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7、第一百二十七节课 ...
-
森鸥外在淡野组选出代理组长的次日上午，就接到了宝木院长的联络，对方在电话里说淡野桃为其父淡野慎申请了转院，但是由于当初为伤者办理入院手续的人是森，因此当这份转院申请签批到宝木手上时，他还是决定征求一下森这边的意见，毕竟从伤者送医救治到现在只过去了不到四天的时间……
曾为医生，森自然清楚宝木会有如此纠结的原因，只是对于淡野慎这块烫手的山芋，眼下他比任何人都盼着对方能被尽快送离横滨，于是他宽慰宝木道：“伤者出事时，我只是碰巧在附近又刚好对医院内的各项手续比较熟悉，所以才代对方的家属，替伤者办理了入院手续。如今伤者的家属既然提出了转院，我个人觉得贵院只需在保证伤者不会受到二次损伤的情况下，按照对方家属的意愿，与接收方做好伤者交接工作……就可以了吧？”
“理是这么个理，可站在死生一线旁，人性往往是最不堪入目的，”宝木犹疑了数秒，才缓缓对森讲述道，“我也不瞒你了，其实前段时间，我们院接到警|方联络，连夜接收了三名刀伤患者，是一家三口——夫妻俩在做晚饭时发生口角，持刀互砍，在送医急救的路上就不行了，所幸他们六岁大的孩子当时只受了点轻伤和惊吓，在等警|方为其寻找监护人期间，我就让人先把这孩子安置在了儿童病房内，与其他住院的孩子们一起照料，可谁曾想……”
宝木颤抖的声音通过听筒传入了森的耳中：“鸥外，这孩子他……他邪乎得狠呐！自他入院后，不仅是与他玩闹过的其他孩子们，就连照顾他的儿童病房医护人员都——哎呀，这情况该怎么同你描述好呢……总之这些人无一例外都出现了精神崩溃、自|残或是主动攻击旁人的诡异现象，就好像他们的正常意识……”
“受到了某种精神系异能干扰一般！”宝木情绪激动地高声说道，“鸥外，我的判断不会出错的，那种人人失去理性，相戕相害，宛如人间炼狱的凶残场面——我过去是见过的！”
森想起了大战期间，宝木所在的战区确实遭遇过一场伤亡惨重的大规模精神系异能侵|袭战，他倒吸了一口凉气，根据对方的表述推测道：“所以你是怀疑那个孩子拥有类似的异能？”
宝木平复情绪，肯定道：“不是怀疑，他就是精神系的异能力者，只是我还没有找到触发他异能的关键是什么……”
森觉察到了一丝异常，问道，“你为何会同我讲此事？”以宝木的人脉，森认为对方完全可以直接向军|部异能研究所求助的。
“我……”宝木支吾道，“当年我以婿养子身份接管这家医院时，我那岳父开出的条件之一便是‘医院不得有任何黑|料曝|出’。”
“而你的情况，我也听人提起过，他们说——”宝木斟酌字句道，“说你如今是港口Mafia的老大，能处理许多没办法摆到台面上讲的事……”
“嗯，于是呢？”森十分干脆地揭下了宝木伪善的面具，他像一个骗人走上歧路的魔鬼，借由电话听筒在宝木耳畔低声引诱道，“你想请我出面，帮你处理掉那个‘麻烦’，对吧？”
“他本身并不无辜，”宝木还在为自己的“抉择”找借口，“作为院长，我必须对医院负责，而解除精神系异能效果最迅捷的办法就是杀——”
森眉头微蹙，垂眸厉声打断道：“莫要以你现在救死扶伤的医者身份，讲出那种残酷冷漠的字词来。”
这个城市中无可救药、罪无可赦的杀人医生，有他一个就足够了。
“你这‘麻烦’我们港口Mafia接了，等下我带人过去找你，”森在宝木向他表达感激之前，提出了自己这边的要求，“作为交换，你也得替我办成一件事。”
闻言，宝木紧张地咽了一口唾沫：“什、什么事？”
“关于淡野先生的转院……”森单指轻叩桌面，思忖片刻后，继续道，“我希望你们的人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将对方安稳转移到接收医院去。”他决不能让淡野慎再在他们港口Mafia的地界上出现任何意外了。
“我明白了，”考虑到伤者的黑///道立场，宝木应允道，“我会安排信得过的医护人员与对方同行的。”
“有劳了。”
切断通讯后，森起身走出了办公室，不想却在门口迎面遇到了一手拄拐、一手举在半空中似乎正打算叩门的太宰治。
“太宰君？我刚好要找你——”森的视线落在了少年打着石膏的左脚上，“你怎么又残了？”
“哇~您这话未免讲得太过冷酷了吧，明明我是为了完成您下达的命令才搞成这副惨样的，”太宰放下手，拄拐腾挪到一旁，为森让出了门口，在对方经过时，他沉声向森汇报道，“黑泽死了——他盗车逃窜时不慎撞到了桥墩，随后连车带人一起炸没了。”
森呼吸微滞，消化完太宰话中的信息后，他斜眸问道：“遗体检查过了吗？”
“亚瑟先生通过数据库比对过了，初步确定是黑泽本人。”
“让顾问把我们的调查结果和黑泽的遗体交给淡野方面，”森吩咐广津道，“务必向淡野强调此次袭击完全是黑泽的个人行为，与港口Mafia无关。”
“是。”广津颔首领命后便离开了。
昨天森之所以会随身携带那发击中淡野慎的狙|击子|弹，是因为原本他派去袭击现场回收凶器的部下并不是黑泽阵，而是他更为信赖的兰堂。
所以当广津的部下向其汇报说是“黑泽助理”赶赴现场回收枪|支子|弹时，森当即察觉到了异样，他马上联系了兰堂，在确定对方还在前往事发现场的途中后，森对兰堂做出了指令更正——「拦截黑泽阵，并完成先前下达的证物回收任务」
兰堂通过阿呆鸟给出的定位信息，找到黑泽的方位后，便使用亚空间异能，将对方及其当日所开车辆悉数沉入地下，“打包”转移到了港口Mafia本部大厦的地下停尸层……
那枚击中淡野慎的“特制弹”，就这样落到了森的手中。
太宰拄着拐一碰一跳地跟着森进入了电梯：“首领为何不按黑泽的‘口供’对淡野方面进行通告？”
依照黑泽接受审讯时供出的情报，指使他狙|击淡野慎的人，正是黑泽原来的直属上司藤间云。
然而，黑泽的这套供词，骗得了不知其底细的尾崎红叶，却骗不过早知黑泽是其他组织派进港口Mafia卧底的森鸥外。
让一个卧底来检|举港口Mafia的干部，这事听起来荒谬，但是淡野与藤间积怨已久，所以淡野在藤间身边安插眼线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
那黑泽阵既然能以黑衣组织卧底的身份潜入港口Mafia，或许也能以淡野组眼线的身份，潜伏在藤间身边。
“太宰君，我才要问你呢，你以为——”森望着电梯玻璃箱壁上矮他一头少年的倒影，反问道，“由别人铺设好的道路……当真好走吗？”
太宰张了张口，失语地摇了摇头。
“淡野送来的这份‘人情’，”森轻叹道，“我们可要不起啊~”
袭击当日，连森这个当事人，都是事后才从负责现场调查的黑蜥蜴口中，得知了袭击现场狙|击点的具体方位和设置数量，然而在太宰陪同下匆忙赶到医院的淡野桃，明明从未去过事发现场，却十分肯定狙|击点位在会社写字楼附近的高楼上，以及袭击者是从那个位置开|枪射|击她父亲的。
若非太宰及时发现了这一漏洞，森在得到黑泽这份于他扳倒藤间十分有利的口供后，兴许他真会拿此事对藤间动手。
这时，森猛然想起了被他从海外分部秘密调回本部的大佐——这是他计划武力镇|压藤间时准备的战力。
武力……
充斥着火光与血色的城市幻象，顷刻间夺去了森的呼吸，他双眼睁大，有些失神地喃喃道：“原来是这样……”
太宰不知森想通了什么，他困惑道：“什么？”
“是我小看淡野慎了……”森做了一个深呼吸，收起了心中的惊惧，他转头看向太宰，“背后策划这场袭击的人可能不止是小桃，而是——”
太宰根据森的话，推测道：“您觉得这件事的主谋是‘两人’？一个是桃桃，另一个则是她父亲淡野慎？”
森领着太宰走出了电梯，直接上了早已候在地库电梯门旁的轿车，司机见两人在车内坐好后，就发动车子驶出了地库，朝着既定目的地开去了。
森靠在座椅靠背上，抬手松了松脖子上系着的领带，像个引导孩子解题的老师一般，同太宰说道：“假定他们二人知晓整个袭击计划，那么淡野慎就是在明知狙|击点位的情况下，故意中|枪入院的，而让他这样做的理由嘛……”
“我认为应该是与小桃脱不了干系的，”森回忆着昨天淡野组推举“代理组长”时，淡野梨和粟松圭介的表现，继续与太宰讲道，“混我们这行的，头领也好、高级干部也罢，极少能看到女性成员身居高位的情况。”
太宰意识到了森要表达的意思，然而他却有点不相信，于是他轻笑着插话道：“您莫不是想说——淡野慎为了让他女儿‘名正言顺’地成为淡野组的下任老大，所以自导自演了这场袭击事件吧？”
森在太宰的注视下，态度肯定地点了点头。
淡野慎重伤昏迷后，淡野组次日就得到了消息，并于昨日在港口Mafia本部会议室选出了他们的“代理组长”——淡野桃。
而淡野桃上位后面临的第一要务，便是找出袭击现任组长的凶手，并对其进行制|裁与报复。
此时，被港口Mafia“碰巧”抓住的袭击者“黑泽阵”，又提供了“港口Mafia的干部藤间云是袭击活动的策划者”这样的“证词”，随后还和他们玩了一出“死无对证”，大有将港口Mafia在任干部焊死成袭击淡野组头领主谋的架势……
“嗡——嗡——嗡——”
安静的轿车内，传来了手机来电振动提醒的动静。
森从衣兜里摸出手机，荧亮的屏幕上，赫然显示着来电者“淡野桃”的名字。
森的脸色当即一沉，心说他最不愿看到的局面终究还是来了。
通话接通后，熟悉的声音通过手机听筒传入了森的耳中：“打扰了，森先生，方才我已从您顾问那边得到了袭击者的信息。但是呢……您的助理‘黑泽阵’狙|击我家老爹是不是他的‘个人行为’，我是不大清楚，当然，我也完全没有怀疑您的意思。
“可我记得您昨天才同我说过，那枚击中我老爹的‘特制弹’上是覆有异能反应的，而且根据发|射|药的残秽，制造这枚子|弹的人大概率还是血液操纵型异能力者……”听筒内淡野桃的声音稍稍顿了几秒，随后又接着传了过来，“森先生，如果我先前了解的情报无误的话……”
“贵组织的干部‘藤间云’——”
“似乎就是这种类型的异能力者吧。”
这就是淡野的“Plan B”么？森握紧了手机，心中五味杂陈，他清楚认识到即使没有黑泽阵的“证言”，淡野组也有的是办法向港口Mafia发难，除非——
港口Mafia能与藤间云划清界限。
“小桃……”森最终还是走上了淡野父女为他铺设的道路，妥协道，“伤了你父亲的人，可以是黑泽，自然也可以是藤间，但我是真心实意想要与你们友好合作的，这一点我希望你能帮忙转告慎先生。”
“这就是森先生的‘选择’吗？呵呵……我明白了，这虽然不是我家老爹想要得到的结果，却是我乐意见到的结局，”淡野桃在挂断电话前，语气轻快地同森承诺道，“您尽管放心，我们淡野组向来讲理，自然不会因为藤间云‘个人’的报复行为，而找您组织麻烦的。”
作者有话说
第127章 第一百二十七节课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