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第四十五节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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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抵达港口Mafia本部大厦后，森鸥外带着太宰治，与老首领以及乔佩恩分开了，后者直接乘专梯去了顶楼，而森则将尚未吃早餐的男孩儿领去了本部餐厅所在的楼层。
他点了一份营养搭配合理、餐量还算适中的套餐给太宰，顺便给自己也要了一杯咖啡，然后就从餐桌旁的报架上抽出了一份报纸，漫不经心地翻看了起来……
今早所得的消息，令森有些在意——干部级别的藤间、伊佐山相继离开横滨，本部这里仿佛恢复到了只有老首领与大佐坐镇的状态，但是乔佩恩、白井这两个原本随干部在海外处理事务的干部候补，眼下却全部留在了横滨，而这二人滞留此处，明显是为了五大干部补缺一事。
“‘歌舞剧走向衰败，马斯特再起无方或入……困局’？”男孩儿用绵柔稚嫩的声线，小声读着青年医生手中撑开报纸的主版，马斯特歌舞厅门可罗雀的照片以及他方才念出的标题，居然占据了报纸主版四分之一的版面。
森抬眸睨了太宰一眼，以示提醒，而后他收回了放在五大干部补缺一事上的心思，合上手中摊开的报纸，去看男孩儿方才念出声的那段报道。
西川雪绘登台表演的十多年，马斯特歌舞厅在堀江纺的打理下，进入了最为辉煌的时期，而这亦是歌舞剧这剧种最受人欢迎的时期。
随后濑户透接手了歌舞厅的运营事项，虽然他通过改编民众耳熟能详的志怪故事，结合现代技术又让马斯特凭借《新桥姬传》大赚了一笔，但歌舞剧终究还是抵不过当下各类新兴影视作品崛起的浪潮，被更为年轻的一代人逐渐移出了消遣娱乐的考虑范畴。
时代的转变，就是如此无情，又让人无奈。
森用手指摩挲着报道中那段含蓄表达有马斯特近期已进行了大批量裁员之意的文字，忽地心中一动，当即放下报纸，起身走去了餐厅北角的吸烟区……
太宰用汤匙舀着盘中的蛤蜊浓汤愣了一下，目光随着离桌而去的青年医生一路移到了吸烟区，见对方在那个暂时无人的特殊区域没有抽烟而是在打电话后，他一面观察着青年医生的行动，一面张口喝了两小勺鲜美的浓汤。
五六分钟过后，森返回了餐桌旁，他同太宰交代道：“等下我带你回诊所放一下行李，下午我有事要出门一趟，回来可能会晚一些，诊所里面有吃的，是你也能做好的简餐食物。”
闻言，感觉自身生存能力受到一丢丢小看的太宰，掰着手中的面包问道：“森先生要去做什么？”
男孩儿的“关心”让森有点意外，他挑起嘴角搪塞道：“太宰君，过度追究别人的私事，可是会引起对方的反感哦，更何况在Mafia，知道得太多，也未必是件好事。”
然而太宰没有在意森言辞中的警告意味，他瞥着被对方放在桌上的报纸，追问道：“是和马斯特有关吗？森先生果然看不上一家‘小小’的洋服店呐！”
“你说‘果然’的时候，能不能先想想自己是否得到了什么站得住脚的‘依据’？”森轻笑着摇了摇头，同太宰说明道：“我的确是在打马斯特的主意，不过我想要的不是店，而是里面的一些‘人’。”
“正如我先前对首领说的那样，我可没有经营店铺的经验，”森弯眸看着男孩儿，端起咖啡抿了一口，接着道，“所以只能拜托有这方面经验的人，帮忙打理店面了。”
太宰眨了眨眼：“所以下午你是要去……‘挖人’？”
青年医生恬淡一笑，纠正男孩儿的说法：“这种情况下用‘面试’一词会更恰当哦～对方都被前东家裁员了，我只是向其提供了某家恰巧在我名下商铺的招聘信息罢了。”
“欸～”太宰用完餐后，拿餐布擦了擦嘴角的残渣：“那是谁这么幸运？刚失业就又找到了新工作了？”他歪头猜测道：“莫非是经验老道的夜间经理‘阿久津’先生吗？”
森知道太宰先前有段时间常会随濑户透去马斯特转悠，因此他没有对男孩儿了解歌舞厅人员信息的情况感到惊讶。
不过他下午邀约的、日后将负责打理他名下洋服店生意的人，并非原马斯特夜间经理阿久津，而是心思头脑更为活络的日间经理横井。
尽管横井有些“嘴碎”，但是森就是中意对方能把心中欲求所想都讲到明面上来的这种“坦诚”，无须他绞尽脑汁地揣测横井的想法，对方便会将想要的东西说给他听，这样反而提高了两人之间交流的质量与效率，更符合他对洋服店管理的需求。
然而，一心规划着如何经营好新收店铺的森鸥外，哪里会想到在他与太宰用餐的这段时间，顶楼首领办公室里正发生着一些脱离他预料的事情……
“除却中区、西区，剩下的区域就由你们抽签决定罢。”白发老者从年轻女人的手中接过一个花花绿绿的抽签板，看着上面手工绘制的小花朵和小动物头像，他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最终还是把这块与他办公室装修风格完全不符的可爱抽签板放在了实木雕花的写字台上。
“每组分有四个区，各组的整体状态基本均衡，一个……”老者用手点了点板子上的小动物头像，对着屋内的四位干部候补，恶劣笑道：“一个脑袋对着一组，期限就到今年年底吧！”
“年结时会综合考虑你们的贡献度与内部成员的支持情况，选出最优者两名——直接升为干部。”
闻言，四位干部候选中，乔佩恩、白井两人露出跃跃欲试的灼灼眸光，岩崎虽神色微变却仍表现得十分镇定，唯有年岁最小的尾崎红叶，在听到老者宣布的事情后，内心不安地蹙起了眉头……
见状，老首领再次开口补充道：“最优者拥有奖励，最次者也应受到惩罚——排在末位的两人，老夫觉得他们干部候补也不用当了……”
“不如直接让位给如兰堂、森鸥外这般的人才，也算他们对组织做出‘贡献’了！”
有了胜负与奖惩的游戏，犹如给游戏的参与者头上悬了一把达摩克利斯之剑，乔佩恩在腹诽森鸥外手段下作的同时，与其余三人一起完成了抽签。
矶子、港南、荣、金泽——这四区位于横滨南部，由白井驻管。
鹤见、港北、都筑、青叶——横滨北部四区由岩崎管理。
中东部的神奈川、保土谷、旭、南，这四区被乔佩恩抽到了手。
而剩下的西部四区——绿、濑谷、泉、户冢，则是尾崎红叶抽中的区域。
对于这样的抽签结果，尾崎红叶稍稍松了一口气，尽管她接下来管理的区域距海港的距离相较其他三人较远，但其西接内陆城市，又坐落于工业带上，货物由内陆经横滨港出口，总是要先过她手下这些区的。
只是……
经她手的“生意”，也得能顺利抵达港口，才算得上“圆满”、“持续”呐……
现如今在她管辖区域的北面出路有岩崎把守、中间近路有乔佩恩围堵、南面还有个白井拦截。
这种围困的场面，不就是在逼她与其他竞争者联手么？
等等……
联手？
尾崎红叶眸光一亮，结合先前老者说过的话，她瞬间悟出了其中的关窍——正是因为存在“联手结盟”的可能，所以最终能成为干部的优胜者，才会有两名吗？
嚯～妈的二打一，不，应该是“三打一”，这谁能顶得住呀？
白井与乔佩恩，分别代表了伊佐山与藤间，这两派人积怨已久，碰上后都恨不得痛踩对方一头，还谈何“联手共赢”？
为了成功制造出“三打一”而非“二对二”的有利局面，少女在与其他三人一起走出首领办公室后，就以袖遮唇扮出了一副柔弱无助的模样，当场便向土屋派的岩崎抛出了“橄榄枝”：“说什么分派‘公允’，妾身抽到的那四个区，连只海鸟都不愿意去，靠着一堆田地、学校，能成什么事啊！”
“岩崎哥～”一对灯笼果似的盈盈红眸，映出了男人略带吃惊的面容，抱怨过后的服软“撒娇”，才是少女最让人心痒的地方：“要是你不打算帮忙，那也别太欺负人家哦！”
见岩崎会意地挑了挑眉，尾崎颔首浅浅一笑，遂转身同白井与乔佩恩说道：“妾身一介女流，做事总会欠考虑一些，日后如有得罪两位哥哥的地方，还望你们多多包涵呀～”
哎呦，这还没正式开始呢，就直接挑明宣战了吗？白井冷眸微眯，看着三两句话便与岩崎达成结盟的少女，不禁心中警惕了起来。
他原本以为尾崎红叶只是老首领为鼓励中下级成员监视举|报上级不当言行，硬塞进干部候选中凑人数的，没曾想对方竟然也是个心计颇深的狠角色，一下子拉拢了岩崎不说，还留下了他与藤间派的乔佩恩相掐互戕。
“小红叶能做出什么得罪人的事呢？”未待白井开口，一旁的金发青年已与认识没几天的少女，亲昵地搭上了话：“别人是怎么想的，我不知道，但就凭你肯喊我一声‘哥哥’，我就肯定会帮小红叶你的！”
屁嘞！作为长期的竞争对手，白井对乔佩恩的为人如何是再清楚不过的了。他强忍住了朝对方翻白眼的冲动，冷着脸说道：“我接下来还有点事情要去处理，就在此同诸位告别了。”
尾崎弯眸道：“慢走呀，白井哥。”
时间回到森鸥外与太宰治结束用餐之时。
正待青年医生起身打算领男孩儿离开餐桌时，黑蜥蜴的广津柳浪出现在了餐厅门口，对方四处张望了一下，寻到森所在的位置后，便急匆匆地朝他这边走来了。
“还好您没走，森医生，”广津来到森的面前，说出了他的来意，“首领急召您上楼听令。”
森拧眉微怔，向广津打探情况，对方却只同他提了四位干部候补刚从首领办公室出来的事，至于其他的信息，以广津目前的身份职级也无法获取。
作为“回报”，森同广津又聊了些关于武器商人“阴刃”的情报，并且表达了自己希望对方能借助这些信息尽早将其拿下，以报答老首领对他们二人的知遇之恩。
广津有感于森的相助，主动提出接下来由他将太宰送回诊所暂为照顾的建议，以便对方能安心地去首领跟前听从吩咐。
森接受了广津的好意，遂把男孩儿交予了对方照料，自己则乘专梯上了顶层。
待守卫通传后，青年医生迈步走进了老首领的办公室里，一抬眸发现屋内除了老者与茶茶小姐外，他昨晚才见过的异国青年兰堂，此时正扭头看着刚刚走进来的他。
“既然医生你也来了，那老夫就开始说了。”老者站起身，从写字台后走了出来，他伸出右手搭在了年轻女人的肩头，同森与兰堂歉然道：“昨晚是茶茶不懂事，不顾自己的立场，由着性子非要同你们二人跳舞。事后老夫虽向干部和干部候补们做过了解释，哎……可仍然捱不住他们会多想啊！”
人一多想，便会想方设法地对疑心对象不利。
闻言，森转眸与兰堂对视了一眼，见对方亦听懂了老者的言外之意后，才出声说道：“首领，此事哪能全怪茶茶小姐，在下与兰堂君也有责任，微醺之下又逢美人相邀，试问哪个男人能完全保持冷静理智呢？”
“是啊，首领，”兰堂上前一步，顺着森的话继续说道，“如今木已成舟，属下与森医生又哪能让茶茶小姐一人去面对干部以及干部候补大人们的猜疑为难呢？”
“更何况首领您已经为我们二人同对方解释说明过了，”森别有深意地说道，“想来他们也不会对我们——太过苛责吧。”
“不过既然首领您特意传召我们二人进行提醒……”森抬起右手放在胸口的位置，微微欠身道，“平日里，在下与兰堂君也会多加注意的。”
目送青年医生与异国青年二人离开办公室后，无端被老者扣了一顶“因不懂事而得罪人”帽子的年轻女人，耸了耸肩头，抖开了对方搭在她肩上的那只手。
“我就知道你在见过那四人后，又把他们两人喊上来，肯定没安什么好心！”
茶茶坐在沙发扶手上，抬头望着老首领，低声问道：“这次的‘局’，牵扯这么多人进来——您当真是为了选人补缺吗？”
老者移开视线，看向了屋内由女人悉心养护打理的洋桔梗正开得热烈，他想到这花的花语时，顿感憾然惆怅，于是背过身后回复道：“不然还能是为了什么呢？竞争嘛……参加者自然是越多越有趣！更何况——”
老者回过身，挑眉伸手戳了一下女人的额头，轻笑道：“老夫也想在这些人里，找到那个值得你托付余生的男人。不过吧……”老者逗弄对方道，“这世上貌似除了老夫以外，就没什么男人能配得上你的了！”
闻言，茶茶一把握住了老者没来及收回的手，她垂下眼帘，轻吻着对方的手指，缓缓说道：“您总是这样同我开玩笑，还待我这般亲厚，在不知情的人看来……我就是您最宠爱的‘情人’。”
老者将手从年轻女人的手中抽了出来，甚至沉下脸训斥起了对方言行的不当：“可你不是！老夫也不许你有这样的念——”
“我是愿意的啊！”茶茶离开沙发，跪在了老者的脚边，她伸手拉起对方的手，泪光闪闪地凝望着面前这个对她颇有照顾的年长男人：“我愿意跟着您，日日夜夜地想您把我当作一个女人那样，爱我、抱我！”
“住口！你胡说什么呢！”
被老者挥手甩开的女人，匍匐在地上，埋头呜咽了起来：“那我留在您身边……还有什么用……”
“地毯薄，硌得慌。”老者不忍见到女人哭泣，弯膝俯身将对方从地上拉了起来，哪知茶茶才站起身，就扑进了他的怀里，任他怎么推拽，也甩不开对方了。
感受着怀中那片温软，老者克制再三，没忍不住，还是回抱住了女人，他闻着对方发丝间的淡香，叹息道：“哎，我的茶茶啊……我们奔向死亡的起始时间相差太多了——我开始得太早，而你……你又登场得太晚了……”
得到老首领回应的茶茶，心中略生欣喜地伏在对方的心口，侧耳倾听着对方的心跳声与呼吸声，阖眸道：“可我却想与您一起渡过‘克塞特斯河’，我不会让您独自一人坠入‘塔耳塔洛斯’的。”
闻言，老者把女人推开了一些，斥责对方道：“你年纪轻轻，瞎说什么‘冥河’、‘地狱’呢？也不嫌晦气。”
“你可得给我活够一百岁！”老首领神色认真道：“这是首领命令。”
茶茶看着老者，忽地展颜一笑，踮起脚轻吻了对方一下，然后趁着其错愕之际，她娇笑着一低头，重新钻进了她所爱之人的怀中：“哼～我又不是您的部下，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这可是您之前答应过我的，才不给您机会反悔呢！”
“你啊……”老者抚摸着女人的秀发，看着写字台后那张象征着港口Mafia头领之位的欧式雕花座椅，再次陷入了忧虑之中……
作者有话说
第45章 第四十五节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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