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你的味道》狐爻天

39、三十八

　　时间飞速流逝，转眼之间到了期中考试时间。

　　这段时间陆北进步“飞速”，沈星渊觉得还不够，要和他一起考到京市的话，还需要再努把力。
　　他突然想起某次袁文柏提起的专业补课老师轩辕十四。

　　轩辕十四是狮子座中最接近黄道的一颗恒星，沈星渊觉得这个名字有点意思，他找到高居榜一的轩辕十四。

　　夜阑听雨：你好，我是高三在读生，听说你补课很厉害，请问高考可以请你帮忙吗？

　　陆北这段时间正在帮是小荀荀鸭做会考的复习资料，他收到提示，笑了一下。
　　他补课还补出名了。

　　轩辕十四：要考多少分？
　　夜阑听雨：600以上。

　　这个夜阑听雨常年位居榜二，本来陆北以为他很厉害，没想到偏科这么严重呢？

　　轩辕十四：可以给你准备资料和重点，但是学不学得看你自己了。
　　夜阑听雨：没问题。

　　陆北先推荐了一些工具书，然后把自己做的高中知识汇总给了夜阑听雨，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第二天上学，这些东西又回到他的手上。

　　沈星渊说：“把这些全部做完。”
　　陆北：“？？？”

　　难道夜阑听雨是沈星渊？？

　　沈星渊告诉他，“一定要好好学习，考上好的学校，你答应过，不会和我分开。”

　　“我没……”答应过。
　　陆北想说出这句话，可是看见沈星渊认真的眼神，他心里五味杂陈，终究有一天他们会分开。

　　沈星渊眯起眼，陆北只得松口。

　　“行，我会好好看的。”早知道就不推荐那么多了。

　　沈星渊嘴角微扬，奖励地抱了抱陆北，“除了你以外，我再也没有这么上心过一个人了，你不是有皮肤饥渴症吗，离了我，你怎么办？”
　　陆北微愣，他把脸埋进沈星渊的颈窝，他现在得到的一切，终究有一天会全部还回去。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在人迹罕至的校园花坛处，站着一个人，那人咬牙切齿，怒火在心中翻涌，双眼赤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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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了让大家顺利考完期中，体育课、音乐课等等全都改成了自习，陆北正在刷自己给自己“布置”的题，这时班上有人喊。
　　“北哥，有人找你。”

　　陆北放下笔，“有人叫我，我出去一趟啊。”
　　沈星渊看了一眼时间，“十分钟。”
　　陆北无奈至极，“行，我争取。”

　　约他见面的地方挺特别的，不是教室外的走廊，而是他经常和沈星渊“私会”的小花坛。

　　这有什么事儿啊？

　　越过层叠的树影，一个笔挺修长的身影出现在视野之中，邵霁缓缓转过头，正逆着光看向他。

　　这一幕让陆北感觉有些眼熟。

　　在哪见过呢？

　　邵霁皮肤透着不正常的白，用陆北的话说，沈星渊的冷白最符合他的审美，多一分白，诸如邵霁的，就有些过头了。

　　“我发育比较晚，以前没你高，现在比你高了小半个头呢。”邵霁露出一抹森然的笑。
　　陆北皱眉，不耐烦道：“你想说什么？又提以前的事？我都说了没见过你。”

　　邵霁摸了摸自己的脸，“北哥记不得我很正常，毕竟……我以前不长这样。”
　　陆北仔细盯着邵霁的脸，怎么说，他从来不拿正眼看邵霁，但是细看这下，邵霁的脸不太自然，像时下流行的偶像小生，从某个棒子国清一色批发出来的脸。

　　邵霁淡淡地笑了，“北哥，你和沈星渊在一起了吗？”
　　陆北浑身一僵，就算他脸皮厚，无所顾忌，但是他也要考虑到沈星渊的名声，蓦地眯起眼，冷冷盯着邵霁，“没有。”

　　“没有？！”邵霁声音突然拔高，他握紧拳头，“你骗人，我看到你们抱在一起了！”
　　陆北上前拽住邵霁的领口，“你看错了小弟弟，要是让我知道你这张嘴在外面乱说，我保证，会一颗一颗敲碎你的牙。”

　　邵霁因缺氧而涨红了脸，“你就这么维护他啊？”
　　陆北露出一口白牙，冷冷地笑了，“对啊，谁让我喜欢他呢。”

　　邵霁气得浑身发抖。

　　陆北扔开邵霁，回了教室。

　　沈星渊看了眼时间，“十五分钟。”
　　陆北笑道：“要不要这么准时啊。”
　　沈星渊趁陆北离开这段时间，帮他把之前做完的题判了一遍，“这些改了，不懂的问我。”
　　陆北坐到沈星渊旁边，笑了，“行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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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星渊的手机这时震动了一下，一张照片发了过来。
　　正是在小花坛边，沈星渊主动抱住陆北的场景。

　　邵霁：你难道忘了我们的目的？
　　沈星渊蓦地眯起眼。

　　沈星渊：没有。
　　邵霁：你是不是已经喜欢上他了？

　　沈星渊捏紧手机，眸底的情绪晦暗不明。

　　邵霁：姐夫，离成功只有一步之遥，你千万别再关键的时候心软，不然我们所有的努力都白费了。

　　沈星渊手上的肌肉因用力而微微发抖，他还能像在第一次见到陆北之后那样，毫不犹豫地让陆北丧失继承权吗？

　　陆北的笑，陆北对他的纵容，陆北崇拜的模样，这些已经深深刻在了他的脑海里，每当想起这些，他心里都酸酸麻麻的发胀，他想珍惜这一切。

　　期中考试结束，全年级成绩公布，不出意外，沈星渊依旧是全年级第一，陆北的进步也十分明显，已经来到了中游的位置。

　　沈星渊对陆北的成绩还是不满意，“不行，你至少得在全年级前十，才有可能跟我考到同一座城市。”
　　陆北为了避免和沈星渊吵架，他便道：“我挺笨的。”
　　沈星渊非常有耐心，“没关系，我会慢慢教你。”

　　一次比较正式的考试结束，沈星渊想要带陆北去吃饭，陆北想起上次餐厅里遇见邵媱的朋友，心里抗拒。

　　“别了。”陆北说。
　　沈星渊似乎也想起什么了，“你是不是还在介意？你是不是在计划着高考之后跟我分道扬镳？”

　　陆北心里咯噔一下，他深吸了一口气，“没呢。”
　　沈星渊抱住陆北，“我说过了，我不喜欢她，没有感情。”

　　陆北拍了拍沈星渊的后背，“这页翻过去了啊，不提了。”
　　沈星渊咬牙，红着眼看向陆北，“没有翻过去，你还在介意。”

　　陆北心里挺难过的，不过出乎意料的是，沈星渊为什么这么没有安全感？他叹了口气，“真没那么介意了，只是怕再遇到别的什么人，好好的气氛就这么没了。不如，你带我去看星星吧，我喜欢你拍的星图。”
　　沈星渊眼底的红色褪去，笑了，“你真喜欢？”
　　“喜欢。”陆北认真地说，“狮子座流星雨那次，我就想说，你组装望远镜的样子太帅了。”

　　“好，那晚上见。”
　　“晚上见。”

　　陆北晚上出门之前，陆婧喊住了他，“北北，你快高考了，这么晚还出去啊？”
　　“很快就回来。”陆北一边穿外套，一边说。

　　陆婧欲言又止，她抿了抿唇，“北北，你有心仪的学校吗？”
　　陆北一顿，他看向陆婧小心的表情，温声道：“有啊。”

　　陆婧像是陷入了某种回忆，“以前你成绩那么好……姐姐眼睛看不见了，很少过问你的成绩，现在你们快高考了呀，你想去哪所学校？”
　　陆北笑着揽住他姐，“什么叫我想啊，能考上哪就去哪。”

　　陆婧抿紧唇，“北北，你考到外地吧。”
　　“那你呢？”陆北一顿。
　　陆婧微微笑了笑，“姐姐一个人没问题的，有社区的工作人员陪着我呢。”

　　陆北想起陆婧子宫摘除之后的后遗症，他安抚陆婧，温声笑道：“这些都只能等高考之后考虑，毕竟还没考试你，还是那句话，不是我选学校，是学校选我。”

　　从家里出来，沈星渊的车已经在小区外面等他了。

　　他们去了午胡市的夜空保护区，这里没有光污染，四周一片静谧的黑。

　　来这里的人很少，从人影的轮廓来看，只有零星一两处有人。

　　沈星渊把望远镜架好，陆北想，他第一次见沈星渊架望远镜的时候就深深迷恋上了这个人。
　　他从身后抱住沈星渊，笑道：“想不想来点不一样的？”

　　沈星渊哑声：“什么？”
　　陆北在沈星渊面前缓缓跪了下去……

　　星空璀璨，星星们连接成一片灿烂的星海，群星之中的某一颗突然绽出了一团炽热的光，拖曳着一条灿烂的光束，陨落在茫茫夜空之中。

　　陆北双目失神，他和沈星渊吻在一起，除了沈星渊炙热的呼吸、强而有力的臂膀，他什么都感觉不到了，仿佛自己的世界里只有沈星渊一人。

　　这样的日子总会到头。

　　陆北心想，和沈星渊在一起终究是一场必散的宴席，以后至少回忆起来，他还能安慰自己跟沈星渊在一起过。

　　“等你跟我考到同一座城市，我们在外面租一套房子，晚上住在一起。”沈星渊搂着陆北。
　　陆北顿了顿，他没接话，而是另道：“我爸在我十岁的时候牺牲了，我是姐姐一手带大的。”

　　沈星渊记得资料上写过，“对。”
　　陆北回忆道：“你知道心灵鸡汤吗？就是那种特别励志，什么从小父母双亡，艰难活到大，然后回馈社会那种。”

　　沈星渊吻了吻陆北的脸侧，“很多，听过。”
　　陆北笑了笑，“小时候养父去世，姐姐就带着我生活，我记得有一次我特别想吃鸡腿，家里那时穷买不起，姐姐一个闺蜜就告诉我：小孩子不要成天好吃，很多山区里的小孩只能吃咸菜泡饭，她告诉我要懂事，要听我姐姐的话，长大以后做一个有出息的人。”

　　沈星渊蹙了蹙眉。

　　陆北笑道：“然后她自己买了一个鸡腿，吃着走了。”

　　沈星渊忍不住抱紧了陆北。
　　陆北拍了拍沈星渊，“所以我觉得，什么大志向啊都不如实际的生活重要。”

　　沈星渊闭了闭眼，他在陆北耳旁哑声：“其实你不用过这样的生活……”
　　陆北笑问：“为什么啊？”

　　沈星渊蓦地哽住，他另道，“正因为这样，你才要好好学习。”

　　“有一件事我想要告诉你，”陆北抿唇，他想告诉沈星渊，其实他不是学渣，他是轩辕十四，他之所以做个“学渣”，全都是为了姐姐。

　　沈星渊打了个喷嚏，“什么？”

　　话到嘴边，陆北哑住，他摇了摇头，失笑，把真相告诉沈星渊又有什么用呢？
　　无论如何，他都会遵守对养父的承诺，照顾陆婧。

　　沈星渊突然开始在意起自己的父母，他自己的家人是什么样子的呢？会像陆北一样吗？

　　天气逐渐转暖，高考复习的节奏越来越紧凑，全班的情绪已经濒临到了极限，到了体育课，他们无论如何都不想再上自习了。

　　于是以任滢为首的女生都去求陆北，“北哥，你跟体育老师说一声呗，让我们去上上体育课。”
　　陆北叹了口气，便道：“行。”

　　秦枫这时过来，“我去跟班主任说吧，你去的话估计又要埋汰你一顿。”
　　沈星渊蹙起眉，他看向秦枫，又看了一眼陆北，然后站起身，“我去说。”

　　任滢小声呼唤，“哦也，王子去说的话，成功率更高啦！”

　　陆北奇了怪，沈星渊跟秦枫那种偶尔会叛逆一下的完全不一样，是老师眼中最白璧无瑕、最乖的学生，九指神尼一向喜欢占用体育课，沈星渊去说的话，九指神尼会不高兴的吧？

　　“还是我去吧。”秦枫眯起眼。
　　沈星渊寸步不让，“我去。”

　　陆北看两人之间无意义的较劲，叹了口气，主动出了教室，等这俩人吵完，课都开始上了，还怎么要到体育课啊？

　　体育课。

　　陆北带着同学们做热身运动，去器材室拿了一堆器材过来，女生抢完之后，就只剩下篮球和足球。

　　陆北拿着篮球朝球场走，秦枫来到他身边，拿胳膊抵了抵他，“好久没打配合了，我来玩儿大前锋，你打小前锋。”

　　“行啊。”陆北也很怀念跟秦枫在球场上的日子，那时候秦枫还在，午胡市中专的人哪里敢来找他们的麻烦。

　　沈星渊这时走了过来，他捋了一把碎发，露出光洁的额头，眼神淡漠却专注地盯着陆北，“我跟你们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