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欠债还情》水之赛冰

12、第 12 章

　　日历翻过11月，某个阴冷的周末，我接到一个奇怪的电话，是菲娅，她约我去喝咖啡。
　　她找我有什么事情？这么想着时，我已经到了约好的地方，看见她坐在靠墙的沙发上向我招手。
　　怀旧的氛围，时尚的她，格格不入却又有种异样的和谐，就好像照片上的他们。
　　点了杯黑咖，要了块起司蛋糕，无言地对坐了会，她终于开口。
　　“现在，我和他在一起。”
　　他，是指穆颢吧？这事情不用她说人人都知道了，只有是还活在信息社会的人。
　　我点头，一边拨弄着盘子里只吃了两口的蛋糕。
　　真奇怪，是早饭还没有消化吗？平时最喜欢的起司蛋糕今天居然一点食欲都没有。
　　“你知道吗，学校很反对我们哦，这么忍气吞声的，是因为穆颢他答应了只教导完这一学期……”她一脸甜蜜的样子在那里边笑边语。
　　开始叫穆颢了呀？看来关心进步不少呢。
　　“就为了和我说这些个吗？”你有你的亲密爱人，难道杨阳就是我的摆设不成？这有什么好炫耀的。
　　她慢慢收了笑。
　　“我很幸福，因为我得到了我所一直想要的。虽然这是他放弃了努力让我接近的结果，可是我也很满足。就好像你，你明知道妮妮和杨阳之间或许有什么，但还是会为了他选择了你漠视了妮妮的感情而高兴。过去，将来，什么都顾不上，只想要抓住眼前的幸福。”
　　我喝了口黑咖，已经有些冷了，苦涩的味道。
　　“想告诉我，珍惜眼前的吗？”我想，我不需要你来替我上思想课。
　　“不，我今天只是想告诉你，五人中幸福的不会只有你们，还有我和穆颢。可惜，是有些委屈公主殿下了，不过……”她咯咯直笑，带着虚伪的怜悯和善意。“她向来都是第一个出局的人，应该也是习惯了才是。”
　　“……我不是很明白你的这些话是什么意思。”她的话，就好像有时穆颢的，都是让我听不懂的。
　　“不懂吗？当然，现在的你是不会明白的。你啊，只要关心好注意好防范好你的杨阳就行，别的，你就不用多想了。”她突然用咖啡匙挖了块我的起司蛋糕。“不要到了盆子里的都被别人夺走就好。”
　　“你是在担心我，还是你自己的？”有些不高兴的感觉，不知道是因为她的举动还是她那有些警告般的话。她，是知道我和穆颢之间事情的人吧，记得她曾看见过我和他的亲密，那么这些话，也是有些在威胁我吗？还是因为太紧张穆颢所以害怕我会和她抢夺？
　　她一愣，继而无所谓地笑。“就当是要我们都注意吧。不过我想，我要操心的时间一定比你少，穆颢他已经答应学校教完这一学期后就辞去教师一职。你知道和我这样的明星拍拖，又是师生恋，他必须承担不少。辞职后，他便回法国，我决定和他一起走，毕竟那里是我们的故乡。”
　　“是吗？”我不知道我还该说些什么。这时，她的手机响起，她掏出看了看号码，嘴角露出一个说不出意味的弧度。
　　“真巧，说着他呢，就来电话了。”她抬头对我笑笑，然后按下通话键。
　　“喂……呵呵，这么不放心我呀？……没有啊，你别乱想了，我和他什么事情都没有啊……好好，我知道了，一会见。”
　　她挂了机，无奈样耸肩。“你看他，一点都不放心我，真是……”
　　你在抱怨，可我分明看见了你的得意，和幸福。穆颢是个好情人，我想我该大方地祝福你们，只是，我办不到，或许只是因为我不喜欢看你这样得意的笑脸吧？
　　“你们不是约了要见面吗？还不去？”
　　她吸了她杯子里的。“他说他过来找我，他就在对面的商厦里。”
　　“既然这样，那我先走了，省得当电灯泡，”我扯了个笑容，取了挂在椅背上的大衣披在身上。
　　“这么着急呀？不见他一面？”
　　“……不了，我这么巴着见老师干吗？”道了声再见，我推开门往地铁方向走去准备回家。
　　然后，我看见匆匆从对面马路走来的他，不觉停了步。他也看见了我，走到我身前站定，清秀俊雅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想法。
　　“老师。”我迟疑着低头叫道。
　　“她，没有和你说什么吧？”他别开头，看着一边的街道。
　　你连看我，都不愿意了吗？“没，没说什么，只是告诉我她现在很幸福。”
　　“是吗？”他听了，点点头，不再说什么地往咖啡店方向走去。
　　就那么急着去赴甜蜜的约会吗？擦身而过时，我几乎以为自己听见了什么破碎的声音。
　　“还记得，那是老师曾对我说过，菲娅不是你在找寻的人，可是现在看来并不是如此，还是老师一直都在骗我呢？”我站在原地转身看着他的背影，轻轻开口，轻到我差点误以为这些话只是含在我嘴里没有说出来。
　　他站在我面前，也没有回头，半响后才开口。“已经放弃了的，为什么还要在意？”
　　说的是他，还是我？又为什么不像以前那样否认呢？“幸好当时我没有信了你呢，原来你的爱只有那么些，一旦得不到就能立刻找别人。”可是，那墙角处哭泣的背影，在记忆中又是那么清晰。
　　“……”他的手，捏得死紧，我有些后悔说这些个干什么，除了给彼此扯破脸皮的难堪外还会有什么？
　　“如果，选择了他会让你幸福，那么我也会高兴，因为我的最大愿望，是你能永远绽放笑容。”他顿了顿，才继续道：“同理，我希望我和菲娅之间你也能够这么想。”
　　“是吗？那么我祝福你。”什么，碎开了，胸口这里泛冷的疼，揪心的难过。
　　他什么都没表示，只是举步离开。
　　这就是你的真心话吗？可对不起，我无法祝福你们，我做不到。不用问我为什么，或许就像杨阳心中有属于妮妮的一席之地，我心中也有你穆颢的，你的温柔早已深值在我心中了，在不知不觉中。
　　只是，你们都来晚了，我和杨阳的心，都已经属于了对方。
　　可是为什么心口那么疼，那么疼？真的属于他的地方，只有我想象中的那么一点点吗？
　　既然已经是十二月了，那就代表圣诞节新年都快要来临，学生会开始安排晚会，杨阳又开始了忙碌，甚至暂时退出了篮球队。
　　我也常常陪着他，看着他们一群人设计方案，排练演出，为了些许的小细节一大帮子人能争论地面红耳赤。我也不是很明白为什么要陪着杨阳，或许是防范妮妮的事情再次发生，也或许是为了尽女友的义务。还有一个或许，藏在心底深处不敢去想——看着杨阳，我才不会胡思乱想，我才不会去记忆另一个男人。
　　昏黄的四周，摇曳的烛光，巨大的十字架上神之子低垂着他神圣的头颅，延伸开的影子早已扭曲。我戴着黑纱穿着黑袍跪在他的脚下，喃喃得自语。
　　“主啊，我是不可饶恕得，您所给予的我不满足，还在贪求我不该去妄想的。主啊，请您驱逐那深埋在我心里的魔鬼吧，它的名字叫情欲。主啊，我无法控制自己的感情，主啊，请赐予我战胜它的力量吧……”
　　门外一阵嘈杂，然后，教堂的大门被推开，神父匆匆跑至我身边。“夫人，请快离开，伊佛林公爵的部下突然来到，请你赶快离开，这里已经不安全了！”
　　交握在胸口的手一抖，我站起身看向慈祥的神父。
　　“请从后门走，您的随从都已在那里等候。”
　　“谢谢您，神父。”
　　“你是上帝的子民，主必将保佑你。只是夫人，你来这里的事情一向隐秘，我这教堂离伊佛林公爵的驻军又远，我觉得如果不是有人向他告密，应该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夫人，请一路小心。”
　　小小的木屋，木门的缝隙处能看见有两个人影在门口，监视者，我心里有个声音这么说。宽大的木床边，靠窗放着张木桌，上面放着水瓶和木杯，然后，就是我所坐着的木椅。
　　桌上一盏油灯，豆大的灯光，被从窗缝中刮进的寒风吹得快要熄灭的样子。
　　门被推开，有人冲了进来，站在我的身前死死地细细的看着我。我看见了金色的头发，是杰克。
　　“你们两个，都下去吧。”一会后，他回身走到门口，对门口的两名士兵道。
　　“是！”门口传来离去的脚步声，当声音消失后，杰克将门关上走到我身前，张开双臂让我扑入他怀中。
　　他紧紧抱住我。“维拉亚，对不起，让你受惊了。”
　　我摇头，抓紧他的衣领，“不，我该感激他们给了我见你的机会，杰克，我好想你！”
　　“我也是，我也是……”他颤抖着吻上我的额我的脸。
　　“杰克，杰克，停止这场战争吧？我可以作证比卡尔他不是那样的人，他不会做那样的事情！”
　　他停了吻我的动作，轻轻摇头。“不可能，维拉亚，这是不可能的事情，这是国王下的命令。”
　　“可是，这是一场毫无意义的战争啊！你是妮妮宫主的丈夫，你说的话国王不会不听的！”
　　他放开我走到窗前。“正是因为我是她丈夫，我才更不能去说，我不能辜负了她给我的机会，那是她用生命换来的。”
　　“如果是那样，杰克，请你让我回去。”我走到他身后，看着他的背影。
　　“你要回去他的身边？”
　　“是的，”我肯定地点头。“既然你要尽到你身为她丈夫地责任，那么我也应该扮演好我的角色。何况，他不能没有我。”
　　“维拉亚，我和他之间的战争是不可避免地，你回到我身边吧？他不能没有你，可我更需要你啊！难道，你不想回到我的身边吗？”
　　我缓缓摇头。“不，不可能，这么长时间以来他那样待我，如今我不可能抛下他一走了之，我必须在他的身边！”
　　“你在意他？你关心他？”他急躁地摇晃我的肩。
　　“是的！是的！说到底，这场战争是因我们几人而起，我们只能在其中尽力扮演好自己的角色！”
　　“扮演好自己的角色？维拉亚，不要说得那么不切实，你爱上他了是不是？”他俯身凑近我，灼热的呼吸喷上我的脸。
　　我慌张地别开头，不敢对上他的眼。“不，不，我没有。”
　　“看着我的眼告诉我！”他推倒我在床上，压着我不让我动弹，眼死死地盯着我。“你为什么不否认？为什么！？”
　　“……不，不是的……”杰克，你的狂乱让我害怕，你的话更让我心惊。原谅，我真的，爱上他了吗？上帝，你不愿意拯救我而是看着我堕入地狱吗？
　　“你要背叛我了吗？辛格尼特？”他狠狠吻住我的唇，蹂躏般饥渴。
　　“不要，杰克，不要这样……”我无助地想哭泣，想要阻止，推他的两手却被他紧固在头顶。他脱下的黑袍，像是整块的黑云将我的世界笼罩。
　　我将被眼前的这男人强行掠夺，从他的疯狂中我已经有了这份认知。杰克，我不想这样的情况下和你发生亲密关系，何况，在我的心中，已经有了第二个人啊，杰克，不要，我不愿意啊！
　　“杰克！不！……”
　　挣扎着醒来，一身冷汗，寂静的房间里我似乎能听见自己砰砰的心跳。老天！杰克居然，居然□□了维拉亚！如果这些梦，都是维拉亚的亡灵想要告诉我什么，那么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
　　穆颢，他知道。我的手伸向床头的电话，又立刻缩了回来，不，这么晚了，会打扰到他的。或许，现在他正忙于他的甜蜜约会，或许，从那时起他已经不想我和他有任何关系……
　　可是，难道我真的不想他？难道我真的不想听他的声音？难道我也真的不想知道这些梦里到底是什么意思？这是个借口啊……
　　犹豫了很久，我还是拨了电话。铃声响了好久才被接起，然后是他还未睡醒的声音。
　　“……喂。”一瞬间，我似乎感觉到我的心从嗓子眼里落回原地。
　　“……是我。”想叫老师，记得他不喜欢我这么叫他；想叫他穆颢，又不觉的自己还有这份特殊。
　　我听见他的粗喘，然后才是有些压抑地问：“这么晚了，还不睡？”
　　“我，我做了个……恶梦，对不起。”我以为他气恼我这么晚的打扰，忙道歉。
　　“做了恶梦？”他轻笑，带着嘲弄，不知是笑谁。“怎么不找你的杨阳，而是我呢？真是荣幸。”
　　“因为，那个梦，是我以前告诉过你的那种。”
　　“只是梦而已，何必这么较真？”等了会，才听见他的回答。
　　“可是……可是我想维拉亚一定是想告诉我什么，我想知道。”
　　“她是想要告诉你什么，可如果事情的真相会对你现在的生活造成冲击，你依然会想要知道吗？”
　　“我……”
　　“看，你在犹豫。”这一次我可以肯定他的嘲笑是针对我。
　　“我想听，你说吧，我不犹豫了。”一咬牙，我豁出去了。
　　“别闹了，去睡吧。虽然明天是休息，但也不用这么晚了还这么有精神。”
　　“我想知道。”我坚定地说。
　　“你……”他叹，这是我听见他那里传来开门的声音。“你等会。”
　　“你回来了。”他对进来的人说。
　　“嗯。”是妮妮的声音，她回来了吗？“我听说你放弃了。”
　　“你不也是？”
　　“我？怎么可能！”
　　“可是，我们能怎么样呢？再做什么也不会改变事实……”穆颢在笑，听上去很凄凉，让电话这头的我心里也有些不舒服。他们，是在指我和杨阳吗？
　　“穆颢，难道你真的能够再接受一次这样的事情吗？那么我们所作的牺牲，又有什么意义？”妮妮在生气，我听得出来，可一点也没有气急败坏的感觉，自制，约束，冷静。
　　“不，已经不一样了，至少这一次谁都没有死，我们能看着他们幸福。”
　　“我以为你会是我们中最坚持的人，看来我错了。不管怎么样。我是不会放弃的，我不想再来一次这样漫长的等待，何况，我们还会不会有下一次的机会呢？”
　　穆颢没有说话，沉默。
　　脚步声，开门声。“告诉菲娅，不要想着阻挠我，如果她还想保有这个明星身份的话。”
　　“我知道了，但我不敢保证她会乖乖听话。”
　　“哼，我也这么认为，反正她向来喜欢做些自作聪明的小动作，谁让她才是我们中最拼的呢？”妮妮轻蔑的冷笑声通过电话传入我耳中，有着贵族对平民的轻视。
　　关门声。
　　“等得睡着了吗？”电话那头，过了会才传来他的声音。
　　“没，你们在说什么？”这和我有关，我想，所以我应该有权问。
　　“你不需要知道那些。如果你真的在意我们的对话，那就看好他。”
　　“我不懂你什么意思。告诉我，为何妮妮对阳这么执着？他们以前分明就是从未见过啊！”
　　“你还想不想知道那梦的事情？”他不回答，转而问别的。
　　“不，我现在只想知道关于妮妮和杨阳的事情。”
　　他在电话那头分不清意味得笑。“呵呵，一旦涉及到他的事情，你还真的是什么都不顾了呢！”
　　“穆颢！”
　　“呵呵，终于叫我了呢，我还以为你早忘了我的名字。”他顿了顿，道：“其实那梦，和妮妮得事情都有关联，不过现在我不认为这是告诉你的好时机，或许这件事情的真相你这一辈子都不需要去知道也不错。去睡吧。”
　　“你以为我还睡得着？在听了你们的谈话后你认为我还能平静地去睡觉？穆颢，请你体谅一下我的心情吧？”我低声哀求，那份好奇在心口，如果今天他不告诉我些什么，我怎么可能还能睡安稳？
　　“体谅？”那边的他冷笑出声，突然对着我大吼：“那你呢？你体谅过我吗？你知道我爱你，用我的整颗心整个生命在爱你，你却还要来问我如何维持你和他关系的方法！你有没有想到过我是在以怎样的心情和你通话？你深更半夜将我吵醒，却是来问我这样的事情，你又为我想过什么？”
　　啪的一声，电话就这样被挂断，剩下我拎着嘟嘟作响的话机愣神。
　　泪慢慢凝集在眼中，快速滑落。
　　委屈吗？是有些，他怎么可以说我从未为他想过呢？我不是考虑到过他可能会有的生气吗？既然我考虑到过，那么为什么现在我还如此难过？
　　我思考着，可脑中迷糊一片，也无法控制眼中的湿，只能趴在那儿低低抽泣。
　　不知过了多久，手机突然响起，将已经有些睡着的我惊醒，迷迷糊糊拿起一看，是穆颢。
　　“喂？”喉咙哑了，还有些鼻塞。
　　“我现在在你楼下。”
　　什么？匆匆跳下床，不巧踩到自己的裤脚，往前跌去。
　　“唉呦！”碰到了额角，好疼！
　　“小心点，我又不是他，这么急干吗？”
　　“不要用这样带着嘲讽的口气和我说话！我不喜欢听！”冲到窗口，果然看见他拿着手机站在那儿抬头看着。“你，你怎么来了？”
　　“你可以当我睡不着出来走走。”他看见了我，手从裤带里伸出，朝我挥了挥。
　　“骗人。”我低骂，嘴角处有忍不住的甜笑。他还是在意我的，真好。“你，你上来吧，今天就我一个人在家。”
　　“是吗？那我上来。”
　　披了件外衣在身上，我跑到门口等着。
　　一片寂静中，他沉稳的脚步声从楼道那头响起，一步步向我走来，每一步都像是他的心跳声般，混和着我的呼吸声，有种让人无法言明的暧昧。
　　他走到门口，没有按门铃，而是轻轻敲了门。
　　开门，取了刚才备好的拖鞋让他换下，我逃回床上躺好。
　　这天，晚上还真的很冷。
　　他在厨房里自己泡了杯咖啡，端着杯子走进我房间，拖了只椅子在床边坐下。
　　“刚才撞着什么地方了？”台灯只是最小档地亮着，光线度维持在你只能看见前面那人是谁的境界。
　　“脑袋。”我指了指额角。他不说我倒有些忘了，提起才发觉有些隐隐作痛。“好疼！”
　　“疼说明你还有知觉，不错。”话虽这么说，他已经放下咖啡杯坐到床沿，一手固住我后脑，一手拨开我额上的发，按在额际轻轻揉着。
　　“有些红肿，等会拿冰袋敷敷。你的眼睛怎么回事，怎么肿得厉害？”
　　我闭着眼感受着他的温柔，听他这么一说鼻子又开始发酸，睁开眼瞪他。
　　“你凶我！你在电话里凶我！还挂我电话！”我对着他叫，一边那泪水又留了出来。我知道我有些无理取闹，可原来会哭，只是因为不再能感受到他的温柔。
　　“你好久都不理我了，你都不看我，那么冷淡我好难过你知不知道？今天居然还凶我挂我电话，你讨厌……”
　　他低叹，将我拥进怀里。“别哭了，别哭了，你的眼睛要哭坏了。”
　　我挣脱开，既然不在乎我了还这么安慰我干吗？“你现在只要她了，你跟本就不再关我，你说我不会懂你得心情，可你又知不知道我是用怎么样的心情来面对你和菲娅那些出双入对得？你跟本就不爱我，你已经不……唔！”
　　我被他重重吻住，牢牢得围在他怀中动弹不得，感受着让我无法呼吸的热情。半响，他离开我的唇，愤怒地瞪我。
　　“这样的我，你居然说我不爱你？”
　　晕晕陶陶地倒向他怀中，这一刻我清楚的知道他的怀抱让我如此思念。“可现在，你只看着菲娅。”
　　“那你要我如何？看着你和杨阳亲亲我我吗？”他苦笑。“你到还真是忍心。”
　　“可是，你所谓的爱我，就是在这么短的时间里爱上另一个女人吗？”
　　他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抚我背。“不是爱上，只是接受。就好像我爱你，等你接受我一样，菲娅她也一直在等我……”
　　“我不懂。”我从他怀中抬头看他，他的眼好似两颗黑宝石，明亮，深邃。“你们老是在说这些，好似我们以前就相识一般，可我和杨阳根本就不记得！”
　　“不记得的，只有你和他。对你们来说，可以不用去回忆那份惨痛，或许是上天的恩赐，是你们的幸福，可对于我和妮妮而言，却又太过残忍。”
　　“我们究竟不记得什么了？”
　　他用手指，轻轻描绘我脸的轮廓。“我，妮妮，还有菲娅，一出生就明白自己在找寻什么。是的，就是所谓前生的记忆。可是你和杨阳，对我和妮妮而言最重要的你们，却什么都不记得。”
　　“我们，究竟有怎样的前世？”应该说心里已经有些预料到这样的可能性，但当穆颢这样说是，我仍有些讶异，原来梦中所发生的都是我的前世在告诉我当时那悲剧发生的前因后果。可是，我是谁？我就是维拉亚·辛格尼特吗？那么……
　　“妮妮就是妮妮公主，菲娅，菲娅是芬夫人，杨阳是杰克·伊佛林，而你，你是比卡尔·佛西斯，对不对？”
　　穆颢愣了下，然后柔柔地笑了。“对，我是。”
　　“当时究竟都发生了什么？为何会让我们纠缠在其中？”
　　“你做的梦，全部拼凑起来的就是当年的事。还记得当时我给你讲的故事吗？”
　　我点头。“记得。”你，已经占据我心中的某处，怎么可能将你的事情忘记？
　　“那是当时事情的一部分，你可以说那是缩略。”
　　“为什么不告诉我全部的事情呢？明明你全部都是知道的。”
　　“不，我不能说。”他摇头。“我的话带有片面性，所以我不能说，你只能用你自己的眼，看清梦中发生的一切。那是辛格尼特的眼，你前世亲身经历的一切。”
　　“为什么这么说？”
　　“我一直都觉得，辛格尼特最后究竟惦念着谁，将会是解开我们这种杂乱关系的关键。何况，我也不想左右你的心。就因为我爱你，所以我更尊重你的选择，不管最后你选择的是我，还是他，只要你的笑容还在，那我就会去接受。”
　　“你……然后，你就会想要我也这样地接受你和菲娅？不，穆颢，你可以说我自私，但是我绝对、绝对不会那么做，我可以发誓！我不可能在你撩拨了我的心后还那么豁达！”
　　他笑了，很开心地笑，紧紧抱住我。“我知道，我知道，不论是什么时候，我选择守护的都只有你，不会是别人。可你的话让我如此高兴，原来我的努力并不是完全白费。”
　　“神经，你以为我死人不成？”我在他怀中嘟囔，发着小小的幸福的脾气，分享着他的欣喜。
　　他不理我，径自将脸埋在我肩上笑，我却渐渐感受到肩上渐渐有的潮湿。
　　他又哭了。
　　上一次，我是伤到了他，那之后的冷淡，是他放弃了我，转而只是单纯的守护。那时候的泪，是无奈的放弃。
　　而这一次，他是幸福的，将来或许在我身边的仍是杨阳，可至少此时此刻的他，是幸福的。
　　“穆颢。”我轻唤他，手环上他的背。我和他，明天拥抱的都是另一个人，可现在相拥的我们，不会去思考那么许多。
　　很多时候，能选择的，只有是珍惜眼前。
　　无奈、残忍，但却现实。
　　那天晚上，我是在他怀中睡到天明的。
　　什么都没有发生，只是单纯的拥抱。
　　他的怀抱，让我如此心安，蜷缩在其中好似一个半圆找到了自己最契合的那个半圆般，如此，如此的让人满足。
　　我睡得很沉，那黑甜乡第一次这么欢迎我而不是用无数真实或虚假的片断将我逼回现实。
　　醒来时，阳光穿透浅蓝色的窗帘照射在床上，他沉睡的脸近在咫尺，浅浅地呼吸喷在我的脸上，带着温馨。我甚至有“这样多好，真想就一直这么下去”的念头。可是，我想到了菲娅，想到了杨阳。可惜我们有不得不面对的现实。
　　他的手将我圈得很紧，我离他是那么得近，近到只要我再靠近一点点，我的唇就会贴上他的。
　　而我，的确是那么做了。
　　他一怔，缓缓睁开眼，不敢置信样，带着还未睡醒的迷糊。眨了几次眼后，他看来是恢复了神智，固住我反客为主。
　　窗外的鸟叫，鸣叫的警车，嘀嘀作响的闹钟，楼下收音机里传来的早新闻……那好像都是另一个世界的东西，名为“现实”的世界。这里，是我和他的天地，只有彼此。
　　我闭上眼，感受这份不真实。
　　起床后发现家里什么吃的都没有，商量后决定去外面解决。
　　“去吴江路吧？”“我提议。”我想吃那里的小杨生煎，然后去对面吃甜蜜蜜的龟苓膏，然后往静安寺方向一路逛过去。“
　　“好啊。“他不甚在意得点头，全部心思集中在手上。我刚洗完头，他在帮我吹干。
　　吹风机的声音，嘈杂地刺耳，我坐在那儿感受着他纤细的手指穿过我的头发，一抹笑出现在嘴角。
　　“在笑什么？“他关了吹风机，蹲在我脚边问。
　　“不，没什么。等我去换衣服，准备走吧？“我没打算告诉他我的想法。我们是没有明天的，过了今天便要回到各自等待着的人身边，所以，我只能好好珍惜现在，盼望着即使在很将来，我的心中也有留有关于今天的美好记忆。
　　真可笑，菲娅说得珍惜眼前，却是在穆颢身上让我深刻领会，如果让她知道，不知会有怎样暴跳如雷的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