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灭世魔头不可能这么柔弱》斯文有料

14、第 14 章

　　众人：“……”

　　人参伏在地上哭泣。

　　其余三人蹲在坡后，看那雄赳赳气昂昂的鸡这里啄一啄，那里啄一啄，继而两腿乱蹬，扑扇翅膀扬起赳赳脑袋，扯出地底蚯蚓。

　　“这是杀红眼了。”季卓云道。
　　明珠啧啧称奇：“牛逼。”

　　“就等狐狸上钩了。”三人蹲守了片刻，困意袭来，明珠将手臂随意一撑，撑在身旁少年身上，立刻传来滋啦滋啦声音。

　　少年：“……”
　　少年不经意缩起手臂。

　　“抱歉抱歉。”明珠回神，忙朝旁边挪了挪，挪到季卓云身边，后者朝她递来一根树枝，问，“我好像听到炙烤羊肉的声音，你听到没有？”

　　明珠：“……”

　　少年在侧，目光看着自己何明珠间的距离，面具之下的唇瓣不由抿紧，轻声道：“我并无大碍，你可以……”

　　明珠抬起手指，竖在唇前，示意少年噤声，继而一指前方。

　　只见前方空地之上，两棵古藤缠绕的古树之间，一个白色毛团从虚空之中跳出来，在松软草面弹了两下。

　　“好肥的鸡！”那狐狸发出女子人语。
　　明珠兴奋不已。
　　季卓云：“……”
　　季卓云两眼一闭，昏了过去，脸砸向明珠，几乎是同时，一只手横出来，在季卓云还没来得及落在明珠前推倒了地上。

　　幸而那狐狸沉迷猎食，并无注意到此处声响，

　　月色下，那不大的狐狸匍匐在地，身后竖起一只毛绒绒的大尾巴，足有身体整个长度，犹如一根鸡毛掸子，随着清风飞扬。

　　狐狸双眼紧紧盯着那只鸡。

　　明珠屏住呼吸，看着一边少年。

　　少年抬袖子，袖间魔气溢出，拧成一根麻绳粗细的绳子，如蛇入水，劈开一道草浪，朝着狐狸的方向悄无声息的靠近。

　　人参揪着明珠的帽子，扯歪遮住了明珠一只眼也没引起后者注意，一人一怪双双屏息等待。

　　那鸡咯咯哒不停抖擞的捉虫吃，狐狸趁鸡不备，腾空而起嗷呜一扑。

　　与此同时，草中黑蛇带起一道黑色电芒，张嘴咬住狐狸脖颈，蛇身瞬间绞紧狐身！

　　狐狸发出兽类嘶吼之声，被蛇蛇卷动无法动弹极力腾出一爪，用力撕扯黑蛇蛇身，黑蛇魔气散开又迅速聚拢，将狐狸越绞越紧。

　　狐狸、鸡、蛇瞬间绞乱做一团，几个呼吸后，草丛之中彻底安静下来，明珠正要起身，被少年一掌按回原地。

　　窸窣声音响起，黑蛇拖着狐狸和鸡回到少年身前，化作一缕黑烟消失不见。

　　地上躺着昏死过去的鸡和狐狸，那鸡翅膀上带着血，竟是没死，且先一步悠然醒来。

　　”去吧。”明珠检查了一下，看它身上血止，将鸡寻了个和狐窝相反的地方，放了。

　　季卓云也醒了，远远避着狐狸，问：“接下来怎么办？”

　　明珠偏头，示意先离开这里。

　　河边。

　　季卓云忐忑之余摸出一方丝帕，将狐狸四肢捆在在一起。

　　明珠拾来柴火，架起火堆，用火折子点起火柴，示意季卓云把狐狸架起来。
　　“这这这… 这狐狸能口吐人言，你 、你要吃了它？”季卓云一脸惊恐。

　　明珠说道：”大伙忙了大半天，吃点肉怎么了？”

　　提起肉，明珠眼冒绿光，露出垂涎表情，不似作伪，可令人生畏。

　　狐狸：“……”

　　狐狸醒了，四肢之间被一根木棍穿过，架在了火堆上，滋啦一声尾巴被烧秃一片，它立刻收起尾巴夹在臀间。“无耻凡人！还不放了我！”

　　明珠和季卓云蹲在一处，前者手里拿着一根烧火棍，捅了捅狐狸身下柴火，火柴堆立刻爆出毕波火星，撩得狐狸竖起满背毛发。

　　季卓云看向明珠，用力吞了吞口水，吓的，唯怕明珠真要吃了这狐狸。

　　“放了我！”小狐狸仍然叫嚣。

　　明珠取出烧火棍，烧红一头抵着狐狸脑袋半寸处，“你再嚣张，我立刻烧了你这身漂亮皮毛！”

　　狐狸：“… …”

　　“说罢。”明珠扔个烧火棍，盘膝一坐，单手按在膝盖上，“你们这群妖孽聚集在平川是为何意？”

　　狐狸两眼一翻，好大个白眼，并不将明珠放在眼底，反而看到一边小媳妇坐姿的季卓云。

　　季卓云：“……”
　　狐狸：“……”

　　“好一个俊俏书生！”狐狸惊喜非常。

　　明珠：“……”
　　季卓云：“……”

　　季卓云两膝盖开始打颤一点一点蹭着地面往后退，被人参一脚踹在臀上，当即鼓足勇气朝那狐妖问话。

　　“你们聚集在平川做什么？”季卓云问。

　　狐妖痴迷季卓云皮囊，狐狸脑袋一直往季卓云方向凑：“平川是个修炼的好去处，我等便追随娘娘来得此处……公子，可曾娶妻啊？”

　　“……”

　　“你是城中人？”狐狸疑惑道，“城中竟还有你这种货色？”
　　季卓云被妖觊觎，吓得说不出话来。

　　“你们把城里的凡人都捉去干什么了？人了还活着？关在哪里了？”明问。

　　狐狸覷一眼明珠，明珠虽是一身男儿打扮，却也能辨别衣袍之下的女儿身，当即笑开：“小娘子说笑了，小妖不明白你的意思。”

　　明珠歪头，伸手捋过狐狸雪白白尾，一把拽紧：“你不会以为自己还有活路吧？”

　　狐狸差点炸毛当即怒和：“别碰我尾巴！”

　　“你看那边。”明珠一指身旁，示意狐狸看正拾柴回来的少年，少年一身黑袍，身周魔气若隐若现，他将柴放在地上，屈膝蹲下微火堆添柴，仿佛自带一股不怒自危的气质。

　　火舌卷过，溅起烟灰，狐妖终于生出惧意，瞪目直视着少年：“魔、魔物！”

　　少年抬头，漆黑面具映着熊熊烈火，冷声朝明珠道：“这具身体，尚可供我一用。”仿佛视狐狸为无物。

　　明珠心道好帅，便一笑，说：“那你夺舍了吧。”

　　二人语气风轻云淡，听得季卓云非常想再次昏死过去。

　　“我说我说！”狐狸立刻挣扎起来，“我什么都说！别夺舍我别夺舍我！”

　　“枯藤林是娘娘的地方，我等屈身于此，日日孝敬娘娘……”狐妖狡黠，死到临头眼珠子还转来转去。

　　明珠拾起一根火柴棍，朝狐狸身上一戳，“说点有用的！否则分分钟夺舍你！”

　　“快说！”明珠竖起眉毛，自以为十分恐怖的朝狐狸龇牙恐吓。

　　狐狸犹豫：“……我，我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小娘子说的什么凡人我也……”

　　“还是你来吧。”明珠道。

　　少年收回定格在明珠脸上的目光，垂眸，抬起右掌，按在狐狸头颅顶，一股吸力不住涌动，正源源不断吸走狐妖的妖力。

　　狐狸面容扭曲，痛苦不堪，这才发现这群人竟然是来真的，当即苦苦求饶起来。

　　“不得隐瞒。”少年说道，卸去法力。一掌掀翻狐狸，令其翻滚倒地，背身站到一旁。

　　人参骑到明珠肩头，捉紧了她领间衣袍，语气颤抖小声说：“这魔头方才差点吸光这狐妖的妖力。”

　　明珠：“……”

　　狐狸挣扎起身，一身雪白皮毛已经不如方才闪亮，口角溢出一丝鲜血，态度已然天翻地覆，“是，尊者有令，小妖定当知无不言。”

　　“被你们掳走的书生们可还活着？”明珠问。
　　狐狸点头：”活着。”

　　”在你们老窝？”季卓云问到。

　　“是。”狐狸说道，转头战战兢兢看一眼少年，“就在院中，尊者，小娘子放心，都还活着且都过上了神仙般的日子。”

　　众人疑惑。
　　“你们老巢处可还有其他狐狸？”明珠问。

　　狐妖道：“其余姐妹都进城了。府中只有我一人，娘娘也不在。”

　　少年蹲下身，漆黑面具随他动作一偏，竟有威亚压在狐狸身上，犹似千顷巨物，令狐狸喘不过气来，他问，“可有埋伏和禁制？”

　　狐狸战战摇头：”没有，尊者，我以我三魂七魄起誓。”
　　明珠看了眼天色，已至半夜，她道：“这就带我们进枯藤院，不得耽误。”

　　狐狸不敢违背明珠，跌跌撞撞起身，朝明珠欠身，说道：“小娘子，尊者，诸位请跟我来。”

　　众人随狐狸走到两棵枯树之间，那狐妖一身疲惫，拖着被火燎伤的尾巴，一爪按在枯树之间。

　　波纹扩散，现出两扇古朴重门，缓缓朝后退开。

　　众人随狐狸入内，一脚踏入门槛，只觉迎面一阵香风扑鼻，由脚底开始。

　　如踏进阳春三月，乱花渐欲迷人眼，浅草才能没马蹄，蓝天灿阳，一眼过去竟有许多尚未成精的小狐狸在草中嬉戏。

　　远远的，一座三进宅院立在天地间。飞檐绿瓦，苍鸟盘旋，蝶舞纷飞，蔷薇丛后，一群小狐狸从照壁探出脑袋，好奇看着访客。

　　人参疑惑一声，摘掉了鼻孔里的草浆。

　　“诸位不必在意，这些孩子还没开灵智。”狐狸拖着残躯，”请随我来。”

　　明珠：“……”

　　“世外桃源。”季卓云竟也不怕了，张开折扇，一派风雅的打量这方天地。

　　狐狸行至最前带路，两只幼狐爬到廊下，不住嗅闻狐狸身上鲜血，继而发出低声呜咽。

　　明珠心底竟然生出愧疚之情。

　　只见那只狐狸挠了挠幼崽下颚，将其轻轻推开，继续带路。

　　人参亦不知道何时下了地面，被两只狐狸拱着后腰，发出咯咯笑意。

　　少年殿后，一身黑袍脚下踩着一双木屐，红绳束着长发，垂在腰后，引得两只狐狸追在身后，一蹦一跳伸爪子来够。

　　马尾自动收起绕过肩头垂在身前，少年稍一侧身看来，黑色面具竟然骇得两只幼狐炸毛逃开。

　　“到了。”狐狸说，并推开别院院门。

　　春花绯月，院内一众书生个个锦衣玉袍，聚在一起品茶论棋，诵读诗文，亦或执着木剑在落英之下舞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