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我笔下的配角重生后黑化了》闻是白

56、议论

　　徐如林一时无所适从，他从未见过这样的穆云期，也不想看见这样的他。这样的穆云期多多少少有些不真实感，让他不知道该怎么办。
　　“穆云期，你、你怎么了？”
　　“我没事。”穆云期咳了一声，似在掩饰什么，“我只是很高兴，林林，你终于回来了，你知不知道我等了多久？我以为……”
　　他没继续说下去，但徐如林知道他要说的是什么。他本来也做了那样的打算，能回来实属意外之喜，只是……
　　徐如林觉得穆云期好像变了，这让他很不习惯，他不是很想面对这样的穆云期，这让他有种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的不适感。
　　在以前那个穆云期面前，他不必花费心思去隐藏自己的情绪，只要平静一点，便能相安无事。两个人随便说什么，即便文不对题，也不会觉得尴尬。
　　但现在这个穆云期……即使现在徐如林看不见，但他已经感觉到了，他在这个穆云期面前会有种无所遁形的危险，他的表情，以及表情之下藏着的心思，都有可能会被看穿。
　　“穆云期，你……”
　　“咳！”
　　一声重咳打断了他未出口的话。
　　“秋师叔，你来了，快给如林看看，他的眼睛不知道怎么了！”
　　穆云期催促道。
　　徐如林听见秋玉横走近，然后眼皮一疼，眼睛就被撑开了。
　　“感觉如何？痛吗？”秋玉横一边诊查一边询问。
　　“刚开始的时候有点痛，现在没感觉了。”
　　“完全看不见吗？还是能看见一丁点？”
　　“看什么都是粉色的一团，模模糊糊的。”
　　“眼盲之前看见了什么？”
　　徐如林简要叙述了一下自己在白色世界的经历。
　　秋玉横似乎有了决断，没再提问了。
　　徐如林听见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然后唇间一凉，一粒药丸碰在了他的嘴上，散发着清苦的气味。
　　“这是清心明目的丹药，吃下去。”
　　他乖乖照做。
　　“没有什么大问题，只是因为长时间盯着同一种颜色看，眼瞳受了刺激，才会暴盲。暂时不要用眼睛，我给你配了内服外敷的药，按时用，过两天就好了。”
　　秋玉横说完，让徐如林闭上眼睛。
　　他感觉眼皮上冰冰凉凉，湿黏黏的，应该是被药巾遮起来了。
　　秋玉横又叮嘱了几句，才对穆云期道：“人已经醒了，崇心也在这里，不会有事。你也该现身了，走吧！”
　　穆云期又坐回床前，攥着徐如林的手，似乎不打算回应秋玉横的话。
　　徐如林觉得气氛有些不对劲，开口问道：“发生了什么事吗？”
　　“没事……”
　　“五年一度的百家论道会在你眼里就叫没事？”穆云期还未说完，就被秋玉横打断了，“现在龙洄峰上，百家齐聚，你作为摩云宗首徒，于情于理都该去参加论道。再说，你此次升阶未竟，更应去文武台上走一遭，无论是观战还是亲自下场，对你来说都是有利无害之事。不然，以你目前的积累，根本不足以应对下次升阶时有可能遇到的问题。若准备不足，只怕下次又会遭受心魔反噬。”
　　顿了顿，秋玉横又道：“难道你还想在心魔幻境中再被困一次？让徐如林再去救你一次？”
　　提到徐如林，穆云期心神一颤。
　　徐如林感觉到穆云期的手僵了一瞬，随即就像紧张似的，一下一下摩挲着他的手指，动作微乱。
　　“论道会已经开始了吗？”徐如林问道，他这是睡了多久？
　　“嗯。”穆云期在他旁边轻声解答，“今日就是端午节。”
　　“那你怎么不去？”
　　“我想陪着你。”穆云期把玩着徐如林的手指，“林林，你希望我去吗？”
　　徐如林暗想，这是什么话？需要征求他的同意吗？
　　“你……秋师叔不是说对你有好处吗？为什么不去？如果你是担心我，倒可不必，秋师叔已经说了，我的眼睛没事，何况崇峰主也会留下来，我不会遇到什么危险，你完全不用担心。我也觉得，你应该为升晋元婴做些准备。”
　　“嗯，我听你的。那我去了，林林，等我回来。”
　　穆云期说完，突然在他唇上落下一吻。徐如林感觉唇瓣被抿了一下，亲吻的人似乎有些不舍。
　　临走前，秋玉横意味深长地看了徐如林一眼，他想起穆云期说要对徐如林保密的事，觉得有些不解。明明他悟道是一件好事，不应该与自己喜欢的人分享吗？为什么还要隐瞒？难道是因为徐如林修为太低，怕打击到他？
　　秋玉横蹙眉，果然，感情什么的最麻烦了，还是不要沾染的好。
　　崇心不喜欢人多的地方，所以不打算掺和什么论道会。
　　穆云期还特意去跟他说了几句话才离开，不知道嘱托了些什么。
　　四周又回到安静的状态，不同的是，这回徐如林能听到窗外时不时就跑过去的风声，树叶摇动的窸窣声，鸟鸣声……
　　他静静躺在床上，听着各种各样的声音，不觉嘈杂，只觉安宁。
　　“想去外面走走吗？”旁边突然响起崇心的声音。
　　“啊！”徐如林不知道崇心就在一旁，被他的突然出声吓了一跳，“可、可以吗？我看不见路。”
　　“伸手。”
　　徐如林伸手，掌中被塞了一根拐杖，他往下摸了摸，还摸到了凸起的竹节。
　　他挥着竹杖往前杵了杵地面，发出“夺夺”的响声，真是想不到，有一天他会变成一个瞎子，得靠拐杖识路。
　　不过崇心时不时会在旁边提醒一句。
　　“门槛。”
　　“石阶。”
　　“树。”
　　……
　　徐如林记得，他们住的闲云小筑里有棵合欢树，这时节刚好是花期，一簇簇粉色的合欢花就像一把把小扇子，在风里轻轻摇晃，带起一阵阵凉风。
　　今天这日子正适合坐在花树下，吃点粽子，喝点冰镇雄黄酒，吹着小风……那滋味，别提多舒坦了。
　　可惜了，他瞎了，看不见风过花舞的美景了。
　　徐如林敲着竹杖慢慢走着，也不知走到了哪里，突然听见一阵哗啦啦的水流声。他站在原地听了一会儿，觉得眼瞎了也不是没好处，现在听来，普通的水流声都变得如此动听，换作以前，他可不会注意到这些。
　　“要是累了，可以坐会儿。”崇心在一旁道，“前面有石凳。”
　　“那就歇会儿吧！”
　　徐如林摸索着向前去找石凳，却被崇心往右拉了一下，走了几步，肩膀上一重，人就被按着坐在了石凳上。
　　他在心里叹了一声，看来旁边没个人不太行啊！
　　鸟鸣风动，水声泠泠。
　　徐如林仰着头，正打算沉浸在这美好的氛围之中，好好享受一下，耳朵里却突然传来几声议论——
　　“欸，你听说了吗？摩云宗的穆云期上场了！”
　　“他上场了？什么时候？先前我听说摩云宗出场的时候，作为宗主首徒的穆云期根本不在，秋玉横对外说是上次他与神秘执伞人一战时受了伤，还未恢复，因而留在住处养伤，怎么又出场了？真的假的？”
　　“什么养伤？摩云宗的秋玉横可是鼎鼎有名的医修，那点小伤他能治不好？我听说穆云期留守住处这件事，其实另有隐情。”
　　“什么隐情？”
　　“听说穆云期越级而战之后，出现了升阶之兆，但因为有伤在身，所以被心魔反噬，走火入魔了，因此才没出现。而且我还听说，为了这件事，把摩云宗的崇心长老都请来了！”
　　“崇心？那位渡劫期大能、会读魂的崇心？”
　　“不错，就是他！”
　　“这么说来，穆云期是真的走火入魔了？”
　　“八成是吧！不然怎么会连崇心这种不问世事的大能都请出山了？”
　　“那穆云期怎么又上场了？难道已经好了？”
　　“不清楚，我觉得应该是好了，渡劫期大能都出手了！”
　　“可惜今天轮到咱俩当值，要不然就可以亲自去看看了，据说今年的论道会与以前大不相同，可精彩了！”
　　……
　　说话声越来越远，渐不可闻。
　　徐如林暗暗想道：劳动崇心这位大佬出山的不是穆云期，而是他徐如林。不过，穆云期居然被传走火入魔？他若上场，不会有人暗中给他使绊子吧？
　　这么一想，他就坐不住了。
　　可是他去了能干什么？看也看不见，帮又帮不了，还得指派个人伺候着他，活脱脱一个拖油瓶！
　　“唉！”他郁闷地叹了口气，又坐下了。
　　只是这次，心不在这里了。
　　“担心的话，就去看看吧！”崇心道，“我带你去。”
　　他倒是很善解人意，徐如林就有点进退两难了。
　　一面想着“好啊好啊”，恨不得插上翅膀立即飞过去，一面又觉得有点羞耻，总觉得心思都被看穿了。
　　犹豫半天，他还是在崇心的帮助下到了龙洄峰。
　　论道会就在龙洄峰上举行，分为文比和武比。万流宗的比试台正是因此得名。
　　文比当然不是比什么琴棋书画，而是比炼丹和炼器。至于武比，往届就是各宗之间你来我往，身法、兵器、修为都是比试内容，最后胜出的人将获得由主办方准备的大礼，可能是灵器丹药，也可能是修炼秘籍，大方的主办方甚至还会以秘境相赠。
　　但今年的武比略有不同。
　　为了防备魔道大军，万流宗直接大手一挥，开了一个大型秘境，给百家弟子进行实地演练。这次不光要考察修为，还要考验各宗弟子临危的反应和决策力、排兵布阵之能。
　　据说这个秘境是万流宗珍藏多年的宝藏秘境，为了此次演练，特意贡献出来，还悉心做了调整，可谓是尽心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