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雕之固念想》末言离别

10、第十章

　　我蹲在角落里思考了半天，结果那边打来打去，已经乱成一团了。那个裘千仞和郭靖打来打去，后来竟大叫黄药师已死。
　　我一边把碗里的食物往二傻嘴里放，一边默默叹息。
　　我说冒牌货呀，人家正主儿就在这儿你居然敢咒他死，哎，你要完。
　　果然，他的身份被揭穿，冒牌货被打得十分狼狈。然后郭靖又和梅超风过起招来，打得整个大厅摇摇欲坠，吓死人了。
　　说实话，我不大关心他们打来打去，我只觉有道目光一直穿过人群落在我身上，说不上凌厉但也怪吓人的。我不敢抬头，自然知道那目光是大帅哥投来的。我扁扁嘴，抱着二傻试图把自己的存在弄得更稀薄些。
　　我真没用，千方百计来了这归云山庄，就是不想黄药师找到黄蓉后把我丢下。可是，他人都站在那里，我却不敢上前去理直气壮地说你不可以丢下我。
　　哎。
　　怎么办？
　　我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多愁善感了？

　　这个时候，我还在伤春悲秋，可是轰的一声，半个厅塌了。
　　怎么说，不知道是我运气好还是梅超风他们手下留情，虽然塌了半个厅，却刚好没砸着我。我手上还端着碗抱着狼崽，就看到众人哗啦啦全我这个方向挤，啊啦，现在我还真是好有存在感的哈。
　　可是我还没庆幸两分钟，轰，整个厅都塌了。
　　这里的人大多都是会武功的，跑起来比兔子还快，完颜康被人点了穴道没办法来救我，而那个陆冠英要救他腿脚不便的老爹，天呐，谁来救我？！！

　　虽然这么叫，我当然知道会有人来救我。果然，我一闭眼就被人凌空抱起。耳边是呼呼的风声，待我睁开双眼，就看到黄药师那张吓死人的人皮面具。
　　他抱着我没放手，我抱着二傻傻乎乎地看着他等他放手。虽然我心里一直想和他说你不要再看我了，那个升级版面具实在吓人呐！可我不敢说，只好扁着嘴看他。
　　好半天，他才叹息一声，把我放下来。前面梅超风和郭靖打得如火如荼哼哼哈哈，可他仿佛未闻，淡淡地看着。
　　待我站稳了，还没缓过来心跳，他开口，“你倒是知道什么地方危险，专门往最危险的地方跑。”
　　我心里道，还不是因为你。但是事实上我只敢偷偷瞪他一眼。
　　这时候已经很晚了，周围只有灯火的光，不是很亮，但是恍惚的灯火把他面具照得更吓人。
　　我指指那边的蹦蹦跳跳的黄蓉，“你这下可找到了你的蓉儿了。”我的语气淡淡的，竟也学了他平时的样子。
　　他轻轻地笑了一声，“念儿说得真准，你说能在太湖见着蓉儿，便真是在太湖。”
　　我心里说，这不是废话吗，我这个爱剧透的早晚被雷劈。
　　然后他抓起我的手。我心里砰砰跳。难道，难道，他想趁夜黑风高，把我把我……？
　　好吧，一秒之后我就知道自己只是痴心妄想，他只是在摸我的脉而已。
　　他放下我的手，语气里竟然有点不满，“念儿，你又不好好吃饭。身体越来越差了。”
　　我心里暗暗害怕被他看出点什么，却想不到他只说我不好好吃饭，只好道，“其实我有好好吃啦。”
　　他哼一声，“又是你吃一半那狼崽子吃一半，你若是再这样下去，我便把狼崽子扔了。”
　　我撅起嘴巴不说话。
　　“哎。”他又叹了一声，然后拉着我的手找了个安全的位置对我说，“在这儿好好待着，不许再胡乱跑了。”
　　我点头，然后他就出现在了梅超风的身边。

　　我站的位置离得不远，但是也不近，可以清楚地看到他们怎么打怎么退，但是他们却不容易发觉我的存在。怎么说，就像是局外人一样。没有一件事和我有关，仿佛真的是在看电视一样。
　　而唯一不一样的是，若我是在电视机前，看的必然是郭靖和黄蓉，而现在，我目光追着的是黄药师。看他手指轻弹，用石子儿给梅超风指点方向。忽然，黄蓉认出他来，扑到他身上又跳又哭，直到他摘下面具才笑起来。
　　看，他刚才宁愿吓着我也不摘面具，现在女儿一认出他就那么顺手地把面具摘了。明明我才是第一个认出来的好吧？！！
　　我看着黄蓉在他身上爹爹爹爹地叫，女儿态毕露。而他也宠溺地任黄蓉挂在他身上。
　　远远的，我听那黄蓉笑，“爹爹，爹爹你怎么来了，刚才那裘千仞咒你，你也不教训教训他。”
　　他沉着脸说，“我怎么来了，来找你来了。”虽然这话是他沉着脸说的，可是宠溺的柔情不言而喻。
　　我默默低头，不再看过去。
　　我蹲在一边玩着二傻的白毛和它说，“小二傻，你说，我是不是太傻了，怎么就喜欢这么一个人。比我大那么多也就算了，真正算起来他大我一千多岁，所以我不介意他究竟是大我一千一百岁还是一千两百岁。可是，你看，我现在看着他对黄蓉那么好那么宠溺，心里就难受。我知道这是不对的，黄蓉是他女儿，他对他的蓉儿好是自然。可是我还是难受。”

　　是的，难受。
　　就是看着他对别人好心里就不高兴。
　　我很清楚这是什么。但却不想道明。

　　我心里堵得慌，也不太注意那边发生什么事儿了。只知道过了好一会儿，黄药师和那傻小子郭靖打了起来。他不动竟生生将郭靖手腕脱了臼，
　　这些里面的门道我看不明白，只知道他还算是手下留情了，那脱臼并不难扳回来。黄蓉在一边又气又急哭了出来，“爹，你杀他罢，我永不再见你了。”说完竟然往太湖里跳了下去。
　　这下全场人都愣了，然后郭靖赔罪说，三十日后他会亲去桃花岛领死。
　　我蹲在一边，什么也听不进去。
　　现在怎么办？
　　我要怎么办？
　　黄药师找着女儿了，我也没什么用了罢？

　　我在哪里想着，突然觉得周围没了声音。我抬起头，原来大家都在看我。我瞪他们，心里说，有什么好看的！
　　黄药师伸手拉我起来，“念儿，我们走。”
　　我抬头看他，可是并没有伸出手。
　　他的面具摘掉了，露出了好看的面容。说不出年龄，淡淡然的样子。此刻却沉了脸。他说，“要我抱你起来吗？”
　　我瞪大眼心里一窒，然后果然被他连人抱了起来。
　　我别过脸去，看到陆乘风瞪大眼一脸不可思议，他呐呐地说，“这位念姑娘？”
　　我没心思冲他笑，而黄药师当然也没有理他，他只道“做好你该做的事便是，管这个做什么。”说完竟然抱着我和二傻使了轻功飞走了。

　　以前只是见过他使轻功，可并不是这个姿势。耳边是呼呼的风声，夜里凉风刮在脸上又痛又冷。连着几个晚上睡不好，我只觉得喉头一甜，有什么东西涌上来。我心跳停了一下，然后哇一口血吐了出来。
　　他一惊，竟生生停在水上。月光下，我看见他微微蹙眉，又拿手去摸我的脉，“怎么了？”
　　我惨白着脸，“快回去，我的药箱里有药。”
　　他点头，反身回去，速度比刚才还要快。风很大，他把我往怀里压了压，挡去了冷风。

　　其实，我这也不算什么病。说它严重却很少犯，可说它不严重却又没办法治好。我从小心脏就不太好，不是心脏病，却不能激烈运动。这种病其实很多人都有，虽然不是大病，但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我才选得医学。我实际上，还是希望能治好。
　　我想，他之所以摸不出我的病，不是他药理不精，只是就算他摸出了我心跳不齐也必定想不到那一层。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个病随着我到了这里竟然重了。
　　吐血，上帝啊，难道你为了让我适应这是武侠所以要我得个治不好的绝症么？！！
　　不要吧，我真的只是小病，没必要到吐血的程度啊！

　　很快，我们去而又返。我指引他到了我那屋子。我找了药箱拿出药来吃，顺手倒了点温水配。我抬眼一看镜子里的自己，虽看不大清楚，却可以明显得感觉到脸上病态的红晕。
　　其实，我也说不大出，究竟是因为病还是因为他刚刚抱我而脸红。
　　反正直到现在，我的心跳还没缓下来，感觉有点疼。

　　他看我吃完药，问，“这是什么病？”
　　我摆手，“顽疾，不碍事但治不好。”
　　他道，“这天下没有治不好的病。”
　　他的语气那样笃定，听得我心里又是一窒。我只好低头，“我知道。”

　　我知道这天下是没有治不好的病的，可惜我学了那么些年也知道自己这个变态的病可大可小，可能治得好也可能永远治不好。
　　而他这样说，他刚才那样做，只会令我再多一分痴心妄想而已。

　　终于，休息够了，他向我伸出手来。
　　“念儿，我们走。”
　　我把手递给他，“去哪儿呢？”
　　他牵着我的手，淡淡道，“桃花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