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小说集》雪千姿

6、幸福的梦幻

　　幸福的幻梦

　　妖娆的秋天没有来得及告别就一声不响的给冬天空出位置，这个北方没有春与秋的交替，没有华丽的秋天，只有冷漠的冬季。可是我依然喜欢穿着秋装肆无忌惮横行在微冷的街头。

　　一身黑色的洋装，一条灰色的围巾，一双长统靴，一个金色的手提包，也许我是物质的女孩子，喜欢这样那样的小饰品，叮叮当当，一身都是声响。我喜欢古代的女子，绫罗环佩，大雅不俗，小鸟依人，淡眉，轻语。当我这么做的时候却变成可笑的事情，我内心狂躁，可是外表典雅，完全是个让人不解的双面人，而这些只有我自己知道，包括徐也不知道我有这样性格上的强烈反差。

　　手上其实都是爱情的见证，徐离开我已经一段时间了，我做过一切的努力，打电话，网上留言，打扮的妖娆性感围追堵截在他的必经之路。可是，就是不知所踪。现在留下这些东西，撕不得，仍不得。毕竟我们曾经走过那些都是爱情的曾经。或者其实我已经走出没有他的阴影，其实，我只想把这些东西当面的砸给他，然后说：你走多久我等你多久，不是为了你，是为了曾经的爱。可是，徐整个我的世界里卑鄙的蒸发了。

　　有人说你这样勉强自己要见他，就为了这样的出气说那么一句话，其实你还爱着他。我面无表情，其实并不一定只有爱情才有这样的执着，有时候当爱变成恨，那恨的火焰可以让自己融化成利剑，直刺到对方的心底，我只想看看你是不是真的无血无泪。

　　我在一个出版社工作，一个普通的文员，月收入刚刚够自己的支出，两个月买一件衣服或者化妆品，那些都是奢侈，但是我承认自己有点小资。是谁说这个世界有个捷径，傍个大款一切都解决了。我想那个大款是不是什么模样你都同意？

　　从前一个人的时候时常一个人去酒吧，在吧台喝一杯烈性鸡尾酒，穿着轻薄的衣衫，在夜店里格外耀眼，那个时候我认识了徐。他有漂亮的脸色脸庞，一身标准的绅士衣着，头上打着头油。他问我第一句就是：“在喝一杯好么？我请你。”我打着眼影的丹凤眼醉意斜斜的看过去，心里突然一季。我相信每个女孩子都会有这样的刹那，我收回自己的视线，撩拨一下头发继续喝着自己的鸡尾酒，徐当时有点尴尬。我笑笑，直视的看他，接过他的酒一饮而尽。

　　我们在一起同居的日子，简直就混乱不堪，我不知道徐是不上班的，只靠从前做生意的一点点钱，没有事业，没有工作，有的只是酗酒，无节制的逛夜店，和不同的美眉ONE NIGHT STATE，甚至不忌讳年龄的界限，可以为了钱做那些徐娘半老的欧巴桑的情人。我不过是他的采花单中的一员。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最后总会醉醺醺的回到我的身边。
　　这让我很为难，我不知道该把他当情人，还是爱人？这有时候确实能伤害了我，有一次我看 他笑着玩世不恭在我不远处和一个女孩子调笑，完全不顾我的存在。这个时候我才知道我们之间的关系，在一起是情人，不在一起就是路人。
　　工作是枯燥的，加班家常便饭，老板总是没有人性的，最后加班费都算在PUB上，大家唱了几首歌曲，庆庆功，摆摆酒席，开始我是无所谓的，可是和徐在一起的日子我就在内心呼叫，是不是把歌曲转化成钞票？这样才能改变我们在一起的入不敷出以及互相伤害。

　　我开始想要离开他，离开他的生活。于是我想在外面自己租了房子，眼不见心静，可是他眼睛直视着我，仿佛看透一切。他开始跟我没完没了的要钱，也许他知道我就要离开他了。我大喊说：我到底前世欠了你什么，为什么要受到这样的待遇？
　　我逃不开他的控制，身心憔悴，于是开始放荡的生活，不再顾忌衣衫不整，搭配怪异，言行举止发生很大程度的变化。

　　那段时间我有一天随便加了一个□□号码，开始无顾忌，漫无边际的倾诉，那边的人叫明。我不停的诉说，我的生活，我的世界，我的一切。没有保留，全部的倾泻。这是我唯一的排泄口，那边的人只是倾听，默默的，我知道这很安全也很自私，我们在陌生的世界里安全着，我把烦恼一个劲的倾吐的自私着。我习惯给他□□留言。那上面写：

　　“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为什么我会陷入这样的混乱里，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爱他，他说他不适合工作，他和我都没有钱，只花我微薄的工资过活，到底什么是他适合的工作？有时候他说他爱我，我完全不相信，因为这种爱情太遥远，我们都看得清楚，没有钱我们只能分散，这是注定的，我们生活在现实中，不再网络世界里。可是他不知道。或者他知道但是拒绝这个世界。我该说些什么，我的世界凄凉荒芜……”

　　“我在自己的世界里迷失，看不清楚我到底是谁，就好像小时候我不知道自己是谁一样，我为什么会来到这个世界。看过《第五元素》知道那个叫丽露的么？再强大的如果没有爱，那么她将一无所有，甚至她会死亡。我就是那种外星人，没有爱的浇灌，我只有慢慢的凋谢，我想找到自己的阿司匹林。永远的远离伤痛……”

　　“徐又来找我，甚至带着一个女孩子，女孩子看徐厚颜无耻的跟我要钱，脸一直朝外，不知道女孩子想什么，是鄙视？还是尴尬？我再次搬离了自己的住处，然后换了工作，远离了徐的生活。我想我在和他在一起，我会发疯会不断的自杀来了结自己和他的命运。命运就是这么颠簸，你知道自己的起点却不知道自己的终点。可是我想起码我知道我和徐的终点……”

　　一个人不知道是不是尴尬的事，老女人的悲哀，更年期的临近，所有一切让人崩溃。还有徐的伤害，一切一切都不尽人意。明看了会怎么样呢？我把这些都写下来，然后发EMAIL给明。我知这样不考虑别人感受不断发泄，全交给了明。它会给人带来多大负担呢？可是我真的无处倾诉……明成了我和徐伤害的安慰，我很感激，因为明从没有因为这样而给我一句请多自重。

　　并且明从开始的倾听开始给我回应，说我应该离开徐，脑袋里不要有他。没事就想想我吧。我轻轻的笑了。我早就准备好了。我悄悄的找了个房子，换了工作，然后甚至换了手机号码，完全在人间蒸发。每天依然从早到晚还是很繁忙，没有徐的干涉真好，我想我又回到了最初的最初，又可以一个人幸福，改掉一切因为徐而有的毛病，我戒了酒，穿着白色的毛衣，牛仔群，一件长披肩，长发飘飘。我戒掉了宿酒，不再去哪间酒吧。

　　明，我总是抱怨自己为什么自己没有早没有遇见你呢？明总喜欢给我□□留言，问我的近况。我说很好，好的不能再好。并且因为你的存在我有什么理由不开心，不好呢？
　　而徐呢？我并不是他在干什么，我也不关心。
　　而相通的，徐不断给我□□留言，问我去了哪里，为什么抛弃他。我看了冷笑，这个世界可笑的人还真多。我只是拉黑，一句话也没有说。有时候爱情走向极端就是无法避免的仇恨或者更可悲的冷漠，有些是无法逆转的刻骨铭心的仇恨，而徐在我生命里已经不具任何位置。也许是因为他从没有进驻过我的心里。或者是彼此因为伤害太深所以无法原谅。

　　明依然不断的给我发消息，问我近况。我总是说一些我的近来的生活，工作，顺心的不顺心的。我只是封闭的活着，唯一的出口是明，可是明却不知道我到底为什么模样，我始终一味自私的倾吐。可是自私的倾吐的同时忽视他对我的关心。他要见我。我只是回避。

　　今天外面下着大雨，我只能公司呆着，这时候应该是和明交流的时刻，现在我却被可恶的暴风雨留在了冷冷的办公室回不了家。
　　手机传来明一串呼叫，我回答他公司下雨了，我回不了家。他说，你怎么这么粗心？然后说要来接我，我说算了，一会就停了。可是明不同意，执意要来。我只有一个人跑到公车站，衣衫湿漉漉的坐上了回家的共同汽车。到家后果不其然，他留下了很多的留言，看着小红灯一味的晃着，心里说不出的滋味在心头。我有什么资格得到明这样的关心，我不过是网络以外的陌生人而已。

　　还是不想见明，尽管离开徐几个月？也许是伤痛还没有复原怕再给自己一次伤痛，怕自己真的活不下去罢。
　　明是脾气很好的人，可是有书生气的执着。就像要电话号码一样，不达目的决不罢休。可我有什么值得喜欢的呢？一个凋谢破碎的女人，只有伤痛。

　　现在我不敢向明倾诉，因为明渐渐能代替我心中那片荒凉，而往往这些带给你安静能多久？明不过是陌生人……尽管彼此仿佛了解，却是网络以外的陌生人吧。于是我坚持一个星期没有上网。我执意要与这个好男人分开，我不配这样的好男人。再次拔掉手机号码，所有的光明都有代价的不是么？而我能给他什么安慰？生活是那么的难过，每天，每时，每刻，每秒……虽然离开明的日子痛不欲生。

　　听着信乐团的《假如》，我好像沉在深海里，不能呼吸，

　　“假如时光到流我能做什么
　　找你没说的却想要的
　　假如我不放手你多年以后
　　会怪我恨我或感动
　　想假如是最空虚的痛……”

　　明天是火焰还是冰山谁知道呢？对自己说着谎言，幸福的幻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