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9、第一百六十九节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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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据点的土屋仁次郎，矮身坐进了轿车内，待车子发动后，他将手伸进怀里掏出烟盒，从中取了一支烟，衔进嘴里点上了：“还没找到太宰的踪迹吗？”
“是属下无能……”副驾驶位坐着土屋的亲信，他扭身向对方颔首道，“对方似乎觉察到了游击队中有我方眼线，他将整支队伍拆散重组后，只带走了一小队人马随行，而我们的人并不在其中。”
闻言，土屋冷哼道：“小狐狸，我看他背后没人撑腰还能藏多久，”他吞吐了一口烟|雾，接着问道，“那个重力使的动向呢？”
“半晌他陪伊诺千缇乘船前往公海和GSS总帅一起吃了午饭，席间没聊什么正事，”亲信详细转述着由他们放在中原中也身边“耳目们”传回的消息，“下午返回横滨后，他先把那个科学家送去了北川崎会，而后才赶到本部找顾问报了道，当前他正要去会议室等首领做定期述职呢。”
“知会留守据点的成员……”土屋用右手的食指和中指夹着烟，他眸光冰冷地盯着袅袅上升的烟|雾，思忖了片刻，随即便举起右手，用大拇指搔了搔脑袋，决定道，“让他们做好准备，等森鸥外和‘黑蜥蜴’一离开据点就动手，期间不必再向我另行请示了。”
土屋今日要让森鸥外一行人——
有来无回。
顺带着“拨|乱反正”，拿回本该由他接管的港口Mafia头领之位，也好给在他面前经常念叨此事的种田山头火一个交代。
“是，”亲信向港口Mafia中土屋的追随者们传达完上司的指令后，抬头征询道，“那我们现在还去西区GSS的珠宝店吗？”
“去啊，”土屋把空着的左手轻覆在麻醉效果尚未褪去的腹部伤处，蔑笑道，“那可是拉拢先代派们的好机会，不跑过去大演一场多可惜呀~”
亲信会意微笑：“属下明白了。”
港口Mafia本部会议室保养得当的木门，被人从外面悄无声息地错开了一道缝隙，走廊上的交谈声借由这条仅有三指宽的窄缝挤入了会议室内，正垂头坐在长桌前的坂口安吾，循声抬头，望向了门口……
“什么？首领有事外出了？可……早上是他让顾问通知我下午三点来本部——”
“那就请中原先生您先进会议室里等待片刻吧。”奉命带队守在会议室外的织田作之助，单手推开了会议室的房门，并在来访者中原中也入内前，提醒对方将随身携带的通讯设备，拿出来交给另一名守卫暂时保管。
中原在门外一切照做后，抬脚迈进了会议室，他这才注意到屋里已经坐了一个气质打扮很像大学教授的呆板眼镜仔：“你该不会也是在等首领吧……”中原抬手摘去头上的黑帽子，随便挑了一把椅子，与对方隔桌而坐。
“是没见过的‘生面孔’呢，”手边没有任何消遣玩意儿的中原，挑眉看向眼镜仔放在桌面上的那摞文件，和对方搭话道，“你是坐办公室的？”
坂口安吾用手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眼镜，摆出一副爱答不理的冷淡态度，很是不耐烦地回应道：“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事么。”
“唷，没想到你小子的脾气还挺冲啊，”中原有了和眼前这个小文员继续闲聊的兴致，他交叠双腿，上半身向后躺靠在了椅背上，然后一面单指转着自己的黑帽子，一面同对方自我介绍道，“‘中原中也’——这是我的名字。”
“你呢，‘教授眼镜’——”中原本着有来有往的对话原则，客气询问道，“你叫什么？”
听到赭发少年随口通报的名姓，只在无图报告中浏览过对方基础情报的潜入搜查官，在懵怔失语了一两秒后，才谨慎开口回答了这名在异特科档案库中编码为A5158重力操纵异能力者的提问：“坂口，我叫‘坂口安吾’。”
中原满意于坂口的配合，他把手里的帽子放在了桌面上，然后抬起下颌追问道：“你在这儿等多久了？”
“我上午十点多就坐进这里了，”坂口垮肩叹气道，“手机和腕表在我进来时，全被守卫给收走了，导致我连目前是几点——都不知道啊……”
“已经过三点了吧，我是卡整点赶过来的，”中原离开座椅站起身，双臂上举伸了个懒腰，“不过真亏你能等到这会儿啊~是没有其他活儿需要你去做了吗？可我看本部的文员们最近也没清闲到能到点下班的地步啊……”
坂口摘下先前遮住他浓重黑眼圈的圆框眼镜，神色疲惫地从口袋内拿出一方软布，慢悠悠地擦拭起着蒙上一层薄尘的镜片：“原来本部的文职人员平时还有准点结束工作的可能啊……”
“你不在本部做事？”中原眨眼诧异道，“明明拥有一张精英白领的脸。”
“多谢……‘夸奖’？”坂口被中原对他相貌的评价给逗笑了，他戴回眼镜，和对方说明道，“我是在海岸附近的会计事务所里帮忙的，在没有得到首领的许可前，我哪里都去不了，只能待在这里。”
“蛮懂事的嘛~”中原对重视首领命令的坂口生出了几分好感，他踱步走到会议室门前，伸手拉开房门后，和守在门外的红发青年说道，“你是叫织……‘织田’，对吧？首领亲自任命的近卫队新队长。”
“对，我是织田，”织田作之助转过身，低眸俯视着个头偏矮的赭发少年，“请问您——”
“你队里有谁身上带着扑克吗？”想到在会议室里已经干等了几个小时的坂口，中原也做好了长时间等候首领出现的心理准备，他向织田直言所需道，“有的话，就借我们一副，打发时间吧。”
“是我考虑不周，”织田从裤兜里摸出一盒扑克牌递给了中原，“您还有其他需要吗？”
“能帮我捎杯冰咖吗？我晚上还有场子要去巡，怕到时候精神不济睡过去，”中原斜倚在门框，手上洗着牌，扭头喊坐在会议室里的坂口，“喂！‘教授眼镜’——你有什么想喝的吗？”
同样需要打起精神来应付港口Mafia老大的坂口，也向织田要了和中原一样的饮品……
据点医疗帐内，换下手术衣的森鸥外，从广津柳浪手中接过了自己的外套大衣和围巾：“太宰有发来联络吗？”他做手术时，没有带手机的习惯。
广津面色凝重地如实回禀道：“还没有。”
“眼下……”森将围巾搭挂在颈间翻整了两下，坦然随意道，“广津先生若要改变站队，应该也还来得及吧。”
森的话，令本就焦灼难安的广津，心头一紧，瞳仁震颤：“首领？”
“等到四点，太宰那边还没传回消息的话……”森翻出手机，看了眼上面显示的时间，他在熄灭屏幕的光亮后，抬眸嘱咐广津道，“你们就拿我的性命，去向土屋换条生路罢。”
“首领！”广津一把扣住森还拿着手机的左手手腕，他直视着对方的眼睛，拧眉强调道，“我等今日既愿随您一道离开本部，赴此地冒险，就已经做好了与您共进退、同生死的打算，现下又怎会弃您于不顾呢？”
“为‘我’——白白浪费自己的性命？”森摇头轻笑着，把广津的手从他的手腕上移开了，“这种事一听就很不合理啊……”
森转身张开双臂，缓步走向了手术过后并没有被他收起来的金发异能力体，弯腰抱起对方后，他半坐在手术床的边沿，对广津继续说道：“‘活长’、‘活好’——才是你们当初选择加入港口Mafia的理由吧。”森牵着爱丽丝纤细的手腕，让对方冲广津挥了挥小手。
“为人处世……”爱丽丝在森的操纵下，歪头对广津脆生生地说道，“可不能忘记‘初衷’啊~”
不待广津应答，森就向对方下了逐客令：“去帐外透透气吧，广津。”
广津见森已经哼上歌，神情专注地为爱丽丝打理起了头发，他颔首向对方道了一声“是”后，就带着愈加沉重的心情，默默退出了医疗帐……
“坏心眼的林太郎，”爱丽丝坐在森的腿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晃着双脚，“广津都被你吓跑了。”
“跑？”森将下巴抵在爱丽丝的头顶，沉声哼笑道，“他能跑去哪儿啊……”
当年，在大战正式打响之前，尚在军中供职的森鸥外，有一次回乡探亲，途径一条溪流时，被岸边垂钓的村民喊了过去，一听对方是叫他来帮忙拿抄网捞鱼的，森看到村民手中那支被河中大鱼拖拽得几近对折的鱼竿，他当即便慌了神，在布满乱石的河滩上匆匆忙忙地寻起了对方提到的那柄抄网。
“别急呀，小军官，当心脚下，摔了我可赔不起你，”村民单手持着鱼竿，弯腰从脚旁拔了根草叶叼在了嘴里，“咬上钩的鱼，还能跑去哪儿啊~”说着，他利用鱼竿的韧性，气定神闲地将之缓缓挥摆了起来。
找到抄网的森，快步跑回了村民身边，他盯着在河水中来回反复的鱼线轨迹，好奇道：“您这是在做什么？”
“遛鱼，”村民一面技法老道地轻提了两下鱼竿，不给游鱼一丝下潜拉扯的机会，一面耐心地和森解释道，“这条鱼既霸道又贪吃，它撵走其他鱼后，自个儿吞进了好几枚挂着肉饵的串钩，它的体格固然很大，却没法吐出早已嵌入它肚里血肉的小钩子们，只能任由我牵着它在水中往返游摆，浪费气力。”
森双手紧握抄网的长柄，仍不敢松懈分毫：“那我们要何时下网捞它？”
“再等等，待我将它的活力——”村民从容拉杆，将鱼调转往另一个方向游动，“消耗殆尽。”
记忆中，森那天在河滩上吃到的烤鱼，肉|皮酥香，鲜美异常。
而此刻，他也无比期待土屋能被烹调成不输于那条烤鱼的美味佳肴。
“嗡——嗡——嗡——”
森按下接听键，将手机听筒贴在了耳边：“今晚桐山副知事预订的料理亭，据说能提供冰见寒鰤呢，太宰君愿意陪我一起去尝尝看吗？”
“现在是吃那种鱼的季节吗？”太宰用鞋尖踢了踢半截身子陷进水泥地面中的土屋尸体，转眸一瞥，眼神示意部下为对方拍照留影，“在这之后才是重头戏罢，森先生。”
作者有话说
第169章 第一百六十九节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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