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舞春秋》仙德艾丽丝

2、chapter 2 美女

　　有条新短信，是老妈的。

　　“晚饭去永和吃，六点见。不要迟到。”淡淡的语气。

　　告别了老龚，我一个人在街上晃悠了半个小时，才来到了永和。透过洁净的玻璃窗，妈妈一个人坐在那里，正在喝一杯牛奶，淡淡的妆容和精致的五官，脸上丝毫过四十女人应有的痕迹。她是那样的宁静，散发着迷人的气质，人们的目光总会不经意被吸引过去。妈妈的美丽是惊人的，仿佛这种美丽不应该出现在尘世间，周围的邻里，同事，甚至是我的同学，都这么认为。而我，好像只继承了她一半的美丽，所以只能是个平凡的人。

　　服务员经过。“一分鸡排饭，一杯无珍珠的奶茶。谢谢。对了，老妈你吃什么？”

　　“请来份蔬菜沙拉。”妈妈连说话的声音都极赋气质，惹得服务生连连投来羡慕的目光。

　　“不会吧，还要保持身材吗？再来份锅贴。”我笑嘻嘻对着服务生说。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气温也乖乖地回落了，街上的人开始活络起来。看着我大口大口吃着饭，妈妈总是微笑着。

　　“零花钱够用吗？”妈妈呷着牛奶，声音干净的不带一丝杂音。

　　“嗯!天气这么热，都没兴趣出门，还是家里凉快。”我从碗里抬起头，看见柔和灯光下的妈妈变得更加迷人，于是心里自豪的一塌糊涂。虽然有时逛街会被别人当成是姐妹，我还是希望老妈永远这样得年轻美丽。

　　“暑假也过了一大半，别老是闷在家里。有时间和朋友出去玩玩。明天我要出差，你记得照顾好自己。冰箱里有东西，你可以煮着吃。不然索性就出来吃，叫外卖也可以。”说着老妈从包里掏出几张大钞给我。

　　“去多久？”我一边收好钱，一边问她。

　　“大约一个星期。”妈妈顿了顿，吃了一大块番茄，继续说：“如果你父亲打电话来，就让他下个星期再打吧。”

　　我的手有点不经意地颤抖，“你们……谈得怎么样了？”

　　“......还没结果，你，怎么想的？”

　　“那就离吧。长痛不如短痛。”我没有看妈妈，而是眼睛望着窗外的某个远方。

　　妈妈有点吃惊，然后很快恢复了以往的平静：“你要知道，我们离婚，你是受害者。”

　　“我都这么大了，而且没有父亲的日子，整整六年了，我早就习惯了！两个人，如果没有爱，就没有必要在一起。不是吗？你还爱他吗？他还爱你吗？”我似乎有点激动。

　　“知道了……我，明白了。”妈妈将目光也转向了窗外。

　　我扭过头，看见妈妈眼眶里有一丝湿润。对不起，妈妈，我不是故意要伤害你的。我只是不想你继续在这段没有结果的婚姻里浪费自己的青春，你已经为那个男人白白付出了六年的人生，等来的只是伤害，这样不值得。

　　我却说不出口，我不知道如何在一个至亲的人面前，说出这些理性的话。所以，我只能沉默。只希望，时间快快将这些东西抹去。

　　出了永和，温热的空气中穿插着丝丝的凉气，天边的红色云朵渐渐褪去，星星开始崭露头角。一个女人一个女生，背影消失在黄昏的暮色和茫茫的人海中。

　　*** *** *** ***

　　我把音响开得很大，整个房间里都弥漫着宝儿有节奏的嗓音，偶尔听见楼下妈妈整理行李的声音。一个人的时候，我总是很喜欢放肆。上线的时候发现徐川已经在那儿了。

　　“鬼，再次见到你很高兴啊！”徐川马上就凑过来打招呼了。

　　“一边去，少来烦我。”

　　“这么大火？谁惹你了？难道还在生我气？”

　　“对，就是你。我现在不爽着呢，你当心点，说不定哪天就成了我刀下的亡魂了。”心情从晚饭后就一直不怎么样。

　　“好像不是哦。说吧，有什么心事，你就尽情得向我倾诉吧！”

　　“你什么时候当起知心大妈来了？”

　　“为了你，我愿意，我的大小姐。”哎，男生总是改不掉肉麻那一套。

　　“我现在终于明白你为什么那么喜欢讨打了。”

　　“为什么？”

　　“因为你肉麻阿~~”

　　“好吧。算你说的对。但是我不肉麻，你心情能好吗？”

　　“谁说我现在心情好了？”

　　“那你就别把事情憋在心里，说出来，会舒服一点。”

　　一时间，我真的有种要向他倾诉的冲动。网络上的徐川比现实里的徐川，更显得宽容和关心别人。

　　“我爸妈，要离婚了。”虽然我尽量使自己在妈妈面前表现得很无所谓，但是，有谁会希望自己的父母离婚呢？

　　“这样啊，那我们又是一国的了。”他的回复很快。

　　“你爸妈也？对不起，我……”我的确很吃惊。

　　“没关系，我早就无所谓了。大人的事情，我们不需要插手和烦心，而且我们也没有资格，不是吗？”

　　没想到徐川这个看起来养尊处优并不成熟的男生，竟然能这么豁达开朗的接受这些辛酸的事情。

　　“嗯，也许你说的对，结束也代表着一个新的开始。”

　　“小丫头，也挺懂事的嘛。”

　　“喂，谁比较大啊？”

　　“当然是我啦，废讲的。”

　　“你……”我还没打完，“鬼来了，鬼来了”的声音又不知从房间的哪个角落里响了起来。老妈总是说，都不知道你这小子从哪里下载来的铃声，迟早要吓死人的。没办法，谁叫她养了一个崇尚恐怖的女儿呢。嘿嘿。

　　*** *** *** ***

　　又是老龚！

　　“在哪儿混呢？”老龚和她那些哥们混久了，说话也上道了。

　　“在家里。什么事？”我往床上一躺，懒洋洋的答应着。

　　“让我来你家避难几天，如何？”

　　“我作业没做呢。你来干什么？”通常老龚来我家的唯一目的就是“检阅”我的作业，顺便再复制一下。

　　“哎，大姐，这次不是这个原因！我家里要搬来了一个人，听咱老大的女人说，是我的远房表哥。”老龚口里的“老大”，指的是她爸爸，那么“老大的女人”，当然就是她妈妈啦。

　　“这和你来我家有什么关系啊？”

　　“喂，有没有搞错？让我整天看一个大男生在眼前晃来晃去，就特别不爽。又不是咱哥们，都不知道来的那人是从哪个土山沟沟里冒出来的。我怎么受得了啊？”老龚在那头已经开始吼起来了。

　　其实我知道老龚想要逃出来的真正原因。别看老龚这么女中豪杰，可是女生的天性还是改不了的。要是让她那些哥们知道，他们平日里敬重的大姐，竟然疯狂的喜欢芭比娃娃，而且收集物装满整个房间，甚至连内衣都是粉红色的，那么，老龚的威信何存啊。所以这次来的虽然是她的表哥，她也要提防一下。这也就成为我经常敲诈她的一个手段啦，嘻嘻。

　　“可是那个人要住到什么时候呢？”

　　“噢，放心。学校的住宿部在开学前一个星期就会开放，离现在还有一个星期，怎么，就借我住你家一个星期吧。到时候，我会毫不犹豫，六亲不认地把那个土蛋赶到学校去！哎，他以后就是我们的高中校友了……不知道他怎么考到我们高中的。拜托啦，你家反正那么大。”

　　“好吧，我问问我妈。”

　　我冲着楼下大叫：“老妈，老龚来家里住一个星期，怎么样？”

　　“好啊好啊。”老妈从楼梯口探出一个头来，“小龚和你一起住，那我就放心多了，人家可比你懂事多了，有她照顾你，我也不用担心了。”

　　倒~~老龚还真会装啊，每次来我家，“阿姨阿姨”的叫得我妈心里乐滋滋的，一副乖乖女的样子。欺骗这些老人家，果然是老龚的拿手戏。

　　“我妈同意了，那你明天早上就滚来吧。”我冲着手机吼了一声，赶紧掐了。嘻嘻。

　　啊呀，对了，我把徐川忘在线上了。再回来的时候，发现满是他的消息。

　　“人呢？”

　　“跑哪里去了？”

　　“不会又生气了吧。”

　　“大姐，我错了。我比你小，我真的比你小，我哪里都比你小，我比你大的地方我也要把它们变小，我比你小的地方那么就把它们变得更小。你永远都比我大！！”

　　“大姐？你在哪里？我找你找得好苦啊！”

　　“不会自杀了把~~”

　　“不要啊，要死，也要我比你先死。这样我就不会承受这么大的痛苦了。”

　　“哎，看来你真的死了，那么我也去步你的后尘了。”

　　“我真的去了~~~”

　　“不要拉我~不要救我~~哦，对了，你死了，不能救我了。”

　　“那永别拉~~”

　　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帅的白痴呢？