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十七节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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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撸着袖子单手锢着男孩儿双脚脚腕的白发老者，在甩着对方转圈的过程中突然松了手，将人朝立在门口部下抛了过去：“嘿！接着！”
土屋仁次郎见状一惊，心说那好歹也是议员准备当作继承人养育的孩子，若是在港口Mafia出了事，只怕不好同对方解释。他嘴里“哎哎”叫着，急忙伸出双臂朝着男孩儿落下的方向跨步跑了过去。
中年男人身上披着的大衣也因这大幅度的动作而掉落在了地毯上，与此同时，他怀中也多了一个被吓得瑟瑟发抖的小团子。
土屋抱着男孩儿站稳后，转身朝白发老者投去了略带责备的目光：“首领，您玩得可还尽兴？”
闻言，老首领一面放下先前被他撸到臂弯处的袖子，一面心情不错地呵呵笑着走向了他这间办公室里临时辟出来的会客区，他弯腰从沙发旁的小桌上端起红茶喝了一口，润了润嗓子，然后才不急不缓地回道：“倒也不算是‘尽兴’，你们俩来早了——老夫还没动真格陪这臭小子玩儿呢！”
首领的“任性”引得土屋无奈地叹了口气，他未再逾矩多话，径直走向了沙发，把怀里小脸惨白的男孩儿放了下来，随后他回头招呼还站在门口的青年：“森医生，过来看看孩子吧。”
待青年走过来后，土屋退到了白发老者身旁，他继续同森说道：“虽是一落水便被捞上来了，可冬天里毕竟夜凉水冷，河中又有不少杂物垃圾——他受凉感冒事小，倘若受伤发炎可就不妙了……”
森单膝触地，矮身半跪在男孩儿的身前，与对方目前的高度齐平，在开始对其身体状况进行检查前，他先将这孩子从头到脚地打量了一遍……
男孩儿半塌半蓬的黑发间夹杂着几根枯树枝和草叶，想来应是从河水里带出来的。碎发遮挡下是的额头也很饱满白净，只不过在其右侧细直上挑的眉尾附近，蹭破了点儿皮肉，微微渗了些血珠。
森伸出右手捏住男孩儿的下巴，固定好对方左摇右晃的小脑袋后，才又抬了左手向下拉开对方的下眼睑查看其眼底的情况。
“唔！”半跪在男孩儿正前方的森，突然遭受了对方直踹心窝的一记踢脚，他迅速收回了左手，一把握住的男孩儿再度踢起的右脚。紧接着他松开了钳制对方下巴的右手，转而掐住了对方绵软的脸蛋儿，待两人目光相交后，森望着男孩儿那对在眼眶里滴溜乱转的鸢色眼珠，心里刚刚升起的一丝不悦也被对方那一脸“天真无邪”的小表情给打消了。
对待不安生的病患素爱以强制强的森鸥外，这会儿却难得没采取什么强硬的手段，他神色温和地轻轻扯了扯男孩儿的脸颊：“你可真是个淘气鬼，平白害大家担心不说，还给自己弄伤了。既然你不想我碰你，那你自己说说身上哪里疼、哪里不舒服吧？”
闻言，男孩儿怏怏不乐地轻哼了一声，随即摇头抖腿，甩开了青年医生掐握着他脸颊和脚腕的手。刻薄的话语也从他那两片单薄微紫的嘴唇间溜了出来：“你这人真怪，明明盯着我眼神下｜流地看了好久，现在却要我自己说哪儿疼哪儿痒了——只怕不是个正经医生，而是个十足的变｜态吧！”
森未曾料想这孩子的口齿能如此伶俐，嫌弃他时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场，以及讲话时的语气都让他想起了自己曾经的部下与谢野晶子。
“年龄也相仿——”森有些晃神地喃喃道，“要是女孩子就好了……”
站在一旁的白发老者极其耳尖地听到了青年这不大妙的发言，他发出了一声带有警告意味的咳鸣，催促对方：“森医生，干正事。”
青年连忙收了心神，应了一声后站起身来，俯视着沙发上的男孩儿，他态度一转，冷冷地开口道：“也罢，你不让人碰，又不肯自己说。那我也只能接着‘看’了——起来，把你身上的衣服脱净。”
“噫——”男孩儿双手交叉环抱住自己，警惕地瞪着面前对他下脱衣命令的青年，“你果然不是正常人。”
土屋也觉得森的发言有点不妥，他插话道：“森医生，你别和小孩子置气呀，给他速速检查一下得了——等过几个小时后一交人，也就没咱们什么事儿了。”
还“速速检查”呢，说的倒是轻巧。森回头看向土屋，抬手邀请道：“那就劳烦您帮在下把这活蹦乱跳的小少爷摁住了，在下这就亲自动手扒了他的衣裤，看看他身上可有什么其他伤势。”说着，他撸起了袖管，一副准备开扒的架势。
见状，土屋迟疑：“这……这不合适吧？”
“嗐！这有什么不合适的，”老首领走上前来，兴致勃勃道，“他不干，那老夫动手也行啊！”
“哎呦，老大！”土屋将白发老者拦了下来，“您跟着起什么哄啊！过会儿天亮后议员来了，万一为这事儿和您闹起来，您不得发阵子脾气嘛！”
“可老夫现在很高兴哇！仁次郎你个怂包起开，让老夫上！”
“您为这种事莽个屁啊！”土屋汗颜劝说道，“您平日里端着的‘格调’不要了啊？”
趁着男孩儿的注意力被一旁的老首领和土屋吸引了过去，森鸥外后撤一步悄悄抬起手，一记手刀干脆利落地朝对方的颈外侧劈了下去，受到击打的孩子身子一歪，晕倒在了沙发上。
留意到这边动静的土屋惊讶道：“森医生，你这是？”
青年医生弯身摸了摸男孩儿的脉搏，确认对方无碍后，理所当然地回复道：“给精力旺盛不配合治疗的患者脱衣检查身体呀，”他朝老首领和土屋感激一笑，“多谢两位相助。”
闻言，老首领朗朗大笑了起来，他在单人沙发上做了下来，向土屋指着森鸥外道：“瞧瞧，老夫就说他是个鬼机灵的吧——这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转脸把咱俩都变成他的‘共犯’了！”
森浅笑着没有反驳，只低头手脚麻利地给昏迷中的男孩儿脱衣服……
方才白白焦急上火了一通的土屋，此时也无可奈何地笑了起来，他向白发老者征求道：“首领，这种时间去楼下医疗部门取药的话，人多眼杂，免不了生出一些事端，森医生为这孩子治疗也缺不了那些物资，能否借您屋里的医药箱一用？”
老首领摆手示意土屋自便，在对方进套间去取医药箱时，他开口对森缓缓说道：“这小子湿不溜秋的被带回来后，老夫本是让人给他洗个热水澡暖身的，不料领他去洗澡的部下去而复返，回禀说他身上细碎的伤口太多，冲澡碰水怕会发炎，这才只给他找了些干燥的衣服先换上了。”
“到底还是在下来迟了，还请首领恕罪。”森轻轻触碰着男孩儿身上那些细碎伤口，蹙眉判断道：“除了额头那块擦伤外，其他的似乎都是些旧伤，至少……不是今天投水后造成的。”
老首领的手指轻扣着沙发的木质扶手：“那医生觉得他这一身伤是如何得来的？”
森鸥外托起男孩儿满是划痕的手腕给老者看：“伤口分布的位置，差不多都在他自己能触碰到的地方，而且——”森挑眉接着道，“他这身伤也只是看起来可怖吓人，实则都是些不打紧的皮肉伤。”
青年见老者对他说的话并未流露出丝毫惊讶，心道对方定是已然察觉到了这一点，刚刚才会无所顾忌地拉着这孩子转圈玩闹的。
土屋拿着医药箱回来时，只听到了森讲的最后那句“皮肉伤”的话，他把箱子递给了青年医生，困惑道：“好歹是体面人家的孩子，即使他家里人动手责打他，也该弄些不起眼的内伤才对，这怎么……反着来了呢？”
森给男孩儿额头上的新伤涂抹着药膏，随口讲出了自己的看法：“说不定是他想借此引起大人们的关注呢……”
土屋听了森的推测后心中骇然，一时间为这孩子的遭遇胡乱猜想了许多，他看着森给对方身上的旧伤也涂上了祛疤消炎的药膏，并且开始用绷带当作隔层缠绕在对方的身上，以免那刚擦好的药膏脏污了衣物。
为纾解自己胸中的郁闷，沉默了许久的土屋出声道：“若他真是由于在家中不受重视才做了这般自伤自｜残的傻事，那他随议员一起生活也是件幸事了——继承人的培养教育尽管也不会太轻松，但至少能够满足他对关注度的需求。”
森抬眸轻飘飘地瞥了一眼土屋，对其发言未做评价，他给男孩儿重新穿上了衣裤，看着对方恬静“安睡”的脸庞，陷入了沉思……
十多岁的孩子，固然在学习能力和领悟能力上都占有优势，却也远不如年纪更小些的孩子，要更加容易亲近过继父母。
而且自上次马斯特跨年晚宴后，森便暗中调查了他当晚见过的一些人，这其中便有那位对港口Mafia当前投资地产极为重要的田箱议员。
可他记得此人明明在东京和情人一起养着一个私生子啊？又怎会去找别家的孩子来继承自己的事业？让自己亲儿子继承家业难道不香吗？
森伸出手捏了捏男孩儿的鼻子，看着对方因为呼吸不畅，难受得蹙起眉头张开了嘴巴，由鼻腔呼变为了口腔呼吸。
青年医生想着男孩儿方才调皮淘气的模样，勾起嘴角轻笑了一秒，然而下一秒他却忽地神色一凛，想通了其中的关窍，头脑中瞬间一片清明的他，惊心地感慨道：“原来如此——居然是‘替换’。”
坐在一旁闭目养神的老者眼帘半抬，问青年顿悟了什么？森遂将他的猜想告诉了对方……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第十七节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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