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第一百零三节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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港口Mafia本部的地下金库，号称是除首领办公室外港口Mafia本部最难入侵的地方。
没下金库实地视察之前，森鸥外读财务人员提供的内部报告书，只觉得对方将组织资产转化成的一个个数字串，是既抽象又虚假——内账显示港口Mafia尚有巨额资产处于闲置状态，可财务却总是对他讲什么“这是不可动用资产”，叫他不要在这部分资产上打歪主意。
凭什么？
森认为自己身为港口Mafia的首领，就有权处置他名下所有的资产，这浅显易懂道理连帮他管理交通运输工具的那个少年人阿呆鸟都明白。
在港口Mafia中，无论是人还是物，至少在他森鸥外还是组织首领的这段时间内，这些东西都是他的所有物。
于是，森鸥外强压着心中想要更换财务负责人的不满，用尽可能和善的态度，“请”对方带自己去地下金库中看看那些所谓的“不可动用资产”究竟是怎么个“不可动用”法。
然后，这位姓甚名谁已经都不重要了的财务负责人，就领着森鸥外去了组织的地下金库，让他见识了一回“El Dorado”。
在西语中El Dorado有理想中富庶之乡、黄金之国的意思。
“港口Mafia自大战打响之前，先代首领为防通货膨胀纸币贬值，就命我们每月定量进行黄金储备，”财务负责人抬手推了推脸上的厚片眼镜，接道，“因为这道命令从未被叫停过，所以储备黄金的‘习惯’就一直延续到了现在——我们这月也有收购黄金。”
森望着库中产品编码各异的金条，一时间竟不知自己是该为组织还有闲钱可用感到高兴，还是该为财务负责人没有将组织这种烧钱的“习惯”及时告知他而感到愤怒。他指着满库的金条，竭力维持着自己声线的平稳，问道：“像这样的金库……我们还有几间？”
金融世家出身的财务负责人按照自己的认知维度，如实回道：“不多，本部每座大厦下的金库各有五至六间是专门用来贮藏黄金的，除此以外我们在海港码头、远郊密所、移动货轮、海外分部——”
森苦笑着摆手打断了这位财务大佬的发言：“好了，你不用再讲了，大致情况我已经了解了。”
先代首领究竟是从哪里挖来的这些奇才？
都囤钱囤上瘾了吗？
原本在资金分配问题上已是捉襟见肘的新任首领，在得知自己其实坐拥一整个黄金国的信息冲击下，向身旁的财务大佬问出了一个听起来有点傻的问题：“这些能卖出吗？”他现在很缺钱，不能置换利益的资产森并不想拥有。
“您想变现的话，我即刻就能为您联系牢靠的金商，”财务负责人说明情况的同时，也给了森一些建议，“作为客户，我们的信誉口碑在金商们的圈子里一向很好，但是考虑到我们组织的性质，我个人推荐伦敦和苏黎士这两个对买卖双方信息有较高保密度的市场进行交易。”
“不过，每次交易的数额不宜过多，否则会影响我们出售时的价格。”已经囤金许多年的财务负责人见新首领不同于先代有抛售金条的意向，不禁想将其中的利润做到最大化，他兴致勃勃地与森鸥外分享了许多黄金交易的成功案例，试图教对方习得交易中一些常见的操作手法。
可是，森现阶段只想加快自己手中这堆黄金的变现速度，以解决组织旗下数项亏损业务造成的资金周转问题，所以对于那位财务大佬同他讲的什么通过观察市场供需状况等等因素铺排黄金出售计划……
他用一脸讳莫如深的笑容把对方搪塞走后，就将负责赌场运营的Ace和点亮了造币技能的“钢琴师”一起传召到了首领办公室——森决定分出一部分黄金，融铸成币，然后将之投放入赌场中进行流通，让获得金币的客人们自己想办法把这些黄金变卖出去。
“钢琴师”听森讲完造币计划后，颔首讲出了自己的担忧：“原料、机械、厂房、人手，这些东西都好筹办，只是这造币过程中最关键的铸模……”他怕过分追求完美的自己，会在仿刻环节耗费森太多时间。
“铸模的事啊……”
森鸥外也听人说起过“钢琴师”一遇到不合自己心意的事就会撂挑子不干的“怪癖”，他双腿交叠，身子向后倾靠在椅背上，深吸了一口气以活络脑中的思绪。
其实就在几天前，大冢宏曾将一条同学聚会的通知短讯转发给了森，问他是否有兴趣参加，因为这是一场由高中同学组织起来的聚会，所以出席者除了大冢这种有军|方背景的家伙外，还有一些活跃于其他领域的同学。
森上学时是那种一门心思都扑在念书上的无趣学生，因此与高中毕业前一直都是年级级长的大冢不同，那些所谓的“老同学”，于他而言基本都是些他大致知晓对方名姓的“陌生人”。
然而当森以这个理由向大冢表达了自己不会出席同学聚会的想法后，对方紧接着就给他发来了一张简要列明出席者座次、名姓、喜恶、过往趣事、家庭情况以及当前任职工作的作弊图表。
森在看到图表上的各种标注时，他记忆中那些原本只是一个名字的“陌生人”，瞬间变得丰富立体了起来，那种感觉就好像他已与这些人相识共处了许久一般。
大冢宏，真是个粗中有细，令人感到畏惧的存在啊！
森在感叹年级级长难当的同时，视线也被图表中一个职位是金融厅长官私人秘书的人名吸引了过去——
「桐山逸见」
大冢给此人的批注是：洁癖分人发作，素爱拉帮结派，忌提他去年参选众议院议员惜败落选的事。
森在看到批注中“拉帮结派”的字词后，脑海中顿时浮现出了一段记忆——高中时，在他上下学的途中，总是有三五个喜欢将书包夹在腋下的高个子男同学，会嘻嘻哈哈地跟在他身后走上一段路，森至今都不清楚这些人是何时跟上自己的，亦不知对方是何时离开的，更无法理解他们跟在自己身后是想做什么。
而那个“桐山逸见”似乎就是这帮人中的老大。
虽说森并没有因此受到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可这种事倘若放在现在，怎么看都是一种“集体霸|凌”了罢？
试图参选众议院议员的政治家、学生时代的霸|凌行为、金融厅长官的私人秘书……
森在写字台下因交叠双腿而翘起的左脚，一圈圈地在半空中划着虚圆，思考了片刻后，他打定了主意，对“钢琴师”许诺道：“除铸模以外的东西你先准备着，我有渠道能拿到原版铸模。”
闻言，“钢琴师”讶异地转眸与Ace对视了一眼，他在对方的眼眸中也看到了与自己同样的惊讶。
森没有注意到两名部下之间的眼神交流，他吩咐Ace配合“钢琴师”工期，开展赌场金币活动的企划：“会员制的法子可行，但要注意核实VIP客户的身份，注意不要把‘虫子’放进来。”
“是。”Ace与“钢琴师”应下命令后就退出首领办公室了。
而森也将自己要出席月末同学聚会的决定打电话告诉了大冢宏，并且他还请对方在排座次表时，务必将他安排在那个桐山逸见的旁边。
“啊……也行吧，”大冢一面接听着森的电话，一面修改着座次表，随口说道，“桐山以前就喜欢跟在你周围打转，我见你不常理会他，还以为你讨厌他呢……”
“没想到你们居然是‘朋友’。”大冢改好座次表后传给森进行二次确认。
难道坐在一起的两人就一定是友人了吗？森忍不住腹诽大冢想太多了，他主动接近桐山只是为了便于要挟对方把金币的铸模拿给他进行仿制罢了。
思及此处，森忽地呆怔了半秒，他恍然意识到自己的言行已愈发逼近一个真正的Mafia了……
不对，森摇了摇头，心想他本来就是Mafia组织的头领，如果连他都不像Mafia的话，那组织中还有谁能称得上是真正的Mafia呢？
此事不宜细思，想要护住心中棱角的成年人才更应习得使用“妥协”的时机。
“首领，茶茶夫人求见。”
守卫的通传声打断了森鸥外的思绪。
茶茶？坐在写字台前的首领对守卫所说的访客名字反应了数秒，才站起身绕过桌台走到了办公室内的会客区域，他扬声吩咐守卫将岩崎的夫人请进屋。
“贵安，森首领，”身着一条淡雅米色连衣裙的女人，面露微笑，步履款款地走了进来，她在距离森鸥外两米左右的地方站定，柔声询问道，“我没打扰到您工作吧？”
森打量着茶茶有所好转的气色，浅笑着应了一句“没有”，而后他邀请对方在沙发上坐下后，询问了女人的近况和来意。
“终究是我给大家添麻烦了……”女人抬手拨弄着发髻上装饰用的夕雾花发钗，抬眸看向坐在自己身边的森鸥外，她笑吟吟地将身子朝对方那边挪近了一些，随后出声问道，“‘医生’……是你吗？”
“什——”
森胸口一痛，视线随着扭头的动作落在了那支已经没入他左侧锁骨下方两指处的夕雾花发钗，一块写有“暗杀”一词的警告标牌当即树在森的脑内世界中亮起了红灯。
见眼睛没有焦距的女人有拔钗重新扎他的迹象，森用右臂推开对方的同时，连忙起身向后退了几步。
“是你杀死了他……是你……对不对？”
面对精神状况明显不正常的茶茶，森没有第一时间将候在办公室外的守卫喊进屋，他单手按压住还扎着金属发钗的伤处，在确认这并非致命伤后，森与女人围着茶几周旋道：“茶茶，这是谁告诉你的？”
“呵……”女人仰起头盯着从天花板上垂下来的吊灯，身形有些不稳地趔趄了一下，她朝着那盏亮晶晶的水晶吊灯伸去了双手，双目迷离地呓语道，“大家都是这么说的啊——”茶茶保持着高举双臂的姿势，怪异地扭头瞪向森，“你如今拥有的一切都是杀死首领篡位得来的，他们说你不喜欢那些带有他痕迹的东西，说你想要抹去他曾经存在过的‘证据’，说你——说你要毁掉他的心血！他的港口Mafia！”
“你是骗子！是强盗！是杀人凶手！”
与情绪忽落忽起的茶茶不同，森此刻正因伤口的刺痛，大脑飞速运转着，他一面留意着女人毫无规律可言的古怪举动，一面缓慢且小心接近着对方：“你说的‘他们’是指谁？这些话你还对谁讲过？”
女人对森的靠近并未做出什么激烈的反应，她蹲在地上，抱头开始啜泣，嘴里一遍遍地重复道：“我不知道……我记不起来了……”
已经绕到茶茶身后的森收敛了杀气，他冷静地注视对方颤抖的背影，出声试探道：“你对‘岩崎’讲过这些话吗？”
“岩崎？”听到这个关键词后，女人循声回头，目光对上森的视线时，瞳孔骤然一缩，她连连摇头道，“他什么都不知道……也不会知道了，因为——”茶茶瘫坐在地上，病态地笑了起来，“他死了啊！”
女人将双手拢在嘴边作喇叭状，压低音量同森悄悄说道：“你忘了吗？是你害死他的呀。”
“首领！您没事吧？！”
办公室的房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推开了，而“闯入者”正是刚刚被自己妻子宣告了死亡的岩崎。
森转身看向脑袋创口处还向外呲着小血花的岩崎，一时百感交集，不知自己是该先询问对方的伤势，还是先将茶茶企图刺杀他的事说与岩崎听……
作者有话说
第103章 第一百零三节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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