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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第三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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灼热的光好像烧在脸上,手指也是,微微发烫,不知道该放在哪里好。
背后是墙,与其说是墙不如说是残破的石砖,烙在背后,有些疼。然而这些都不是重点。
重中之重是,吻得太深了。
原本想躲,躲不开,唇舌之间慢慢开始交换彼此的味道。起先是松子糖,甜丝丝的。是在吃完饭后从欧阳克那里抢回来的。然后是清酒的味道,非常淡但的的确确是酒。吻下去,再吻下去,越来越深,终于还是忍不住发出声音。
“嗯…”
我被自己吓了一跳,想把他往外边推。然而事实证明,在男人没有尽兴的时候推开他,只会激发他的□□。我就是这样慢了一步,等到发现他的眸色比酒还深比夜还黑的时候,双手已经被扣住了。力道不大,但是绝对没有办法再把他推开。
很微妙的位置,双手被轻轻扣着,身后是墙角,身前是男人。像是夜下里偷跑出来的姑娘,在墙角下和情人私会。
……
终于,因为我不会换气他停了下来。我喘了半天,再抬起脸发现他轻轻笑了。那一边一直灼灼燃着的灯笼殆尽了火光,一点一点地熄灭下去,这一边眼前也就暗了下来。说是看不清,也不尽然。月色皓然,里边也亮着灯,只不过这光线真是恰好。又真切又模糊。
我腿软只好靠在他身上,忐忑地问,“你不是说笑吧?”
“你何时见我说笑了?”
“可是……”
“有什么好可是。还是念儿你不肯,喜欢你那青梅竹马?”
“不是啦……”
“你怎么也学那了那程丫头扭扭捏捏的。”
!!!
“可是你没有说喜欢我。”我的声音很委屈,谁谈个恋爱有我悲催?
“……”
“赶快说,否则我不会答应的。”
“丫头,你怎么这么死心眼?”他叹气,伸手将我搂紧了些,“说你聪明吧有时候偏偏爱犯傻,说你糊涂呢又什么事儿都搁在心里清清楚楚。”然后隐约感觉他蹙了眉,“现在蓉儿也死了,天下之大,单单只剩下我黄老邪一个。我本欲找那江南六怪抱了蓉儿的仇,但途中却又遇见了念儿你。好容易把你养得白白胖胖,去一次蜀地整个人就瘦了一圈,还不够,非在我面前说什么要嫁人。”最后他复又邪气地笑起来,“既然念儿想嫁人,又不肯许给你的青梅竹马,倒不如嫁给我好了。反正桃花岛有你也热闹些。”
我皱皱鼻子,“你娶我就为了桃花岛热闹些?那你还不如把傻姑带回去,这样不就更热闹?”
“傻姑?那个脏兮兮的傻丫头?说起来她的功夫倒是眼熟得很。”
我连忙把话题绕回来,“不说她,说我们。你要喜欢我,我才肯嫁给你的。”
“若不是喜欢你,我又怎么肯娶你?”
唔,说得也对。
停。
【若是不喜欢,又怎么肯娶?】
这样是说喜欢了。
忍不住扩大嘴角的弧度,“那好。我答应了。”我伸手抱住的他的脖子,整个人都到了他的怀里,笑意掩饰不住地抿在唇上。
凉风吹过,灌到了脖子里,有些冷了。我哆嗦一下,往他怀里钻。黄药师的怀里很暖,大概是有内功吧,反正他全身上下都是暖的,我全身上下都是凉的。察觉出来我拼命往他怀里挤,黄药师干脆把我整个人抱在怀里,两手握住我的手,温暖就不断传来。
我觉得有些不对劲,“怎么会这么冷?”
他把往怀里按了按,“念儿你体虚,没事。”
我抬起头往路上张望,“杜子腾怎么还不回来?那个欧阳克到底身上有没有解药?”
“解药?”他手心源源不断的温暖传过来,“那药毒得恨,我看解药只在老毒物身上。”
我“啊?”一声,“那杜子腾不是白费功夫了,做一次催眠很累的。”
“催眠?”
“就是控制人的意识吧,有点像苗疆人的蛊毒。”
他微微蹙眉,“那小毒物留着还有用,怎么可以轻易毒死他。毒死了他,我怎么好给念儿你去要解药。”
我在他怀里咯咯笑,“怎么会毒死。毒不死的。”
话音刚刚落,就见着前边有人过来。一手提着灯笼,一手牵着只驴子,驴子上好像还有个人。一路走来,不急不慌还带着点吊儿郎当的味道,不是杜子腾是谁。
我想站起来,但是刚咳…刚才腿软还没缓过来,只好抬眼看着黄药师。待到杜子腾牵着驴儿站定在我们面前,我才被黄药师半抱半扶着带起来。眼前除了月光唯一的光线就剩下杜子腾手上的灯笼。原本挂在门上的被我拿下来玩儿,结果烧掉了,地上就是它的尸骨。
我的眼睛绕过杜子腾,转到驴背上,出声问,“搞定了?”
杜子腾耸耸肩,“他说他身上没有解药。”然后他又问,“你怎么知道我给他催眠了?”
我撅嘴,“你以前老是拿我当试验品,还总失败,我刚才一看见你奸笑着去勾搭欧阳克就明白你要干什么了。”
他的白衣裳在夜下里有点怕人,何况他的声音也是阴森森的,“是么?”
我立马就打了一个寒颤往黄药师怀里躲,“我什么都没说……”
杜子腾狐疑地打量着我们俩,惊出我一头冷汗,不过他什么都没问只是说,“杵在这儿干嘛?不进去?”
我摇摇头,“你真以为我在这儿等你呀,是里边有人要洞房,我被人硬拽出来的哦。”
“噗……洞房,在那里洞房新娘子不得痛死?”
我立马接嘴对黄药师说:“看吧看吧,这是常识。一个地儿出来的都知道,绝对不是我不纯情,世事弄人啊~”
杜子腾瞥了一眼,走到驴子边上把欧阳克拖下来,然后拍拍驴背把驴放了。接着他开始对着门吼,“里边儿洞房的小两口啊,你们准备准备啊我可要进去了……”
我呐呐地说,“杜子腾,你真是太坏了。”
这时候听到耳边的人轻笑,“进去吧,他们只是说说话没干别的。”
我懵懵懂懂地问,“那你还让我大半夜的在这儿吹冷风。”
“我让你冷着么?”
我低头看看自己的位置,哼,当我没说。
就这样,又进了屋子里。屋子里比外边暖和多了,杜子腾随随便便把欧阳克往稻草堆上一扔,随手拿起桌上的茶水喝起来。“咕噜咕噜”声音,看得出他有些累。
原本坐在木板床上的陆冠英夫妇见我们又进来,有些局促。其实有什么还害羞的,又没有干什么。要是真干什么还了得,暗里边偷听的两个不得听得气血上升走火入魔见阎王去,到时候才真叫出事儿了呢。
我眼睛定在跟前的橱柜上,手指轻轻摸着早已蒙尘的雕纹,有些故意又像是示威。
黄蓉啊黄蓉,我虽然不喜欢你,但是我也不是个坏人。
我知道你怕你爹爹见了你与郭靖在一起会杀了你的靖哥哥,不过,你却是不知道你爹爹以为你死了的。既然迟早是当你后妈的,那么我也就勉为其难帮你遮掩吧。七天七夜的疗伤功夫,若被我捣乱了,也不知道该出些什么岔子,反正按照以往的经验我做什么剧情都走得好好的,那我也就不管了。
心思转了转,我笑起来,然后转身走开了。隐隐约约,听见有人松了一口气。
那边杜子腾在叫,“想想啊,我说你怎么对着一个破壁橱笑得那样奸险呀?”
我缓缓走到他身边,从他身上顺利搜出松子糖,扔到嘴里含含糊糊地说,“你装啊,射雕英雄传到底是谁天天晚上八点半就扯着我去看的?”
他哈哈笑,摸着鼻子不说话了。
那个时候多大,不记得了。
只记得那时候时间到了,杜子腾就一定要把我拉到他家去看电视。有什么好看的呢,刀光剑影我不爱,娇气的黄蓉傻兮兮的郭靖也不喜欢,唯一多看了两眼的也就那黄药师了。多大的女孩,就觉得人家潇洒,一派自然天成的大家功夫,谁都比不上的。唯一的缺点,大概就是扮的人太老了,简直就是爷爷嘛。后来又不死心,唆使杜子腾弄来了原著,细细看下去,才看到了那几个字眼。
【形相清癯,风姿隽爽,萧疏轩举,湛然若神。】
反复地看,才体味那人的姿态。
后来,所有的故事统统都忘记,唯一记得的也就是当时反复看着的字眼。
【形相清癯,风姿隽爽,萧疏轩举,湛然若神。】
现在,那唯一记得的东西,就命定了一生。
不能再回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