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小说集》雪千姿

12、穿过你的黑发的我的手

　　穿过你的黑发的我手

　　不要再见面了，我对小爱这么说，转身不回头的走了。

　　小爱在身后一声没有，我看了一眼，好像在哭。我心里骂着一句，“大男人，还哭！”于是甩着长发走了，这年我20。
　　从此我觉得我们没有交集了。
　　回到家跟爸爸下棋，哟，输了好惨。我就知道我不会是爸爸的对手，可是爸爸就是喜欢看我输。我输了我给爸爸买啤酒，爸爸输了给我买饮料。
　　出去买了啤酒回来，看到小爱站在我家门口。我一句话没说，拿出钥匙开了门就要进屋。
　　“小来……”
　　我停也没停一下，就进屋了。突然觉得头发一疼。小爱扯我的头发。
　　“妈的小爱，你抓痛我头皮啦。”
　　“可是你都不理我。”
　　“你去死啦。”我抢回头发进了屋。。。
　　回到自己屋，刚进屋，好姐妹宁宁就打来电话啦。全世界都知道我和小爱分手了。我对她笑笑，你喜欢你拿去。
　　睡了一晚上都没有睡好，竟做梦，梦里是小爱哭着的脸。
　　我觉得小爱现在已经妨碍我的生活，我必须对他决绝一些，不让他抱有任何幻想。
　　打开门，一个委屈的背影蜷缩的家门口。一看拿头发我就气不打一出来。妈的，小爱，你想死也不用死在我面前吧。
　　我把他推醒，我说，别再我家门口死，回你家死去。要不然我会倒霉的。
　　小爱看了看我，“小来，我还是喜欢你吖，你什么也不说为什么和我分手？”
　　我看了一眼蓝天，“有些事没有理由的，就像我不能阻止你看帅哥，你不能阻止我看美女一样。”
　　小爱：“……”
　　看小爱沉默这样，我又生气了“你到底滚不滚？我现在看美女都比看你有兴趣。你没错，我错了，我发现我喜欢女的。”我无所谓的笑了笑。小爱有点绝望。
　　我还是吃我的睡我的，逛街购物打电脑。
　　过了几天，宁宁八卦的对我说，“你甩了小爱你可别后悔哦，他现在出双入对呢。”
　　我无所谓的说，我也快了。
　　宁宁说，你分手了就不能装装样子，好歹落失魂落魄一下，小爱好可怜哦。
　　我说：到底谁可怜？我一股脑的脾气又上来了“你知道不知道，小爱是我的傀儡，他喜欢俊彦，你知道吗？你知道吗？”
　　电话那边一点动静也没有，随后我关了电话。
　　垂着头，觉得自己真傻，小爱他脚踏两只船不是没有征兆的，可是自己就是相信他。直到一天看见他和俊彦……
　　不是傻是什么？
　　世界上有男有女，异性恋同性恋也很正常。所以不用操心了，车到山前必有路。
　　回家又给老爸买了啤酒，他妈的，不是说情场失意赌场得意吗？我怎么丢脸丢到姥姥家了。
　　最可恨的是，小爱有了新人还不忘旧人，每天给我发短信，这算什么？发短信这么坚持，为什么不能更表现一下像上次一样到我家门口请罪呢？对，我就是这么古怪，你来家门口肯定还是上回一样的下场，我一样拒绝你，可是我决绝是我的事，你不来却是你的事。
　　一个月后，我终于发作了“小爱，你再发短信我要换手机号喽！”
　　终于安静了，却觉得生活少了点什么。心底有点酸酸的。
　　一个人呆在树荫浓厚的操场树荫里，念着李清照的歪诗“昨夜饮酒过度，误入操场深处，呕吐、呕吐、惊起鸳鸯无数。”想想还是算了吧，想回去。发现有一对恋人从树荫里走出来。我定睛一看，小爱和俊彦。我一下懵懂了。小爱马上朝我走来。我反应过来，打量了一下俊彦，“小爱，好久不见，这是你额……朋友？”
　　“小来，最近过的好吗？”
　　我摸了摸鼻子，我说好啊。
　　然后转身想走开。身后一声响也没有，我奇怪的回头看了一眼，看见小爱又流泪了。我好像总这样欺负他。算了，我天生就是骄傲的命，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过了几天，我没有想到俊彦找到了我。他说，“小来，小爱还是爱你，虽然我爱小爱，可是我不愿意绑住他，让小爱回到你身边吧，他现在很憔悴。”
　　我笑了笑，“小爱应该忠于自己的感觉，他喜欢什么我清楚，只是他还不知道其实他是同性恋。找我做挡箭牌早晚露馅的。你要有信心，你们会幸福的。”
　　下午再进校园的时候，小爱来找我，“小来，你怎么能对俊彦说这些，你到底怎么样才相信我说的话呢？”
　　我说“你闭着眼睛横过这条马路还活着我就相信你。”我抽了一根烟，迷离的看着他。
　　小爱眼神一绝，闭着眼睛，转身走向车流汹涌的马路，背影孤单又决绝。
　　我心里滞了一下，觉得心痛。

　　医院里小爱吊着脚，昏迷好几天了，我去的时候看见俊彦在小爱身边，冷冷的看着我。拜托，这种事很悲壮好不好。我白了俊彦一眼。坐在小爱病床边。微笑着看着小爱。
　　“小爱，你如果喜欢我就睁开眼睛。”
　　小爱没有声响。我用手摸着他的长发，穿越他的黑发。
　　不知过了多久，我听见有人叫我，“小来，小来。”
　　我醒了，“你答应我了么？”
　　我说“我为什么答应你？我有喜欢的了。”
　　小爱急了“就你，也就我喜欢你吧，身材不怎么样，男人婆，大饼脸，腿又短，谁要你啊？”
　　我一生气把可乐都倒在他身上。“不许说我这些，我才不是这样”
　　“你说的，如果你让我横穿马路你就回心转意。食言是驴。我不会放手的！
　　“不放能怎样？”我笑了笑，转身走开。

　　“小来小来！”
　　谁叫我啊，我抬头茫然的看着小爱。
　　“小来，谢谢你来看我，但是我发现我喜欢的是俊彦。要不是你，我还不知道。”我看小爱和俊彦幸福牵着手，傻眼了。
　　我过了半响才说，“小爱，答应我，你们在一起把头发剪了好吗？剪短我所有的思念，我就没有什么好遗憾的了。”
　　我到家反复听着一首歌，“穿过你的黑发的我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