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雕之固念想》末言离别

4、第四章

　　当神医的梦想像泡泡一样在我的脑袋里转啊转最后破掉的时候，我也真正地认识到，我现在连手里的小狼崽都救不了。
　　我在心里默默念着狼崽子你可不要挂在我手上啊然后靠在树边上睡着了。昨夜守着小豆子，今天一大早又被拽出来找黄蓉，现在都已经傍晚了，我睡的迷迷糊糊手里还紧紧抱着狼崽。

　　再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很晚，也不知道是什么时辰。我揉揉眼忽然就发现手里的狼崽子不见了。
　　难道这年头小狼崽比大姑娘要值钱？不是吧！山贼已经这么没见识了吗？我好歹也是村花啊！村花什么概念？隔壁村的二牛子三愣子都眼巴巴要娶我回家呢，怎么到了山贼这我就掉价了？！！
　　我撅着嘴想着一定是有山贼有山贼，抬眼却看到明明该要待在我怀里的狼崽子亲昵地在黄药师怀里蹭啊蹭啊。狼崽子啊，你这是喜新厌旧吗？明明是我救的你！！
　　我瞪圆了眼睛看着他们一人一狼那么亲密，完全没想到为什么原本奄奄一息的狼崽子此刻可以这么精神。
　　黄药师一身青衫脸上还是那副面具，在月色下，真是，很可怕。
　　我走到他身边战战兢兢地说，“黄黄药师啊，你能不能把面具？”
　　我还没说完他便抬手将脸上的面具撕下了。
　　月色里我只觉得他的眼很清亮，全身上下都散发出那种仙风道骨的味道，而真正的样子却是看不清的。我嫉妒地看着趴在他怀里小狼，心里想着还是它好，它都能轻薄黄药师。
　　月色下的那人看了我这样子，轻轻一笑，声音十分好听，“这面具是有些吓人，难为你现在才说。”
　　我摇头，“不为难不为难。”这么仙风道骨，看到是荣幸
　　他道：“明日便可到达前面的镇子，小姑娘没出过远门吧？”
　　我不去想为什么他要带上我这个不会武功的拖油瓶只是笑，“是啊，哪里都没去过呢。人言道，最好是江南，可是我从来没见识过什么是真正的江南。小桥流水人家，翩翩公子俏佳人，我可是真想见识见识什么叫鱼米之乡呢。其实我们那儿也是有江南的，可惜全没了它久负盛名的样子。骨子里我还是喜欢古朴的地方，这一次算是我捡了大便宜。”
　　“小桥流水人家？”
　　我接到，“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古道西风瘦马，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

　　清冷的月色下，我轻轻笑，只觉得最幸运不过如此。
　　他沉思了一会儿把手中的小狼递给我，嘴里重复着那些诗句，只道一句“好词。”
　　疏疏的树影摇摇曳曳，小狼似乎被喂饱了连眼睛也睁得圆溜溜的，他很安静也很乖不再咬我了。
　　黄药师不知道何时已经升起了火把，我只觉得热热火光映烫在脸上，星星的火花噼里啪啦在耳边脆响。
　　他拿出玉箫开始吹起来。
　　对于这古乐我是不懂的，但再不济也觉得好听得紧。这林子里只有我和他两人，而箫声却很厚重，漂亮的转音间是淡淡的哀伤。我看着眼前的男人，清俊的样子几乎分不出年纪。冉冉时光，似乎没有在他身上留下痕迹，仅有的大概是随着年岁而愈发飘逸的仙风道骨吧？这样的男人，我们之间的距离是多远？

　　青陇镇。次日，我们便到了这城外。
　　令我不满的是，明明只要昨天再多走些路就可以到，为什么黄药师却让我们在林子里过夜？可是我不敢说，毕竟人家带着我就是一件很好的事了。
　　我手里抱着狼崽，一路哼着歌。从你是疯儿我是傻唱到缠缠绵绵绕天涯，再从我有一帘幽梦唱到情深深雨蒙蒙。终于怀里的小狼崽受不了了，呜呜叫着要从我怀里下来。天知道它还走不稳。我摸摸他白白的毛安抚道，“狼崽子，姐姐唱歌不好听吗？好吧，肯定是我没有唱到你喜欢的，你看这首怎么样？”接着我就开始唱，“我是一只来自北方的狼～～～，来自无边的旷野中。”
　　“咳咳。”一直走在我们身边的黄药师终于受不了我的自言自语，示意我可以不要再逗小狼了。
　　我眨眨眼冲他笑。“我这是从小给我们家小狼崽培养现代音乐细胞，以后他啸起来也能有个调调，可以吸引母狼。”
　　“呵。”他弯起嘴角笑了，“带着你真有趣，从未有过如此好玩的行程。”
　　我看着不远的城门，撒丫子跑向前去，远远留下一句。
　　“啊，城门到了。”
　　我跑得很快，心也跳得很快，怎么也缓不下来。天知道，他刚才笑得有多好看。淡淡的，带着些许无奈，嫡仙一般的气质也被这抹笑意添上了人间的味道，微扬的唇角清俊的面庞逸出一丝邪气。真是好看得紧。
　　我跑着跑着，心跳得厉害也不安得厉害。耳边是呼呼的秋风，呼吸困难，喉间涌上一丝甜腥。
　　终于到了城门口，我蹲在一边喘着气一边默默把血迹擦去。怀抱里的小狼不解地看着我，我按着几乎要跳出来的心笑，却不知这笑也是顶漂亮的。
　　我只是想，念想啊念想，你可给我把持住了，不许陷下去。陷下去一辈子就完了。

　　一会儿黄药师就到了我的身边，我们一起进了城。这是正是集市热闹的时候，到处人来人往繁荣异常，比我穿的那个镇子要大得多。我手里抱着小狼东看看西看看，到处都摆满了小玩意儿看得我惊讶地一个劲张嘴，想是今日有集会否则怎热闹地如此厉害。
　　我看着黄药师，他没有戴昨日那吓人的面具，清俊的样子已经引得好几个姑娘家连连回头了。我觉得哪里堵得慌好像自己的什么东西被人家抢去了，为这莫名的占有欲我在心里摇头，可惜又止不住。只好安慰自己，现在身边走得是大明星呀，只有我一个人认识他他也认识我，这就顶让人羡慕的了，不要再多想了。
　　很快，便找到了落脚的客栈。
　　“客官住店？”
　　“两间上房。”黄药师淡淡地说然后拿出了一锭银子。这年头有钱能使磨推鬼，店家一看他出手阔绰就知道遇见了肥羊招呼得格外热情。我扯扯他的衣服，“药师……钱够吧？这么用能撑到找到你的蓉儿吗？”然后我见他冷冷地打量我，我只好一摊手，“我可没钱，我是山野里的穷丫头。”
　　他不再看我自顾自地走上楼，“你可不像是山野里来的穷丫头。”
　　我听着他的话愣了好半天，才抱着手上的小白狼和行李跟了上去。
　　呐，其实这么说的话，我还是具备大家闺秀的气质咯？很好，从村花直接晋级到大家闺秀的级别了。
　　呵呵，这也不错的哈。～。～

　　到的所谓的上房，我手里就没停着。把小狼崽扔到一边立刻就开始脱鞋子。天呐，果然不出我所料地脚起水泡了。白白嫩嫩的脚上起了好大的泡，有的地方甚至出了血。我叹一口气想要是会武功多好，那么一定就不会走这点路还起泡了。
　　一边的绣花鞋已经很旧了，是穿来的时候大娘给我做的。宋朝很封建，据说女子给人看了脚相当于给人看了胸。我不满地揉着酸痛的脚把一直放在行李里的衣服和鞋拿出来。还好穿来的时候身上什么都有，所以衣服啊什么的都是现代型号，那时候是初春，短袖我可不敢往外穿，牛仔裤可以考虑，而运动鞋是必要中的必要。
　　好不容易给自己套上了一直舍不得穿的运动鞋，我也不顾和自己一身古装搭不搭配就往楼下去了。
　　到点吃饭，不能迟到。

　　手上抱着狼崽子，长长的衣襟挡出我那极度不伦不类的运动鞋。我在楼上朝下面看了一眼，果然黄药师已经坐定手里端着一杯茶。
　　总觉得，无论什么时候看到他这样，都分外好看的。
　　我眨眨眼，傻笑了好一会儿才下楼到桌边坐定。
　　他并不看我，视线绕到窗外，淡淡地说，“吃饱了，我们便出去探探蓉儿的消息。”
　　我若有所思地点头，算是同意。

　　不及多时，菜便上来了。有肉有菜，有酒有汤，红的绿的，虽是些平常的菜色但也让人有了家的味道。说起来，自从我到这里这顿饭算是我吃过最好的，哪怕从前的我对它绝不会多在意一分。
　　黄药师吃饭的样子极优雅，一切都是淡淡的样子，漫不经心间又透出一股自在。
　　我含着筷子，看着他，然后觉得没有办法下手了。老天，我的吃相和他这一对比不能见人了呀！
　　“还看，再看菜就亮了。”他唇角勾起一抹笑，神色里似乎多了一些宠溺。
　　我吐舌，“太好看，我可不要和你一道吃饭，对比对比，有你这样的对比我会丢脸到太平洋去的。”
　　许是不再对我稀奇古怪的用词惊讶，他只是笑，“好好吃饭，心里别一个劲胡思乱想。”
　　我撅嘴然后动筷子，心里道，“就是对着你才比较容易胡思乱想。”

　　菜很香，我吃一口狼崽子吃一口。才不管周围人投来异样的眼光，我夹起肉吃了瘦的把剩下一半肥的扔进小狼嘴里，狼崽子也乖得很，居然也就吃下去，末了还咂吧咂吧嘴呜呜地叫。
　　我看着黄药师没有阻止我这浪费粮食的行为，也就和怀里小狼玩得不亦乐乎。
　　原本我就是个难伺候的主儿，被磨了半年多，现在挑食的本性一下子就被激发出来了。挑肥拣瘦，不吃芹菜不吃萝卜，然后特别讨厌眼前的那一碗油腻腻的清炖不知道是鸭子还是鸡。
　　好容易吃饱了，我满足地眯起眼。午日里的阳光照进来打在脸上，心里那一点舒适被无限放大，仿佛吃饱了是天下最大的幸事。
　　突然，我呀地一声叫起来。
　　“怎么了？”
　　我懊丧地皱着鼻子，“我居然没给小狼崽起名字，真是罪过罪过。”
　　他眼里依旧淡淡的，貌似已经习惯我的一惊一诈。“那要起个什么名字才好。这狼崽不是俗物。”
　　我心里想被穿越女捡到的狼崽能俗物到哪里去，一边道，“绝对不可以叫追风 ，白云，黑伤，夜刀，当然更不可以叫电闪雷鸣。”我重重点头，然后把狼崽抱起来以便全方位观察。

　　这些被我杜绝的名字都算是有点文化基础，黄药师还是那副表情但多了些若有所思，“名字是好，但，都是马的名字吧？”
　　囧
　　我装着有文化的样子，“所以，狼崽子不能叫。”
　　他似是无奈，摇头笑。

　　我抱起狼崽子左看看右瞅瞅，发现不看不知道一看真吓一跳，狼崽子还是只白狼！好吧，其实只要不是白眼狼我都可以接受——我想，然后思想的火花瞬间摩擦，只一秒我就给手中机灵又漂亮的小狼起了从此让他抬不起头做狼的名字。

　　“呐，看它长得如此机灵，就叫二傻吧。”
　　“咳咳……”喝着饭后茶的黄药师一阵轻咳，看着我的神色有些复杂。
　　我很坦然，并且严肃地点头自我肯定，“叫二傻总比叫大傻好。”然后我细声细气地摸摸小狼白白的毛，“呐，二傻，以后找了狼老婆可别忘了自己姓甚名谁家住何方养者何人师从何处呀。”
　　小狼崽呐呐地点头，（它还会点头？！），闪着灵光的眼睛漂亮极了。
　　而一边的黄药师闷笑出声，“师从何处？狼崽子还有师从何处？”
　　我抱着二傻沾沾自喜洋洋得意就差没有站在桌子上以示欢庆地说，“那是，从今天开始，我要教它现代音乐好到来时勾引母狼以完成生子大业：我要教它算数画画买报买花以便来时我懒了替我跑腿：我要教它它能学到的一切以便来时能叱诧狼界百啸为王。”
　　我阐述完了期待地看着他，“怎么样？你也觉得这个未来铺垫得不错吧？”
　　“不错。”
　　黄药师笑着点头,也不知道在感叹些什么。
　　我可不明白他心里想的那些个叹惋啊什么的，也不用明白，我只是觉得，黄药师要是能这样一直冲我笑就好了。
　　虽然，他一笑，我的心就砰砰乱跳，难受得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