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瓜汁》温绵枝

29、西瓜汁

　　六月份，晚班第二天。

　　曲小西照旧上班，她擦着墙壁。

　　下午没什么人，大多数去上班和上学了。

　　一张心愿贴露出心墙。

　　曲小西拿着准备要贴回去，余光一瞥，她愣住。

　　上面写着。

　　林自宇，我好像有点喜欢你。

　　对方的回答是。

　　嗯，我也是。

　　曲小西眼睛酸涩，她忍住要哭的情绪，把心愿贴纸贴回去，继续工作。

　　见到这幕的盛言栖站着里边，他思绪飘回到五二零那天。

　　晚上下班前，他看到那张心愿纸贴，署名是西瓜。

　　那字迹是曲小西的。

　　后来林自宇知道曲小西喜欢他，他猜出来了那张纸条是她写的。

　　他只回了一句。

　　嗯，我知道。

　　后来。

　　盛言栖划掉那句话，在原上写了一句。

　　嗯，我也是。

　　-

　　晚上下班。

　　“小西，过两天我一个朋友要来这里上班。”

　　李奇微换下工作服，她重新扎着辫子。

　　曲小西漫不经心地回：“好。”

　　林自宇离开后，原本的店员也要陆续辞职了，有些合同期快到了，要走了。

　　她似乎没签合同，老板的意思是让她继续干下去。

　　合同可能要再等等。

　　曲小西心底郁闷，林自宇走了，杨枝和甘露要一起走。

　　李奇微和徐梦唯过两天也要一起走。

　　听说凌玖绛报了新学校，昨天和林自宇是同一天离开。

　　他们都要走了，老员工离开，新员工又来，不断循环。

　　曲小西不确定，自己能在唯星干多久。

　　她明白，店员们迟早会离开的，只是时间问题。

　　陈闲似乎没有想待下去的想法，钟止青可能会一直在。

　　这个月一走，就离开了一大半的家伙。

　　细数下来，老员工只剩下盛言栖和钟止青了，还有个帮忙的白娅苓。

　　大多数的店员都要走，李奇微特地定了一间包厢，聚一下会。

　　曲小西喝酒喝的有些多了，醉的脸红了。

　　盛言栖送曲小西回家。

　　在回家路上，曲小西主动问：“盛言栖，你会走吗？”

　　盛言栖反问：“你希望我走吗？”

　　曲小西抱紧盛言栖的腰部。

　　她没有在意对方身体紧绷，困意很深，脑袋靠在他的背上。

　　“不希望。”

　　吐出这句，曲小西闭上眼。

　　“你睡着了吗？”

　　盛言栖低头看了眼环抱自己腰部的手，嘴角勾勒起浅笑。

　　“没有。”曲小西小声嘀咕，“我不想上班。”

　　“刚好，我也不想。”盛言栖的声音随着凉风一起飘过，“那么，走吗。”

　　“一起私奔。”

　　回答他的，是曲小西的呼噜声。

　　盛言栖失笑，车子行驶到区门口。

　　盛言栖把曲小西喊醒：“小西，到家了。”

　　曲小西皱着眉头，不愿意动：“困。”

　　盛言栖把曲小西背着，他从曲小西口里问出住区，把她送到门口。

　　曲小西迷糊开门，盛言栖确认她安全进去摔在床上，才放心离开。

　　-

　　两天后，李奇微，徐梦唯，杨枝，甘露，凌玖绛没来上班。

　　曲小西懂，他们辞职了，不会来了。

　　杨枝和甘露离开时，送了曲小西一份礼物。

　　她们要回老家了，估计很难再回来了。

　　李奇微的朋友叫穆漾希。

　　李奇微说，她是个开朗的女孩子，容易和男生打成一片。

　　穆漾希大部分时间跟男生在一起。

　　她很快跟陈闲玩到一起，每次都会主动去和男孩子说话。

　　曲小西跟穆漾希没交集，一天下来说的话，两根手指能数的上来。

　　穆漾希是陈闲教的，曲小西在前面跟着盛言栖学调饮。

　　剩下的新人在剥水果，点单，出杯。

　　这三样最简单。

　　“盛言栖，过来帮我个忙呗。”穆漾希过来，把手放在盛言栖的肩上，“我扛不动那水。”

　　盛言栖离穆漾希远一点，淡淡道：“你去找陈闲。”

　　穆漾希一副委屈模样说：“不要啊，他才不会帮我，盛言栖，你这么好，肯定会帮我的吧？”

　　“你都帮曲小西了呢。”

　　曲小西：“……”

　　穆漾希说话奇奇怪怪的。

　　她不信穆漾希搬不动。

　　去仓库时，看到穆漾希两手搬起来，不带犹豫的。

　　“穆漾希，你双手受伤了吗？”曲小西单纯疑惑，“我之前去仓库，看到你搬动一箱子的白糖，那比一桶水重多了。”

　　穆漾希被这么一说，脸色难看。

　　盛言栖继续拉着曲小西工作，随心道：“你去找陈闲吧，他不帮，你就说我说的。”

　　穆漾希小声切了声，去后边了。

　　盛言栖看出曲小西心不在焉，安慰她：“别太在意那家伙，好好工作吧。”

　　时间照旧，每天重复。

　　一月过去了一月，又是新的一年。

　　在新的一年里，唯星茶饮的名字改成了唯西。

　　曲小西不懂，为什么盛言栖要把茶饮店的名字换掉。

　　直到盛言栖送给她一份新年礼物，一个新的摄影机。

　　“盛言栖，这个礼物太贵重了，我不能要。”

　　曲小西打开礼盒，入眼后，眸光一震。

　　“曲小西，不要不知好歹，这可是盛言栖精心为你挑选的礼物。”

　　“拜托，盛言栖为了你可是把店名都改了。”

　　穆漾希撮合他们两个人，吹嘘盛言栖为曲小西做的所有事情。

　　“可是……”

　　曲小西依然犹豫，盛言栖送他摄影机她当然开心，可这份礼物太贵重了。

　　她怎么能收下。

　　“买都买了，你总不能不要吧？”

　　盛言栖说的轻松，观察曲小西的小表情。

　　“收下吧，我可是挑选了很久。”

　　“去年你说摄影机坏了，这个就当我送给你的新年礼物。”

　　盛言栖很固执，曲小西想，还给他，或许他不会要了。

　　“谢谢。”

　　她不明白，为什么盛言栖对她这么好。

　　为什么盛言栖会为了她留在这里。

　　去年盛言栖明明可以离开的，他还有大好前程。

　　可他似乎不在意。

　　“你还不懂吗，曲小西。”

　　外面的烟花在绽放，穆漾希特地提高嗓音。

　　“盛言栖有话对你说哦，他啊……”

　　穆漾希意味深长，拉长尾调。

　　曲小西一脸不解，盛言栖无奈。

　　“他喜欢你啊。”

　　穆漾希说完这话，笑了出来。

　　这副轻松的语气，让曲小西以为是开玩笑。

　　她说道：“穆漾希，你不要开玩笑了，盛言栖，你别听她乱说。”

　　曲小西看向盛言栖，想从盛言栖的眼里寻求一丝答案。

　　盛言栖用轻松的语气说出真心的话：“是啊，我喜欢你啊，可喜欢你了。”

　　从去年见到你的第一眼，就注意你了。

　　其他的店员闻言，哇哦起哄，店里围绕着八卦气息。

　　回答是曲小西意外的，她躲闪盛言栖的眼神直视：“别这样啊，你的喜欢我受不住。”

　　她没注意到盛言栖受伤的眼神。

　　“开玩笑的，你别当真。”

　　盛言栖耸肩，笑得温润，可眼神却蕴藏着一丝悲伤。

　　夜晚的天空上下起小雪，外面热闹。

　　路边的灯笼亮着，行人散步。

　　心愿墙上的某张心愿贴，字迹工整。

　　上面有一段话。

　　新年快乐。

　　致我爱的姑娘。

　　小西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