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你的味道》狐爻天

43、四十二

　　陆北回归到了沈星渊没来之前的生活，但他的心境已经不一样了，每次看到沈星渊，他心里就疼得厉害，为了避免失态，他不论是去吃饭的时候，还是放学，都刻意避开沈星渊。

　　这段时间陆北的变化，沈星渊看在眼里，他想，陆北到底要闹到什么时候？他明明已经道歉，还给了陆北承诺，陆北要怎样才肯消停？

　　直到陆北见到他第二次避开眼神时，沈星渊感觉心口一阵烦躁，他平复了一下心里波澜的情绪，上前拦住陆北。

　　“你要闹到什么时候？”沈星渊皱眉问。
　　陆北发现自己连礼貌的笑也做不到了，“我没有闹。”

　　沈星渊上前想抓住陆北的手，却被对方打开。

　　“好，”沈星渊自知理亏，他按捺住了脾气，很想抱一抱陆北安抚，可现在周围都是人，他只能说：“一周之后是一摸考试，我给你准备了复习资料，一摸可能有点难，考不好也不要灰心。”

　　陆北疏离道：“谢谢，不过不用。”

　　沈星渊感觉自己从没这么被动过，他宁愿陆北跟他发脾气，也不想对方这么冷淡。

　　“考试是为了你自己，就算恨我，也不要……”
　　“跟你没有关系。”陆北突然截断沈星渊的话。

　　沈星渊一愣。

　　陆北眼神坦然，“我会为了自己而学。”

　　他不知道怎么离开卫生间的，直到走开，陆北也抑制不住心里的酸疼，他苦笑，见识到了沈星渊的伪善和功于心计，他还是恨不起对方。

　　一摸在即，陆北下了晚自习直接回家。

　　陆婧最近和洪安琛感情正好，陆北回家之后，陆婧把准备好的夜宵放在桌上，然后就跟着洪安琛出门了。

　　陆北已经不阻拦他们交往了，他还是说了一句，“早点回家。”
　　陆婧微微一愣，然后不好意思点了点头。

　　他是不是有点坏了？

　　那场绑架让他姐和洪安琛关系飞跃性的进步，他却被打回原型，孤零零的一个。

　　复习到晚上十二点，陆北洗漱完准备睡觉，这时他家门外传来一阵阵敲门声。

　　陆北以为是陆婧回来了，他刚一打开门，就嗅到了一股酒味，沈星渊原本皮肤就特别白，现在更是惨白的吓人，他微翘的凤眼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眼底有些发红。

　　“你喝酒了。”陆北皱眉。
　　沈星渊低头嗅了嗅衣领，“部门的人敬酒，必须喝。”

　　陆北声音沙哑，“你走错地方了。”
　　“我没有！”沈星渊上前抱住他，“我就是来找你的，我想见你陆北。”

　　陆北看到了站在楼梯上的司机，他深吸一口气，然后推开沈星渊，“可是我不想见你，以后我们别再见面了。”
　　沈星渊眼底更红。

　　陆北感觉肩膀的皮肤都要被抓破了，沈星渊语无伦次地喊道：“你为什么不想见我？我明明已经道歉了，陆北不会不原谅我的！”

　　“我要睡了。”陆北狠下心，用力推开沈星渊，关上了门。

　　他靠在门边缓了好久，心里的钝痛还是久久不散。

　　对啊，以前的陆北不会不原谅沈星渊，可是，他已经不是以前的陆北了。

　　*

　　离第一次摸底考试还有一天时间。

　　又到了一周只能上两次的体育课，任滢、张元明等人眼巴巴瞅着陆北，“北哥，今天本来就有两节语文课，体育课再被九指神尼占，一天上三节体育课，要吐了。”

　　陆北以前厚着脸皮去找体育老师，是为了让沈星渊学习之余能放松放松，现在他和沈星渊分开，已经没有立场为他这么做了。

　　还没等他做出抉择，九指神尼已经第一时间冲进教室，“你们体育老师有事，这节课改上语文。”

　　围在陆北身边的同学们愣住，然后讪讪地走开。

　　九指神尼阴阳道：“还好我来得早，不然，你们‘老大’又要去找体育老师了是吧？也不看看自己什么成绩，你自己不学，还带坏其他同学，等一摸成绩出来之后，那位‘老大’会知道自己什么都不是。”

　　这话里话外都在嘲讽陆北，任滢小声嘀咕，“学习又不差这40分钟，少上一节体育课我成绩就能涨10分吗。”

　　九指神尼怒道：“谁在说话？！”

　　她把黑板擦一扔，书关上，冷道：“刚才围在陆北周围的人全都站起来，是不是不想上语文课？！”

　　全班鸦雀无声。

　　“陆北，你给我站起来。”九指神尼喊道。

　　陆北无奈，只能站起身。

　　九指神尼尖声说：“刚才哪些人围在你身边？给我指出来！”

　　陆北皱了皱眉，他道：“老师，大家想上体育课，是因为一周学习压力太大，只是想放松一下，没有别的意思。”
　　九指神尼毫不留情地说：“也不看看你们是什么成绩，本来在十三中就已经落后别人一大截，现在更是不思进取，你们对得起爹妈，对得起老师么？！”

　　陆北蹙眉不答。

　　九指神尼冷笑一声，“陆北，你玩儿仗义是吧？行啊，如果这次考试你还在倒数，就把你的家长请过来，聊聊你未来的规划。”

　　陆婧眼盲的事九指神尼知道，但她这次就是故意戳陆北死穴。

　　沈星渊心里再怎么吃陆婧的醋，听到这一番话，他也皱了眉，正想替陆北说什么，他就听到回话了。

　　陆北眯起眼，“好啊，不过老师，我的成绩要是让你满意了，一周两节的体育课，至少留一节给我们。”

　　这下换九指神尼一愣，她尖声回道：“话可别说得太满！”

　　这个赌算是约下了。

　　课后，任滢红着眼睛过来，“北哥，对不起，要不是我让你去找老师要体育课……”
　　陆北笑道：“没事，班主任针对我而已，跟你没关系。”

　　秦枫搂住陆北的肩，朝校花乐道：“你别看不起我们北北，说不定真有奇迹呢。”

　　任滢担忧地看向陆北。

　　沈星渊看向那边其乐融融的氛围，心里嫉妒得发紧，这个赌约是“让班主任满意的成绩”，并没有具体的排名，陆北非常吃亏。

　　他控制不住的想，陆北早上才拒绝了他的复习资料，是不是待会就会回心转意，重新找他要回那叠资料？

　　结果沈星渊等了一整天，陆北都没有示意的意思。

　　第二天就是一摸，沈星渊给陆北打了一个电话过去。

　　“陆北，你就这么嘴硬，说一句需要我帮忙很难吗？”

　　陆北微顿，他警告自己，不许再自作多情，沈星渊已经拿到沈家的全部遗产，再对他好又有什么目的？

　　他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不用，”陆北尽量让自己显得平静，“谢谢。”

　　听到电话里的嘟嘟声，沈星渊终于控制不住地烦躁起来，这是陆北吗？这是那个爱自己的陆北吗？

　　一摸正式开始。

　　陆北被分在倒数第二个考场。

　　市十三中的一摸是跟附近的十中、九中一起联考，统一试题，统一批改。

　　考数学的时候，陆北的卷子做到一半，突然后背被人拍了拍，第一次他没理，第二次的时候，他想警告那哥们儿安分点，刚想转头，一张纸条递了过来。

　　他眯眼打量了一下，传纸条过来的人他不认识，他倒数第一的时候没这待遇，现在怎么突然对他这么好？

　　陆北没接，回头继续写题。

　　等所有科目全都考完之后，陆北回去的路上被秦枫喊住。

　　秦枫笑道：“怎么样？”
　　陆北神情淡然，“就那样。”

　　“原来的计划是申请一所美国名校，现在既然选择要参加国内高考，咱们商量一下考哪的学校。”秦枫搂着陆北的肩。

　　陆北拍掉秦枫的手。
　　以前秦枫也喜欢跟他哥俩好的聊天，但是基本上不搂他，现在动不动就搂他，让他挺别扭的。

　　“你想去哪？”
　　“京市。”
　　“行啊。”

　　秦枫试探说：“一起？”
　　陆北认真考虑，“没问题。”

　　自从和姐姐说开之后，陆北身上的枷锁似乎都卸掉了，人生就只有一次，他也想为梦想而努力。

　　没想到的是，陆北一抬头就看见了沈星渊。

　　沈星渊瞪大眼看着他，眸底微红，他感觉陆北的笑就像一把刀子在慢慢割他的心，曾经他用尽全力希望陆北能陪他去京市，可是陆北都敷衍过去了，如今秦枫提到去京市，陆北想也没想就答应了。

　　陆北是真的喜欢他吗？
　　沈星渊不敢确定了。

　　陆北见沈星渊一副有些委屈的模样，他狠了狠心，与沈星渊擦肩而过。

　　一摸成绩还没出，陆北也不着急，这时，他收到了是小荀荀鸭的消息。

　　是小荀荀鸭：大神大神，你考虑好了吗，我的211 985的梦就寄托在你身上了。

　　陆北觉得好笑，不过是小荀荀鸭给的报酬非常丰厚，便没再考虑，答应了对方的要求。

　　考大学和会考不一样，陆北得亲身面授才行，好在是小荀荀鸭就住在午胡市，并且周末会派车来接他，替陆北省去了不少麻烦。

　　第一天去是小荀荀鸭家里，陆北遇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袁文柏？！

　　袁文柏也没想到会碰到陆北。

　　“大神大神，让我来看看你的尊容！”袁文荀冲出大门，与陆北正面撞上。

　　袁文柏眯起眼，陆北不是个废物混混吗？怎么会是阿荀嘴里提到的大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