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血鬼骑士]如我所祈》莓子林

18、舞蹈祭（二）

　　1.6.2

　　黑泽心一个人呆在会场的仓库里。因为被班长拜托了主持舞会的工作，她现在暂时无事可做，闲的到处转悠。
　　说是主持舞会，大概就是说一个开场白吧，往年的主题都是，明年我们一定不会输之类的，所以根本没人想要发表这种丧气又没人捧场的演讲。
　　班长想要推掉这个任务，是为了抢占邀舞的先机吧。黑泽心自己是无所谓啦，毕竟之前答应他的辅导优姬也没有成功...倒是把班长感动的够呛，嘴上念叨着：“琉佳学姐，请等等我！”飞一般的跑掉了。
　　优姬在乖乖帮忙布置会场，却没看到零...零去哪里了？
　　突然飘来了大量的血腥味回答了这个问题。这是，零的血？！
　　她惊讶的扭头，就看到零推门走了进来。
　　“哎，零，我还在找你...你怎么伤成这样...”
　　黑泽心刚关上门，就被零扣着手按在了门上。“心...”然后不由分说，咬上了她的脖子。
　　黑泽心在这突然袭击下慌了神：“等一下，零，等...”

　　有许多画面在零的脑海里闪过。
　　冰冷的地下室里，铁链撞击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声音。
　　手脚都被束缚住，被倒吊起来。
　　脸浸在冰冷的水里，什么也看不到。
　　孩子的笑声比哭声还难听，在周围环绕着。
　　身体被刺穿的疼痛。
　　大火，被焚毁的庄园，然后是倾盆大雨。
　　零猛地抬起头：“那是，什么...”。
　　他血色的眼睛里满是惊慌，透过血感觉到的，全是恐惧...见他的的下巴还在滴着血，黑泽心伸手帮他擦了擦：“都怪你不打招呼突然扑上来，才会看见...”
　　现在正好，是个适合讲故事的时间，又有适合听故事的人。那么...
　　“跟我来吧，我讲给你听。”黑泽心拉着零往外走去，顺便拿了两罐班长送来的慰问品咖啡。
　　拐过狭窄黑暗的后台走廊，尽头是一架小巧的白色螺旋楼梯，窄到只能侧身而登。推开楼梯尽头的小门，眼前首先看到的是璀璨的星空。
　　他们并排坐在屋顶上，黑泽心开始讲述那个故事。

　　“那是在很久以前的事了。有个小女孩的父母，被人闯进家门杀害了，只有女孩在母亲的保护下活了下来。那之后，父亲的朋友，一位伯爵收养了她。”
　　“开始的那几年，她生活的很好，渐渐觉得，即使没有父母也可以在这个世界上活下去了吧。伯爵和夫人没有孩子，于是把她当做亲生孩子一样看待。”
　　“然而伯爵夫人的身体很快恶化了，不久就去世了。伯爵陷入了绝望，迫于压力很快娶了另一位妻子，妻子带来了两个孩子。”
　　“这桩婚事并非出自他的本心，伯爵并不喜欢这个妻子，也不喜欢她的孩子，他无法忘记亡妻，只能努力维持着这个家。但是他渐渐发现新的夫人精神状况并不稳定，她打碎了所有前妻用过的物品，烧掉了所有画像和衣服，伯爵无法忍受，只能选择逃避。渐渐地，他常年找借口离开家。”
　　“他不在家的时候，新的伯爵夫人就把气撒在这个女孩身上，然后那两个孩子也这么做。”
　　“那个小女孩那时候还不理解，不会反抗，她也想不明白，为什么有些人什么也不做都会招来不幸。”
　　“她被当做是，无论怎么对待也不会坏掉的玩具，无论怎么索取都不会枯竭的甘泉，被鞭打，被穿刺，被折断，被拆解再组装起来。玩够了，他们就打开她的身体取出生命之水，然后日复一日重复。”
　　“直到某一天，其中一个孩子偶然摘下了她脖子上的项链，释放了被囚禁的野兽，那不死的怪物走出了牢笼，然后大火焚毁了一切。”
　　“那就是，你所看到的画面。”

　　黑泽心喝了一口咖啡，仰头望着星星。啊，这种时候明明和酒更搭啊。
　　“你要喝吗？”她摇晃着手里的咖啡罐，示意零还有一罐。
　　零摇了摇头，用一种很复杂的眼神，歪头看着她。
　　“怎么了，你还想要血吗？”
　　零紧皱着眉头：“你别，讲的好像是别人的故事一样啊，明明这么，这么的...”他甚至找不到合适的形容词。
　　黑泽心长舒出一口气：“没关系啦，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了，所以差不多可以过去了。”
　　“抱歉，是因为我突然袭击你才会回想起来吧。”
　　“没关系，”黑泽心看着他身上的衣服，有的部分几乎被血浸透了。
　　“倒是你，怎么搞成这样的，愿意说说吗？”
　　......

　　“原来是这样，有另一个人带刀袭击了你...这么说来，红玛利亚果然带了帮手。这也就意味着，她的本体很可能离这里不远，所以才需要有人看守。”
　　“零，我没有不相信你的意思，但是唯独这个人，不是你能应付的对手，因为那种血脉的压制是绝对的，你是没办法杀了“她”的。”
　　“那你就要我，眼睁睁看着，把她放走吗？”零的声音带了一点怒意。
　　黑泽心思虑着其中的关系，沉默了许久才说：“不，她的死期快到了。没有某些人的默许，她怎么可能带人顺利进入学院呢？”
　　她说这话时锥生零正看着楼下的人影，班长和几个女生刚刚锁门离开，他们吵吵闹闹的，还在讨论着舞蹈祭的安排。
　　四月的末尾，正值樱花庄严落幕的季节。他们走在飘落的夜樱下，踩着满地的花瓣，像是走在梦境里一般。
　　樱花，落了啊...他想到这话里的深意，突然打了个寒颤。
　　“你是说，玖...”
　　“嘘。”黑泽心伸出一根手指按在了他的唇上。“不可说。”
　　那根手指略带一点凉意，零突然感觉好像有只手抓住了他的胃，火一直往上烧到了喉咙。他垂下了眼帘，抓住了那只手。
　　“怎么了？”
　　“我还想再喝一点...”
　　黑泽心趁他还在努力保持着清醒，提起了条件：“可以是可以，但是你得先答应我一件事。”
　　零在喘息着靠近她：“什么？”
　　“下次再见到她，想必不会这么轻易放你走了吧。我还想活着见到你，所以，零，别去送死。”
　　零在她耳边轻声答道：“好...”

　　黑泽心再次出现在玖兰枢的窗户外面是快黎明的时候了。玖兰枢看起来一点也不意外，甚至帮她打开了窗户。
　　黑泽心坐在了窗台上：“我来这里是有一事相求。”
　　“嗯。”玖兰枢靠着桌边，把玩着一颗棋子，淡淡应着。
　　“求你，把她的血留给零。”
　　“如果，我不答应呢？”玖兰枢的目光冷冷地扫了过来。
　　黑泽心直视着他，倾身上前：“那就没办法了，恐怕我只能去打扰你了。”
　　“是吗？那样就有点麻烦了呢...”
　　他话锋一转：“我记得你答应过我一件事吧？”
　　“是啊？”黑泽心楞了一下。
　　“那么我希望今晚，在我离开会场之后，不要再有人离开。”
　　“包括我是吗？”她叹了口气“好的，我会遵守的。”
　　她认输了，正准备离开，玖兰枢却开口了。
　　“至于锥生君的事情，还是要看他自己的运气啊，不过我原本也没打算对他放任不管。”
　　黑泽心翘起嘴角无声的笑了，她扭头意味深长地看了枢一眼：“多谢，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那么，祝武运昌隆。”然后跳下了窗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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