在房里想了很久,最终才想到一个再恰好不过的形容。
山雨欲来风满楼。
这完颜康来这里的目的尚不明朗,但必不是什么好事。人人都嫌他坏,可我却不觉得,他是可怜的人,也是个可悲的人。相处多时,我渐渐看出他在某些方面也是个君子,至少他会很深情地和我说,“我有意中人了。”
果然,到了夜里喧哗一片火光四起。我被重重的敲门声惊醒,然后默默抱着狼崽在屋子里叹息,哎,哎,我想起来。
就是今晚,那个陆乘风的儿子不知道叫什么的带了一堆人来劫完颜康。我叹息啊叹息,直到门外的敲门声止下去才悠悠伸个懒腰牵着二傻出门。
一路走到甲板上,船身摇摇晃晃像是要沉。我暗暗吞了吞口水,在趟浑水与不趟浑水之间犹豫,但是如果不趟这浑水,就没办法知道前因后果,不知道前因后果就会被大帅哥抛弃。
呜呜,我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