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9、第二百零九节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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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鸥外被书页翻动的微弱声响唤醒了。
然而周围的光线过于明亮刺目，害得他无法正常睁开双眼，只能借助眼睑和睫毛的遮蔽保护，微眯起眼睛，将周遭的情况看个大概。
可是映入森眼帘的景象，却只有一片辽旷无垠，使人辨不清上下左右、东南西北的纯白空间，以及金色长发披身，四肢纤细短小，丝缕未着的他自己……
嗯……
或许此时使用人称代词的“她”——会更适合目前仍是一副幼|女形态的森鸥外。
这是什么地方？
出于安全考虑，森杵在原地没有动弹，他试图在自己的记忆中寻找与之相关的线索，但很不幸——在森记忆的终点，唯有他以随军医疗小队见习护士“爱丽丝·莫利”的身份，同航|空魔导小队的“白银”少尉谭雅·提古雷查夫行礼告别的画面……
「嗯——？好奇怪啊~我记得你就是这本书里某一段落被违规抓取到另一本书中运行的缺失字段，怎会出现“字段重复，导入失败”的报错提醒呢？」
说话人的声音仿佛是从四面八方传来的，又像是直接传输进了森的神识中，总之让作为该空间唯一“听众”的金发幼|女，难以找到声源的所在。
而森对这种感觉并不陌生，他猜测对方应和那个将自己变|性|转生到异世界的可疑存在是“同类”，可从其言辞间透露出的“性格”来推断，森又认为二者极有可能不是同一个个体。
正在讲话的这个，尽管在语气口吻上稍显随意轻浮，却在问题的解决流程上表现出了森所中意的条理性。
「这灵体上的编码也是属于我的，说明我没问那家伙要错对象啊，到底是哪里不对？为什么无法顺利导入“书”里？唔……那让我试试取消精确检索，改为模糊匹配，自“重复”的位置开始，逐句查错……」
随着书页哗哗作响的翻动声，纯白空间里的光亮忽明忽暗了一阵子，最终变暗到了森裸眼可以接受的亮度，他如常睁大双眼后，愕然发现远处推来一排黑色的长浪，左不见头右不见尾，以他来不及拔腿逃离的速度翻涌而至。
森见状下意识屏住呼吸，抬臂格挡在自己头部和胸部的前方，以应对黑浪过于汹涌骇人的扑袭。
然而下一秒，这黑色的浪潮仿若没有实体的幻影，奔腾穿过森的幼|女躯壳，继续翻滚着涌向了他身后的远方……
「哇~这章写得好狗血好俗套好尴尬，啧！不过我喜欢——
“追逐‘理性’的清醒者们难抵时代的洪流，抑制思考、扼杀本我，终被疯狂荒谬的争斗啃噬殆尽”……
“操纵时间、逆转生死、篡改命运——这究竟是天使咏唱的不灭祝福？还是恶魔低吟的不死诅咒？”……
“始于利来而聚的算计博弈，止于日久生情的死必相随，你以为的水到渠成、瓜熟蒂落，正是我的蓄谋已久、苦心经营”……
嘿呀~能写出这么一章的我还怪有才哩！」
“书”、“段落”、“章”、“字段”、“逐句”还有“写”？
这个不知所云的家伙，难道是什么“小说家”之类的……
恶趣味存在？
森自觉身体无恙，安心之余他调整回了正常的呼吸节奏，垂下手臂，转头四望，辨识出了那一道道“黑浪”的真身，竟是一行行如水面浮萍般漂悬在半空中的文字。
这个特殊空间……森蹙眉思索：会是某种跟“书”或者“文字”有关的稀有异能力吗？
「嘶——等等，这本书里已经有“爱丽丝”了，那你是谁？为何会是异能力体“爱丽丝”的模样？莫非这不是你的真容？」
不待森反应，披散在“她”身上的过腰长发，不仅发色由金转黑，长度也缩短到了肩颈上下，紧接着“她”的皮肤变得松垮堆叠，皮|肉下的骨骼，活物一般地不断蛄蛹延伸，使幼|女之身原本细短的四肢和躯干，逐渐抽长为一具成年男性才会有的高大骨架，并像支帐篷似地撑起了整副皮囊……
「哈啊~这就对了嘛，你是“森鸥外”，男，26岁，第356步|兵师随队一等副军|医，异能力体“爱丽丝”的能量发生器，被盗取的节点是你赶赴常暗岛战场的前一周——」
“与谢野君……回来……听话……”
港口Mafia本部主楼地下，在兰堂专用楼层的休息室内，尾崎红叶坐立不安地守在锁眉呓语的森鸥外床畔，不禁生出了将对方拍打唤醒的念头。
“别碰那个按钮……都闪开，”森猛地从床上坐起，伸手抓向前方的虚空，他双目无神，情绪激动地嘶吼道，“让我过去！福地！你无权限制我的行动！”
尾崎看森尚未从梦魇中收回神志，兰堂亦不许“外科医生”再给这倒霉的男人推镇定镇痛类的针剂，情急之下，她就近拿起放在床头柜上的一杯水，准备把森泼醒之际，又临时放弃了这个不便善后的办法，转而换用另一只手，控制着力道，反手甩了对方一记醒神的耳光。
“啪！”
手背微微泛红的尾崎，端量着脸颊受了一巴掌后不再闹腾的森，她犹豫片刻，还是出声轻唤道：“鸥外阁下？”
见森依然呆坐在床上没有个回应，尾崎又在对方眼前摆了摆手，她提高音量，再次开口：“Boss？森鸥——噫？！”
尾崎惊呼一声，盯着一把握住她左手不撒开的森，迟疑道：“你……醒了？能认出我是谁吗？”
尾崎估摸着“外科医生”给森推的最后一针镇痛，兴许到这个时间点，药效还没有完全消退，所以即使她现在问了森对身上病痛的感觉，对方给出的描述也不一定准确，索性把这事押后再问了。
“你不是红叶君吗咳咳咳……”森别过头，抖肩干咳了起来。
尾崎忙把另一只手上拿着的水杯，递到了森面前：“快补点水润润嗓子吧，您这一觉睡得可真够久的，”等森松开她的手，一口饮尽了杯子里的温水，尾崎才又好奇地问道，“听您方才在梦里念叨了一两个人名，是梦到什么故人旧事了吗？”
“嗯……”森没有否认，他的确梦到了常暗岛异能大战接近尾声那会儿，作为“不死军团”核心的治疗系异能力者与谢野晶子，突然精神崩溃，举止失常，试图引爆安装在“燕骑士”航|母上的炸|药时，被依令搭乘该舰回国的幸存士兵们给联手制服了的往事。
福地樱痴……
森用舌尖舔过上排牙齿，甚是怀念地感慨道：“差点忘了当初是‘他’出面拦下了我……”为了避免与谢野在他言语刺激下，真的按下起|爆按钮，拉一整船人同归于尽。
尾崎疑惑道：“您没头没脑地在说谁啊？”
“一个‘同样’抽过我嘴巴子的家伙，”森被尾崎瞬间紧绷起来的小表情给逗笑了，他揭过这件小事，不再深究，转眸将屋子环顾了一周，“这里是兰堂君的休息室吧，他人呢？”
尾崎伸手接过森递来的空水杯，如实应道：“在外面守着呢。”
“外面？”想到这一楼层设置到极低的温度，森双眉高挑，稀奇道，“他不嫌冷了？”
“既然首领大人您这么担心兰堂阁下，”尾崎把水杯放回床头柜上，鞋尖一转，侧身朝向房门，视线仍旧停留在森这边，她向对方请示道，“那妾身出去，把他换进来？”
“欸？啊、不是，”森怕尾崎误会，赶忙解释道，“红叶君啊，我并没有撵你离开的意思。”
“我知道，”尾崎嘴角噙笑，冲森扬了扬她从腰带间抽出的手机，“是我还有事要去处理。”
比如教从欧洲分部偷跑回国的中原中也，替组织盯住那个与北川崎会有颇深渊源的HCLI武器研发负责人——伊诺千缇。
在港口Mafia武器库遭敌对势力Mimic袭掠的当下，组织决不可再失去HCLI这个武器品类丰富、货量充足、服务专业、口碑可靠的优质供应商了。
森“哦”了一声，没有多问：“那你快去吧，别耽搁了。”
然而尾崎朝门口走了两步，又停下来转过身，望着森欲言又止道：“太宰……”
“嗯？”森眨了眨眼，等着听尾崎说下文。
“广津向我们展示您留下的‘银之手谕’了……”尾崎顿了顿，下定决心问道，“您当真有让太宰接管组织的意向吗？”
“唔……”森闻言抬手搓摸着自己下巴上冒出的胡茬，垂眸沉吟道，“至少在我看来，当前放眼全组织，没有比太宰更合适的人选了。”
现任干部之中，Ace对组织没多少归属感，根本担不起事儿。
兰堂综合能力最强，却不怎么在乎组织。
尾崎……
森私心想替先代多弥补尾崎一些，故而不愿让这个小姑娘的余生都束缚在港口Mafia。
“倘若红叶君对太宰的能力心存疑虑，那我们就一起再等等看罢，”森抬眼看向尾崎，从容微笑道，“等等看他接下来能交出一份怎样的‘答卷’。”
“那小子的手腕，组织中有谁敢质疑？”尾崎坦诚讲出了自己的顾虑，“是他的性子和作派，总会让我想到先代……”
“嗯，我承认从太宰身上确实能看到一点先代头领的影子，不过我想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啦，谁让他曾跟在对方近旁‘学习观摩’过一段时日呢？”森半开玩笑地说道，“既然红叶君如此在意这一点，那你要不要趁我目前还能拿动笔，抓紧时间交一份‘辞呈’给我批呢？”
“……成！您这法子听起来可行，”尾崎没好气地轻哼一声扭过身，迈步走向门口的同时，她挥手同森说道，“妾身会认真考虑的，谁让不成器的Boss总给人留烂摊子呢！”
作者有话说
第209章 第二百零九节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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